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听雨声：绯色依旧，人去楼空》不喜欢动物的猫

9、绯色依旧，人去楼空5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僵硬的女声从手机里传出来，杜荼纯气急想要跳楼，这个死丫头，都多大了还玩失踪。可是，这要怎么办才好呢？
　　而她口中的辇事者正皱着眉头，冷汗直冒。梦里依旧是那个场景，依旧是那么残忍的对话，依旧是熟悉的面孔却透露出点点心寒。小杰哥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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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嘤，好疼。”齐卿卿揉揉酸软的手臂，为自己再次作鸵鸟状而默哀。望望窗外，一片祥和，心中微叹不知道那群人会是什么反应呢？想想都觉得很是好笑，他们还真的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懂吗？又不是傻瓜，那么明显的反应要是真的看不出来的话那就真的是白痴了。
　　“妹子睡得好吗？”苏素素也就是老板笑盈盈的，即使是双目失明也能立即分辨出来人的脚步声，齐卿卿对她真是又爱又恨。
　　“哼，要不是我突然来找你，只怕你是会骗我一辈子了。”颇为不满的注视着早年的网友，明明还不到三十五的女人就已经拥有一对子女，还经营着一间小有规模的农庄，如果除去双目失明，那么她一定会是一个很幸福的女人。可是。
　　“姐，我很难过。”齐卿卿低下头，不让她看到自己眼底的泪，虽然她已经看不到了。
　　素素柔柔的一笑，一件及膝旗袍将她玲珑的身子勾勒的淋漓尽致，她摸摸齐卿卿的脑袋像是在安慰一只受伤的小猫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姐很满足。”声音是低低的甜蜜，却让齐卿卿差点哭出声来，什么叫很满足啊，笨蛋。
　　“有一个爱我的人，有一对孝顺的子女，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知心姐妹。你说，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齐卿卿愣愣，眼眶的泪顺势滴落。
　　“如果，妹子，如果有一个温柔待你的人，不会嫌弃你的残疾，不会打骂你的过错，只会加倍的疼惜你，爱你。这样的人，你会对他充满不满吗？会吗？呵呵，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我的，有了他，所以我很满足。”
　　齐卿卿无意识的咬住下唇，会吗？他会对我不离不弃吗？会吗？他还会爱我吗？可是我，我……眼底的苦涩不断的折磨着自己，心中的期盼也随之消失。怎么会，怎么会呢。他一定恨死我了。
　　素素没有察觉齐卿卿的脆弱，最爱的男人将她揽入怀里，吻上她的额头。素素眼底含笑，她知道，即使没有眼睛，她也可以用心去看，看他是如何的爱她，如何的疼她，这就是爱吧。
　　沉浸在爱情中的俩人没有察觉齐卿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齐卿卿也懂得再当电灯泡是会被雷劈的。算了，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走一步看一步吧。
　　农庄着落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客人很少也正迎合了齐卿卿的心思，没有吵杂的人心的喧争，只有安安静静的温柔。这个地方真的很适合修身养性，所以才会有那个体贴待人的女子出现吧。
　　“这里真美。”齐卿卿勾起嘴角，张开双臂像是要去拥抱那几乎无法感觉到的温度，偏爱白色的她像是融入画中的仙子，翩翩起舞。连着来叫她吃饭的俩姐弟都看呆了。
　　齐卿卿没有学过跳舞，但她的身子很柔软，陶小妖曾说她是跳舞的奇才如果她愿意去学习跳舞的话。但身为孤儿的她自卑的想将自己埋进土里，怎么可能去学不断扭动身子给别人看的技能呢。还好，在她最缺失安全感时他出现了，带走了她的目光，她的一切，让她为他而自豪，让她的勇气滋生，那是属于他的，完完全全的都属于他。
　　“卿姨，吃饭了。”十岁少年甜甜的嗓音唤回了群魔乱舞的齐卿卿，傻傻的站在那，半响才羞红了脸，呜呜呜呜怎么办，她的丑态居然被看光了，呜呜呜呜，不活了。
　　拉着别扭的齐卿卿，少女脸上满是幸福，哇哇哇，卿姨的手好小好软啊。
　　“怎么了卿卿，是小丫欺负你了吗？”男人看着齐卿卿一脸的不自在眉宇间立马拿出父亲的严厉，小丫白了他一眼，紧紧的挨着齐卿卿做好。男人无奈状，唉唉唉唉，谁让他这么没地位的啊。
　　“吃饭吃饭。姐炒的菜真好吃。”
　　男人不满的瞪她一眼，小声嘀咕道“那是我炒的。”
