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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谁懂我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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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泽轩里
唐毓泽柔顺地倚在秦梓寒怀里,他两只手都扶在唐毓泽的腰上,唐毓泽便把杯子送到他嘴边,喂他喝茶。
秦梓寒就着杯子喝了两口,又把怀里抱着的人紧了紧:“毓泽,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成亲之前,我并不乐意。我以前想着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然后一生一世一双人,父母问都没问过我,就把婚事给定下来,我当然不会同意。而且……”有些心虚地注意着小妻子的表情,“而且,我都没听说过你,更没见过面,总之,我确实闹着要拒婚来着。”看见妻子神色黯然,赶紧解释,“不过,我现在特别乐意!真的!毓泽你信我,我真的觉得你很好,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真意!这辈子我都只认定你了!”
“嗯。”听见夫君直白的话,唐毓泽羞红了脸,心‘砰砰砰砰’跳的好快,低下头埋进他的颈窝,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毓泽,以后我要是做什么事你觉得不对,你就跟我说,我听你的,我其实蠢得很,还要毓泽你多管着我点。”
“嗯。”
不满意她就这么一个‘嗯’就把自己敷衍了,轻轻咬一口她凑过来的耳朵,又讨好地亲了亲:“毓泽,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许离开我,要是我惹你生气了,你就直接骂我,打我也行,总之不能离开,就算你要惩罚我,也不要让我找不到你。”语气里气七分强势,两分请求,还有一分委屈,真是让听者不忍。
“嗯。”
“毓泽,我说这么多,你就只有一个‘嗯’吗?”
“我信你。我不离开。”
“毓泽。”
“嗯—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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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崇文馆
太子李瑾宸听完太子妃的话就冷了脸,平日里总挂在脸上的笑意也不见了,寒声斥责:“自作聪明!孤不是说了,让你问,什么是问你不懂吗?试探?她是孤的弟妹,不是谋臣,需要你来试探?!”
“殿下,臣妾……臣妾知错,臣妾只是……只是……”太子妃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太子这副冰冷模样了,可还是惶恐不已,太子最听不得别人话里有话了,可那是对他同母的弟弟——九皇子李瑾安,她从不敢在九皇子面前耍一点儿心思,但秦梓寒是太子要招揽的人,就算沾亲,也不算什么,唐毓泽更是外人了,哪里就值得太子如此!
太子揉着眉心,懒得听她解释,直接打断:“孤要静一下,出去吧!”
太子妃不敢再争辩,施了一礼就退出崇文馆外,心中忐忑不安地回了寝殿,再三犹豫后,让人给父亲递了消息。
崇文馆里的太子听了暗卫的回禀,沉默良久,叹了口气:“唉~随她吧!”在这宫墙之中想要寻一个知心之人,实在是不易,他弱冠之年与太子妃成婚,如今太子妃也嫁过来也有五年了,连唯一的嫡长子都满了三周岁,可是,太子妃和他到底是不能互相理解,很多事跟她都说不清楚,到底是妇人之见。
午膳时太子没去太子妃的八凤殿,太子妃更加不安了,只盼父亲早日替太子解了这烦忧,好让太子莫再怪罪。
召了太子太傅苏俭桁到崇文馆,苏俭桁劝解道:“此事太子有些操之过急了,无论他是否能位我们所用,都可以慢慢观望,徐徐图之,过早暴露了目的,万一让人抓到把柄……”
“孤既然要他助我成事,自要以诚待之。”
“太子说的是,只是眼下他还未表明态度,不如再等等,太子也不必急于一时。”苏俭桁对太子实在无奈,太子过于纯良,虽有些智谋,却无城府,若不是有谋臣辅佐,只怕太子不会安稳至今。说到底,太子并不是擅于权术之人,如无外敌,当可成为明君。
“孤晓得了,此事以后再议。”挥手让苏俭桁退下。
太子在这东宫待着厌倦,算着过几日就是母后,也就是元后的忌日了,索性写了折子,请皇帝准他带瑾安去宗庙拜祭,然后再安国寺上香。九皇子李瑾安生下来没过多久,元后仙逝,太子当时也才十六岁,瑾安交给别的妃嫔教养只怕被人害了,斟酌之下,便让继后教养,若瑾安出了什么事,继后也难逃干系,自然要精心护着,也没人敢轻动,只是瑾安也就成了太子被继后握住的人质。这么多年东宫和皇后一直抗衡,不分上下,现在丞相府和定远侯府也搅了进来,形式也该有些变化了。
李瑾宸锁眉,闭上眼靠在椅背上,想起元后在时,他和李瑾宇也是兄友弟恭的,只是,那个位置只有一个,从前李瑾宇是无望,他们可以共处,而现在他有机会了,他们也就做不得好哥哥好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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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继后见了前来请安的二皇子,母子二人坐在一处,也谈起秦家的大少爷来。
继后靠在美人榻上,拨弄着手里的檀木串珠,问李瑾宇:“本宫听说了秦府的事,秦梓寒与新妻恩爱非常,这于你的计划恐怕不利。你是否已有对策?”
