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凰诀》辛木木xmm

11、第十一章

　　凤曦心里清楚，逸儿这孩子中情谊，自己这次过来原本是想告诉他齐国的事，经这么一闹，凤曦反而有些犹豫。
　　凤曦转头看了一眼案板上吃了一半的莲子粥，“莲子粥可还好吃？”
　　凤逸笑道，“好吃好吃。”
　　“都凉透了，还好吃？”凤曦挑眉问道。
　　被凤曦说破，凤逸笑着挠挠头，“姐姐做的，就算凉了也好吃嘛。”
　　凤曦一笑，“都做皇帝了，怎么还是这般油嘴滑舌。行了，火上还温着些，没给你全盛来，让高德全跟着阿莹去取吧。”
　　“还有热的！”凤逸心中一喜，急忙说道，“高德全快去，赶紧给朕盛来。”
　　高德全咧嘴应着，跟随素莹出了殿去。
　　刚刚凤逸与乔之敬争吵，大殿之中的下人便自觉都退了下去，如今素莹和高德全一去，殿中只剩了凤曦姐弟。
　　凤曦看看周围，确信无人后，这才开口，“逸儿，有一事，我要和你说。”
　　“什么事？姐姐说。”凤逸见姐姐神色严肃，便知是正事，收起了笑，认真听着。
　　“我一直未告知你，前些日子我私下去了次齐国，与齐国三皇子穆黎昶谈了一份交易。”凤曦想了许久，这事终究瞒不住，凤逸这边必须提早告知，不然，依逸儿的个性，不知会出什么乱子。
　　“齐三皇子？那个在边关带兵的皇子？”凤逸登基后多次听过穆黎昶的名号，一个嫔妾所出的儿子，却是个带兵的好手。因着在军中威望甚高，且能征善战，而多受皇帝器重，在齐国的地位也日渐上升。
　　“正是。”凤曦点点头，“我与他约定，我们助他夺得皇位，他帮我们拖住宋国，让我们可以集中兵力对付梁国。”
　　“怪不得。我说最近宋国那边怎么那么安静，原来是被他牵制了。”凤逸恍然大悟，“可是姐姐，万一那个穆黎昶跟宋国合作，反咬我们一口怎么办？”
　　“他不会。”
　　“姐姐为何这般肯定？”
　　“穆黎昶是个聪明人，他也有野心，一个皇位绝不会是他的最终目的。我敢断言，他坐上皇位以后第一件事便是攻打宋国。而我们，不仅仅是他夺得皇位的外援，还会成为他吞下宋国最有利的帮手。”
　　凤曦一顿，“只是一切的前提，是我们必须能够顺利攻下梁国。到那时，两面夹击，宋国岂有不败之理？”
　　“姐姐如此肯定他能夺得皇位？他不是正统，而且并不受宠，齐国当权的是五皇子穆黎轩。他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穆黎轩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怎么能斗得过在生死场里摸爬滚打的穆黎昶。”凤曦对那个齐国五皇子穆黎轩并不在意。
　　见凤逸还是一脸忧虑，凤曦说道，“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有人告知我咱们宫中不干净？”
　　凤逸一惊，“难不成是他？”
　　“就是他。”凤曦提起这件事来，就恨得咬牙切齿，“他清楚的知道咱们宫中潜伏着各方面的奸细，这说明宫中也有他的人。可我让阿莹找了那么久，却没能揪出一个！”
　　“什么！”凤逸心中一惊，仔细想想，这些日子清查隐卫，确实揪出了不少，有齐国的人，却未曾有一个是齐国穆黎昶的人。素莹办事向来仔细，是姐姐的心腹。她的能力甚至比自己最得力的暗卫都强，即使自己未曾过问，却也知道这皇宫定是已被她翻过一遍了。连她都没发现，这个穆黎昶真是好大本事！
　　“竟会如此！那我们现在如何是好？难道姐姐就让穆黎昶的人留在宫中？”
　　“现在他与我们在一条船上的，自然不会做些什么。而且我也需要他传递一些消息，来助我们攻打梁国，毕竟我们的消息来源太少。”
　　“来日方长，就算他的人躲藏的够隐蔽，也总会露出破绽，我就不信揪不出来！”凤曦狠狠的说，“你也小心一些，就是父皇的隐卫你也要留个心。你最好重新培植一批自己的亲信，不只在宫中，在其他地方也是，我们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逸儿记住了。”凤逸点点头，“可是，既然那个穆黎昶那么大野心，难保他在吞掉宋国后不会对我们下手。”
　　凤曦摇摇头，“一来，宋国的实力在那儿，他吞下宋国后多少也会伤了元气，他不会冒险，所以短时间内不会反扑。”
　　“二来，”凤曦顿了顿，有些难以开口。
　　“二来什么？”
　　“我与他定了盟约，两国联姻后，任何一方都不得率先挑起战乱。”
　　“联姻！”凤逸腾地一下站起，力道大的直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姐姐！您说清楚，谁与谁联姻！”
