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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镇魂 ...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离镜自从午后外出之后还未归来,白日休憩的流民们骤然变得谨慎起来,栓紧了门,一个个拿了木板将洞开的窗户封了起来,不留一丝光线入内。等到所有的缝隙都被封住,他们又重新回到地上坐了下来。

      忽然,有人吹熄了柴火,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白罂往干草垛上坐了下来,手心搭在草垛上,摸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白罂皱着眉头往里摸了摸,尖锐的刀锋霎时割破了白罂脆弱的皮肤,原来是把柴刀。

      白罂缩回了手,拿衣袖擦了擦流血的指尖,默不作声地扫视着周围。

      “贵人怎么还没回来?那东西今晚会来么?”黑暗中,有人小声发问。

      “离镜公子自有他的安排,我们听他的就是。”

      “那要是那东西晚上来了怎么办?”这次发问的是个妇人,发问的声音有些颤抖。

      “离镜公子说了,只要我们不出声,不点火,那东西就进不来……”

      “就算进来了如何,大家伙操家伙跟它们拼了!”一个流民嚎着嗓子叫道。

      “你小点声,不要真把那东西弄来了,可不好对付。”

      白罂轻轻扯了扯旁边流民的袖子,“那东西……是啥东西啊?”

      那流民低沉着嗓音在白罂耳畔说道:“这事可别多提……那东西,可怕着呢!”

      白罂又问道:“那些人中了什么毒?”

      “当然是尸毒了……都是碰上了拿东西,可怜着呢!”

      满大街的积尸,到处都是死灵的味道,尸变是极有可能发生的。看到那溃烂的伤口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测,流民们必定是遭到了腐尸的袭击才会这样。

      白罂沉默了下去,暗暗猜想到流民口中那厉害的东西应该就是尸变了的毒尸,但她想不明白的是,那些消失了的男人都去了哪里呢?难不成真得被什叶抓了去?为什么她一丁点的风声都未曾听闻。

      屋里驱散蚊蝇的熏香细细燃烧了又一个时辰,女人和孩子们都有些昏昏欲睡,夜深人静,屋子外头不时传来几声“吱吱吱”的老鼠叫声,除此之外,毫无动静。

      “朱老爹,那东西今晚不会来了吧?”

      朱老爹咳嗽了了一声,叹了口气道:“说不准,还是当心点好!”

      朱老爹话音刚落,忽然,屋内飘散出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鼻的恶臭完全不同于寻常腐烂的臭味,熏得流民们纷纷咳嗽了起来。

      “大家小点声!捂住鼻子!恐怕是那东西来了!”

      朱老爹一边自己捂住鼻子,一边小声地吩咐道,一时间,屋里的气氛紧张了起来,大家一致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咯咯咯咯吱……咯咯咯咯吱……”

      屋外忽然传来诡异的喘气声,间或夹杂着磨蹭木板的抓挠声,白罂猛然睁大了眼睛,来了!

      “妈妈,我怕……”

      一名熟睡了的小女孩被响声吵醒,一脸惊恐地往她母亲怀里躲去。

      “不怕不怕,不要出声!”

      “咯咯咯咯咯咯吱……咯咯咯咯咯吱……”

      那折磨人的声音忽远忽近,白罂竖起耳朵仔细辨别着声音的位置,轻轻站了起来,出神地向门口走去。

      “小海!回来!”

      “伢子做什么?快回来!”身后,芙蕖和朱老爹紧张地小声唤他。

      白罂并未理会他们,径直走到门前,透过稀松的门缝往外头看去。

      月光照耀下,门前的空地上摇晃着一抹黑影,那黑影一边踉跄着走动,一边发出怪异的咯吱之声,忽然,那黑影猛地转身,一双浑浊的大眼正对上白罂清澈的双眸,煞白煞白的腐烂的面孔,浑身上下烂出了无数血窟窿,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尸毒使它的体格变得膨大,眼珠被撑得爆裂开来,流出难闻的脓水与血块。

      白罂一惊,急忙往后退了一步,胸腔里头开始剧烈地跳动了起来,这东西,这东西不是寻常的尸变,腐烂成这样还能行动,分明有被人炼化过的痕迹!

      白罂按捺住心中的讶异又往前迈出了一步,只见那腐尸缓缓转过了身去,正要离开,血迹斑斑的脚掌在地上留下一道脓液四溢的划痕。

      “妈妈!我怕!”

