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凰诀》辛木木xmm

10、第十章

　　接连几日，青皇宫中处处人心惶惶，长公主的口谕传遍各处，多名奴才以叛国罪被处以极刑。消息很快传遍了皇城，而皇帝却未加干涉。民间不禁流传起了一种说法，长公主手握兵权，连皇帝都对其忌怕。更甚者说，皇帝不过是个傀儡，真正的王其实是公主。
　　谣言愈传愈烈，凤曦在深宫中也听到了些许，素莹本以为公主会有所动作，可凤曦却并没有过多理睬。
　　凤曦无视那些传言，一心放在揪出藏在宫中的各国奸细，可凤逸却不同。一连几天，好几个大臣都在上书请求收回长公主手中的兵权。被他一一驳回后，更有不看脸色的跑到清政殿慷慨言论。
　　“皇上！历来兵权都是帝王亲自掌管，为的就是防止拥兵作乱。先不说长公主身为女子，皇室一员，在外领兵本就不合礼法。如今长公主回宫后，在未与皇上说明前，大肆残杀宫人。这等残暴，这等目无皇权。皇上，不可再纵容下去了！”
　　大殿之中出声的是新课状元乔之敬，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当初凭着一片治国论让丞相鲁宗大为称赞。凤逸看中的更是他出身寒门却不畏权贵的那份勇气，亲批为新课状元。可凤逸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亲批的状元，为官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击长姐凤曦。
　　“乔之敬！你怎敢对朕的皇姐，青国长公主如此出言不逊！还让朕防着自己的姐姐！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接连几日被朝中那些老顽固烦的不行，鲁宗是相信凤曦的，却像是跟凤曦说好了一样，对此事一句不坑，一点都不帮忙说话，凤逸有种孤军奋战的感觉。
　　凤逸此刻被气的的整个人都燥热非常，对着这个自己近来十分倚重的臣子，也厉了声色。
　　“自古皇家无兄弟！即使是亲姐又如何！那长公主带兵出征，每逢军中大事，有几次请示过皇上！皇上可知外人都如何说的！说我青国皇帝年幼，全靠姐姐撑起。”乔之敬不愧是初生牛犊，朝中那些大臣也就敢说说凤曦拥兵不合礼法，这样大不敬的言论，只有他才敢说。
　　“乔之敬！”凤逸一手扫下了案板上的奏章和砚台，“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皇家无兄弟？好一个皇家无兄弟！几年前，父皇离世，是皇姐助朕登基！外敌来犯，是皇姐替朕守着边关！你知知道皇姐身为女子领兵出征不合法度！你又可曾想过这几年皇姐在战场上吃了多少苦！”
　　“皇上！”
　　“长公主求见！”
　　乔之敬正想说话，却被门外太监传报声打断。其实，凤曦早在门外，里面的争吵听的清清楚楚，只是里面的人都太过激动，未曾发觉。
　　“去请皇姐进来。”凤逸强压怒气，命身边的高德全传话。
　　凤曦进来看了一眼殿中的乔之敬，见他眼中的敌意并未上心，淡淡一笑，转头看着凤逸，“今日闲来无事，想起皇帝喜欢吃莲子粥，便做了些送过来。”
　　素莹得了个手势，上前将手中端着的食盘呈到了凤逸眼前。
　　“可是姐姐亲自做的？”凤逸从小并无什么格外喜欢的吃食，唯独对凤曦做的莲子粥喜爱非常。这些年凤曦在外，已是许久不曾喝到了。
　　“这位，便是新课状元乔之敬乔大人吧。”凤曦看弟弟吃粥，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乔之敬身上。
　　“正是下官，”乔之敬虽说对这位长公主心存芥蒂，但还是上前行礼，“参见长公主。”
　　“乔大人无需多礼。”凤曦淡淡一笑，却在乔之敬行礼是侧了侧身子。像是根本不愿受乔之敬这一礼。
　　坐在殿上的凤逸早就发现这粥的温度不对，如今见姐姐对乔之敬的态度，便知晓刚刚的对话已被凤曦听到。也不做声，心想着这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乔之敬也是太过放肆，不如就让姐姐治治他，这次换自己看热闹。
　　“刚刚在门外听到一句，说什么长公主欺辱幼弟，霸权独尊。可是出自乔大人之口？”
　　“正是！”乔之敬明白刚刚的话已经都被凤曦听到，心中也并不慌乱，“那是下官在向皇上转述外界对我青国皇室的评价。”
　　“乔大人既然向皇帝转述这句评价，相必在心中也是认同这句话的吧。”
