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Original Prediction》渊祈Inori

9、-蠧虫缚丝成茧-

　　空灵的声音响起，旭回头，看到的是熟悉的白发飘散，赤色的瞳孔绽放着妖孽般的光彩。月的渲染下显得更加纤柔魅惑。紫色的裙摆像是没在月溶成的湖水里，莲蓬似的铺开，在指间捏住裙摆，又是淑女的行礼。注意到了，她的身边立着一个女人。用丝巾蒙住了双眼，浅褐色的卷发自然地落在背上。全身着着流水般的白纱裙，绾着浅蓝色的衣带，胳膊与双足未被遮蔽，月光下愈显白皙光滑。她的背后似乎有着某种神圣的光晕，在黑暗中也能一时间凸显出来，那是幽邃的辉映，与相处的时空无关。

　　“伊莉雅姑妈？”望向白发所飘扬的角落“她是……”

　　红色的瞳孔含着笑意，在眼眶里转哦动少许，眨了眨眼，白皙得像雪一样的脸庞上像机械般扯动了嘴角：“是伊莉雅的Servant哦，是Caster。”

　　“哎……Caster。”并不是很意外的蹙了蹙眉，伊莉雅来冬木的目的是参加圣杯战争并不奇怪，“和我们一样的‘魔法使‘。”

　　“啊啦啦……”伊莉雅像少女般扯着裙摆转着圈，“小旭和凛一样聪明哪，而且，还和士郎一样，召唤出了Saber。”

　　“哎，爸爸召唤的是Saber？”略显震惊。

　　“是呀，士郎的servant，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眼眸里有些失望的色彩，“不过有旭陪着，也一样哟。”

　　“和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天边似乎有飞鸟掠过。

　　“小旭家里没有别的长辈不是吗？圣杯战争那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让旭一个人承担呢？所以，我当然要在这里保护旭了。”努了努嘴，“怎么……旭不高兴么。Caster也会在这里保护你的。”

　　“……”无言，再是无言。

　　“不说话可是就是默认同意了哟。福耳图娜，以后，你可要优先保护旭。”

　　“福耳图娜？是神话里的命运女神，命运的实体呈现的那个福耳图娜？”

　　“是哟。小旭知道的真不少。”

　　纱巾下的脸有些扭曲，脸色更显青白：“master……你怎么可以把我的身份……告诉其他的master。”

　　“没关系的。是旭的话。”伊莉雅笑着答，“那小旭也请告诉我Saber君的身份咯。不是为了打败，只是想制定合作的计划。”
　　“Saber的话……”她望了望背后熟睡的人，“骑士王，亚瑟·潘德拉贡。”

　　“你说……他是亚瑟王？你确定他没有骗你？”伊莉雅显然十分不相信。

　　“……可是他……有只有亚瑟王才有的……誓约胜利之剑。”

　　“……带我看看。”剑鞘是那样的剑鞘，剑刃是那样的剑刃，每一条纹路都是那么清晰，记忆中的金光似乎在脑海里又被新一次的唤醒，梦境中Berserker倒下的画面仍然清晰，士郎和Saber紧握着剑砍断他的身躯似乎都还在这把剑的记忆里，没错，就是这把剑。Saber回去，应该是去世了。那么……这把剑她交给了……

　　“是亚瑟王本人。”

　　“刚刚姑妈说他是不是骗我……何出此言？”旭还是不放心，她的心忐忑不安的跳动。

　　“哎……只是觉得，小旭，召唤出了骑士王，很不可思议呢。”伊莉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似乎遮掩不住谎言的味道。

　　“是么……”总感觉心里有什么放不下，但又难以言明。

　　“好啦，那么晚了，去睡吧。旭也要休息了，醒来的时候，Saber君应该也就醒来了。”

　　“嗯。”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走向了卧室。

　　凝视着床边的长发男人，月光洒在他的身上。

　　“我们也去睡吧，Caster。明天，还有很多，很多事情呢。”

　　“好的，master。”

