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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Vol.66 ...


  •   Vol.66

      午夜来临了,罗齐尔大宅开始喧闹起来。伊丽莎白盯着墙上的表,心里焦急万分。复活节后,只要在家,她便从不离开这层楼,因为她知道这是罗齐尔夫人给她留下的最后保障——她有一位伟大的母亲,她用死亡教会了她坚强和对男人的警惕心。
      她不相信爱情,也不认为自己会拥有这种飘渺的东西,或许她曾经被一些迷人的皮相吸引过,但很快就清醒了——许多来自纯血家庭的斯莱特林女巫都和她差不多,财富和权利才是她们真正的追求,一场校园的恋情固然美好,但在真正的婚姻大事上,大家都会以青春之名体面地画一个句号。
      五年级的奥莉薇娅·范宁就像个怪物一般格格不入。她曾经还挺正常的,但过去两年变了。
      伊丽莎白有时候怀疑雷古勒斯·布莱克和这名女巫是双双中了什么不幸的诅咒,才会如此纠缠,迸发出令旁人厌恶的情感火花——虽然他们从不像格兰芬多一样在公众面前有过度亲密的举止——但你就是知道,只要他们在那,你就知道。
      她发出恶心的咕哝声,月亮快落下了,通过宅子古老的魔法,她能感觉到有巫师巧妙地隐蔽自己的踪迹在往这儿来,沿着她带的路——曾经某位罗齐尔祖先为偷情而修建的秘道。
      就让她帮助这对“爱侣”吧,她嘲弄而嫌恶地想,范宁会回报她的,她不吝啬。

      她动了下手边的魔杖,让隔壁的房门打开,她不想和布莱克碰面,他居然真得到这来了,万一这是个圈套呢?
      爱情令人盲目。她庆幸自己不拥有它。

      雷古勒斯已经很久没有过情绪高涨的感觉了,无论听见何等的惨叫,目睹怎样的惨状,他精密地将自己曾经敏感活跃的神经同外界切割,迫使它像一滩死水,最后它也放弃了与自己主人斗争,被他默默绞杀在感受器官之内。
      他为自己构筑了一个自洽的结界,从而全身心都实现向黑魔王的效忠。但在地牢收到讯息的那一刻,他发现它复活了,它被紧张和恐慌支配,像上百个康沃尔郡小精灵在他脑子里冲撞、嚎叫。

      她怎么会来这——她怎么能——
      这不应该。
      前几天,她还在镜子里同他说话——不可能……
      她出事了吗?她的监护人去哪了?死了吗?
      就算死了,她也不该在英国,她被送走了啊,不是吗?
      ……还是她疯了。
      这不是真的——他希望是假的,又害怕是假的,但他的行动出卖了他,他毫不犹豫就跟着脚底滚烫的印记走了。
      巫师从不信任何神,可此时,他却向所知的一切伟大巫师、圣灵祝祷,不要让她有事。他默默地在脑中盘算,假如她是被迫来到这儿的,他该如何保全她,最好的办法是——

      这一切沸腾的紧张和恐惧在看到壁炉里火苗簇拥的脑袋时转化成满腔怒火。
      他恶狠狠地拔出魔杖,凶神恶煞地要给这名面带微笑的女巫来一下子,她却像是确认了什么,立刻跨出火焰,走了出来。
      她活生生,全须全尾地在他面前了。不是做梦,不是假扮。

      他牢牢地抓住她,他们原地旋转起来,袍子飞动,很好——她找到了一个还算可靠的帮凶,这一层没有禁咒。他们接受着来自各个方向的强烈挤压,几秒钟后,他们坠落在一个富丽的银绿色房间内。
      他仍然钳着她,另一只手夺走她的魔杖,毫不客气地甩到房间另一头,他一把扯掉自己最外面的袍子,和摘下的龙皮手套一起甩到地上,怒火向外辐射,他摇晃她的肩膀,低吼,“你怎么会来这?怎么回事!你想干嘛?你疯了!”

