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第二十七章 真正祸端 ...
-
“我能看到的,你也都看到了,那之后我忙着吃东西,哪还顾得上什么别的。怎么了,莫非是有什么遗漏?”
“倒也不是,我只是觉得,婆婆应该是带娴姨离开了。可即便她们匆忙离开,还是会给我留下些什么标记好让我寻得才是。不若这样,我在这里等着阿笙带人回来,你且先回家看看,说不定婆婆是将线索留在了家里。”
“也好,那你自己一人,可多注意些。估摸着那凶手离不远,怕是会再回来。”噬魂点头应了下来,转身跑了几步,又不放心的回头叮嘱了一句,见她听了进去,这才放心离开。
见着噬魂离开,茶茶脸色沉了下来,站在院子里死死的盯着那木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想着方才用魂通术看到的情景。每想一遍,便对那凶手更是厌恶一分。虽然躺在那里边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但平白便遭此杀劫,死无全尸,着实可恨。
约摸过了一刻钟,这徐离笙才带着衙门的人匆匆而返。许是徐离笙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依着她的吩咐去请了人,林捕头那边碍着情面,也就只带了三两个捕快过来。不过茶茶特意叮嘱定要请来的老林头,倒是也跟了过来,让她稍稍松了口气。这林捕头便是不带人过来也无碍,但这老林头,却是不可少。
众人一路过来,远远的便闻到了空气中那股子淡淡的血腥味,进了院子,那味道更是浓了,林捕头这才惊觉此间事情恐怕非小。皱着眉头上前,对着茶茶双手握拳粗粗行了个礼,粗声问到:“小蛮仙差人请我前来,想必定是有要事,闲话也莫多说了,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为何有如此之重的血腥味?”
茶茶回了礼,苦笑应答:“想必林捕头定也是知道这阿笙不小心惹了祸,伤着了那黄二少的吧?我今日刚回镇上,听阿笙说黄老爷带了人来上门讨要说法,我一小女子实在害怕得紧,便让阿笙先去请了您过来,想着届时以您的面子,定能从中劝和几句。您便当我不懂事,扰了大人一趟,这些劳烦兄弟们跑一趟的酒钱,就当赔罪了。”
说着便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茶茶见他将银子接过,轻轻掂了掂收了下来,脸色不似方才那般阴沉了,复又开口继续说道:“怎知回来却闻得这院中血腥味甚浓,且又不见娴姨和婆婆,怕多有不测。您与弟兄们来了正好,我们且一同进去看看,这里边到底是何情况。”
林捕头听了,脸色稍霁,大手一会,对着带来的三个手下吩咐到:“小蛮仙办事,我自然是信服的。四儿六儿,你们和我一起进去看看,麻猴你去后院看看。”
老林头是他老爹,早年在衙门里任仵作一职,与上头关系甚笃。说起来他这捕头之位,虽说与他的努力脱不了干系,但早先也还是蒙了祖荫,因着老林头的干系才得来的。因为一贯以来,每每对上老林头,这林捕头都有些发怵。
幸得老林头现下退了下来,平日里不是四下遛弯闲嗑几句,便是窝在宅子里看书品茗,日子过得好不逍遥自在,他在衙门里便也硬气了许多。当下在众人面前,虽是不敢对他有何吩咐,可也在手下面前尽显了威风。
原本徐离笙来衙门请人时,说起要带着老林头一块儿过来,他也暗暗嗤笑,想着这少年痴人说梦,但即便是亲儿子遇上再棘手的案件,寻常也请不到他老爹出手相助。但因着小蛮仙的面子,还是差人去请了老爷子。谁知却在半路上真的见着了老爷子一脸正色的提着他那宝贝箱子跟了过来,说不吃惊那是唬人的,但那也只是对小蛮仙的名气高看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对着他跟过来,也不甚在意。
可眼下正要进屋时,却见老林头一步上前将自己拦了下来,林捕头不禁有些气了,瓮声瓮气地质问:“爹,你拦我作甚?”
老林头不应答,只是颇为严厉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对着茶茶面带慈笑,十分温和的问了一句:“进屋之前,小蛮仙可有何吩咐?”
见着老人家如此和气,茶茶也不好冷着脸,回以柔柔一笑,温声提醒:“此间之味如此浓烈,怕是里边也不甚好看,还请老爷子多做准备再进去。”
“多谢小蛮仙提点。”老林头是知道蛮巫婆婆和这小姑娘的些许本事的,思绪一转便领会了她话中的意味,立即拱手道谢。随机躬身打开了自己的箱子,从中取出了几团棉球,打开了一个长嘴瓷罐,往棉球上滴了几滴清油,一股淡淡的幸香飘散开来,将那血腥味冲淡了几分,让人不禁神清气爽。
他将棉球一一递给了林捕头和四儿六儿,“你们且先将这棉球塞鼻孔里了再进去。”
林捕头看着那棉球,再看了看茶茶一眼,有些不屑一顾,梗着脖子硬声道:“爹,不过是味道重了点,哪犯得上用这些玩意儿,多大的场面我没见过,难不成还能跟个小屁孩似的,被吓着不成?”