　　“噗！哈哈哈哈！爸爸你真可爱。”小丫笑嘻嘻的看着自家老爸作思考状，啦啦，聪明可爱的她怎么会有这么二的老爸啦。
　　素素温柔的倾听着，拉过齐卿卿的手“卿卿等下叫小丫带你去后山看看吧，有瀑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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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姨，你说我们的家漂亮吗？”小丫拉着齐卿卿软软的小手笑着问，身后还跟着笨笨的小尾巴。
　　“漂亮啊！怎么这么问？”齐卿卿接过小丫手里的花圈“真漂亮，小丫手真巧。”
　　“嘻嘻！！”小丫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心里甜甜的。弟弟在身后撇撇嘴，哼，明明是我做好看一点嘛。
　　“卿姨那愿意一直都呆在我家吗？”小眼睛眨巴眨巴直直的盯着齐卿卿，眼里满是渴望。
　　“唔，小丫你听，我听到瀑布的声音了耶。”
　　“啊，卿姨你不许转移话题，快告诉我啦！”
　　齐卿卿有些伤脑筋的抚头，看着小家伙眼里满是‘祈求’，唔，怎么办才好呢。
　　“小丫，姨也想留下来，可是姨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朋友，还有……爱的人，姨不能因为自私而放弃他们。”齐卿卿注视着小丫清澈的双眸，诚恳的回答“或许，姨今下午就要离开了，小笨蛋，不许哭。”擦去小丫眼角的泪水，齐卿卿温柔的揉揉她柔软的短发，将俩姐弟揽入怀里，轻吻他们的额头。
　　“天下没有不散的散席，可就算散了，姨也不会忘掉在这里和你们渡过的快乐时光，不会忘掉俩个爱哭鼻子的小鬼头，呵呵！”
　　小丫扁着嘴，争辩“人家哪里是小鬼啊！他才是呢。”
　　“我也不是。”
　　齐卿卿笑着看着他们争论着，背景是咆哮着的瀑布，鼻尖闻着野花的不知名的香。或许这真的很适合我定居也说不定呢。不过……
　　天空是晴朗的，朵朵白云幻化成为那温柔的脸庞，小杰哥哥。
　　齐卿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白色的上衣被风吹得紧紧贴着身子，勾勒出完美的曲线，披散的长发被头上的花圈固定，白皙的脖子折射出一道光辉，整个人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小丫急忙抱住齐卿卿，将坠入仙界的美人拖回凡尘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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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将最后一箱东西搬到楼下，素素拉着齐卿卿的手脸上满是不舍。齐卿卿拍拍素素的手，空气中弥漫着悲伤的因素，她摇摇头，傻兮兮的将素素的手交到男人手里，很正式的对男人说“如果你不能照顾好我姐的话，小心我灭了你。”
　　像是示威的小猫，露出牙齿和爪子，谁知这样的她更加的无害。
　　“好。”男人先是愣愣，接着温柔的笑了。吻吻素素的鬓角说“我一定会好好对她，呵护她，爱她，直到我不能再爱了为止。”
　　“嗯。”看着绯色脸颊的素素齐卿卿心里暖暖的。
　　坐在车子里朝着他们挥挥手，就不再回头望，离开了生活了十天的农庄，心里满是不舍，不过也了却了她的一个心愿。
　　网上认识素素时，在齐卿卿看来，温柔，善良，体贴，是个不多得的贴心姐姐，直到有一天她告诉她说她结婚了，孩子都几岁了。那时就有一个念头，她一定要亲自来看看，到底是谁采得了这朵莲。
　　不过谢谢上苍，夺走了她的双眸，却赐予她一个爱她的男人，一个温暖的家。这一切算不算天意呢。
　　失去了什么就将得到什么，这是无法违背的天意，那么我的呢？
　　齐卿卿心里有些幽怨，那是我爱了八年的男人啊，八年呢！我的一生到底还有多少个八年能花费在他的身上。现在的他有了爱人了吧，早就忘了我吧，或许他还在恨我吧，两年前的自己伤他有多深那一句‘我恨你’不就体现的淋漓尽致了吗？
　　小杰哥哥，我想，我会祝福你吧，毕竟我们曾爱过。
　　想着心事的齐卿卿根本就无暇去顾及油表，只听“卡卡卡！”齐卿卿一头撞在方向盘上，趴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是额头有些乌青罢了。
　　自嘲的笑笑，真是倒霉到家了，喝凉水都塞牙。车子没油了，怎么办。
　　离农庄也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了，就算能回去恐怕自己也没面子呆下去吧，唔，倒霉倒霉。
　　拖出少的可怜的行李，齐卿卿只好边走边打电话，希望能收到信号吧。
　　“突然好想你
　　突然锋利的回忆
　　突然模糊的眼睛”
　　“喂？”
　　“死丫头，死哪去了。”纯姐张牙舞爪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齐卿卿莫名的有些鼻酸。
