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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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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爷,你等我回来,我很快升军级,很快就会回来见你”
“好,我等你”
“我们分开吧,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你也应该和将军的女儿结婚,那才是你的路,而不是和我在一起”
“不用写信来给我了,这封信,是我给你的最后一封”
“我们就此分开吧”
“操”
陈炳林从床上起来,看着旁边的廖云儿睡得正熟,精致的脸就像一个瓷娃娃,陈炳林盯着她看了很久
穿上睡袍,走出了卧室
来到书房,陈炳林坐在书桌前,点燃一直香烟,看着那天张贵鑫送来的糖画,已经有些化了
说回来陈炳林和廖云儿结婚,张贵鑫也有“功劳”
当年陈炳林刚去军队一年,就被廖云儿跟着他爸去参观时候看上了,可是陈炳林根本就不喜欢她,不,应该是陈炳林心里只有那个温柔的张贵鑫,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廖云儿对他猛烈的追求他也没有当回事
可是突然某天,他收到了张贵鑫给他的信
信里说要和他决断,要让他和别人结婚
他一开始以为张贵鑫知道廖云儿的事生气,便写了信回去,结果一封一封的信送去了,却没有再见到回信
整整一年,他回不去,回不去仙居镇找张贵鑫,后来不知道听谁说,张贵鑫好像和别人在一起了,再后来,他就彻底死心了
不管写多少封信回去,都石沉大海
就这样,陈炳林怀着怨恨和廖云儿结了婚
也托廖云儿的福,有个将军当老子,很快陈炳林就升官了,直到现在的大帅,他又回到了仙居镇,又回到了那个让他充满美好回忆的地方
他原本以为,再见到张贵鑫会让他彻底断了念想,看着张贵鑫跟别人在一块儿,可是好像没有,那个叶星云似乎也不像是和张贵鑫在一起的
还是说这一年他又和那些人分开了
看到他送糖画时候,陈炳林心里真的很开心,因为张贵鑫还记得,记得以前的事,可是张贵鑫看自己的眼神又是那么的冷漠,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明明在一起了一年,那一年里说了无数的情话,在梨园的床上,无数次的缠绵,怎么能说断就断
陈炳林整整两年都不明白,不明白他在军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写那封信
陈炳林揉了揉眉心,靠在沙发背上,看着糖画想了一会儿,拿起书桌上的固定电话,转动了几个数字
“你帮我查个事情……”
从大帅府回去以后,张贵鑫一整天都没什么兴致,早早的睡下了,腿因为被那人拖了,有些疼,晚上也睡不太熟。叶星云医院有事提前回去了,张贵鑫还是很早就醒了。今天梨园有戏,是花槃凯出演的霸王别姬。天还蒙蒙亮,梨园里就开始忙活了。
张贵鑫穿上一件浅蓝色的长袍,雪白的裤子和鞋子,拿着玉质烟杆走出了房间。忙活的伙计看见张贵鑫都叫了声鑫爷,张贵鑫轻轻的点点头。看着忙前忙后的人,想到以前自己还能唱戏的时候,那些日子,真的很开心。
张贵鑫喜欢唱戏,比谁都喜欢,一个戏痴再也没有办法再唱戏,无异于置他于死地。可是很奇怪,张贵鑫从来没想过自杀。死亡从来没有在他的脑袋里出现过。
几年以后张贵鑫和陈炳林说起来大概是因为,心里还在有着一些期盼吧
张贵鑫坐在梨树下的躺椅上,轻轻的含着烟杆,吐着轻烟。轻轻的锤着腿。有些昏昏欲睡。
昨晚没有休息好。感觉有些困。梨花淡淡的清香让张贵鑫心里慢慢沉静下来。
其实昨天去看到陈炳林,他强装冷静,他看到廖云儿和陈炳林在一起的样子,他巴不得指着陈炳林骂他负心汉,狠狠的打他,可是他不能。这条腿就是警告,而那封信,也是结果
没我结果的事情,张贵鑫不想再去做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有人叫唤了几声,手里的烟杆被抽走了,张贵鑫一下醒了过来,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站的人,张贵鑫睁大了眼睛,眼里都是惊喜
“北慕,你怎么在这里?”
眼前的人穿着浅青色的长服,暗花在衣服上用银丝勾勒着,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一头污黑的长发用一根白色的绸缎绑在发尾,垂在肩上,放在前面,琥珀色的眼睛有些慵懒的看着张贵鑫,嘴角浅浅的笑容,手指上戴着一个白色的玉扳指,衬的白色的手指更加白皙,修长的手指拿着张贵鑫那根烟杆把玩
一个有些冷的东方美女
“我才离开了一年,怎么你连戏都不唱了。”
北慕淡淡的看着张贵鑫,眼睛从上到下的看了一圈
“你都知道了。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张贵鑫有些无奈的笑着看着微皱眉头的北慕
“你也知道瞒不住我,为何当年不告诉我。”
“你当时在那么远,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又在忙着北堂的事情,我也……”
“你是怕我去把他废了吧?”
