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听雨声：绯色依旧，人去楼空》不喜欢动物的猫

10、绯色依旧，人去楼空6

　　耳边是机器滴滴的声音和着他浅浅的呼吸，齐卿卿觉得很满足，在这一刻只要这样看着他，看着他就好幸福。
　　“你这个笨蛋。”在听到他为何会被打后，齐卿卿难过却又幸福的骂到。这个笨蛋，一开始说放弃的是他，怎么到现在坚持的还是他。还是爱着他的，齐卿卿心里明白，知道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应该再和他有所纠缠，但心底有个念头，死死的揪住她，那是她最爱的人，最爱的人啊！
　　齐卿卿狠狠的白了睡在床上安静的他，嘴角却勾起一丝幸福的弧度。
　　撑着下巴，齐卿卿在离开多年后第一次近距离的细细观察他，那张迷倒终生的脸上不再是张扬着自信，时光也将他的菱角给打磨光滑，静静的，是内敛的沉稳。柔和的五官，镶嵌的及其精致，即使没有睁开眼睛，齐卿卿想那双恰似恒星般闪耀的双眸除去陌生更多的是无法琢磨的温柔吧。
　　他瘦了，跟三年前比起来，下巴更尖了，锁骨更凸出了。齐卿卿心疼的帮他捏捏被子，心底暗暗作决定，一定要将他的肉肉都补回来，这才对得起苦学了两年的厨艺。算盘打的当当响的她可能忽视了某人会不会，要不要吃她煮的东西吧。如果问，她或许会挥舞着拳头，威胁道，不吃，我灭了你！嘿嘿，好吧，在国外呆了三年她长胆了。
　　“喂，你说，如果我追你，你还会接受吗？”
　　想着想着，齐卿卿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硕大的房间里闷闷的传来回声，吓的她紧紧握住被子的一脚，半响后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笨蛋！”敲敲自己的脑袋，齐卿卿郁闷的趴在床边，看着那张怎么看都看不厌的脸心里萌生出少许的勇气来。
　　她戳戳他的脸颊，入手一片柔软，有了好手感就不忍再多捏几下，玩够了于是嬉笑着将自己的脸蹭在他的手背上，傻傻的说“要想摆脱过去就要有一个崭新的开始，所以，以后都不要叫你哥哥了。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哦。陆子杰，陆子杰……呵，真好，终于可以这样叫你了。我好高兴，好高兴！”
　　忽然想起在遇到他后，就主动收敛了自己的坏脾气，就像是个洋娃娃一样，精致的无法挑剔。那时的感情，是无助的蚂蚁遇到了能给她依靠的萍叶，一心一意的跟着他身后。出国后，被时光打磨的光滑的玉器突然被摔碎，在无依无靠的国度，被藏起来的坏的东西，一溜烟的跑了出来。他曾傻兮兮的问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十全十美的人，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记不清了，只记得后来他的目光变了，变得复杂，像是在看一件有瑕疵的艺术品。而现在她明白了，或许当时的他就已经察觉到，笑的这么完美的她不是那个真实的她。
　　而他想要拥有的，只是那个真实的，不带一丝掺假的她。
　　“打扰了。”护士推着车子进来打断了齐卿卿的回忆，她扬起脸，带着笑站在一边，既然辜负了他这么多年，得回赠他一个礼物才算公平。
　　“多给他按摩，疏通血管什么的。”护士细心的交代，齐卿卿点头作小鸡捣米状，傻乎乎的模样惹笑了护士，摇摇头，脸上带着惋惜离开了。
　　“按摩耶，你可真会享受。”鼓起腮帮子瞪着鱼眼的齐卿卿最后还是破功了，真是冤家！
　　挽起他的袖口，齐卿卿软软的捏捏他的肌肉，有些僵硬，却也大抵上能按的动。戳戳这，再戳戳那，齐卿卿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不是说睡着后肌肉会自动放松吗？真是个怪人。
　　“你个坏家伙，就知道欺负我。”即使睡着了也不放过。
　　耐心的揉捏着他的手臂，大腿，眼神是柔柔的，这个场景为何这么熟悉？恍惚间她记起在她十七岁那年，刚从考场上回来的她全身僵硬，像是木头一样。奶奶已经去世了两年，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木讷的躺在床上，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哭，为什么感到委屈，只知道心底像是压着一团火，烧的她火辣辣的。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身子像是被人揉捏过一样，酸疼。她是被自己肚子咕咕的叫声所惊醒的，向来浅眠的她居然睡了十个小时，而且天都黑了，黑乎乎的吓人。踉跄的想要去开灯，灯却先一步亮起，是他微怒的脸。
