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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Vol.65 ...


  •   Vol.65

      假期飞快地过去了一大半,李约瑟回来了,他们一起去拜访了居住在巴黎蒙莫朗西街的著名巫师尼克·勒梅,他刚从德文郡搬到这儿——大约食死徒令这对夫妇也不堪其扰。老人家们居住在一栋15世纪的建筑里,一个宽敞神秘的房间作为他们的炼金工作室,奥莉薇娅对此兴趣非常,她一直很好奇那些美妙的魔法道具,却不清楚它们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
      一旦她想讨人喜欢,那没人能抵挡这姑娘伶俐热情却又不失分寸的微笑。一次下午茶后,两位老夫妇便欢迎她常来喝茶,她开始频繁地拜访,除了喜欢他们之外,还因为她想自己做一块怀表——帮助她了解所有家庭成员的去向与状态。
      尼克·勒梅的太太佩雷纳尔为她提供了许多帮助,这块表已经设计好了——只是缺少一些媒介才能正式开始制作。如何让魔法知道这是一家人——血液自然是最有用的。
      那没有孩子的夫妻呢?
      奥莉薇娅向佩内纳尔夫人询问媒介的选择。
      是啦,银发苍苍的老太太冲她刚才的傻问题直发笑,法国女巫老了也不会变——“性是我们彼此自由的□□表达。(La sexualité est l’expression charnelle de notre liberté réciproque.)(注1)”她暧昧地笑笑。

      奥莉薇娅愣了一下,即使她已经脸皮相当的厚,此时也有些发窘,不等她说些什么,窗户响了,霍格沃茨标志性的黄褐色猫头鹰正在窗外咔咔扑着翅膀。

      她走上前,解下猫头鹰带来的信封,里面果然是她的成绩单。
      “惊人的12个O。”她反复看着羊皮纸,笑得合不拢嘴。
      “我想写封信只是探讨下成绩,应该没关系?这有什么可值得关注的呢?”她随口问道,想把这个喜讯传递给她的“助理教授”布莱克先生。
      “我劝你最好不要。”李约瑟正仰在这个阴森古怪的中世纪客厅的沙发上看预言家日报,他的眉毛越皱越紧,然后将其中一版递给尼克·勒梅。

      佩雷纳尔慈爱地看着她,“这么棒的成绩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认为校长女士一定不会拒绝这样一个优秀的孩子。”她开心地转过头,对正在喝茶的两个男人说。
      “?”
      奥莉薇娅放下手中的羊皮纸,她从窗户边走到屋内,看向坐着喝茶的三位老巫师,虽然李约瑟视觉上是如此年轻英俊,但在她眼里已经归属老头之列了。
      她礼貌地询问,“校长女士是什么意思?我第一次知道邓布利多教授其实是位可敬的女巫。”
      “噢……孩子,”佩雷纳尔有点惊讶地看着李约瑟,“看来你还没和她商量过。”
      “很好——原来不是通知我,是要和我商量?”奥莉薇娅目光转向李约瑟,毫不客气地说。
      李约瑟对好奇的尼克·勒梅夫妇露出一个苦恼的笑容。

      奥莉薇娅高高挑起了眉毛——那通常是她要发作的前兆。
      “先失陪了,谢谢你们的茶。”李约瑟迅速地站起身来,果断地拉住奥莉薇娅,跨进壁炉内,撒了把飞路粉,绿色火焰“腾”得升起,他们下一秒就回到了丽兹酒店的套房内。

      奥莉薇娅双手架在胸前,环抱着身体,冷冷地看着李约瑟。
      “我需要一个解释。”她十分不高兴地说。
      李约瑟无赖地露出一个微笑,“你还没猜到吗?”
      奥莉薇娅不可置信地说,“我以为你在开玩笑——你居然是认真的?”
      “布斯巴顿?”她难免地将声音拔高了,像一个沸腾的开水壶突然鸣叫起来。
      “有什么不好吗?”李约瑟眨了眨蓝色的眼睛,“到处都能学到精彩的魔法,你的成绩单让老勒梅更愿意为你写推荐信了。”
      “……”

      “可是——”奥莉薇娅张口结舌,“可我为什么要去那?”
      她闭上嘴,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李约瑟也默默地看着她。
      “我想不出我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学生有什么被招徕的价值。”她惯性地反对道。
      “现在每一个纯血巫师都是宝贵的。”李约瑟一针见血地说,“要么加入,要么等着被清算。邓布利多保护不了那么多人。”
      “不至于这样……”她喃喃道。