北慕不等张贵鑫把话说完,眼神变得有些愤怒
“不是”
其实张贵鑫,是有些担心北慕去找陈炳林
说到北慕在整个省的没人不知道,人家都说,北慕轻轻看你一眼,都可以让人双腿发抖。
北慕是做什么的?她总说自己是做生意的,她的确也是做生意的,只不顾,做的不只是正经生意。军火是北慕的北堂最大的生意。
不知道的都以为北慕是个男的,见过她的都没想到,北堂的堂主居然是个女人。虽然是个女人,可是北慕的手段比男人还狠。大家都叫她“北爷”
北慕喜欢听戏,也会唱戏,第一次来梨园听戏时候,她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小丫头,后来听了戏和张贵鑫渐渐熟悉,慢慢成了好朋友。那个时候,张贵鑫经常看见带着伤的北慕来找他,大大小小的伤都是北慕为了北堂受的,几年来帮北慕疗伤,看着北慕成了人人敬畏的北爷,张贵鑫和北慕的关系越来越好。
用张贵鑫的话说,若不是张贵鑫喜欢男人,他和北慕可能都有小孩儿了。
只不过,两个人都知道,两个人对对方都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张贵鑫一直把北慕当做自己的妹妹,北慕也一直叫张贵鑫,贵鑫哥。
北慕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虽然经常没什么表情,脾气也暴躁,可是对待朋友是真的很好。
也多亏了北慕,几乎没人敢对张贵鑫做什么。
北慕一年前因为北堂的事,离开了仙居镇,也就是张贵鑫出事那个时候
张贵鑫没有收到北慕回来的消息,所以今天看到北慕,他很开心
“他挺有本事,才几年就当上了大帅。”
北慕转了转玉扳指,有些讽刺的笑着
张贵鑫没说话,他知道北慕什么意思
“你放心,我暂时不会找他麻烦,我还得和他打点关系,,他现在是大帅,我的那些货能不能拿,虽然他不敢动,可是有了他总会方便些。”
北慕看出来张贵鑫有些担心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你回来多久了?”
张贵鑫从椅子上站起来,只是那条腿有些别扭
“昨天”
北慕看着张贵鑫的腿,眼色一沉。
“你的腿谁弄得?”
“我也不知道。”
张贵鑫是真的不知道当时是谁派的人
“……”
北慕的脸色很难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不要去查了。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反正也这样了。……”
张贵鑫知道北慕要查
“你就是这样,那些人才敢欺负到头上来。”
北慕把烟杆还给张贵鑫,带着怨气的责备
“我只是不想再提起以前的事。”
张贵鑫眼里悲凉的说着。嘴边的笑容那么苦涩
北慕看着他,没有说话
“今天梨园有戏,你回来了要不要今天看看?”
张贵鑫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马上转移了话题
“也好,好久没听了。”
北慕点点头,看了看戏台
“鑫爷。”
两人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林煜。”
张贵鑫看到身后高大的男人,笑着点了点头
北慕没有转过身,微微侧了头,轻轻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
男子穿着黑色长褂,脸上有些汗水,五官立体,那双乌黑的眼睛带着温柔的笑容。
男子看到北慕愣了一下,看北慕盯着自己,林煜的脸红了
北慕看着这个男的脸红,觉得有些……可爱?
“鑫爷,这位是……”
林煜有些羞涩的看着北慕
“啊,这位是北慕,北慕,这个是林煜,刚来不久的长工。”
张贵鑫给对方做了介绍
“北小姐……你,你好。”
林煜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手,北慕打量了一下林煜,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
“林煜,你找我有何事?”
“那个鑫爷,戏台弄好了,东西也弄得差不多了,我来跟你说一声,你看看还有什么少了,或者多了。我再去弄。”
差点忘了来找张贵鑫干什么。
“弄得很好,你去把戏服和道具搬到后面的庭院让他们开始准备就行。”
林煜看着张贵鑫手指的方向,点了点头
刚走了几步,又回来,对着北慕怯生生的说了句“北小姐,先失陪了”
又才离开
北慕看着林煜的背影
“新来的?”