　　身影越过重重的屋檐，回到原来的住所。月光旖旎拖着他留下的狭长的影子穿插在街边的绿茵和芳华里，静谧得不留一丝痕迹。别墅的砖头在月的照耀下像凝结了一层厚厚的霜，他跃进了房间，单脚踏了窗棂而入。三步并两步，跨到瞳的床前。她像是被人扼住了脖颈，靠在床板上大口大口哈着气，她的脸色煞白，瞳孔放大再放大，模糊的黑色的一团，在月光下狰狞地闪亮。她的睡衣的纽扣松开一颗，胸口像是鼓风机一样大肆地起伏，只留下雪白的月光在空中静止。

　　“瞳，瞳你怎么了！”Lancer扶起了瞳，她的身体软弱的像没有骨头，他把她的心脏贴近他的身体。少女大口大口喘着气，喉间传出的像是风声的尖利。

　　“我……哮……喘……透……不……过……气……来……”

　　“药，有药吗？放在哪里？”

　　“哈……哈……那……边……的……抽……屉……里……”像僵尸般僵硬地举起了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向了床尾处的柜子。

　　冲过去翻。抽屉里堆砌着一堆日用品，梳子，毛巾，发卡，还有一个小瓶子。他拿起了瓶子，在空中晃了晃，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是这个吗？”

　　她抽搐一般地点了点头。

　　倒出两粒药丸，喂到她的嘴里，打开矿泉水瓶，向她嘴里灌了几口水，几滴从嘴边流了下来湿润了被单。瞳猛烈地咳嗽了两下，一手抚着胸口，轻拍几下，长发在被子的花边上扫过，慢慢地平静下来，褐色的，圆而大的双眸平静下来，不再波动。气息渐渐平稳，胸口连带着睡裙都静止下来，在夜幕里消失了声音。

　　“Lancer，你刚才去哪里了？”

　　“……”答不上来，他扭头冲着月亮，月光洗礼全身，勾勒出身体的线条轮廓，似乎想好了接应台词，“比起这个，master，刚刚……不是哮喘吧。”

　　“……”捂住胸口，拉近了贴近皮肤的衣衫，“你……怎么看出来的。”

　　“现在不是哮喘高发季，而且……就算确实是哮喘，药应该放在床头或者够的着的地方之类，但你似乎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你的症状很紧迫，应该是确实性命攸关的事。那……今天有什么事情在你意料之外，而且是危险的呢。”

　　“召唤出你。”她淡淡地答到，“你猜出来了吧，刻印虫的反噬。”

　　“嗯。没想到，那么古老的虫术，居然还有家族掌握。种下这种虫，可以在很短时间内获得多倍的魔法，就像是压缩饼干一样。召唤servant所需要的魔力，已经让这种浓缩的魔力消耗殆尽了，所以，才会需要用‘药’来缓解这种躯体损伤吧。”

　　“漂亮的推理。”她的金发摇曳，“不过你错了一点。我种虫不是因为想要获取足够的魔力。”

　　“那是为了什么？有什么东西值得你用生命去冒险？”

　　“我的母亲。”双唇蠕动着，缓慢吐出的，柔和的字眼，“好了，请告诉我，你去哪里了。”

　　铠甲上的血迹没有洗净，枪尖上还有红色残余。身上除了神秘的香味，还有一种浓重的腥气，一种沾满深红色的腥气，人血的腥气。

　　“我去找今天早上偷听我们讲话的女孩了。”他的语气并无十足的底气，显得颤颤巍巍不能自已。

　　“所以……你是把她杀了？”她抬起头，用一种极其悲怆的眼神看着他，她的瞳孔在颤抖，眼底的褐色被水晶一样的泪珠掩藏起来不见踪迹，悲戚而无力地回应着，“所以……她死了是吗，旭死了是吗？”

　　“不……她没有……在我差点杀死她的时候……她召唤出了Saber。我和Saber的战斗当中，我感到了你的异样，所以就赶回来了。”

　　“她死了吗？死了吗？！”她柔弱的躯体在动摇，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愤怒。

　　“这么重的伤，应该……”他声音越来越轻。

　　“我要去见她，不行，要去见她！”她翻下床铺几欲离开，却被Lancer的臂膀拦住，“你做什么？还嫌忤逆我的命令不够吗？”

　　“不行，绝对不行，master你去的话，一定会被Saber灭口的。”

　　“我不管，我要……”话音未落，Lancer以掌为刃，向她的后颈砍去，她晕厥过去，瘫倒在他的怀抱里。

　　“对不起，瞳，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月光下的沉吟是第一日鲜血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