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火》流夭

8、观叶楼

　　观叶楼在江湖的名声决不低于魔教，只因它是历代毒王，药圣的出产地。在江湖属于中立一派。施药救人，制毒下药，只要你够势力，不管□□，白道，能跟观叶楼攀的上关系，就能从中得到好处。其实中立一派最难做，搞不好就会惹来黑白两道围攻。若经营得善，自然也能黑白通吃，得到黑白两道齐力支持。观叶楼向来洁身自好，只卖奇门毒药，医治疑难杂症，不参与任何江湖恩怨纷争，自然属于后者。因此没人愿意得罪观叶楼。
　　束楚也希望观叶楼只是卖了云罗水如此简单。若他们参与其中，那事情会变的麻烦许多。来到观叶楼所在的小城已经一天，束楚等人坐在里观叶楼不远的一家茶楼上。这里是文
　　人雅士的聚集地，不设窗户，只围了圈花纹雕刻的木制围栏，围栏上垂着竹帘，此时竹帘已全部被卷起。束楚要了张靠围栏的桌子，坐在那里可以直接望到斜对面不远处的观叶楼。
　　“教主，你想怎么做？”赤狼问道，他从来都猜不透这个主子心里想的是什么。
　　“住进去。”束楚简单回答。
　　“怎么住？”束涟问。
　　“能住进观叶楼的无非就一种情况。”
　　“上门求医。”说话的是封彦。
　　束涟往嘴里塞了口饭，有点不甘。封彦这人老是吊儿郎当的，却又一会一个脸。说话行为属他最白痴，却每次都在关键时刻表现出别人所不及的聪明才智，教主的心思也就他能懂。
　　话已至此，大家都明白接下去要做什么。
　　“教主不可以身犯险，让属下代替。”赤狼说什么也不能再让自己的教主出什么差池。
　　“你中毒的话，我便不能留在楼里了，哪有教主为了一个陪个属下疗伤日夜守候不回教的。”束楚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道：“食魂，李老板那里换来的。”
　　“不可以。”束涟慌忙站起来。封彦也跟着起身。束涟了解此毒，每月伴随的剧痛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一年内没有得到救治，中毒者便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明明白白的一个活死人。
　　“慌什么，每月发作几次而已，何况观叶楼的人解过此毒。”
　　“若观叶楼与此事有关，那就有大难了。”
　　“那正好，引出这么大条鱼，说不定事情就就此结了。”
　　“您以前不会做如此鲁莽之事。”束涟有点生气。看看束楚身边一脸困惑的蔓草，是这个人吧，让教主变了，变得开朗，却也变的不顾一切。束涟隐约觉得这个人会给自己的教主带来很多危险。
　　“涟，我不是信任你么，凭你在医药方便的天赋和研究绝不会输给那些人。我的毒他们不解，你解就是了。”束楚依旧一脸无所谓，却吓坏了其他三人。得教主如此信任，束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沮丧。
　　蔓草在一边也听出了大概，看看束涟眼中的微怨，料得定是束楚为了实现对自己的承诺要去犯险了。他不能出事，蔓草想到了爹爹，失去重要的人的感觉如此悲凉与孤独。既是报不了仇，束楚，也是绝对不能出事的。思量至此，蔓草乘几人争执不下之际，拿起瓶子，一饮而尽。
　　“……”
　　“你做什么？”束楚一把抢过瓶子吼道。
　　“你不是说没事的吗？我去不是一样。”
　　“你——，谁要你自作主张的。”束楚眼中射出骇人的火，忙抱起饮下食魂的蔓草，施展轻功向着观叶楼匆匆而去。

　　“大小姐，外头有人求见，有个少年中了食魂。”
　　“让他们进来。”说话的是观叶楼的大小姐。
　　“……不用查他们的来历吗？”
　　“不用，一般人中不了那毒。”大小姐眼中透出不似一般女子的锐利。