“嗯,你走不久才来的,也不是仙居镇的人,外地来的,没有家人,看他挺可怜的,就让他来我这里干活。”
“是吗。”
难怪刚才林煜叫她“北小姐”而不是“北爷”
若不是外地人,听到他的名字又怎么会不知道。
“怎么,我的北慕小妹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张贵鑫难得的开了个玩笑
“贵鑫哥,笑话太冷了。”
北慕慵懒的看了一眼张贵鑫,摇摇头
“我不在的这一年,你还好吗?你的腿……”
“挺好的,我认识了一个医生,要不是他,我的腿可能就废了”
“那就好,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北堂的事弄好了?”
“嗯,现在也不用我管了,不然我养那么多人也不是白养的。”
“不走就在这里留下吧。我现在都还记得你当时整天带着伤回来的样子,你是个女孩,应该找个好人家嫁了,何必……”
“贵鑫哥,我才21”
张贵鑫看着北慕一脸淡漠的样子,觉得怎么说都说不过她,也就作罢。
两人在梨树下聊着天,不知不觉梨园外的人又堆满了。
戏要开始了,梨园里的观众也坐的差不多了,可是最好的位置还是空的
“鑫爷,今天那大帅又要来看戏……”
张管家来到张贵鑫旁边说了几句
“既然买了票就是客人,好好招待,不要怠慢了。”
张贵鑫知道陈炳林还会再来,而且不会是最后一次。
“是。北爷,你要不要去那里看?”
张管家看着坐在边上的北慕,询问她要不要去视野更好的地方
“不必了,我就坐这里陪着鑫爷”
北慕不知道从哪里也拿出了一只白玉烟杆,缓慢的抽着
“那我先去忙了”
张贵鑫看着北慕抽烟的样子,就像要睡着一样
“你是不是困了?”
“还好,有些累”
“那一会儿……”
还没等说完,门口就喧然起来,张贵鑫看着门口,只见陈炳林带着廖云儿进了梨园
陈炳林刚进来就看到了张贵鑫,可是他没有马上去和张贵鑫说话,只是整场戏上,他都无心去听,因为他看到张贵鑫旁边的北慕和张贵鑫很亲密的样子,虽然他知道北慕和张贵鑫的关系,可是依然很吃味。
而且他每次看张贵鑫的时候总是能看到北慕那个讽刺的笑容,让他很不舒服
整场戏陈炳林根本没有听,以至于什么时候结束都不知道
听到廖云儿叫自己的时候他才回过神
转头看到张贵鑫坐在躺椅上和北慕聊天的样子
陈炳林径直走过去
“鑫爷真是好兴致,不唱戏在这里谈情说爱?”
“大帅也是好兴致,有空来我这里。你难道不用打点事情?”
张贵鑫听出来陈炳林是故意来找他麻烦的,自然也没了平常的好脸色
“最近这里太平得很,我不需要做什么。”
陈炳林看着一旁眯着眼睛看着他的北慕
“只不过最近北堂好像经常找一些麻烦事,让我很困扰”
陈炳林故意把“北堂”说的很重
北慕轻声呵了一句
吐出一口烟垂着眼睛看着陈炳林
“大帅晚上不堵着北堂的货,北堂肯定不会给大帅找麻烦”
陈炳林来仙居镇之前就收了一批北堂的军火和别的商品,这么一来,北慕的东西被扣了心里肯定不会这么算了,虽然也不是很多的东西,可是当北慕回来听说张贵鑫的事情,再加上货的事,自然多少得收拾一下陈炳林
“北爷这是有求无我?”
陈炳林听出了威胁的味道
“求不求的,不是得看大帅您吗?”
北慕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蔑的看着陈炳林
“你是何人?敢这么和大帅说话?”
廖云儿看北慕完全对陈炳林不尊重的样子,觉得眼前这个人太不识抬举
“廖将军的女儿,果然跟名声在外。”
北慕扫了一眼廖云儿,又把眼睛移开
“你什么意思?”
廖云儿觉得北慕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我的意思是,你和大帅,真是天,生,一,对 ”
最后四个字是一个一个说出来的,说罢看着陈炳林,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
“大帅今天还有事吗?这戏也唱完了,我这梨园也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了。”
张贵鑫明白的下了逐客令
这让陈炳林面子挂不住了
“怎么,这戏唱完了,就赶人?张老板就是这么接待贵宾的?”
