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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消失的杜府 ...

  •   昔日繁华的苏城依旧喧闹不已,只是今日的嘈杂不似往昔蓬勃的生机,处处充斥着混乱和不安。酒家,摊铺前多人群聚,交头接耳,时不时出现衙差的身影,四处张望的一双双警惕的眼神,任谁来到这里都觉察的出此处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五人匆匆赶回苏城,一路上蔓草滴水未沾,片字未语。束楚见状每每揪心,从未见过蔓草这般模样,一直无忧无虑的人想是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的。
      若这件事跟自己有关,他要如何向蔓草交代,救他一人,却要了他以灭门为代价?
      明明已经成了自己最不想伤害的人,却因自己而被伤害的最深,蔓草不会单纯到察觉不到这事跟自己有关,他恨定他了。束楚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马车在杜府门前停住,五人刚拉开帘子,便有两个官差迎上来制止。
      “此地刚发生了命案,速速离开。”
      未等其他人开口,蔓草率先从马车上跳落,冲到杜府门前,断壁残垣,只剩这些,焦黑的木粱,倒塌了的屋檐。蔓草明明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还那么和谐。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爹爹……”蔓草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双手握着拳,指甲深深掐进肉里,顾不得越围越多的人群,嚎啕起来。
      官差以为是什么外地亲戚上门哭丧来了,便大步上前,粗鲁地抓住蔓草的胳膊想将拉起来,却觉腹上一记剧痛,随即摔落在几米外的地上。
      “你敢打官差,你们是何人?”另外几个衙差围上来指着束楚道。
      “别去烦他。”束楚的言语中透着杀气,目光却一直未离开过蔓草。
      “你……”没等那几人发话,便被封彦几人瞬间点了穴。
      “各位莫不是没听到我家公子的话吧。”封彦这种时候的笑让几个衙差不寒而栗。
      束楚倒也不想在此惹事,走上前,揽过蔓草的身子,细语到:“我的错。”
      束楚等着蔓草推开他,然后狠狠地责备他。蔓草却渐渐收了声,侧了侧身伸手环上束楚的后背,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咽呜到:“走。衙门。”
      五人来到衙门,听说蔓草是杜府的少爷,衙门便将那晚的事娓娓道来。
      事情发生在蔓草离开杜府后的那个晚上,打更的发现时火光已经红透了半边天,火势太大,赶来救援的人只能在两边扑火,抑制火势蔓延到杜府以外的地方,待火熄灭已经是清晨,杜府全烧光了,连带烧着了两边的两户人家。
      “后来一共清理出二十七具尸身。”请来的仵作告诉束楚。
      “算上我,杜府一共二十八人。”蔓草出奇的平静,却让束楚等人更加不安。
      “杜少爷,令尊可有什么仇人?”
      “没有。”
      杜府老爷的善心是出了名的,赈灾救济,施粮行善的事全苏城属杜府做的最多。问话的官吏也觉得自己白问,以杜老爷这样的性子实在结不了什么仇家。
      “那杜少爷觉得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或事?”
      “没有。”
      ……

      束楚几人在苏城找了间客栈,在杜府门前大哭一场之后,蔓草便没再流过泪。
      此时他正靠在厢房窗户前,缓缓梳理着停在窗栏上苍羽的羽毛,苍羽沙哑的低鸣一声,似在安慰他这个新朋友。
      身后有人靠近。蔓草没有回头。
      “怎么不跟他们说我的事情。”束楚在离蔓草几步外停下。
      “他们查不到的。你查的到。”
      “小鬼,你还挺聪明的。”束楚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跟蔓草讲话。
      “我……不怪你的。你不要自责。”
      “若真和我有关呢?”
      “爹爹说不可迁怒于无心之过。”
      这小鬼这种时候还不忘安慰束楚。却不想束楚更为失落。不过束楚觉得自己看走眼了,眼前外表憔悴的人儿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
      “你放心,我定将凶手查出,陪上性命,在所不惜。”
      束楚将蔓草的头靠到自己胸前,却听到蔓草喃喃道:“别死,你死了,我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束楚心口一记刺痛,心里寻思,遭遇此般变故,这孩子现在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虽相识不出个月,却是熟惗的,两人早已将彼此放置心上。
      束楚低头对上蔓草噙满泪水的眸子,甚是怜惜。不禁弯下身吻去蔓草眼角的泪珠。这一突然,是束楚自己也未能料到的。
      蔓草身体一僵,退去悲伤换上一脸羞赧:“你……”
      束楚也不知作何解释,但见蔓草闪闪烁烁的逃离的眼神和一脸别扭的像,心里宽慰不少,心道,过去的蔓草还在。更不觉方才的事有何不妥,一笑,低头直接擭住因哭泣而血红的双唇。
      “嗯……”蔓草头脑一片空白,头一次被人亲……了嘴,湿润的,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却觉得很温暖,很信赖。
      束楚抱起蔓草自己坐到椅子上,将蔓草置于腿上,一手搂上蔓草腰际轻抚,另一只手穿过蔓草细软的发丝。这一抚,蔓草到浑身燥热起来,闻着束楚身上清霜的味道,生涩的由着束楚啃噬自己的嘴唇,一声微弱的呻吟从喉咙泻出,欲拒还迎,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身体却不由自主得往束楚身上靠去。
      “公子。”束涟的声音不适时的在门外响起。
      蔓草一下子清醒,猛地从束楚身上跳开。束楚一手支着头,一脸事不关己似的笑起来。惹来蔓草一记狠瞪。
      “进来。”
      束涟推开门,“公子,马车,行李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
      “嗯,今晚就不赶路了,住一晚,明天启程。”束楚走近蔓草道:“蔓草,跟涟下去吃点东西。”
      “哦——”蔓草还未从刚才的事情中平复下来,见他靠近慌忙应了一声,便拉着束涟跑出门。束楚又好气又好笑,随即也跨出房间,推开隔壁的门,走了进去。