      忽然,又一个孩子醒了过来,大声叫嚷了一声。

      那前行的腐尸忽然停住了脚步,混沌的身子在月光下摇摇晃晃,似乎在极力捕捉着什么,白罂心中一个激灵,暗叫不好,一步一挪地往后退去。

      “哐当”一声,只听得屋子右边窗户被震得一响,白罂猛地转头,只见右边封住窗户的木板被撞得摇摇欲坠,一只布满血洞的爪子已经伸了进来,白罂心中一凛,看来来的腐尸还不止一只。

      流民们被突来的变故弄得胆战心惊,天真懵懂的孩童们哭叫了起来,妇人连忙将他们的嘴捂住,朱老爹和赵老爹从干草垛里拿出自家的武器,嚷道:“大家伙不要怕!我们这么多活人还怕区区几个死人?拿了家伙跟它们拼了!”

      “大家不要着急,要提防尸毒溅到身上!”

      芙蕖一脸惊慌地嘱咐着,又上前一把拉住了白罂,手中拿了一把弯刀,顺势挡在了她前头。

      “哐当!哐当!”

      眼见着那腐尸撞击的越来越猛,封窗的木板被撞击的几欲粉碎,已经有按耐不住的流民想要上前。

      “点火!点火!那东西怕火!”

      “往身上抹点雄黄,小心尸毒!”

      流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柴堆被点燃了起来,离镜还没有回来,熊熊跳跃着的火光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背水一战的神色。

      “嘎吱”一声,被封死的木板门受了撞击露出了裂缝,满是尸毒的恐怖的头颅从裂缝中伸了进来,空洞的嘴巴形成了一个大窟窿,不住地往外留着脓液,流民们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朱老爹拿了一支火把就要上前,忽然,只听得“啪啦”一声,那腐尸像是撞在了什么上头,腐蚀的脸部被挤变了形,竟被弹了回去。

      白罂转头看了看右侧的窗户,另外一只腐尸也像是被什么阻隔了一般,在窗外如何都进不来,白罂仔细观察着门边的缝隙,隐隐看见一道淡淡的蓝色薄膜挡在门前,那是……结界!

      白罂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结界可非寻常术士可布,现今为止她所知道能够布下结界之人也只什叶一人,而这结界又出自谁手?莫非是?

      白罂还在那暗自琢磨,忽然,只听得屋外一阵怪异的声响,钻进门洞那只腐尸像是被外力拉扯一般,渗血的头颅退了回去,一会儿功夫便消失不见。

      “哐当”一声,木门突被撞开,狂风肆虐,腐尸血红着眼睛立在门前,流民们顿时乱作一团,忽然,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离镜公子回来了!”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腐尸胸口乍然被一把木剑穿透!

      “嗷……嗷……”腐尸眨着浑浊的眼珠低吼了几声,“轰隆”一声倒了下去,庞大的身躯在地上不住扭动呻吟,露出了身后的一抹白影。

      离镜手持木剑立在其后,胜雪白衣之上沾染了腐尸的毒液,斑斑点点,漆黑的发丝随夜风翩跹起舞,映带着几分血的光亮。离镜脸色有些泛白,清幽的瞳眸映照着屋里跳动的火光,只见他轻轻抬起木剑,狠命向下一插,那腐尸扑腾了几下手脚,接着便歇了声响,再无动静。

      “离镜大哥!你没事吧?”

      芙蕖一阵风似得跑出了屋子,秀气的眉紧皱了起来,拿着绣帕就要擦拭离镜身上的污渍,她与离镜贴的很近,很近,离镜轻轻垂头,一把握住了芙蕖的手腕,“无碍,大家都没事吧?”

      芙蕖微红着脸轻轻抽了抽手腕,“你回来的及时,大家都没事。”

      白罂静静地立在门边,眼睛直直盯着那交握的双手,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

      一场虚惊过后,众人便都从屋里出来看了个究竟,人群中突然奔出一名妇人,哭叫道: “啊!我的儿啊!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哎呀!可不是么,这不是前几日失踪的二傻嘛?”

      “我看不一定,这衣服虽然一样,但兴许不是他!”

      二傻他娘在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腐肉上的一块玉器道:“这……这传家玉器是我之前给他娶媳妇用的,现在还带在他身上!错不了!”

      “我的二傻啊!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你让娘亲以后怎么活啊!”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流民们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一时摸不着头脑。

      离镜立在尸体旁边,轻轻隔开大娘与腐尸的距离,轻声安慰道:“大娘,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二傻他娘差点哭晕了过去,被芙蕖搀扶着进了屋里休息,几名老爷子站在门口,皱着眉头探寻着问道:“离镜公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离镜幽幽叹了口气,“此地不宜久留,今夜大家好好休息,明日还劳烦大家收拾收拾,即刻便离开这白渡镇吧!”