　　他说在考场外等了她几个小时，怒气冲天的跑到家里来，门没锁，人倒是没事，就硬的像是木头。好心帮她按摩，居然还被虐待。扬扬脸上的巴掌，她焉了。他将一碗粥很大声的砸在桌子上，脸上带着红晕说吃，不吃完我灭了你。
　　她甜甜的笑着，吃下了他生平第一次做得粥。他沉默的看着她，半响说我们在一起吧！这是告白吗？想想都觉得好笑，可是那时的她居然很认真的回答好。于是她们的第一次的约会就是在她的破房子里，吃着他做得粥。
　　眼泪一滴一滴的浸湿被子，慌忙的擦去眼泪结果却越擦越多。
　　“可恶，我不想哭的。”齐卿卿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好羡慕那个曾被他爱着的她。
　　黯然神伤的齐卿卿没有注意到被揉捏放松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下。

　　对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齐卿卿跑到隔壁将自己简单收拾的小包提了过来，笑眯眯的向他展示着自己的宝贝。
　　“呐，你看，这个傻乎乎的泥塑品是我们一起捏的，当时你还狠狠的欺负我了呢，还有啊，这个，这个短尾巴的鳄鱼是你剪断尾巴特意留下的，还有这个，这个没有尾巴的小牛，我找了好久，居然被用来填孔隙了，唔，一定会被骂……”
　　齐卿卿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小小的包袱里装满了她和他的回忆，那是只属于他们的记忆，没人能偷走的记忆。
　　小包裹里的点点滴滴，是她在岁月的流逝下细心的储存下来，用来挽回那被遗失的美好。
　　小包裹里满是他对她的爱，是青葱年华下淳朴的爱恋。
　　小包裹的一切，都是他们爱的见证，这样的记忆碎片，会被珍藏，直至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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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门被撞开了，齐卿卿来不及擦去脸上的泪痕就被闯进来的妇人一把拉起，手臂被捏的生疼，顾不上疼痛齐卿卿脸上满是惊讶。
　　“夫人！”
　　“啪！”在陶小妖的惊呼下，一个踉跄，齐卿卿跌倒在地，白皙的脸上印着五条红印。
　　“起来！”手臂加力，轻松的将她从地上扯起，陆夫人精致的脸上满是怒气，恶狠狠的瞪着齐卿卿，几乎要扭曲起来。
　　“你这个扫把星！不是死到国外去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陷害我的子杰，为什么回来，啊？”
　　齐卿卿被摇晃的几乎不能站直，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胃里有什么在翻滚，脸色越发的苍白。
　　“你怎么不去死啊！”狠狠的甩下这句话，陆夫人凑到陆子杰床前，心疼的看着儿子。
　　被陶小妖搀住的齐卿卿身子不住的往下滑，是什么要破土而出吗？
　　对不起，对不起！
　　齐卿卿无意识的喃喃着，失神的望着地面，白白净净的，现在却被踩脏了，像是被失蹄的马踏过一样，可那是什么？齐卿卿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指尖颤抖的捻起一点。
　　泥巴！
　　泥巴能干什么？
　　捏泥人。
　　哪里会有泥人。
　　我的包袱。
　　果真，被安置在凳子上的包袱，被残忍的扔在地上，上面还留着脚印。惨兮兮的向主人哭诉。
　　齐卿卿一点一点的将泥巴从地上扣起，放在怀里，一点都不介意弄脏白色上衣。陆夫人讽刺的笑着，和她一起来的女子也鄙夷的看着她，看她怎样站起来，怎样蹲下去，怎样在陆夫人的脚下去拉那块破布。
　　齐卿卿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陆夫人，那个高贵的夫人，一脸的嘲讽，脚下继续用力，可怜的包袱与地面发出呲呲声。
　　“夫人，请你抬起脚。”
　　声调依旧不变，如果没有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或许这句话和隔天问你吃了什么一样平常。