      “你们怎么看?”束楚接过赤狼递过来的茶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从何说起。
      “但说无妨,假定与我有关。我只想你们帮我理一下,好找出有用的线索。”
      “属下细查了一番,杜府老爷白手起家,二十年的光景成为苏城最富有的商人之一,是古玩、玉器这一行中的龙头。杜老爷是大善人,要说是仇家上门,外面的人都不信。杜府的金库被洗劫,外头传言为财杀人。”封彦将刚打听的细说了给束楚听。
      “道疑点。”束楚敲了敲桌面。
      “从始至终,没有人听到任何声响。若是那帮人,为何要洗劫金库。”赤狼道。
      束楚呡了口茶顺着赤狼的话说:“若真是那些人。其一,没有声响,说明这个人或这些人武功上乘,先杀了人,后放了火为,掩盖真相。其二,那些人肯定质问过府上相关的人,特别是杜老爷,杜老爷怕蔓草出事,定不会透露行踪。其三,若是为财,直接洗劫杜府的钱庄更方便。不过,捉走杜老爷可比杀了他要明智。用杜老爷诱我们出来不是更方便?……”说道这里,束楚顿了下,怎么把那人给忘了。
      “怎么?”赤狼发现自己的教主似乎想起了什么。
      “想起个人。去叫蔓草上来。”束楚吩咐赤狼。
      不多会儿,蔓草和束涟跟着赤狼进来。
      束楚拉过蔓草问:“你说你家共二十八人,算不算上了那个和尚?”
      “算上了。”蔓草有点不敢看束楚,“怎么?”
      束楚深深吸了口气,靠着椅子仰头道:“或许……只是可能,你爹爹说不定还活着。”
      众座皆惊。
      “真的?”蔓草惊叫起来。束楚有点后悔,若不是真的,岂不是给了蔓草希望,又活生生的给灭了。
      “一切,都要追查下去才可明了。”

      夜凉如水,蔓草躺在床上,束楚的话让蔓草高兴不少。但也愈加迷茫起来,若爹爹还活着,为何不来找自己。可能是受伤了吧,过段时间他一定回来找自己的。束楚那么说定有他的道理。想到束楚,蔓草又想起下午的事情来。脸颊不觉热起来。对于束楚,蔓草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只要有这个人在,似乎什么事情都变的不那么可怕。总有种感觉使得蔓草去相信,去依赖这个人。想着想着,发现有人推门进来。
      “谁?”蔓草立刻起身,靠到床角。
      “果然还没睡。”是束楚。
      “哦,我睡了,睡不着。你……你怎么……来了?”
      束楚坐到床沿,伸手拉过蔓草抱在怀里道:“怕你胡思乱想。”
      “没……”
      “没甚么,没你这么晚了还没睡着?”束楚带着蔓草在床上躺下,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你……”
      “不要乱想,我定查个明白。”束楚顺了顺蔓草被压乱的头发。将他揽入怀中,合上眼道:“睡吧。我陪你。”
      蔓草感受着拂在额头的热气,忍不住想抱着束楚,犹豫了半天,还是觉得害羞没敢伸手,只得安心的闭上眼。却正好忽略了埋在束楚胸前那抹渐渐泛起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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