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未有意

18、第十七章 风雨将至

　　在以后的岁月里，我始终觉得没有父亲在家的那小半个月，是我和哥哥之间最静谧美好的一段岁月。那个时期，我们尽量的不去考虑父亲回来该如何，而是把每天都过的很愉快。

　　每天就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陪哥哥吃饭，吃过饭在花园里走走，我说着一天的流水账，哥哥就静静的听，待他走的累了，我们便回房间，他半卧在床上，而我就在他身旁写作业。

　　仿若很多年前，我们就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

　　我说过我是私生子，我的父亲也并不能日日的陪伴着我，跟我在一起居住的，是一个老妈妈，郑妈妈去世以后，我才被父亲带回了家里。

　　这样默默对座的方式，其实也符合我的习惯。

　　这一时期我猜想在过去的父亲难得不在家的时候，哥哥也许会小小的松上一口气，然后翻看书架上那些已经看过百遍的书本。

　　我将我念过的书本赠予了哥哥，将他贫乏的书架扩充的仿若浩瀚，哥哥什么也不说，可我看见了他脸颊上稍纵即逝的红晕，跟他窘迫时候的绯红不同，那种薄薄的粉色让他看上去健康不少。

　　不过好日子终究是要到头的，等到下一个星期即将到来夜晚，楼下的门厅里响起了熟悉的声响——父亲回来了。

　　哥哥的身子明显一滞，随即难以控制的颤抖起来。而我的反应则是第一时间反锁上了房门，爬上床将哥哥紧紧的圈进了怀里。

　　“睿儿，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这就是你对爸爸的态度吗？”

　　“那么爸爸想让小睿以什么态度对您呢？小睿也很难过，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爸爸您。”

　　门外是片刻的沉默，然后有人走到了门边，是林医生：“睿少爷，我保证，今天不会发生上次的事情，把门打开好吗？”

　　最后，我没有完全的打开门，父亲也并没有强硬的撞破那扇门。

　　我们父子俩，隔着门缝，以一种极端别扭的姿势谈了一席话。

　　父亲终究答应不再碰哥哥一根指头，而我也必须答应他要好好的念书，不许再发生逃学的事情。

　　我很意外，父亲竟然对我擅离学校的事情了若指掌。

　　“不然呢？你以为你能顺利的从学校的大门跑出来？？”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是一丝无奈和一点自傲。

　　自然我想起不久的以前林医生曾今说过，我们都是父亲手里的白老鼠，是玩不过他的。我有些后怕，怕我前脚离家，哥哥就被他逼死——让他的儿子知道最不堪的一面，我实在想不出父亲除了逼死哥哥，还会做出什么事情。

　　“真的？您会放过哥哥？”我不安的看向缩在床头的哥哥。

　　“是。好了，睿儿，这是爸爸最后能做的妥协。开门。”

　　“君子协定？”

　　“君子协定。”也许父亲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对自己如此不信任，他的语气越发无奈。

　　“那好，明天。”我站起身，“明天，我会开门。”

　　“睿儿？！”

　　“我是相信您的爸爸，您一直都是我心里的神，是全世界我最信任的人。但是，爸爸，这里边有一个被您伤害过的人，希望您没有忘记，我可以现在打开房门，那么他呢？谁来安抚他？谁来让他信任？爸爸，您还能吗？”

　　门外是意料中的沉默，我等着父亲出声。

　　“好，我等到明天。你做完作业就早些休息吧。”

　　“好的，谢谢您，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