      “博恩斯全家都失踪了——除了阿米莉亚和她的小弟弟,她那天带着他在魔法部办事,和邓布利多在一起。”李约瑟叹了口气,走到窗边,背对她。
      “……什么时候的事?”她嗓子发干。
      “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你知道,报纸的消息通常是十分滞后的。”李约瑟低沉地说。
      “可我——”我并不是有一个那样的妈妈。
      “你还不明白吗?”李约瑟转过身来,严肃地看着她,她从未见过他那样的表情——像个真正的大人,“我们不能去当他的爪牙,即使伏地魔要赢了,那是以后的事,现在,别卷入麻烦。”
      “可——”奥莉薇娅还没从博恩斯失踪的消息中缓过来,这样的事情真正发生在身边是一个不小的冲击——这不是和她无关的人,她们几乎朝夕相处了五年,在博恩斯小姐被整个学院孤立后,她是唯一一个和她说话的人了。她想否认自己的在乎,但仍旧心神不宁地咬住拳头,“她……”
      她会死吗?她想起那些骇人听闻的新闻,从没有斯莱特林被害,她以前总觉得她们是有“特权”的,安全的——这是一种侥幸吗?
      不,珊妮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阿米莉亚·博恩斯很重要,如果她要争取这样一位女巫,她就不会真正地惹毛她。
      她认为自己的推断合情合理,他果然是在吓唬她,她笃定地说,“那我也用不着走——”
      李约瑟叹了口气,“我最亲爱的侄女,安全总比后悔好。(Better safe than sorry.)”
      “现在不是喊口号的时候了,我们离得越远越好。别掺合伏地魔和邓布利多的事。你知道他们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留在那本身就提供了被他人利用的机会。”
      她知道。
      她当然知道,如果换做她以前,她一定会全盘接受他的安排,她根本不在乎谁赢,她只怕沾上麻烦。

      “可他在那……”她呓语道。
      李约瑟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笑容让她有些难堪,“那是他的事,你觉得你能带走他吗?”
      “或者是你要加入他们?参与这个争权夺利的游戏?别开玩笑了——”他在房间里快速地来回踱步,身后的袍子像乌云一般翻滚着,“他脱离不了那个家,难道我不知道布莱克是个什么样的家庭吗?
      “除非你做得到带他走,否则——”他停下来,怜悯地看着她,“他是一个斯莱特林的布莱克。”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会儿,仿佛是由着她咀嚼这两个词的内涵。
      “当男人想证明他自己的时候,女人是不可能打消这种念头的。你只有一种选择:由着他犯傻。然后,离开或者等待。”
      她的嘴唇发颤,条件反射地说,“我知道,但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那!!”
      “为什么?”李约瑟面无表情,语调饱含嘲弄,“你一定得近距离观摩他吗?这可要慎重决策,真相面前,爱情是很脆弱的。篱笆相隔,友谊长青,我想这件事也是如此。(Beware what you wish for, lest it come true.)”
      “等他们斗明白了,无论他是功成名就,还是一败涂地,你再回去,都是两全其美——”李约瑟观察着她的神色,看出了她的担忧,“况且,他一个学生,在邓布利多眼皮子下不会出事的。”
      “我也不会。”奥莉薇娅不假思索地说。
      “开动你的脑筋。你不会想留在英国的。”李约瑟疲倦地说。他不讨厌爱情,但讨厌说教,他觉得自己今天说的话太多了,和太机灵的人说话总是件累人的事情,透露一分则多,隐藏一分则少。若不是此事非同小可,他真懒得在这儿同她长篇大论,扮演一个不讨喜的监护人角色。
      “你留在那能帮他什么?”他似笑非笑地说,“你对权力斗争一无所知——”
      “我——”可以陪着他。
      她想以此反驳,却突然失去了把握,这不是她一厢情愿的事,雷古勒斯对她的态度已经间接佐证了李约瑟没说出口的话:他不想她留下。
      “唉——”李约瑟悠长地叹了口气,他乘胜追击,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想想你爱看的那些麻瓜小说,要是你,怎么确保属下俯首帖耳?”
      我会晓之以利,动之以情……然后再用魔杖指着他最在乎的家人,用他们的命威胁绑架他。

      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奥赖恩·布莱克应该活不过明年了——如果他坚强点,可能挺过后年。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已经死了。”李约瑟平静地说,他隐瞒了自己惹上的麻烦,不想让她太担心。
      毛骨悚然的感觉擒获了奥莉薇娅,像一只蜘蛛爬上了她的手臂,她的胸膛起伏着,有点艰难地说,“他知道这些吗?”
      李约瑟摊摊手,“或许吧。”
      ‘如果你真觉得你对他如此重要,你也真心为他着想,就别让阿喀琉斯之踵被发现。’
      他蓝眼睛里没述诸于口的内容让她感到十分不快。
      对于这场争吵,他似乎大获全胜,他却并不感到愉悦,“所以——”转学吧。