      “我来找你的。”(I came for you.)
      他给自己打造的坚不可摧的水晶外壳坍成了渣子。

      他手里魔杖哧哧地往外冒着火花,鼻子翕动着,喷着粗气,他把目光狂乱地从锁好的门转移到奥莉薇娅脸上,他以为至少可以看到一点她心虚的表情。
      “现在就回去!”他怒火中烧,大吼大叫,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在做无谓的搏斗。声音在密不透风的隔音咒上弹射,震出红色的涟漪。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个房间,雷古勒斯发现她在看那些精心拼贴的伏地魔的剪报,这让他被一种无名的羞耻袭击了,他怒火愈发高涨起来,他满怀敌意地看着她,警惕她的一举一动。

      “你做到了。”她平静地说,无视他在房间里激荡的情绪,“我是说,这是你第一次幻影移形吗?”
      他不回答她,他已经在家里尝试了很多次,这不难,他只是从不在别人面前这么做。他那点可笑的骄傲在他心里悄悄地说。
      “这是你的房间?”她在这个小小世界内昂首阔步,轻轻走动,环视着,发出的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让雷古勒斯恢复活力的神经狠狠跳动。
      被入侵领地的恼火叠加在了他愤慨的灵魂之上。他觉得自己血管要爆开,气得要昏了头了。

      她走到床边,注意到那儿有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微笑挥手的相片。
      她有些遗憾:“我以为你会放一张我的相片在这。”但他们好像没有这种东西,她该有一台魔法相机的。
      “不……可……能。”他恶狠狠地,咬牙切齿地说。
      她转身向他走来,雷古勒斯恐惧地发现她就站在他的身前。她抬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眼睁睁地看着泪水以惊人的速度盈满那双绿色的眼睛,紧接着顺着她雪白的脸颊滚落。

      他僵硬了,欲望和怒火一样来势汹汹。
      他必须逃走!
      不等他拔起深深扎根在地上的腿,她动了,带着她惯常的势在必得,她捧住他的脸,吻住他的嘴唇。

      这是一个怎样的吻啊,他感觉灵魂被剧痛撕裂成了两半,一半跃于空中,飘飘然,一半沉入阴间,满是苦涩和鲜血。
      他撕咬她,她也是,他们像两只动物争抢领地一样各自宣告主权,他恶狠狠地啃着她的嘴,因为她不知好歹,不分轻重。

      白痴、蠢货、疯女人。

      “你怎么敢?”他恨得牙痒痒,只能胡乱地咬她,发泄这种痛楚。
      奥莉薇娅用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几乎是要勒死他,她站在他面前,错开脚尖往前挪了一步,试图拉近他们身体的距离,却使得他们双腿绊在一起,二人齐齐跌倒在地。
      碰到地板的一刹那间,他凭借球场上躲避游走球的敏捷,极快侧过身,护住她的脑袋。
      她摔在了他的身上,即便如此,两人也都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
      地毯扬起一些极细微的灰尘。

      “起来。”他气喘吁吁地说。
      奥莉薇娅趴在他的身上,他浑身都硬邦邦的,难怪刚才那么疼。

      她想质问他,劝说他,然后带他走,但不是现在。
      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只想占有他。

      一种暴虐在她的血液里蠢蠢欲动,她竖起上身,惨淡的月光从窗帘缝隙中穿过,为伺机捕猎的蛇提供视野。
      她环视四周,这里遍布他生活的痕迹,有点陌生,她抽动鼻子,香气却又无比熟悉——一旦她使用迷情剂成分的香水,她就会闻到这个气味,以至于她不敢在法国碰那些玩意儿,她怕伤心虫找上她在她眼眶里筑巢。而此刻,她身处于他的小小王国,她还没意识到这一点时,满足感就流淌进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无比自在放松起来。

      她盯着他。
      毒蛇发动攻击前总会凝视猎物。
      他依然在愤怒,呲牙咧嘴,总是四平八稳的五官颤动着,生动地阐释着主人的意志,他胸膛起伏,眼睛像在冒火,他在竭力使自己按捺仍在上窜的怒气,克制住自己把她掀翻,然后狠狠揍她一顿的冲动。
      她舔了下嘴唇。
      毒液已迫不及待地汇集在牙管中,兴奋得为刺入猎物做好准备。
      她的心脏狂跳,血液激烈地鼓动着,拍打着她,他和她是同一个频率。
      她来找他,他不高兴吗?她不信,身体绝不说谎。