　　“到医院来，有急事。”
　　“可是……我……在”
　　“别可是啦，你的宝贝男人快要死了。”
　　“宝贝男人？”
　　“陆子杰，你的子杰哥哥快死了。”
　　闪电般，击中齐卿卿的娇躯，狠狠的颤抖着，她在说什么？
　　耳朵似乎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了，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刚刚的话，子杰哥哥……快死了……快死了……快死了。
　　手机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早就无法察觉了，齐卿卿想要否定纯姐的话，可是嗓子像是火烧一样，想要将少的可怜的水分蒸发掉。为什么，为什么，纯姐一定在开玩笑，一定是的。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的。小杰哥哥怎么会死呢，他还没有亲口说原谅我啊，还没有兑现之前的诺言，他会娶我啊。
　　不要，我不要他离开我。不要。我不要！
　　像是要去冲刺百米赛跑一样，齐卿卿丢掉所有的东西，行李，鞋子，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她最爱的小杰哥哥，现在，他一定在等我，一定在等我，等我啊，小杰哥哥。
　　齐卿卿站在马路边狠狠的摇手，希望能有车子停下来载她一路。
　　脚低传来阵阵痛感她已无暇理会了，看着车子玻璃上倒映着的自己头发乱的像是鸡窝，衣服被扯的只能避躯，活像是大逃难里的难民。没事的，没事的。
　　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车子愿意载我，只要一小段就好啊！
　　齐卿卿软坐在地上，眼里满是泪水。“求求你们，帮帮我！帮帮我！”
　　路上的车子像是避嫌般躲开她，齐卿卿真的好无助。小杰哥哥，陆子杰，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可以，我会好好爱你，我的……
　　齐卿卿望着有些刺眼的阳光内心在叫嚣着，接着，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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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所有的光都离她远去，单独的黑暗，孤独的可怜，谁来救救她。我怕。
　　蜷缩在角落里，她想要尖叫，想要发泄着无边的恐怖，可是，失声般的安静，死一般的寂寞，我会死吗？他会难过吗？
　　“陆子杰！”睁开眼睛满是天堂白，呆滞了几秒钟后，齐卿卿尖叫着翻身起来，不顾脚上的疼痛感，撞开拿进药瓶的护士，奔跑在白色的通道中。白色，全是白色，可怕的白色。救我。
　　“卿卿？”陶小妖怪异的看着朝她奔来的齐卿卿，失踪了几个小时的她怎么会出现在医院呢？
　　“卿卿！”海莫柏抱住撞开陶小妖依旧奔跑的齐卿卿，惊诧的发现她在发抖。
　　“卿卿，卿卿不怕啊！卿卿！卿卿乖！”海莫柏摸摸齐卿卿的脑袋，陶小妖一把将她揽入怀里。我的笨蛋姐姐啊！
　　“怎么了？卿卿！她怎么了。”跑出病房的杜荼纯看着软坐在地上的齐卿卿和陶小妖后也是一脸诧异接着就被担忧所代替。
　　齐卿卿眨眨眼睛，焦距再次聚积，落在纯姐的脸上，突然挣脱开小妖的怀抱，拉住纯姐的袖子，声音有些沙哑“他呢，他在哪？”
　　杜荼纯闪身，将躺在病床上的陆子杰露了出来。
　　小杰哥哥。
　　齐卿卿眼睛一亮，一个踉跄，差点扑到在地上，她摆摆手，拒绝了纯姐的帮助，一瘸一拐的走到他面前。
　　躺在床上的陆子杰很安静，微翘的眼角，一滴泪痔，苍白的脸色，头部胸口都缠着纱布，机器在一旁‘滴滴滴’的响着，齐卿卿微微一笑，真好，你还在等我。
　　伸出手，轻轻触碰他的脸颊，软软的是热的。
　　齐卿卿脸色带着笑，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描绘着他的五官，真好。
　　“卿卿，你！”纯姐看着齐卿卿渗出血的脚担忧的出声道。
　　“嘘，小杰哥哥在睡觉呢。小声点！”声音小小的却满是爱意，那是我的小杰哥哥啊！
　　卿卿，如果你知道是你姐夫将他打成这样的，你会怎么办？
　　“卿卿，你姐夫他……”
　　齐卿卿摆摆头，背对着纯姐“我都懂，姐夫他是好意，我懂的。”怎么会不懂，那是我的姐夫啊，我的家人怎么会不懂。
　　“卿卿。”海莫柏鼻子有点酸，他皱皱鼻子，很不自在的咳嗽一声，杜荼纯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
　　齐卿卿像是失去所有力气般，肩膀一下子就垮下来，摇摇晃晃的向右边歪去，海莫柏及时抱住她，脸上带着淡淡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