      她不是恐惧的战利品。
      奥莉薇娅打断了他,眼眶里像是两团火焰在燃烧,“你是在和我商量——不是通知我,对吗?”
      你们不能像过去摆布小奥莉薇娅·范宁一样,再一次操纵、决定我要去哪。
      李约瑟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了她的想法,他常常觉得自己最好别那么擅长摄神取念。
      “……是的。”他迟疑了一刹那,语气缓和了,“当然,小奥莉。”

      她知道他说得很在理。
      每一个单词她都理解,它们一个个组成一股巨浪,将她的意识从漂流的海面上卷到陌生的浅滩,她一时之间还无法获取到出于她生理本能的行动直觉。

      “我需要考虑一下。”奥莉薇娅有些茫然地说。我得做些什么。我是个女巫。

      李约瑟看着她,她个子到他耳际处了,她不再是那个在地板上嚎哭打滚耍赖的小姑娘,即使她现在令他有一丝事物脱离支配,被挑战的恼怒,但他更感到欣慰。
      “我没意见。你可以在假期结束前告诉我答案。”他蓝色的眼睛中闪动着愉悦的光茫,接着他幻影移形离开了,留给她一把回到这儿的门钥匙。

      ***

      伊丽莎白·罗齐尔在这个夏天毕业了,她取得了完美的N.E.W.T.s的成绩,老格林格拉斯夫人对此很满意,虽然她一开始并没有相中这个女孩——但碍于小格林格拉斯先生的坚持,她很快就为这个女孩过剩的个性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她能衬托出小格林格拉斯先生的善解人意和温和宽厚。
      得益于婚礼前的古老规定,伊丽莎白·罗齐尔顺理成章地开始了在罗齐尔大宅深居简出的生活。

      其实这座房子已经不再“属于”他们,她愚蠢的父亲和一脉相承加倍愚蠢的哥哥选择在订婚典礼上做出那样滑稽献媚的举动——他们再一次践踏了父亲和兄长存在的意义。还好她本就不对他们抱有期待,她不在乎他们毁掉订婚典礼的所谓温馨,她也不在乎这所宅子的使用权——只要罗齐尔的血液流淌在她的身体里,她呆在这就能知道这所魔法房子里发生的一切。
      这一点家里的男人是不会了解的,虽然罗齐尔夫人死了,但她无形的魔法遗产和最重要的家养小精灵被伊丽莎白秘密继承——一栋房子藏了什么秘密,它傲慢的男主人怎么可能比打理家中细务的女主人更清楚?

      她很快就能从这逃走了。即使困在楼上如囚室般的房间里,她也一天比一天狂喜,她能透过窗户看到埃文·罗齐尔的同僚在花园里逡巡,他们在忙碌一些可怕的勾当,她的哥哥醉心于伏地魔描绘的纯血统治的未来,已献身于这一伟大的事业,他信仰的那位大人在楼下议事——地牢里还关了人,他们用摄魂怪看守那儿。
      她一清二楚。但那又怎么样,她即将成功与罗齐尔割席,她很快会成为一个格林格拉斯。

      订婚是她的第一步——多亏了奥莉薇娅给她的那串项链,原本她还要费更多力气说服格林格拉斯一家更改婚期,但无形的魔法加持下,简单几句话他们便同意了将婚礼日期提前。布里希嘉曼让她的计划像上了油的齿轮一般有序推进,她感谢奥莉薇娅——她洞察到了她的危机和念头,尽管她从未向她透露过——她是个可怕的敏锐的女巫。
      她每隔几天用壁炉联系自己的未婚夫,他不反感婚前这样偷偷私下联系,他母亲的强势让他有寻求反叛的冲动,伊丽莎白恰巧吻合了这一诉求,他是个好掌控的男巫,比起有主见的小布莱克先生,他更适合她,她愈发意识到这一点。

      他们亲密地聊着,她通过他了解一些外面的消息。今天他从壁炉给她带来了一封信,上面写的收件人是:“伊丽莎白·R·格林格拉斯夫人-收”。
      “奇怪的是,寄给了我——我想她可能以为我们已经结婚了。”他说,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
      “——霍格莫德邮局,O.E.F.”
      这个署名让伊丽莎白的额头血管突突得跳了起来。她拆开信,很快从头囫囵地看了一遍。她敷衍地告诉未婚夫,这是去法国度假的朋友寄来的信,她确实误会了一些事儿,然后三言两语打发走了他。

      他的脑袋消失在火焰里后,伊丽莎白烦躁不安地把信烧成了灰烬。
      她欠了奥莉薇娅很大的人情,她不想赖账,这是她帮她的最后一个忙,她会把项链还回去,然后她别想再对她指手画脚。

      注1:波伏娃,《第二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Vol.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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