      她怀疑他根本没看她,光顾着生气了。她特地换了一件法国时兴的女巫袍子等在壁炉前。
      她轻轻拂过胸口,那里有一个秘密,她不想他看到,免得他沾沾自喜。
      但没关系,法国女巫深谙两性间戏耍的精髓,这件袍子自有它的奥妙——虽然这不是她穿着它的本意。
      她旋转那颗猫眼石纽扣。
      这条女巫袍变化了,丝绸像水一般流泻下来,雪白的缎子从她的右肩搭下,斜穿过颈间,尽头落在左胯,像条蛇一样盘旋在她的身体上。

      “你真是——极其……”她讶异地发现他怒火更盛,“极其——”他颤抖着两片嘴唇,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攻击她。

      “#&!”
      他骂了一句脏话,梅林作证,她生平第一次在他口中听到这种粗俗之语。
      他坐起来,一根胳膊就将她轻而易举地横腰揽起。

      “你非要惹毛我?”他嘶嘶地说。
      她被丢到了床上,床罩晃动了一下,其中一幅帐幔掉下来,裹住了她,又和床上的织物卷在一起。

      他直截了当地把她翻过身去,单膝扣住她的膝弯,反剪住她的双手,“啪”的一声,清脆的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
      “你怎么这么不乖!?”他气得声音发抖。
      她陷在他的枕头里,短促的一声尖叫被捂住,羞耻大过疼痛。
      “你疯了?”她挣扎,在枕头中间口齿不清地咒骂他。
      “对,你逼疯的。”他喘着粗气说,逼问她,“嗯?为什么不好好呆在法国?”
      啪!
      又是一巴掌。
      她又羞又气,她想侧过身子,试图从枕头里解脱出来,呜呜叫唤。
      他俯下身,捏住她下巴,把她的脸转向他,冷冰冰的灰色眼睛瞪着她,“为什么不说话了?”
      他用冰凉的魔杖贴住她的脸,恐吓她。
      “谁让你回来的?你的舅舅怎么管不住你?”
      你是白痴吗?
      你知道罗齐尔家是什么地方吗?

      啪!

      “你……知不知道……”

      我多怕你还在这。
      多怕你变成一具尸体。
      你居然还敢回来。
      你已经离我远远的,你为什么还要再出现。
      你到底要怎么折磨我。
      我必须要忘了你!

      他咬住颤抖的嘴唇,血是咸的。他控制不了自己死而复苏的心,有液体从他早已干涸的眼眶里淌出来,滚烫,也是咸的。
      他打直原本弯曲着的另一条腿,把另一条腿也架在床上,用手将她的双手牢牢摁在头顶上方,伏在她身上,像一个犬科动物宣誓主权一样咬住她的后颈,吓唬她。
      她轻轻喘着气,他的呼吸毛毛躁躁得喷在那,他根本不敢用力,但这让她浑身瘫软。
      “我需要你。(I want you.)”她费劲地说。他很重。

      愤怒蒸馏后竟剩的是实体的爱欲。

      “如果我答应你,你会听我的话吗?”他鬼使神差地逼问,偏像是罪犯在恳求行刑者宽恕。
      她下意识点了下头,又摇头。
      “我是来和你商量的。”她从胸腔里挤出这句话。
      他抬起头,发现刚刚有一根链子硌在了他脸颊上,他透过反光的相框观察到自己,印迹像一个伤疤,一个丑陋的微笑。

      他感到口渴,他像是一把柴,被情绪燃尽了,只剩下焦炭,但再浇一瓢水就能激的“滋啦”作响,随后死灰复燃。
      “清水如泉。”魔杖尖冒出一股甘泉,浇在他手上,顺着她腿后侧往下流,洇湿地毯。他摘掉了尾戒。