“那得看什么贵宾。”
变了变了,张贵鑫变了,以前的张贵鑫说话完全不会这样
陈炳林没想到张贵鑫给他吃了闭门羹,呼吸都有些不平稳
陈炳林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突然来了一个人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陈炳林脸色一沉,看了一眼张贵鑫
“既然今日张老板不想留我在此地。我也另有要事要办,那就先告辞了。”
说完,瞪了北慕一眼,就走了
廖云儿用一种讽刺的眼神看了眼张贵鑫,也跟着离开了
张贵鑫对廖云儿的眼神感到不适,可是看她平时嚣张跋扈的样子,也没多想
倒是北慕幽幽的说了一句
“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
张贵鑫看了看北慕有些奇怪
“你认识她?”
“说不上认识,认识她老爹。北堂的东西,船行的货最后拿出来的,他那个将军老爹都有份,交换条件,就是我的东西必须顺顺利利的来到这里。”
这是规矩,也是门路。
“我看你那个旧情人眼光也不怎么样。这种货色也看得上。”
北慕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可是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别什么旧情人……”
张贵鑫皱了皱眉头
“呵,你还是看不开啊,老哥。”
北慕嘴角轻轻一勾,含住了烟杆,吐出了烟圈
北慕也不再继续,今日来也是打算来陪张贵鑫吃个饭,聊聊天,毕竟许久没见,又知道张贵鑫的变故,便打算多陪陪他,虽然最近北堂被陈炳林经常找人来找麻烦,可是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把北堂弄出大事,这些个军阀连个渣都拿不到,这点道理,陈炳林还是知道的。
所以北慕也不着急去管,难得清闲。而且眼下也派人着手去查了当时是谁指使的人来把张贵鑫给弄残了。留在张贵鑫身边,也能保证他的安全。两全其美
“你说张贵鑫的腿是被人打断的?”
陈炳林把让司机把廖云儿送回家后开到了聚仙庄,在包厢里,一个看上去27.8的青年在里面穿着军装坐着喝酒
看到陈炳林来了,把今天陈炳林让自己查的事情告诉了陈炳林
陈炳林一边听着一边喝酒,到最后,直接把酒杯砸在桌上,酒水洒了一地
“大帅,你让我去查之前就听说这张老板的腿几年前就变得不太好,可是也没人知道为什么,后来我查了,才知道是被人给打断了。”
那人推了推眼镜
“能查到是谁吗?”
陈炳林拳头捏的紧紧的,指节都泛了白
“两年前的事了,要查也不是不行的就是需要一些时间,而且……”
“而且什么?”
“北堂的人也在查。”
陈炳林听了先是一愣,随后又放松了下来
虽然北慕和陈炳林不对盘,可是自己和北堂目前的势力相比,在仙居镇待了很久的北堂自然比他这个刚来的大帅要大的多
北堂在查,证明是北慕下的命令,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两个既然都是一个目的也不存在什么利害关系
“北堂查他们的,我们查我们的,不碍事。”
“可是你也知道,你最近扣了北堂从北方拉来的货,只怕到时候两边的人遇见了,有些麻烦。”
那人的话提醒了陈炳林,现在北堂和他这个大帅也算是有些矛盾,只不过那批从北方来的货也不是什么上等货,只不过这个扣货的事,可大可小
小了,就无所谓那个货怎么样,两边的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了,就怕这北堂以后不和大帅合作,以后得日子两边都不好过
“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你就只管给我查我想知道的事便可。”
请北堂的人去吃一顿饭,这批货的事,自然也就解决了。
不是什么难事
本来一开始也就没打算一直扣着,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
“是。我会尽快查出来”
那人点点头
“袁熵,这件事,谁都不能说,你明白吗?”
