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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 新愁旧恨真无奈,须就邻家瓮底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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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春寒,终究是过了,千袂的病也一日比一日好,三月暖阳,人也舒服了不少,冬衣穿着都有些热了。
千袂还是不敢减衣服,只是外面日头暖,还能转转,想到叶慧文那是决定要请先生的事,千袂就进了母亲的房。
叶慧文身子也好了许多,已经下了床坐在软榻上做绣工。
千袂撩开帘子进去,叶慧文看见千袂进来,笑了起来:“快过来坐”
千袂走过去坐到母亲身边:“娘”
叶慧文看着手上的刺绣给千袂看,竟是一副百子图,千袂看了一眼,只说了一声:“娘的绣工又变好了”
叶慧文微微叹了一口气:“哎!该留的留得住,不该留怎么也留不住,只是孩子你如今都二十一了,膝下一个子嗣也没有,孤零零的看着娘也心疼。”
千袂听叶慧文这么说,突然想起连城邪,他如今已经是二十六的人了,与他同岁的越重璇孩子都已经六七岁了,可连城邪却是一个妻儿也没有,心下不免有些心疼连城邪。
叶慧文拉了千袂一把:“我说的你考虑考虑”
千袂回过神,看向叶慧文。
叶慧文看着千袂低头蹙眉的样子以为他不愿意,又劝道:“小兰那姑娘是个心细的,看着也不是争宠的人,就给她一个名分,你房里好歹不至于冷清。”
千袂点点头敷衍叶慧文:“这事我会考虑,今日我来主要是跟娘说一说请先生那事,不是天灾是人祸,请先生来又有什么用,倒叫别人看了笑话。”
叶慧文听千袂这样说,也只好点点头:“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久病乱投医罢了。”
千袂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歇着了,再歇下去估计就只能辞官了。
第二日千袂就上了朝,文帝倒还问了问千袂的身体,千袂恭敬的回答已经好多了。
千袂站的久了脸色有些苍白,大病初愈,身体还是有些乏力,那些大臣看着千袂,眼中半是戏谑半是同情。千袂无视那些人,只是站到了自己的地方,又开始不得清闲,想起那几日养病,起先还嫌闷得慌,想连城邪想的心口发苦,只希望连城邪回来抱着他。千袂不要连城邪替自己挡住全部风险,只要他给自己有个温暖的怀抱就够了。
千袂靠在自己椅子上看着堆成山的公折,自己不再的这些日子,虽然有人替自己做事,但还是积压下来了。
千袂看着外面一日比一日暖的天气,桃花已经开了,都没能去看看,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下怀疑了起来,逼着初齐康告自己的人,害死姬儿一家人的人与引诱玉容的人之间可是有牵连?若是有,那就是那人接二连三的故意针对自己,只是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他,他背后可还有什么人?玉容可知道他的身份,那一日玉容说那人是平民百姓,不知道是有所隐瞒还是真不知情。
到了傍晚,千袂拖着有些疲累的身子回了府中,早朝是双日,明日是单日可以不用上朝,稍微起晚些也不打紧,千袂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春困秋乏,千袂身子又是刚刚好,累了一天自然疲累。
到了府上的时候却看见了越重隐。
千袂有些心烦,现在他没精力去应付越重隐。
越重隐看到千袂进门,站了起来,几月不见,越重隐神色看着比疲惫,甚至有些失意的感觉,脸上的胡子也像好久都没有刮的样子。
千袂有些惊讶走过去:“殿下,可是有什么事?”
越重隐蹙着眉头,“他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醒过来了,今日刚醒来,却说要见你。”
千袂有些吃惊,沈存之难不成真的病入膏肓了?
越重隐看了一眼只是有些吃惊的千袂,眉头蹙的越发紧:“你是他心上的人,你去看看他吧!”
千袂瞥了一眼越重隐,看来这两人的心结还是没有解开,现在沈存之病成那个样子,自己不去看看怎么也说不过去。
千袂就跟着越重隐出了门,到了车上越重隐才又开口:“他要见的是九月”
千袂看了越重隐一眼,心下不由自主的多了一些警惕。
越重隐靠着马车,“你不必疑心,说句实话,若是他死了,我不会多活一刻。”
千袂更是惊讶的看着越重隐,他从不曾想过越重隐对沈存之的感情深到如此地步。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才十六,就在那里咿咿呀呀的唱戏,唱的就是《二堂舍子》,跪在别人的旁边,那乖巧的样子的惹得人心怜。我要他来敬酒,他却吓得连杯子都拿不稳,差点倒在我身上。”说的这里越重隐嗤笑一声,蹙起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但脸色还是愁容不展。
“我第一次拉他上床的时候,他是非常不愿意的,我那时候看他与你依依话别,心中也有气,而且那时候我……还没有动心,对他也就不怎么温柔,只是那一夜过后,尝了那人的滋味却怎么也舍不下了。”
千袂轻轻冷哼一句:“那你还不是将什么杨瑶丹带进了府,甚至对他拳脚相向,不过朝三暮四,说什么海誓山盟、生死相随,我都不信你,何况沈存之。”
越重隐也不生气:“是,他不信我,他倒是专情,我对他也算是捧在心尖上了,对你到如今还念念不忘,一听说你在偃州出事就要逃去看你,他是我的人,却想着别人,我没杀了他就已经是惜疼他了。不过,他要是知道你不是女人,还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千袂看着有些不可理喻的越重隐,这些生下来就是皇宗贵族的人,仿佛世间一切东西他们都可得,得不到了就要杀要剐的。
岂不知,得不到,那就必是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