　　“你心中清楚，何必我再说明。”凤曦此时不敢看弟弟的目光，只是望着紧紧关闭的大门。
　　“我不同意！”凤逸大声说道，“我再无用，也还不至于靠牺牲姐姐来换的皇位的稳固！”
　　“凤逸！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怎可说自己无用！”
　　“靠姐姐的幸福来换国家安定，这不是无用是什么！”
　　凤曦心中一紧，缓下口气来，“逸儿，你心里清楚的很。自古以来，两国结盟最可靠的方法就是联姻。先不说齐国没有年龄合适的公主，就算有，我也绝对不会同意一个他国公主留在你身边的。所以，只有我去。穆黎昶也许诺过，他会以国母之礼迎娶，尊我为后。你放心，我是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不是心爱之人，皇后之位又如何！姐姐，你可想过墨大哥？”
　　凤曦心中一痛，别过头去。凤逸见状更加确定，墨红亭与姐姐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虽然你们一见面就唇枪舌剑的，但我还能看的出来，你们，”
　　“我们是朋友。”没等凤逸说完，凤曦便打断了他的话，“逸儿，以我和他的身份，也只能做知己，做朋友。”
　　“什么叫以你们的身份！姐姐，只要你想，有什么你不能！”
　　“没错，只要我想，任何事我都可以。可是，逸儿，我不想！此事我已决定，不必多言。”
　　“姐，”凤逸还想再劝。
　　凤曦站起身，直接打断凤逸的话，“此事就这么定了，只是这件事还不到让其他人知道的时候，你心里清楚便可。近期也不要对齐国太过放松，对外面做做样子。毕竟齐国还不是穆黎昶说了算，不可多惹事端。”
　　凤曦转身走出，门外的素莹早已等候多时，见凤曦出来，给高德全使了个眼色，高德全赶紧端着粥进了大殿。
　　高德全进殿后便见凤逸颓然坐在龙椅上，眼睛茫然的盯着一处发呆，高德全将新拿来的食盘端上来，有意重了动作，弄出些声音，却也没见凤逸有什么其他动作。
　　“皇上？”高德全见皇帝出神的厉害，试探的问了句。
　　凤逸像是被高德全惊醒，这才看到重新摆在面前的莲子粥，伸手碰了碰碗边，眉头皱了皱，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还是凉了。”
　　“什么？”高德全并不清楚长公主到底跟皇上说了些什么，皇上如此六神无主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
　　“高德全，去安排人，彻查隐卫，若有异常，立即射杀，不必报朕。”
　　凤曦出了清政殿后一路无语，快步穿梭于宫中，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素莹料想公主应是对皇上说了齐国的事，知道凤曦此时心中烦乱，便遣退了一众宫女，默默跟在凤曦身后不做声，直到凤曦停住了脚，看着远处发呆。
　　“公主，”素莹低低一声，唤回了凤曦的意识，“景山那边传消息了。”虽说凤曦此时的心情不适合烦心其他事，但按公主的脾气，还是早早告诉为好。
　　“景山？”凤曦思绪一转，才想起几年前的那个男孩，“可是关于郑安？”
　　“是。景山那边说，郑安已经下山了。只是，他请求见公主一面。”
　　“已经下山了？”凤曦有些吃惊，不过几年的功夫，他是真的学有所成，还是太心急了？
　　“传人告诉他，我不会见他。”凤曦目眺远处。说起来，自己还是有些不忍。自己没那么铁石心肠，没有办法让一个未来一切光明的少年走上一条不归路。“阿莹，这条路对他来说，太过艰苦了。我，还是不忍心。”
　　“公主，那郑安怕是不会回头的。”素莹小声提醒。几年前送郑安去景山时，一路上日夜赶路，郑安年纪小，却一声抱怨也没有。当时她就清楚，这个少年年纪虽小，可内心却比一般人还要强大几分。
　　凤曦沉默了片刻，狠下了心，“那就告诉他，梁国皇城，本宫会在那里见他。”
　　“这一路全靠他自己，不会有人帮他，在我的人找到他之前，他不准有任何动作。”凤曦顿了片刻，“再就是让他，一切小心。”
　　“是。”
　　凤曦沉默片刻，看看天色，转身向寝宫方向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停下。
　　“阿莹，继续排查宫中的所有人，决不能放任任何一个奸细在皇宫中！还有传命下去，各宫警戒。一定要弄清楚，穆黎昶的人到底是怎么把消息传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