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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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还是过得结结巴巴。程凡多了份兼职，不可否认，还真是获益不少，不仅开阔了眼界，认识了像老板苏亦那样的怪胎，还贴补了家用，让这个本就寒碜的小家能勉强糊口。程凡有时候也觉得挺郁闷，阿迪的跑鞋跟普通的比又有多少好处，凭什么非要多出几个零来；内裤为什么非得穿CK的，反正是穿在里面，又有谁看的见？明明是男人，为什么也要喷香水，又不是女人要去勾人；还有发型，在他看来，潮不潮又不能当饭吃，硬要甩出几百块去设计个耍帅的发型，有什么意思？
程凡偶尔用计算器算了一下，除掉那些乱七八糟的花费，每个月应该还有结余呢。而现实的情况呢，临近月底，他和沈凌就注定要去轮流数泡面。
心里有郁结，程凡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也没什么心机，面上很快就反应出来了。沈大少爷虽然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打小在家里练就的眼神是十分了得的。自然是看出了程凡心里的小算盘，要换做以往早就吼出来了，再摆出个不屑的酷酷神色，好好嘲讽一下对方的庸俗。不过这次倒没发作，只是在清晨起来吃早饭的时候，淡淡的说了句：“我要看报纸，你每天下班前都带份回来给我。”
程凡愣愣的看了他很久，人家还是慢条斯理的吃豆浆油条，一点也不理会他的吃惊。
“吃饱了，睡去了。”
丢下碗筷，伸伸懒腰，沈大公子又开始了散仙生活。程凡边收拾碗筷边嘀咕：“看报纸？网络游戏这么快就腻了吗？”
眉头纠结了老半天，老实人也没想明白这其中的道道。
不过程凡一向是个尽职的饲主，当晚就带了当天的报纸回来。沈凌以史无前例的速度吃完饭，一身不吭的就把自己关进房里了。面对这种非同寻常的反应，程凡虽有疑惑，但却没什么意见。他一向是体贴大度，乐意纵容小兽的好饲主。
这种诡异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大概一星期，终于有了转机，沈凌开始频频出门，而且一去就是好长时间。每晚下班回来，面对空荡荡的屋子，程凡内心悲大于喜。他其实也希望沈凌偶尔能出去走走，不要老是宅踞在屋里，跑跑步散散心，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接触更多的人，说不定心情也能变得舒畅，性格也能稍稍变得开朗。然而他这种希望仅限于偶尔，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整日整夜的不归门。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处处充满了诱惑暗含着陷阱。尤其对于像沈凌这种刚从七彩的云端跌落下来的贵公子，骄傲任性又简单天真，像不小心落入人间的小白龙，光那一身亮闪闪的鳞片就很引人觊觎，何况还有一贯高傲倔强的性子，除非他能再次腾飞入宵，否则哪能躲得过人类的暗枪明箭。
程凡越想越是焦躁。一会儿为沈凌至晚不归担心，一会儿又为他骄横任性生气，弄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至始至终他都不肯承认，当晚上回家，开启那扇门，发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没有灯火，没有人窝在那破旧的沙发上玩游戏，没有人拽拽的瞟他一眼，又无理的问：“今天晚上吃什么？”也没有人为他难得的晚归而恼怒得大喊大叫。这些都让程凡觉得不适应，想想那人平时也难得对自己有好脸色，怎么就像着了魔似的，非他不行呢。看不见他，胸口这一块总觉得空荡荡的，要命的失落。程凡苦笑，也许他真是天生的奴隶性子。
总算有一日，程凡回到家，看到沈大美人的影像在眼前飘过。全身都僵直了，手上的钥匙就这么落到地上，“叮当”脆响。程凡想起来就觉得丢脸，只是突然见到那人而已，当时竟然激动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听的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安慰自己，也许只是工作太累了，一时间爆发出来；也许只是因为很久没开门就遇见如此强的灯光，眼晕了而已；也许……程凡暗暗想，只是因为，那个地点，那个时间，那个人对他很重要而已。光是这么想着，就觉出一种苦涩的伤感。
沈凌大概是太高兴了，没注意到程凡的失态，还用堪称是和颜悦色的语气跟他说，“回来啦！快过来呀，看看我买了什么！”
程凡收起伤感，换上鞋，把之前爆发性的激动和伤感统统收了起来，摆出一副平静到极致的面孔，信步向桌边走去。
那人就站在那里，嘴角微翘，眼里星芒闪耀。程凡看得有些失神了，这种志得意满溢出于表的自信，他已经很久没在沈凌身上见过了。
沈大美人难得把程凡的迟钝当可爱，指着一桌子菜，笑盈盈道：“我们今天吃火锅。对了，我还买了螃蟹，做汤头，你不是喜欢吃吗？”
桌上一盘盘菜，色泽鲜艳，螃蟹锅的汤头也是香味扑鼻，无可挑剔。一顿饭，单从味觉上说，是唇齿留香。但从意义上来说……程凡想都不敢想。他曾经以为生活就会像以往那样过下去，虽然不能算十分满意，但也已经能让他这个平凡的小人物十分满足。他钦慕的人就在身边，就算对方留下来不是心甘情愿，经常摆脸色耍脾气，可是每天清晨醒来都能看见他近在咫尺的脸，还是会有自欺欺人的幸福。
现在，这一切将要改变了吗？程凡吃得战战兢兢，表面上却还是享受饕餮盛宴的满足模样。
就在他笨拙的用刚买来的八件套处理蟹肉的时候，沈凌开口了。
“本来想吃完饭跟你说的，不过现在我忍不住了。”
程凡抬起头看他，那人一脸兴奋，跃跃欲试，想也知道一定是对他来说极好的事。程凡悄悄低下头，继续跟蟹壳缠斗，神色却是越来越黯然。
终于要说了吗？这实际上是饯别宴。他已经准备好脱离自己了吗？
“我找到工作啦，呵呵。薪水还挺高的，是你的好几倍呢。以后你再也没资格说我吃你的，喝你的了吧。”
“……”
程凡看他飞扬的眉尖，怔怔的说不出话。
沈凌正得意，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不对劲。
“喂，你怎么了？抖个什么劲啊？脸色那么难看？！”
程凡抱着自己的双臂，暗暗吸气，以平复自己失控的心率。
看着面前微皱眉头的年轻男人，还是会觉得不真实，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