      他开始细致地吻她。

      从脖子到脚尖,他几乎是在用亲吻对她顶礼膜拜。
      “她没有扔掉你,她回来了,你看啊——”他揪住心中那头日日夜夜呜咽,挣扎得鲜血淋漓的小兽,摇晃它,他们一起又恢复了既往的体面,高贵,从容。

      他捞起她的腰,使她跪趴在床边,像一支横卧的勃艮第高脚杯,杯底袒露出刚刚沾湿他指缝的泉眼。他像不熟练的射手初次尝试射靶,嘴唇是他的弓箭,一开始对准外围,通过重复练习逐渐一点点逼近靶心,缓慢、小心、温和,直到她完全熟悉箭镞的质地构造,他才轻轻从背后啜饮酒液。
      美酒好似无穷无尽,沉醉的酒徒开始不解,伸出手指想探明酒杯的深度,却加倍地糊涂了。
      “为什么一直在流?”他喉咙沙哑了,语气是单纯的好奇,呼气喷在酒杯上,凝成暧昧的雾。

      奥莉薇娅不受控制地发出响亮的抽噎声。她的脊骨晾在空气里,像一根绷紧的琴弦。
      “够了……够了!”她挣扎着,甩动着身躯。
      不疼,但那种感觉恐怖,几乎濒死。
      “是你要求的。”他低声嘲弄她,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捏住她刚才挨打的地方,扣住她的胯骨,强制她迎合他的吻。
      “进来。”她哀叫。

      他怎么忍得住,他真得变了,变得冷酷无情。像刽子手,用欲望的利刃凌迟她,也割伤自己。
      她喉咙间发出喘声。她反过手去触摸他的脸颊,卡住他的下巴,阻止它。
      他转向亲吻她的手指,含住,吸吮,叼住指尖象征性惩罚地咬。像狗一样把她的手心舔得湿哒哒的。
      “你不知道害怕吗?”他抬起脸,眼睛和皮肤都湿漉漉的,是泪水,又或者有其他的东西。
      “你哪来的胆量,不把他们当回事?”他阴森得说。
      “你……”根本没问过我!
      没问过我想不想走!愿不愿意!
      你这个胆小鬼!
      她转过头去想要激烈地反驳,却被他捂住了嘴。

      “你怎么会回来?”
      “你非要这样吗?”他喃喃自语,他想他肯定已经精神失常了,因为他明知道他得停下,却在这咄咄逼人地追寻一个不敢听的答案。雏鸟早已冒头,被他用手指隔着巢穴捻起,他小心翼翼抚摸它,它和她主人一样敏锐活泼,但又脆弱。

      奥莉薇娅从不知道,他那施放出无数精妙魔法的手放下魔杖竟也如此灵巧非凡。他该去侍弄乐器,或是执掌刻刀。
      但显然他现在不是高明的琴童,不过他足够聪颖,足够机敏,很快就掌握了拉弦的规则与诀窍,凭乐器的反应谱出溪流潺潺的乐章。
      演奏是渐进的,水系最终汇聚成淋漓的山泉,弦被拉崩前的高音符窜到头顶。快感使她倒吸一口凉气,她瞳孔都失焦了,待她清醒,再次试图去争夺他放在床头的魔杖——那是统帅这方天地的权杖,他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她抢不到,态度瞬间变得十分柔顺,毒蛇总是善伪,尽管从赖以生存的丛林掩护中被识别捞起,伏在他枕间因饥渴而弹动,她攥住他没拿魔杖的手,“我……”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像是他真得凌驾于她之上。

      一滴又一滴滚烫的液体砸在她的背上,他静静矗立,如一尊雪白的蜡像,可为什么蜡像师不肯雕他的眼睛,还要把他的眼皮、嘴唇、耳朵、胸膛染成红色?
      可怜的蜡像遇见了火。
      淌下烛泪,把她所有的脾气都浇灭了。

      “我……庄严宣誓。”她断断续续地说,两颗眼睛如宝石,被暴风雨冲刷得透彻,此刻向外射出强硬,笃定的光,“现在发生的事,我想,我清楚,我同意。”
      一道细细的、耀眼的火舌从魔杖里喷了出来,就像一根又红又热的金属丝,缠绕在他们相握的两只手上。“现在说谎也没用了。”他语气恶劣,再次吓唬她。
      手腕落在他的肩头,将他压低一寸,如利刃出鞘,为骑士授勋。