      听得离镜如此说,流民们纷纷暗了眼色,“离开”二字,谈何容易……但若是连离镜都解决不了,事态想必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众人叹了口气,拖着步子回了屋。

      一天的疲惫终于得以停歇了下来,流民们纷纷进入了梦乡,黑暗之中,白罂轻轻张开了眼睛,一声不响地从干草垛上起了身,蹑手蹑脚地往门外走去。

      白罂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瘦小的身子悄悄溜了出去,回身重又把门合上,白罂几个纵身跃至屋顶,清冷的月色在白渡小镇蔓延开来,间或传来几声寒鸦的叫唤,让人毛骨悚然。

      “哎呀!可憋死我啦!可憋死我啦!”

      裤脚里头传来悉悉索索一阵声响,骷髅头吵闹着蹦了出来,空洞的眼珠子“唰”地转了好几个圈,最后定格在白罂毫无表情的脸上,聒噪的话音又偃旗息鼓暗了下去。

      “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骷髅头绕着白罂转了几圈,终于耐不住地又开了口,“你让那臭道士把我的身体还给我,我便答应你一件事!如何?”

      白罂不耐地往前走了几步,她像是黑夜里机警的夜猫,轻嗅着不易被察觉的黑暗的味道。

      “好孩子!行不行?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愿意帮我这个忙!”

      白罂不置一词地往前走着,带上这个麻烦精本就不在计划之内,今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那骷髅头见白罂并不理他,一时有些泄气,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窜至白罂的肩膀上,漆黑的嘴巴对着白罂耳畔小声道:“我知道你对什么感兴趣……我知道那东西从哪儿来,只要你帮我拿到我的身体,我便告诉你……”

      白罂猛地停住了脚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融入了夜色,闪过一丝寒意。

      “你以为那些东西从哪儿来?镇外来?”骷髅头忽然狞笑了一声道:“我整日整夜地待在镇口……可没看见过那东西从白渡桥上爬进来……这白渡镇啊……是坏在里头了……”

      “啪嗒”一声,骷髅头“唰”地掉到了地上,白罂右手泛起一道幽紫,闪电般地射向地上的骷髅头。

      骷髅头霎时被一道紫光包围,狰狞着面孔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啊呀呀呀!轻点!轻点!啊呀呀呀!臭小子你手下留情啊!”

      白罂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你知道些什么?”

      “你把我身体还我!我就告诉你!”

      白罂眯缝着眼睛,手心闪现一道寒光,劈过骷髅头的额心。

      “啊!!!我告诉你!我全部告诉你!”

      白罂收回了真气,偏过了头,无神地望向漆黑的天际,骷髅头在地上翻滚了数周,趁着白罂不注意,一个窜起逃窜了出去,白罂一个转身,一记手刀扫过,骷髅头还未跳出几步远被掌风震得晕晕乎乎,一个倒栽葱从半空中坠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屋顶的瓦片上。

      白罂俯下身,骷髅头猛地打了一个哆嗦,颤抖着后退道:“不要!不要杀我!我全是诳你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罂眨了眨眼,轻声启唇,“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就帮你取回你的身体。”

      骷髅头转了几圈,停止了颤抖,“你真的愿意帮我取回身体?”

      白罂漠然地点了点头,俯身轻轻向它伸出了手,骷髅头“嗖”地一声窜至白罂的手心,又蹦上了她的肩膀,“好孩子,你相信么,那东西是从河里蹦出来的!”

      骷髅头紧紧贴在白罂肩头,发出一阵诡异的死灵的喘息声,“不仅仅是河里,我在街头溜达时,还碰上过从地里蹦出来的东西……你能想象么?当你在屋里头洗澡或是睡觉的时候,地底下突然蹦出这么个东西?”

      白罂蹙了蹙眉,“你的意思是,那些腐尸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骷髅头阴笑了数声,“不然还能从哪来的,你以为那臭道士为啥让流民们离开白渡镇,因为他知道,再过几日,等那些东西全从地底下钻出来,神仙都保不住他们的命!”

      怎么会从地底下钻出来?难道在这白渡镇的地底下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难道……白罂眉头紧皱,心中升腾起不详的预感,几个纵身向空中跃去。

      骷髅头猛地咬住白罂肩上破烂的衣衫,大声抱怨道:“你慢点!慢点!我要掉下来了!我要掉下来啦!”

      白罂一路飞跃至了白渡镇口,纵身隐入了夜雾迷蒙的暗林之中。

      “好孩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你慢点啊!”

