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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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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赛马场。
“记住了吗?”吉安低声对小童道。
“记住了,你也小心些。”小童戴上头盔,强作镇定。
“……兹以赛马助兴,赢者赏金百两!请勇士各就各位!”主事宫人宣布事宜。
“去吧去吧,这三天我没少教你,记住我说的话就好。”吉安拍了拍小童的肩,而后尽职尽责地回到柳玄清身边。
三天……三天会骑马就不错了,还赛马?小童没辙,主子的安危全系于此,赛就赛!大不了输了丢的也是吉安的脸!
“柳相,好兴致啊,身边美人还真没断过!”苻徵姗姗来迟,向苻殷行了礼,迫不及待地向柳玄清挑衅,怕这是最后一次呢?
美人?柳玄清想起来了,是朱老三带来一人,没见过真面目,确实神秘。朱老三乐了,美人?吉安那小子最厌恶的就是别人议论他的长相!
“只是带着面纱……”说着,苻徵伸手欲掀了那面纱,“冒昧了!”
“王爷!”朱老三拦住了苻徵,“小弟毁了容貌,怕会惊到王爷。”
“王爷自重!”柳玄清愤然起身。
“苻徵,你退下。”苻殷开了口,再不做其他表示。
“是。”苻徵含笑退下,并无半点怒色。
他就是苻徵?朱老三暗暗打量着苻徵,不像,不像啊!
苻殷端坐台上,有护卫看护,台下两侧是分别以柳玄清、苻徵为首的大臣,身后各有护卫。吉安不解,若是苻徵刺杀柳玄清,如何能避人耳目?就算光明正大,又怎能冲出这重重护卫!
正想着,赛马场上已是尘土飞扬,良驹竞驰。
只是……不用想,那最后小心翼翼驱马的人就是小童。眼不见心不烦!吉安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朱老三,吉安这是……”柳玄清头疼地看向朱老三。
“紧张,紧张而已。”朱老三傻乎乎地赔笑。
紧张……他紧张才有鬼啊!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快马加鞭一路颠簸仍面不改色的把柳玄清运回……送回北芜的!
真是糟糕……苻徵叹息,原本以为吉安是此中能手方大胆与他下赌注,高估他了,真是高估他了!计划要变动?不,还是算了……不过柳玄清真的信了?这次身边带了两个似是护卫的人,不容小觑啊!
真的要刺杀柳玄清?苻殷不安地看向苻徵。
皇兄放心。苻徵微微点头,他知道皇兄必然会动摇,可他不会动摇!柳玄清是北芜的祸患,必须除去!这算是他这纨绔王爷为北芜做的一件正事。
也罢,只要苻徵不是在他面前动手。苻殷垂下头,柳玄清是他的软肋,他是王者,怎么会有软肋!美人要多少有多少,只是一个柳玄清,不得不除,绝不手软!
只要柳玄清不单独行动,应该没什么忧虑……吉安稍松了口气。
苻徵起身,吉安再度紧张起来。
“皇兄,臣弟有些肚子疼……”苻徵声音不小,在座大臣却无人敢非议。
“去吧。”苻殷准了,他知道,苻徵要动手了!
“是,皇兄。”苻徵退下,快步走出马场,此时已有人牵马接应。
“王爷,为何亲自动手?”随侍扶着苻徵上马,不解地问。
“怕他们那群莽夫不懂得怜香惜玉啊,本王要英雄救美”苻徵语气一变,冷冷道,“不过,本王要让他知道厉害,是他放着阳关大道不走!”
“王爷小心。”随侍躬身道。
“怕本王出事,不如一起。”苻徵笑道,“马就一匹,上马!”
“小的逾越了……”随侍轻笑道。
小童死死地抓住马缰,吉安说怎么控制方向的?
“吁——”忽然,马腾蹄长嘶,似是受惊!
吉安,你没告诉我怎么处理这种事情啊!小童吓哭了,俯身死死地抱住马脖子,这马却像发了疯一般,几番差点将小童甩了出去!
确实甩出去了,小童眼前一黑,唯一的念想就是……吉安!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苻徵还没回来?吉安手心冒着汗,又不敢四处张望,心想苻徵再大胆总不会当着皇上的面行刺重臣啊,心中虽隐隐有了想法,可究竟怎样?
“丞相,不好了!”一名侍卫匆匆赶到柳玄清面前,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您府上的人坠马了!”
“什么!”柳玄清大惊,也顾不上皇帝还在场,猛然站起。
“丞相何事如此慌张?”苻殷握紧藏在衣袖中的手。
“臣有急事,先行离去,归后告罪!”柳玄清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大胆柳玄清!”苻殷大怒,拍案而起,立即有侍卫将柳玄清拦住。
苻殷怒视着柳玄清,一步步走向他。
出什么事了?吉安还是一头雾水,总之不是好事!告退?怕是苻徵的奸计!可吉安不好出面,如今也只能同朱老三按剑防卫。
“陛下,臣确有急事!”柳玄清心里慌乱,方才见到苻徵离场,料定吉安坠马与他脱不了干系!
“如此慌乱可不像柳相的作风啊!”苻殷冷笑道。
“臣死罪!”柳玄清料定没有苻殷的旨令护卫是不敢动他,便大胆地饶过护卫,匆匆离开。
这还了得!吉安顾不上其他,紧跟而去。
“陛下……”护卫没办法,为难地看向苻殷。
“罢了,都回来吧。”苻殷深吸一口气,柳玄清,不是朕没给你机会……你若顺从留下来,朕会护你,现在……只希望这是最后一面!
吉安没追上柳玄清,他能追上马那就怪了!
“朱大哥,现在怎么办?”吉安没了法子,环顾四周也没有马匹。
“柳玄清这是要去哪里,弄清这一点,就好办了。”朱老三倒不急,柳玄清如何与他无关,他也只是应了吉安过来充场子的!