　　束楚一行人被引进大堂，大堂中只有一玉钗朱粉，五官精致的女子及身边一个丫环。束楚将蔓草放于一旁的椅子上。回首对女子道：“救他。”
　　好无礼的男子。只是这样的话从个长相狂傲英俊的人口中说出，让大小姐有种莫名的喜欢，生不起气来。倒是一边的丫环想出口责备，却被她的小姐制止。
　　“小女子叶蔷。观叶楼不是善堂，不能谁都救的，不知各位是何路人士？”
　　“束楚。”束楚示意身边的束涟，束涟将一叠银票置于桌上。对叶蔷道：“不够尽管开口。”
　　“呵呵……”叶蔷清脆的笑声响起，“客气，教主面前我怎敢开口要价。”身边的丫环一惊，幸亏刚刚没开口，眼前着年轻的男子竟是江湖最为神秘和阴狠的魔教教主。
　　“可有的医？”束楚说这话时眼中的隐约的一丝紧张没能逃过叶蔷的眼睛。
　　“有，九针疗即可，需些时日，我会安排最善长此方法的三弟为这位少侠施针。”
　　“谢。”

　　叶蔷为束楚等人准备了几间相连的客房。
　　“封彦呢？”从一开始束楚就没见到他。
　　“他说他留在楼外，安排些人手，万一事态转变也好里应外合。”回答的是束涟。
　　“做得好。”有封彦在总能让他少做很多事情。

　　束楚站在池边，双手交叉在背后。黄昏的余晖毫不吝啬的洒在他身上，靛蓝色的绸制长袍泛起柔和的金光，齐腰的长发随微风扬起发梢。叶蔷走进院子时见到的便是这番景象，不禁更加坚定了心中那份心意。
　　“束……教主，前厅……为各位设了酒宴。”向来沉着冷静的叶家大小姐差点语无伦次。
　　“叫下人来通知下就好。大小姐不必亲自前来。”束楚说话客气许多，让叶蔷高甚是高兴。
　　开席之时，束楚又见到了几个人，一个气质俱佳的老妇人，两名眉目相似的年轻男子分别坐于左右。
　　“老夫人。”束楚只是向妇人行了礼。
　　“难得教主光临。蔷儿已经向我交代过。”妇人别有意味的打量了束楚，笑着指着两边的道：“这是二子和三子。”
　　“教主的朋友我定当尽力。”右边的三公子起身向束楚行礼。
　　“有劳。”束楚搂过一直跟在身后的蔓草说：“蔓草，见过三公子。”
　　蔓草见过各位后，老夫人招呼开饭。席间叶蔷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束楚身上，束楚却未曾回看一眼，只是不停给身边的蔓草夹菜，自己都顾不上吃几口。
　　老妇人哪不晓得自己女儿的心思，遂道：“杜公子的毒需些时日，教主和各位可以放心住下。”
　　“请三公子务必尽快医治。越快越好。”束楚不想看到蔓草受剧痛折磨，他受不了。
　　“莫非教务繁忙？”
　　“教中有人打理。”
　　老妇人微微一笑，探到：“教主年轻有为，莫不是有佳人之期吧？”
　　“夫人说笑。哪有佳人愿意与我过腥风血雨的生活。只是蔓草受不得食魂噬身之苦罢了。”
　　“教主可算一世英才，仰慕之人趋之若鹜，怕是教主看不上眼吧。”叶蔷知束楚没有红颜知己自信许多。
　　“哪里。”束楚不想多言，目光落到蔓草身上关切的低声道：“还想吃什么？”
　　蔓草被这温柔的语气弄得一阵心暖，红着脸低头吃已经快堆成小山的饭碗，不说话。
　　“不舒服？”束楚见他不说话不禁焦急起来。
　　“没……没有，再夹……就没地方放了。”蔓草嘟哝。
　　老夫人眼尖，看出束楚眼中的溺爱：“杜公子不像是教中人啊。”
　　“恩人。”其实束楚比较想说是佳人。
　　“教主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叶蔷说话之际，门外有人将一封信件交到叶蔷手中。看完信，叶蔷不好意思的起身道：“实在对不住，需出去趟。”
　　“没事吧？”老夫人问。
　　“没事，以前来过的一客人有点事。”
　　“那去吧。”虽然中途离席不好，不过观叶楼的客人都是不好惹的，老夫人也就不多说什么。
　　叶蔷向束楚歉了歉身，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