陈炳林拉了拉衣领,把扣子松开一颗
“我明白,你放心吧大帅”
袁熵知道这个戏子对大帅来说,不一般,只是这个不一般,他只是一个手下也不方便多问。
“对了,你过两日,请北堂的堂主来这里吃顿饭,就说是我刚来,想和她熟络熟络,方便日后各事。”
“是”
自那日以后,陈炳林就没有再去找张贵鑫麻烦,一个是事务繁重,脱不开身,一个是袁熵那边还在没有消息,让他有些烦躁。一想到张贵鑫腿上的伤,陈炳林就静不下心来导致最近批阅文件时候经常走神,或者签错字
不过前些日子请北堂的事情倒是很快就有了答复。
他知道北慕虽然不待见他,可是这毕竟和北堂以后的生意有关,不想来也得来
所以陈炳林对这件事倒是不着急
今日便是和北慕吃饭的日子,陈炳林批阅完文件,就换上衣服准备出门
可是本来这次只打算自己去,可是廖云儿听说要和北堂的人见面,怎么说都要去,不让去就在那里啜泣。陈炳林虽然对廖云儿没什么感情,可是毕竟是一纸夫妻,看她这么哭也会让别人觉得他这个大帅欺负了他,没办法只能让他一起跟着
张贵鑫近日倒是活的滋润,不管是生活还是饮食,都是很舒服
自从北慕回来以后,天天派人来送补品,或者自己亲自来送
还派了两个厨子和一个佣人给张贵鑫,一个炖补品,一个做饭,一个佣人专门负责给张贵鑫捶腿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补品吃多了,张贵鑫觉得自己最近身心都感到非常舒畅,夜里发梦也少了,腿也不怎么发作了
虽然他每次都和北慕说不用拿这么多东西过来,他自己也有钱,也能买
是的,张贵鑫不穷,反而很富有,当然和北堂比起来,那也就是小巫见大巫
北慕每次都不说话,要么就淡淡的说
“你有钱也不会买”
再加上她送的补品自己吃不完,每天梨园的伙计都有的吃,看大家很开心,张贵鑫也知道阻止不了北慕,便不再说什么
每次叶星云来给他做身体检查的时候,都会说
“鑫爷身体比之前好很多了。看来北爷这些补品还真是送对了。果然食补最好”
张贵鑫很开心听到叶星云说自己身体比之前好,虽然他知道这条腿是不可能好了,可是能好一点是一点。
这天,张贵鑫在院里修剪花草,北堂的人又来送东西了,张贵鑫每次都会给北堂送东西的兄弟们几块大洋,当做是辛苦费
今天也不例外,他把手里的剪刀放下,拿出三块大洋给了阿洲
“鑫爷,你真不用每次都这样,我们都是给北爷办事,都是自家人,你这样我们多不好意思。”
阿洲没有拿张贵鑫给他的大洋,每次张贵鑫都要给,虽然很多钱,可是阿洲是个老实人,觉得就送个东西,不值得这几个钱
“那你看,你每次都送来,这车费什么的,不也在里面,我知道你们北爷对你们好不差我这几个钱,可是我是拿人东西,你让我心里过意得去不行吗?”
张贵鑫温柔的把钱放在阿洲手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鑫爷,你人真好,像你这么好的人,怎么就……”
阿洲看了看张贵鑫的腿,愤恨的叹了口气
“世事难料嘛,人生哪儿有这么多的为什么,我还能活着,我觉得就很好了。”
张贵鑫摇了摇头
“最近北爷正在查,要是查出来是谁干的,我们兄弟几个一定把那王八羔子给废了!”
阿洲的话,让张贵鑫一愣
他知道北慕肯定会去查这件事,拦也拦不住,只是北慕从来没有和他提起过,亲耳听到还是会觉得有些担心
不是担心那帮人,而且担心北慕惹上麻烦
“阿洲,你告诉北爷,如果查不到,就不要查了,都过去那么久了,反正事情也发生了,没必要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阿洲知道张贵鑫是怕牵扯北堂
“没事的鑫爷,我们北堂做事你放心吧。”
张贵鑫听了,点点头,要说他不想知道是谁做的是假的,只是他觉得这么些年都过来了,就算知道是谁又有什么用呢?
“对了鑫爷,今天北爷不过来吃饭了,她被那个大帅叫去吃饭了。”
“大帅?”
张贵鑫听到大帅两个字,突然想起来,也有一阵子没见到陈炳林了
“怎么突然请北爷过去吃饭?”
好端端的
“估计是想和北爷拉人情,你也知道现在的大帅势力没有北堂的强,他刚来没多久,前段时间还把我们的东西给扣了,估计这次是去道歉的。”
阿洲不知道陈炳林和张贵鑫的事,也对这个大帅的事不是很清楚,可是他是知道这个大帅能够这么快坐上这个位置,和他那个将军岳父有关。
“这样啊,那你让北爷多加小心。”
虽然以前陈炳林和北慕关系还算好,可是今非昔比,他怕北慕做出什么
“放心吧,北爷没人敢对她怎么样。”
张贵鑫便和阿洲说了几句,送走了阿洲又回到了刚才修剪到一半的花草前
他看着这些花草,心里突然想到了陈炳林
是啊,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老实憨厚的人力车夫了,而且位高权贵的大帅了
身边还有一个美娇娘做妻子
怎么看自己都是最难看的那个
也难怪会和他分手,权利和美人,比他这个低微的戏子好多了
想着,张贵鑫的眼眶有些湿润
他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当初他没有把陈炳林送去军队,他现在和陈炳林或许还能好好的在一起,陈炳林一如既往的每天拉车,而他可以一直在这个台子上唱戏
看着陈炳林每次听他唱戏时候如痴如醉的样子,接受着陈炳林每次给他夹菜做饭的动作
如今这一切,都没了
怪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