去哪里?相府失火了?没可能啊,柳玄清去的方向与相府南辕北辙!
“朱大哥,我知道了!”吉安了然,“跟上!”
这么上心?朱老三无奈,只能追上,只是若和吉安说的一样,柳玄清遇刺,他不晓得会不会帮助刺客给柳玄清补刀……
“你说说,你凑什么热闹啊。”苻徵无奈地蹲下身,平视着惊慌失措的小童,“本王救了你,怕什么?”
怕你一怒之下杀人灭口!小童浑身战栗,这种折磨,还不如让他死在马下呢!
马蹄声渐近,苻徵猜到来人定是柳玄清。本以为事情会被柳玄清识破,没曾想还是上钩了,这就是关心则乱吗?
“瞧,你主子来救你了。”苻徵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土。
“已准备妥当了,王爷放心。”随侍信心满满。
“不必这么认真,护好本王就好。”苻徵活动了筋骨,而后,弯腰拎起小童,迎着马蹄声走了过去。
“哟,柳相这般匆忙是要去哪里啊?”苻徵打着招呼,态度与往常无二。
“吉安在哪儿!”柳玄清勒马,怒问道。
“柳相不知?”苻徵大惊,随后了然,“原来,他是瞒着你啊。”
“少废话!”
“正如你所见,是这小儿顶替了吉安,怕当时你身后蒙面的护卫才是吉安吧。”苻徵惋惜地摇了摇头,“可惜,他这么为你考虑,你还是孤身一人来了。”
“我说哪里会专门为我留一匹马……”柳玄清皱眉,确实,自己上马策鞭,身后的声音确实像是吉安!
“放心,这小家伙我不会怎么样。”苻徵把小童交给随侍,笑道,“怎么说你也是北芜重臣,怎么死,随你选,如何?”
“你死。”柳玄清冷冷道。
“你觉得可能吗?”苻徵顾不得形象喷笑出来。
果然,四周已出现苻徵设下的伏兵!
“苻徵,你好大的胆子!”柳玄清环顾周围,只等机会跃马冲出去,
“好大胆子?若说以前本王可是不敢,真的不敢,有皇兄在上头给你撑腰,可现在……”苻徵冷笑道,“你还看不出来?”
“吉安,太快了!”朱老三杀猪般的声音渐近。
“吉安?”柳玄清和苻徵都没有料到他们来得这么快。
“你们这群木头还不让开,等着被砍啊!”吉安一声大吼,话音未落,朱老三已经挥刀开了缺口。
“还不保护王爷!”随侍急了。
“都别动!”苻徵冷静得很,“你想看着这小子死吗?”
“不想。”吉安勒马,护卫也僵持不动。
“吉安,你怎么来了……”柳玄清自然知道这是一句废话,吉安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落入苻徵的陷阱。
“老马识途啊,苻徵只管那小童,却放任这马跑了回来,加上我吉安骑术了得……”越说越得意,他吉安在山林晃荡惯了,养马驯马骑马,他都是好手。刚在路上遇到这匹受惊的马,吉安确实花了些功夫去驯服,之后那匹马就顺贴得很。
“真以为你是草包呢,还好没让本王失望。”苻徵颇为欣慰,本王看上的人,就是不同啊!
“只是,王爷不打算放我们走吗?”吉安笑得一脸谄媚,强攻现在没把握了。
“放你们走?”苻徵气乐了,“我本王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要找你们一起聚聚?”
“玄清,我学过些功夫,只是,没杀过人……”吉安拔剑,“今日一劫过后,晚上做噩梦你要陪我!”
“没把握就别乱动!”柳玄清心中慌乱,可以说是他连累的了吉安!
“吉安,本王就给你和那位朋友一个机会,现在逃还来的及。”苻徵笑得阴冷,“当然,柳玄清给本王留下就是了,回到你们南昭,别再出现在本王面前。”
快走!柳玄清刚要开口,却又被苻徵打断了。
“可吉安是性情中人,本王这般劝说,没什么用处吧。”苻徵一副了然,“那本王就成全你们,死后把你们合葬,如何?”
我有说什么吗?选择的机会在哪里!吉安欲哭无泪,虽然他确实没打算弃柳玄清不顾,可这苻徵的话又着实让他气结!
“吉安,你护住自己就好,我来保护柳玄清。”朱老三低声对吉安道。
“朱大哥,看准机会换马!”吉安也没底,他从未上过战场,此番护卫柳玄清,早已有了见血的觉悟……自己出血还是敌人出血就不得而知了!
“黄泉路上有的是时间,现在还说什么废话!”苻徵微有些不耐烦,还是速战速决的好,谁知皇兄会不会临时变卦派人来救柳玄清?
“还不上!”随侍自然懂得主子的心意,疾声下令。
“就是现在!”吉安驱马到柳玄清身边,“换马!”
朱老三飞身下马。
“我让你换马没让你下马……”吉安无奈,他记得与朱老三初识,正是将朱老三救于马下!失策失策!
“哪里都一样……”朱老三小心赔笑,顺手解决掉冲柳玄清而来的侍卫。
“别看了,管他是输是赢。”苻徵轻笑,“这小子就扔在这里吧,走,我们回府!”
小童欲哭无泪……
“喂!你们王爷都回府了你们还要再战吗!”朱老三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是自己一人还能自保,这下又多了一个柳玄清,同时不得不得照顾吉安。
谁知,这群侍卫变本加厉,更加勇猛。
“如果我没看错,那个人是下个月就要行刑的死囚吧。”柳玄清小心地配合着朱老三的动作,有惊无险地躲过几招。
“……算他狠!”朱老三没话说了,这群侍卫也在以命换命,亡命之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