      她深谙该如何卸除他所有的矫饰防备。用她的坦率直接,轻佻妄言。

      威风凛凛、从无败绩的征服者来了,他慑服于她金色的长发,着火的瞳孔,继而丢盔弃甲,不战而退,将自己仅有的小块领土拱手相让。四柱床是旧君主的堡垒,此时却为新皇加冕。旧秩序没那么容易被打破,初次征讨总难以拿捏轻重,一时之间动荡不安。但却因他毫无抵抗和她的强势接管,终于得以完成重构。
      新的领主尝试了与传统体系截然不同的治理结构,却没有想象中那么令臣民难以适应。守护深处宝库的巨龙尚未摸清新王的脾性和脉门,便被她高超的魔法所降服,大门洞开,珍珠与银币流泻一地,任她盘点搜刮。她沉湎于自己新得的金库,细细品鉴,又乐见守卫的识趣,赐下更多奖赏。但她仍不觉满意,还要强迫羞耻的俘虏领她检巡堡垒外的山坡、草地、树木和池塘,耀武扬威,让它们也见证新一轮的确权。

      他一败涂地。

      只能等侵略者餍足,他才能去恢复这块被狂风掠过的土地的原貌。他站在地毯上,魔杖旋转一周,咒语闪光如彩带腾空,那些偏离原处的沙发、衣橱、写字台、翻倒的镜子都安安静静地一一复位。
      还好,他们没把在孵化的金飞侠打碎。
      他检查完那只备受呵护的小生命,迟迟不敢转过身。

      阶下囚岂敢直视骄横的国王?即使她已闭上让他心悸的眼。
      他挪开视线,茫然地看着手背,那有利齿留下的牙印和血痕,身体别处也皮开肉绽,她指甲尖得像特意磨过爪的灵猫,几乎要将他剖心剜腑。
      他打了个激灵,去浴室,那儿同样荒唐,他收拾好狼藉的地面,把坩锅里跳动着粉色液滴的魔药倒进水晶瓶中。
      他不敢赌她是否做过准备,他根本没预料到今晚会发生这些可怕的事情,否则他一定会……先喝“庇护之水”。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床边,这座堡垒中沉睡着首次来犯便大胜而归的新主人,他当然也拥护她。
      他跪在地毯上,将魔药轻轻滴入她的头发,洁白的光笼罩了这方天地。
      雷古勒斯抬手,轻念咒文,一缕透明的液体被魔杖牵引,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身体,悬在空中,他甩开魔杖,它们便袅袅消散,留下一股令他嫌恶的味道。

      他看了眼挂钟,她是来找他“商量”的,结果到现在——他们只做了一件事。他为自己的冲动羞愧难当,只因为在这个房间里,一个他最熟悉的,亲手打造的安全窟内,所以他也疯了吗?
      践踏规则,被欲望支配,今夜没有任何举动配称得上是名绅士。
      罪恶感吞没了他,他千百遍忏悔。可心里的小兽却生机勃勃,正细细舔着爪子。
      他完了。
      他不会放过她的,即使他是如此卑鄙不堪,下流的货色,她也不许丢下他,他们会是终身的伴侣——如果他们已经结婚就好了——可他们现在不能,或许未来,假设她还愿意——她必须愿意……她只能爱他!
      狂热夹杂嫉妒,赧然的心绪在雷古勒斯身体中回荡,不知不觉,他已经能嗅到她的呼吸,那里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只需半英寸——他便……
      明亮的月光倾注进他的眼底,他顿时从头到脚被浇得冰凉。

      不是现在。
      他猛得退后,跌坐在地,呵退它。

      他把夙愿以偿,仍在蠢蠢欲动的小兽牢牢钉进胸口的水晶棺木内封存,检视它不露马脚,然后叫醒她。

      他必须和她谈谈,不然他发现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没人能决定她要做什么,即使是她的监护人也不行。他误解了,他再次低估了这个女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Vol.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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