　　“哦？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陆夫人脸上带着不符合身份的恶狠表情。
　　“请抬脚。”
　　“哼，还记得吗？三年前你也是这样，求着我，你会离开，离他远远的。可是呢？你遵守了吗？你这个贱丫头，果然，有怎样的父母就有怎样的女儿，一样的下贱。我呸！”
　　“对不起，或许具体情况您已经记不清了。事实是你告诉我和他在一起会毁掉你宝贝儿子的前途，会让他多年的梦想落空，是你求我，求我离开他，不要再纠缠他。他已经有了一段良缘，我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那时我傻，居然真的相信了，信你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人。唉！孽怨。”齐卿卿轻轻一笑，继续蹲下身子。抬起那只高贵的脚，使劲的抽出包袱。
　　“哼！”陆夫人抬脚再狠狠踏下。
　　“唔！”
　　齐卿卿的手掌连着包袱一起被踩在脚下。
　　“贱人就是这样，谁不知道你接近我儿子是有目的，哼，一个穷酸的丫头也想配的上我儿子，真以为会有麻雀变公主吗？做梦去吧你！你那贱胚子父母到最后不还是死在了别人的手里了吗？扫把星！我呸！”
　　“闭嘴。”齐卿卿硬生生的将手从她脚下扯出来，划出几道血痕来。
　　“你是高贵的夫人，请不要玷污身为陆子杰母亲的称号。他尊重我父母，所以我尊重你，如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话，我也不会再对你客气。这是病房，请安静。”齐卿卿冷冷的直视陆夫人的眼睛，是人都会有底线，而她的底线就是父母和……他。
　　“好，好啊！”陆夫人被她的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气的身子直发抖，作为贵家夫人不论在哪里都是受人仰慕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她气呼呼的抡起手，再次向齐卿卿扇去。
　　齐卿卿没有躲，她也没法躲，全身的力气都被用来支撑这短短几句话来。轻笑着闭上眼睛，呵呵，爸爸，女儿是不是很没用。
　　想像中的耳光没有落在脸上，齐卿卿睁开眼惊喜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躺在床上的陆子杰跃起一把握住了陆夫人的手，依旧是那冷峻的脸，眼里却满是茫然。
　　“啊，医生，护士。”陆夫人被惊喜吓了一跳，连忙招呼他躺下，被挡在门外的医生才得以进来，粗略的撇过齐卿卿滴血的手，心里充满疼惜。他也有这样大小的女儿，或许更大些，做父母的，要是看到这一幕还不心疼死吗？对那高傲着脸的夫人越发的不待见了。
　　“病人已恢复机能，只是脑里似乎还有血块，看样子没什么大碍了。”
　　“呵呵，儿子，还好你醒了，去办出院手续吧！”
　　陆夫人在那乐呵呵的指挥医生去办事，陆子杰微微侧头，双目含冰脸上却带着迷茫的看着她问“你是谁？”
　　刚才还乐呵呵的一下子被焦雷劈中，陆夫人嘴角有些抽搐“你说什么？”没时间上演慈母形象了，陆夫人几乎要抓狂了。
　　“我不认识你。”看着陆夫人脸上扭曲的表情，陆子杰像是被吓到一样，连连后退，直退到也是一脸迷茫的齐卿卿身后。
　　“你再说一遍！医生！”
　　“失忆了！”站在门口，冥迟搂着陶小妖漫不经心的说。
　　“你是谁？”
　　“外科医生。”
　　“谁准你来的。”
　　“兼院长。”
　　陆夫人的脸扭曲到不能再扭曲了，躲在老公怀里的陶小妖狠狠的发抖，真难看。
　　“那你就好好的在这里呆着吧！”匆匆吩咐一句，陆夫人逃跑似的离开里病房，她怕再呆下去，她会疯掉的。
　　齐卿卿静静的看着陆夫人逃跑的身影，轻轻的扔下一句“她是后母。”
　　众人立马明了似的点点头，接着惋惜的看着陆子杰。
　　可是那小子却开玩齐卿卿的秀发。一圈一圈的绕在手指上，松开，继续饶，直到齐卿卿将头发扯回去，才露出被抛弃似的表情，眼里闪闪的，像是泪水。齐卿卿的心顿时软成一滩春水。
　　“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姐。”冥迟冲陆子杰笑笑，眼里带着恶作剧后的快感。
　　“嗯，交给我了，陆子杰可是要被养的胖胖的。”兴奋的心情立马打乱了之前悲伤的气愤，齐卿卿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一扫之前的疲惫。
　　亲爱的，让我慢慢补偿，欠下你的三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