说罢也不顾林老爷子是否生气,直接转身往屋子走去。跟在后边的四儿六儿面面相觑一眼,但还是接过了林老爷子的药球,往鼻孔里塞了塞,不好意思的冲着茶茶憨憨地笑了笑,这才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老林头见状,不由摇头,对着茶茶歉然一叹:“让小蛮仙见笑了,我这儿子,脾气有些冲,但人不坏。”
“无碍的。倒是老爷子,您可要小心了,莫要被里边的场景吓着才好。”茶茶言尽于此,也不多说。
徐离笙默声站在一旁看着她与林捕头等人应对,双手紧攥,见着她与老林头说完了话,不禁着急的上前,正想询问,却见茶茶不着痕迹的瞥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咬了咬牙又退了回去。
老林头见她神色沉了下来,不禁心下一沉,恐怕这里边……
正想着,便听得林捕头啊的大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从那屋里冲了出来,脸色苍白的扶着一旁的梨树吐了起来。紧跟着四儿六儿也跟着冲了出来,倒是没吐,但也被吓得够呛,颤着手指着那屋里,结结巴巴的说着:“血……肉……到……到处……”
老林头见状,面带苦笑摇头一叹,看来小蛮仙这次,真是给自己丢了一个大难题了。他长呼一口气,咬咬牙,直接提了箱子视死如归般往那屋里走去。
屋子木门打开,徐离笙站在茶茶身后,隐隐可见那洞开的屋内地板上血液涌成一滩隐隐流动,似乎还有些残肢肉块零落其上。他脸色一白,终是忍不住颤声开口:“茶茶,我娘……”
似是知道他要问什么,茶茶这回没有制止他出声,沉声回答:“娴姨和婆婆都不见了,便是黄老爷也不见踪影。我虽不知是谁下的手,但是里边死的人,都是些不认识的,想来是黄老爷带来的家丁打手。”
得知自己娘亲不在里边,徐离笙不由松了口气,但是听茶茶意思,分明是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娘亲在哪,不禁又紧张起来:“我娘不见了?那婆婆呢?她们可有留下什么字条说是去了哪?”
茶茶看着他那副着急模样,无奈地叹气:“你先别急,我想娴姨与婆婆一起,定无危险。我已经让小魂回去查看婆婆有无留下线索了。只是这里边死的人确实太多,我们恐怕一时也脱不了身。”
“这里边死了人,又不是我们下的手,与我们何干?”徐离笙瞪大了眼,一脸不解,“况且这些人,我们又都不认得。”
“你可别忘了,先是你伤着了黄二少,才让黄老爷寻了人上门的。眼下这人死在了你的屋子里,娴姨和黄老爷又都不见了,你让县令如何信此事与我们无关?”茶茶没好气的说着,如玉般白皙的纤指狠狠的戳上了徐离笙的脑门,一脸怒意,含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怨气,“说起来,都还是你的错!平日里就告诫过你行事莫冲动,尤其是那黄二少,你们打闹几句便好了,切莫动手,现下好了吧,惹出了事来,我看你怎么收场!”
徐离笙被她这么一骂,顿时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揉着脑门低声嘟囔了几句:“你倒是说莫冲动,可遇上那黄二少,打得最欢的还不是你……”
“你还顶嘴!”茶茶瞪着他,禁不住抬腿踹了他几脚,足间银铃顿时叮铃作响,见他四下跳窜求饶,这才解了气,但看他那副倔强不肯认错的死样子,又咬起了牙,压着声音道:“你别不服气。我说你,可有说错了?!虽说黄老爷带着人上门寻事,那也是你有错在先,凭着往日交情和婆婆的面子,那黄老爷也不会真动手伤人。可你自己进去看看,那里边的人都成了什么样!说好听点叫死无全尸,实际上就是一堆尸块烂肉,但凡有点人性的,都不会下此狠手。眼下连黄老爷也失了踪,他日黄二少寻上门来,你要怎么跟他交代?”
“我娘还失了踪呢!我凭什么给他交代?!”徐离笙不服,仍是不肯承认这最先,是他惹下的祸端。
“是是是,你娘失了踪,可不还有婆婆在吗?但黄老爷是谁?你当黄府是寻常人家吗?你可别忘了,黄老爷再不济,也是黄府当家,是黄二少他亲爹!黄二少的身后,可不止黄府这样一个商贾之家,还有青萸宫这个大势力。你觉着,就你一个平民百姓,能跟人家拼?”
“我……”徐离笙气短,好吧,他确实拼不过,但他还是很气愤,一时忍不住直接脱口而出:“那要怪也只能怪二少喝了几杯黄汤,便对我动手动脚的,我若不打他,不就被他占了便宜吗!?”
“嘶……”茶茶倒吸一口凉气,乖乖,原来真正的祸端在这!
难怪这黄二少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喝得醉生梦死,怕是那处确实是被徐离笙给伤到了,但并没有多严重,多半是酒醒后想起先前对徐离笙所为,不能接受自己居然会对一个男人动情,这才颓废起来。
至于那葛医生,依着黄二少平素的性子,定是不会跟他说起缘由的,指不定是黄二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才将他给气得逃了出来,声色历任的说了那些话。
不过,茶茶还是十分好奇,这黄二少,到底是怎么占徐离笙便宜的:“你们往日玩闹时不也动手动脚吗,怎么这次就成了占便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