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八章 那边来人 ...
-
饶是知晓现下这环境氛围不适合说这些，但徐离笙一贯性子单纯，又是对着茶茶，听她这么一问，还是忍不住红了耳根，半羞半恼的低声回到：“他，他摸我……还，还压着我亲我……我难受，推不开他，这才踹了他的。”
“……”茶茶扶额，这黄二少，还真是……好胆色。只是徐离笙这幅莫名的娇羞样，是要闹哪样啊？
看着他那般模样，茶茶也知晓定是再问不出什么了，若要再骂吧，也过了时机，好似说来说去，也确实是黄二少的错。错在他色胆包天，对不该动情的人不仅动了情，还动了手。
不过想起他们往日里虽总是打打闹闹，感情实则不错，大概这黄二少也是一时醉了酒，才犯了糊涂吧。茶茶也实在无力去细究他们之间的事，与其有这精力去研究黄二少和徐离笙，还不如好好思索回头该如何从这案件里脱身。
正思索间，老林头提着箱子脸色微白摇头叹气的走了出来，一边嘴里还不停的低声说着造孽。茶茶不再理会徐离笙，迎了过去，看着老林头精神头还算不错，心下也有些敬佩这老爷子，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
她上前扶着老林头的胳膊，装作不是很在意的问到：“老爷子，这里边是何情况？您可是有了些许眉目？”
老林头摇头，“这手法，我也是第一次见着。若不是有你事先再三提醒，我做好了准备，怕也是会被吓得够呛。”
林捕头将胆汁都吐了出来，才算是舒服了许多，但一想到屋里那血肉模糊的场景，脸色依旧一片惨白，身子也一阵阵的发怵，看来是受惊不小。四儿和六儿倒还好许多，鼻子里塞的棉球沾了老林头特制的辛麻油，所以没被那股子血臭混着腐肉的味道给冲到，单单只是被那场景给吓着了，这会儿也已经缓了下来。
麻猴从后院回来，看到三人那副心有余悸的害怕模样，虽是不解，但也没深究，直接上前对着林捕头回禀了后院的情况。
林捕头挥挥手，虚弱的说到：“你去找我爹，听他安排。”
茶茶虽是和老林头说着话，却也听到了林捕头和麻猴的话，这下见着麻猴向他们走了过来，顿时便止住了话头，没再多说。
老林头自然也瞧见了，没好气的又瞪了林捕头一眼，嘴里嘟囔着骂了一句没出息，待得那麻猴走近了，从药箱里又拿出了辛麻油和棉球，但转念想了想，将那棉球换成了他自己缝制的棉布面巾，往上边抹了不少的辛麻油，又从底层的小盒子里取出几片生姜片，递了过去，吩咐道：“你将这些也给四儿六儿分些，一会儿将这姜片含在嘴里，戴上面巾再进去。别的也不用你们多做什么，只需把那些尸块捡出来就行了。”
麻猴不知里边的情况如何，当下接过了姜片和面巾，转头去找了四儿和六儿。
四儿六儿听到麻猴的话，苦着脸抖着腿肚子重新又进了屋去。
老林头又扯出几块白麻布，往林捕头跟前一扔，“你去把布铺好，一会儿好让他们放尸块。”
林捕头白着脸，不敢违抗，战战兢兢的拿了布去了屋前，躬身铺了起来。
这下老林头才抽出了空，眼珠子转了转，让徐离笙再去县衙一趟，跟县令说一下这里的情况，让他再多派几个人手过来。见人都支走了，老林头将茶茶拉到了院门外，四处觑了几眼，确认没人，压低了声音附在了茶茶的耳边说到：“小蛮仙，你先给老头子我透个底，这事，是不是那边的人做的？”
须弥与南蛮不同，因着大凉王离的远，这里的百姓多少还是有知道道统传承的存在的，对神明的敬畏之心也比大凉的百姓要重的多。尤其是在官府这一块任职的，或多或少都曾接触过这些存在。老林头作为一个衙门的仵作，自然也碰到过不少匪夷所思的案件，更是清楚这些非常人的厉害。
但凡遇上些看着不像是普通人所为的案件，上边的人都会做特案处理，交由专门的人处理。久而久之，这便也有了“那边的”俗成说法。
老林头也是因案件缘故经常与那边的接触，才知晓了这许多隐秘，同时也得知了蛮巫婆婆的厉害。后来随着茶茶的长大，蛮巫婆婆有意锻炼她，许多案件请到她帮忙的，她也都让茶茶去了，这才让她闯出了这么一个小蛮仙的名号。
被他这么一问，茶茶脑中灵光一闪，倒是想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她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一脸沉重的答道：“老实说，在你们来之前我便进去看过了。那手段确实像是那边会有的，寻常人等根本不可能在一瞬间将所有人分尸。”
“我说呢，那可是十几条人命啊。方才我细细看了，其中几个还是这青萸镇上出了名的混子，听说还有些武林门派的身份的。”老林头露出一抹不出所料的神色，忽然似想到什么，眼里划过一道精光，“你先前说，蛮巫婆婆也不见了？可是……”