　　“不错！”乔之敬昂首直视凤曦，倒是让殿中的一众人暗中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新课状元真是够胆子。
　　“乔之敬，本宫问你，你可知罪。”凤曦收起了刚刚的客气，冷淡的开口。
　　“下官不知何罪之有。倒是长公主殿下，您佣兵自重，目无圣上，可觉有罪！”
　　“乔之敬！”凤逸未曾想到这个乔之敬胆子大到如此地步，居然还敢当面质问自己。
　　“乔大人所说的本宫之罪，可是欺辱幼弟，独霸兵权？”
　　“不错！”
　　“这项罪名本宫并不觉得。倒是你！乔之敬！你犯得是目无尊上的大不敬之罪！你可认罪？”
　　“下官不知罪从何处！下官只知，勇于进谏才是为官之道！”
　　“乔之敬，皇帝掌政已有些时候，行事作风可说是雷厉果敢。你说本宫欺辱皇帝，这不仅是嘲讽皇帝无权，更是嘲讽皇帝无能！在你心中，皇帝可是这样一个无能的君主！”
　　“下官并未有这个意思！”乔之敬被凤曦说的一惊，急忙辩解。
　　“现在外面谣言四起，毁的不仅仅是本宫的名誉，更是皇室的颜面。你身为臣子，不想办法为皇帝分忧，偏在这里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与本宫！乔之敬！这状元的名号，我看是你还不配！”
　　“我，”乔之敬一时语塞，他虽然从心底对凤曦有着怀疑，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
　　一旁的凤逸叹了口气，“乔之敬，你可知道。这皇位，本应是姐姐的。”
　　乔之敬心中一惊，“皇上！此言何意啊！”
　　“当年父皇离世前曾留下口谕，所有大事权权交与姐姐，是姐姐扶我登基。这皇位本就是姐姐给我的，若是哪一天姐姐想要回了，又有什么不可。”
　　“皇帝！”凤曦听到凤逸的话，心中滋味不好。“你是青国的皇，怎可说这样的话！”
　　“怎么？不信？”凤逸看乔之敬一脸的质疑，缓缓说道，“当年因父皇离世太过突然，遗命并未昭告天下。知情的也就几位朝中老臣。后来是姐姐有意瞒下了这份遗命，为的就是不让天下人对朕的皇位诸多议论。乔之敬，朕问你，皇姐有什么理由佣兵自重，有什么理由要对朕不利？”
　　“皇上，”乔之敬未曾想到，凤逸登基是凤曦一手相助，此刻心中满是震惊，“下官愚钝。恳请皇上治臣大不敬之罪。”
　　凤逸虽说心中有气，但这乔之敬毕竟是个难得的才子，本想着小惩，可现在弄的，当着皇姐的面也不能轻饶。
　　“乔之敬对皇室不敬，贬为，贬为，”凤逸有心留下人才，却一时想不到到底应该如何处置他。
　　凤曦在一旁看着，自然明白凤逸的惜才之心。心中虽说有气，但还是明白不可因自己让朝廷失了可用之人，出声道，“皇帝可否听本宫一言？”
　　“皇姐请说。”
　　“这乔之敬虽然有罪，但却也是个人才。也是一心为了皇帝。不如给他个机会将功赎罪可好？”
　　凤逸一听姐姐有意成全，既然有了台阶，赶紧顺势而下，急忙应着，“也好，那就交给皇姐发落。”
　　“乔之敬，本宫给你个机会。一月之后，本宫不想再听到有损皇室颜面的任何言论。外面那些不明实情的读书人说起来也是你本家，让他们闭嘴，你总能做到吧？”
　　乔之敬听到凤曦说将功赎罪，便知道不是什么易事，不想却是让自己摆平谣言，心中顿时没了底，堵住悠悠众口岂是那么简单。自己总不能将先皇遗命到处宣扬，那只会对皇帝不利。可眼下，只能应了凤曦的话，回去后另做打算。
　　“下官遵命。”
　　“行了，退下吧。”凤逸也知凤曦这个条件太难，但既然皇姐都松了口，也不便再说什么。
　　“姐姐，”见乔之敬退下，凤逸摆了副笑脸凑到凤曦身边，“可还生气？”
　　凤曦看了眼凤逸，“我生什么气，你身边多几个为你着想的人总是好事。”
　　“这些人都是入宫为官不久，他们不了解姐姐为人，才会有诸多猜忌，不知者不怪嘛，还请姐姐海涵。”
　　“行了，”凤曦白了一眼凤逸，“别给你的爱卿们说情了，就算那个乔之敬摆平不了传言，我也不会怪罪他的。”
　　“嘿嘿，”凤逸咧嘴一笑，“逸儿就知道姐姐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他们计较的。姐姐放心，再有对姐姐不敬的，我一定严惩！”
　　“你的朝务，你自己做主便是。天下人怎么说我并不重要，关键是你。你不能受到任何诟病，明白吗？”
　　凤逸点点头，“逸儿知道，但逸儿也不会让姐姐受到一点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