二皇子李瑾宇眉眼带笑,不在意地语气说:“母后,您看,秦梓寒会站在哪边?是儿臣,还是太子?”
“自然是太子。”
“不尽然,太子和秦梓寒少有来往,秦梓寒是有大志之人,又是宁折不弯的性子,太子无论是真的资质平庸还是韬光养晦,都不是秦梓寒会欣赏的。”李瑾宇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况且,这门婚事秦梓寒就算真的乐意,恐怕也不会感谢太子,他只会认为太子妄图牵制他。”就是秦梓寒听了这话,也不得不承认李瑾宇推测的精准无比,可惜,秦梓寒已经不是之前的秦梓寒了。
继后依旧波澜不惊的样子,拨弄珠子的速度都没变,岔开话题:“今日陛下去容妃的留月宫,不会过来,你就在这用过午膳再出宫吧!一会儿瑾安也该下学了……”
“母后恕罪,午时儿臣还有些人要见,不能陪母后用膳了,改日儿臣再来请安,今日就先告退了。”说着就起身行礼,准备离开。
“罢了,你去忙你的吧!”继后也未见不悦,坐直身子来,摆摆手让他去了。
李瑾宇从皇后的凤栖宫出来,本想直接回景旸宫,却鬼使神差地绕去了南书房,南书房是皇子读书的地方,他到那时皇子们已经下学了,并没看到李瑾安,应该是已经去凤栖宫了吧。
“二皇兄。”咬字含糊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李瑾宇回身,看到一个不及他肩膀高的小胖子,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六皇弟,怎么还没回去?”
六皇子呐呐说不出话,转身跑了。这六皇子看着十三四岁,其实有些呆笨像个小娃娃,说是五岁那年受了惊吓,才变成这副模样。
李瑾宇看着他跑远,难得露出些怜悯,自言自语:“还好,还能认人啊。”转而挂上平日的和善,径自回景旸宫了。
不远处的假山后面,一个长着包子脸却表情严肃的小男孩一本正经的在对刚才的六皇子说教:“六哥,不是说了让你乖乖在这等着,你又跑哪去了!下次再敢乱跑,我就不跟你一块了,你自己回去吧!”
“安安,不气不气,我不乱跑了。安安我们一起,一起。”六皇子讨好地晃着男孩的胳膊,冲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小孩撒娇。
“好了,没有下次了。我送你回去,走吧!”小孩扬了扬下巴,走在前头,小胖子六皇子乖巧地跟在他后面。
前头那个包子脸的小男孩,正是九皇子李瑾安,今年九岁,是皇帝最小的儿子。后头的小胖子,是六皇子李瑾宏,母妃只是个没有家室背景的贵人,早就去了,李瑾宏现养在德妃膝下。德妃不受宠,李瑾宏也不得皇帝疼爱,且他又是个脑袋不灵光的,没人将他放在眼里,唯有李瑾安会和他来往。
“安安,我刚刚看见二皇兄了。”
“二皇兄是坏人,你不要理他,你跟着我就行了。”
“安安,太子哥哥为什么好几天都没来?”