茶茶一听，这老头果然是怀疑到婆婆的头上了，立即正色道：“你可别胡乱说话，婆婆是何为人，你还不清楚？再者以婆婆手段，这些人若真惹恼了她，她也只是会抹去他们的神智，怎么可能犯下这等杀戒。更何况，这是娴姨的屋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婆婆总不会将这弄脏了吧。”
“也对，这屋子弄成这样，是不能再住人了。”老林头摸了摸下巴，点头说道，算是信了她的话，“也罢，总归这案子是归不了我们管的，到时大人来了自有定断。只是到时，还是少不得麻烦小蛮仙你了。”
茶茶苦笑，“麻烦我倒不怕，怕的是那边的人，不信我。毕竟我与这徐离家关系匪浅，这失踪的又有婆婆和黄老爷在。”
“黄老爷也失踪了？你说的可是那黄府的黄老爷？”
“若不是他，还有哪个黄老爷能让人这般着急？”茶茶摊手，她也希望这黄老爷是自个儿走去了别处。
但早前她去黄府看黄二少时，并不曾见着黄老爷在府中，听徐离笙的话这些人也都是黄老爷亲自带来的。虽说这屋里尸块横飞，那些死去的人的头颅被人砍了下来滚落一地，确实可怖，但她当时也是借着魂通术一一查探过的，那里边真真是没有黄老爷的。所以这黄老爷失踪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老林头一脸同情的望着她：“那你可麻烦了，我听说那边新来了一个头儿，正好是从黄家出来的。”
“你别骗我，这黄家也就是个寻常商贾，哪有资质能当上那边的头儿？”
“嘿，你还别不信。早年黄府和青萸宫联姻，那林家娘子可是带了个仙门名额过来的。本来是预备着给自己以后的孩子送去仙门学道的，谁知却被黄老爷直接用了，送了个小子去了仙门。听说那小子是黄老爷在娶林家娘子前的私生子，资质一般，但仗着是青萸宫的名额，直接被一内门管事给收做了弟子，倒真学了不少本事。”说起这些豪门秘辛，老林头两眼熠熠生辉，巴不得将人家的前世今生都一股脑儿的倒出来八卦一下，“不过他到底根骨差了些，资质有限，近几年是毫无寸进，仙门便将他派了出来历练。这黄老爷拖了不少关系，给他弄了这么个职位。若是别人倒还好，如今这案子牵扯进了黄老爷，怕是不能善了。”
茶茶小嘴微张，双眸顿时瞪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她今天是不是看错黄历了，居然这么倒霉，又是命案又是人口失踪，偏偏还都与她有关。
她还想着要不要卖个人情，托那边的关系直接从这案子抽身好去寻人呢。如今看来，她也只能盼着这个新来的头儿能明事理，别乱咬着人不放了。
看着茶茶这般又惊又忧，老林头也看出了几分她的忧虑，到底还是个孩子，遇上这样的事即便再冷静，难免还是会有些胆怯害怕的。他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多说，留她静静思考。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只偶尔听到院子里林捕头等人搬动尸块的声音。
好在徐离笙再次带着衙门的人过来了，一同到来的除了县令大人，还有一个看着十分年轻的男子。
那男子身着素色长衫，外披白色披风，头发悉数挽起盘成发髻，只横插着一枚看似简朴实则雕工十分精良的白玉簪子，看起来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一身浩然正气。
只见那男子不怒而威，如墨般深沉的双眸四下扫了一眼，缓缓开口：“谁是报案人？上来回话！”
茶茶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转瞬间恢复了平静，眉目低敛，足间银铃随着她莲足轻移发出清脆的铃声，走到那男子跟前，看着他神色缓了下来，心下微松，缓缓的行了个礼，谦和应到：“在下小蛮仙，向大人请安。”
男子看着眼前的少女身姿娉婷，面容姣好，那双赤足更是白嫩可人，说话声音更是清脆婉转，如同黄莺吟唱一般，听的人心头发痒，双眸划过一抹亮光，眉目轻挑，嘴角微扬轻笑出声：“原来你便是那小蛮仙，是在下失礼了。早先听闻小蛮仙之名，只说是个小姑娘家，想不到竟是个如此妙人。”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那边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