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狂病楼》矢车菊的断章

73、（DCEU/阿卡姆骑士游戏）镜像囚笼 10

　　Chapter 10

　　你的神情有些不对。影子这么想，也差点这样说了。他没说出口，取而代之的，他走在距离蝙蝠侠半米之外的位置：

　　“你们世界的阿卡姆疯人院是什么样的？”

　　蝙蝠侠没回头。“不好说。”他回答。

　　“不好说？”影子重复。

　　“这要看你问得是哪个时期的阿卡姆。”

　　蝙蝠侠泰然自若地说。

　　他的声音回荡在通风管里，冷硬一如既往，又似勾着一点玩笑的意味。他弓着腰爬过另一个管口，伸手摩挲了一下。

　　“阿卡姆……它曾经是个疯人院，后来长成了一座岛。最后吗，”蝙蝠侠找准角度，双臂用力，将整个井盖掀了下来，悄无声息地放在一旁，跃了进去。

　　“最后，整座哥谭城都成了阿卡姆。”

　　蝙蝠侠展开双翼落在地上，旁若无人，说完了剩下的后半句话，冲着影子笑了一下。这笑容一闪而逝，仿若一个蝙蝠侠以往也会露出的辛辣的自嘲，对自己，不是对他人。但那影子硬生生止住将左手放在腰带上的冲动。影子没有后退，尽管他脑中已警铃大作。

　　在蝙蝠侠面前，一群熟悉的人纷纷回过头来。

　　“喔喔喔，你好呀，小蝙蝠！”小丑把小丑女拍开，伸开双臂，坐在一堆废弃纸箱上晃着腿，“真高兴见着你。我们还想着你什么时候会加入进来呢！说真的，你最近都不怎么乐意讲话，只顾着给人盖印章，那太无趣了，叫人生厌。我真想给你讲个笑话！你还喜欢咱们的那个老笑话吗？哈、——哈哈哈哈！”

　　小丑肆意笑着，嘴唇鲜红，斜斜的在嘴角抹开一条线。影子感到熟悉的战栗，痛苦和愤怒在骨髓深处激荡起来，具象为亮黄色的字迹，从罗宾制服上爬出来直接烙印上他的骨头。但这一次他没有盯着小丑，他瞪着另一个世界来的自己。

　　“你也好，小丑。”蝙蝠侠轻声回答，脸上又带上了方才那种笑。这笑容又扩大了一点。

　　“……”小丑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有些不对劲儿，老伙计。”小丑眯起眼睛，思索着，“你看上去倒还像那个蝙蝠仔，体格也对，我可不乐意就这么坐着被你痛揍一顿，那肯定疼得要命。但是有哪里不对劲呢？是我今天没吃那些小药片儿吗？可是刚刚地动山摇的时候老约翰尼被一根钢管，‘砰——’”小丑撅起嘴模仿了一下，小丑女很捧场地在旁边咯咯直笑，“——的砸穿脑壳啦。他脑浆糊了整面墙都是的，呸，可真够恶心。所以我今天没服药可真不是我的过错，我又能怪谁呢？但若不是我见着了幻觉，我怎么觉着老蝙蝠正在我面前笑呢？”

　　杀手鳄吼了一声，表示同意。

　　蝙蝠侠没说话，他静立着，不言不语，脸上挂一个黏上去似的笑容，直直盯着小丑。

　　“……这是什么新点子吗？”小丑左右看看，夸张地搓了搓胳臂，“这当真叫我有点儿害怕啦。你这是想叫我求饶吗？来吧，蝙蝠甜心，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你玩腻了我们的游戏吗？”

　　“别和他废话了。”双面粗鲁地说，掏出枪，上了膛。“我看他指不定是磕了什么药了，这么多年过去，他做什么我都不奇怪。”

　　企鹅人发出怪笑，举起他那把藏了枪的雨伞。

　　又一次阿卡姆的疯人们暴动。又一次无辜的人们丧命。又一次，连地震都带不走这些恶棍的性命。

　　下一次又是谁呢。下一个受害者又是什么人呢。他会有一头倔强的红发，会满口哥谭街头的脏话，一时口快骂出来之后又偷眼看他父亲的神色吗？他也会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死去吗？会被关在阿卡姆一年，遭到反反复复的拷问和凌虐吗？

　　蝙蝠侠仍站在那里。笑容是一张画在白纸上的面具，大大裂开，嘴唇鲜红，向旁边斜斜一抹，小孩子画画似的。蝙蝠侠露出这么一个笑，绿眼睛仍盯着小丑。

　　“………………不不不，我觉着不对劲。我真的觉得不对劲。我怎么觉着对面站着另一个我似的。不对——那不是他！！”小丑突然吼了出来，“他不是我们的蝙蝠侠！！！干掉他！！！！！”

　　枪声如骤雨，影子在条件反射般转身要抓住小丑女的棒球棍时才愣了一下。他的手直接穿了过去，他没有实体，他只是一个影子。

　　该死。

　　在这种时候，他居然只能看着！！当一个旁观的懦夫！！！！

　　尖叫声突然爆发出来，直直盖过了枪声！影子悚然一惊，骤然回了头。

　　小丑女方才那一下虽然正中蝙蝠侠的肩膀，但同时也被尖爪攥住，在半空甩了一圈砸塌了半张桌子。她正晕头晕脑地要爬起来，抬头就见一片蝙蝠状的影子。一句恼火的俏皮话还没说出口，蝙蝠侠已经折断了她的右臂。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混蛋——！！！！”小丑女疼得一脸都是冷汗眼泪，还扭着头试图咬他，“你这个疯子！！！！——布丁！！J先生——！！啊啊啊啊啊啊啊——！！！！”

　　“砰”地一声。蝙蝠侠拽着小丑女的脑袋砸上地板。他没有留手，鲜血从小丑女无声垂落的脑袋下洇出来。

　　“住手。”

　　在反派们面面相觑的时候，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影子拦在蝙蝠侠面前。两个身穿蝙蝠装的人面对着面，纷纷觉得对方是个怪物。“你不能放弃抵抗，你不能……等你清醒过来你会无法原谅自己的，”影子干巴巴地说。他几乎觉得自己无法呼吸，最糟糕的噩梦正在眼前上映，他却无能为力。

　　蝙蝠侠一向是哥谭的最后一根吊索。而当这根吊索绷断，又有谁来打捞哥谭呢？

　　说点什么。快说点什么——！！！

　　“你不能……变成小丑。别向他屈服。”

　　这影子，本属于这世界的布鲁斯·韦恩，一个正向深渊里滑去的人，他向对方伸出了手，既是求救也是救赎。

　　而那绿眼睛的蝙蝠侠，则这么回答：

　　“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