“大哥在忙事情,忙完就来。”
“忙事情?什么事情啊?”
“忙毓泽姐姐嫁人的事。”
“毓泽姐姐是谁啊?”
小男孩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我也不知道,大哥说以后就会见着了。”
“为什么以后才能见着,现在不能见吗?”
答不上来的九皇子恼了,停下脚步,生气道:“不许再问问题,否则我就不管你了,把你扔在这,你自己回去吧!”
小胖子马上捂住嘴,摇着头不说话了。
树立了威信的九皇子拉下小胖子的手,牵着他继续往前走,一直把小胖子送到德妃宫外。九皇子才转回去凤栖宫,没一会后边追上来两个小太监,气喘吁吁跟在两人身后,显然是之前被小主子给甩了,可是却不敢抱怨一个字。
“瑾安回来了,累了吧,过来坐下。”李瑾安一进来,皇后就迎上来了,笑容亲切地招呼他过去。
“母后,儿臣饿了,老师今日好生啰嗦,还说儿臣功课作的不好。”李瑾安上来先抱怨了一番,沉着小脸,真像个顽劣任性不服管教的孩子。
皇后马上吩咐宫女:“快传膳吧。”然后把李瑾安拉到身边,“瑾安别气,不过是些功课,差不多就行了,犯不着气坏身子。”
“母后,儿臣明日不想去南书房了,大哥好几天都没来过了,儿臣想去找大哥玩。”任性的话说的理所当然。
“这……你大哥是太子,政务繁忙,不如待本宫问过你大哥,等他安排好了时间,本宫再让人陪你去。”皇后没有深劝,顺着他解释了几句。
李瑾安怏怏不乐,但也没执拗,正好午膳摆好了,顺势略过此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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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这边,秦梓寒和唐毓泽用过午饭,正在寒泽轩后面的青石板路上散步消食,也没让下人跟着,单独相处一定会让两人的感情更好,这就是秦梓寒坚持不让下人们跟着的理由,当然,这是不能告诉爱妻的。
只是上午的事还是让秦梓寒不放心,他现在职位低,还不用上朝就已经有人来试探了,以后入了朝……别的秦梓寒倒不在意,唯独担心的就是他的小妻子了。唉,什么时候,唐毓泽在他心里已经变成最重要的了呢?
秦梓寒牵着妻子的手,面上不动声色,心底里却开始天马行空:手软软的,浪费了十多年呢,补回来;身上的味道真香真好闻,必须补回来;耳朵红红的,耳垂捏上去肉肉的,再多捏几下,嗯,更红了;小脸粉扑扑的,滑溜溜的,眼睛圆圆的,湿润润的,好像马上就会有水溢出来……
“呃~毓泽……”秦梓寒被自己…的行径惊到了,完全不能相信,自己居然像个登徒子一样,对毓泽又摸又捏,这简直是调戏,毓泽不会生气了吧?
唐毓泽开始还只是害羞,等他动作变得越发轻佻,唐毓泽已经从羞怯变为不知所措了,幸好秦梓寒自己停了手,不然唐毓泽就要忍不住推开他了。唐毓泽抿了抿嘴唇,斟酌后才开口:“午后夫君回少府还有公务,现正是春困的时候,不如回房歇歇吧。”
正担心她会生气,一听她这么说了,秦梓寒自是应下,虽然惋惜单独相处的时间就这么没了,但是只要她没有不高兴就好。
可是,有件事必须要解释清楚。
“毓泽,我刚刚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只是喜欢,就是没控制住想碰碰你。”回了卧房,秦梓寒看着唐毓泽替他脱下外衫,还是解释了一句。
“夫君不要说了,快歇着吧。时辰到了,我来叫你。”半扶半推的,唐毓泽让他躺在床上,替他盖了被子。
秦梓寒还想叫她一起躺下,刚张了张嘴,唐毓泽已经娥眉轻蹙,秦梓寒立刻闭上眼,不再纠缠。
又‘被无奈’了一次的唐毓泽,露出丝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