      林风呼呼刮过,骷髅头早从白罂的肩头掉到了腰间,它死咬着白罂的衣角,惊恐地大发牢骚,白罂突然顿住了脚步,骷髅头因着惯性冲的老远,重重地摔到了泥巴地上。

      真是太过大意,若不是林中气流的变化,她甚至到现在也察觉不出另一个气息的存在,看来那追踪之人十分厉害,白罂静静地站在密林中央,右手谨慎地缓缓放出一道暗芒。

      “哎呦喂!你个臭小子怎么说停就停啊!摔死我了!”

      骷髅头大声地在地上打了个滚,正要发牢骚,忽然被白罂投来的眼色吓得噤了声。

      白罂转过身,白茫茫的雾气之中,隐隐约约只能看见道道阴森的林影,暗淡的月光从天际放射下来,云白的衣角从雾气当中缓缓显现,白罂右手暗芒大盛,直至她看清楚那个人的面容,寒芒骤然熄灭。

      来人立在雾中未动,白罂却能准确地捕捉到他的位置与轮廓,她的眼眸微微睁大,想要更清楚地看见他的容颜。

      “你究竟是谁?”

      来人轻轻地开口,温润的声线像是林中飘逸的白雾,模糊而没有重量。

      “我是……”白罂忽然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摁住了喉咙,脑中有些惊惶,来人竟是他!

      白罂知晓离镜迟早会洞察她的身份,但现在却十分不是时候。雾气渐散,离镜的眼光清清淡淡,层层叠叠裹住了白罂六神无主的灵魂。

      她颤抖着双唇,想要念出那个思念了十年的淡雅的名字,但冰凉的林中的潮气很快使她冷静了下来,她抬起头,十年从未退缩过的坚毅双眼竟夹带了一丝乞求的目光,“我不会伤害这个孩子……”

      这次她并未用孩童的幼稚的嗓音回答,而是原原本本的属于自己的声音,空灵的略带嘶哑的声音轻轻飘在半空之中,像是一个夜半的幽灵,躲在一边的骷髅头吓得一个哆嗦,往空中猛地一跃竟然跳到了树梢上。

      “我不会……”

      离镜有些意外,但却冷淡了声线打断道:“不管你是什么用心,你留在小海体内一秒,他的元气就会消逝一分,你已经占用了他的躯体近乎十二个时辰,再不出来,小海的灵魂就回不去了。”

      白罂默默叹了口气,她能够感觉到体内那个孩子灵魂的渐渐衰弱,但若是她现在放弃,便再也不能从神教出来了,就算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也无法出来帮助白渡镇的镇民渡过难关。但离镜的态度看上去十分坚决,她拿捏不准若是不答应他会怎样。

      “我……”

      离镜往前迈了一步,白罂惊吓地往后退了一步,“再给我一天的时间就好!一天可以么?那些尸毒很可能跟曼陀罗神教有关系!”

      离镜神色微异,“你是神教教众。”

      不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我……”白罂脸色有些惨白,“我……是……”

      “那我不得不怀疑你藏身于此的居心……”

      离镜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胸口的铜镜开始泛起蓝光,这把御灵镜染过无数鬼魅的鲜血,从未有一个亡灵能逃得过这把它的压制,今日,为了白渡镇的生灵,他不得不泯灭任何一个带来危险的可能。

      白罂看着离镜胸口的御灵镜缓缓上升,知晓他不会再放过她,林中气氛紧张了起来,白罂咬了咬牙,骤然转身,几步从地上跃至树梢,趁着晨曦的微光向神教方向逃去。

      还未跑出多远,白罂只觉身后一阵厉风刮过,猛然侧身,铜镜的利影已近身侧,“嗖”地一声挡住了她的去路,犀利的掌风袭来,狠狠拍向白罂的胸口。

      “离镜大哥!”

      白罂大睁着眼睛痛苦地呼喊出声,离镜神色微顿,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袭出的掌风却无丝毫停顿。

      “啊!”

      少女的灵魂猛然与男孩的躯体脱离,漆黑的长发飘散开来,单薄的白色教袍在弥漫的雾气中显得格外圣洁,一把小巧的铜镜从女孩的脖颈挣脱开来,“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离镜心口莫名一怔,这铜镜是!他抬头看向半空中虚弱的少女的灵体,但这片刻迟疑,少女早逃离了御灵镜的掌控,瞬间在迷雾中消失不见。

      离镜俯身捡起地上的铜镜,眼里满是深深的讶异,记忆骤然回到十年前的那个雨夜,他终是记起
      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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