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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为什么,为了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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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天在商场看到白墨杉和白小念后,上了学,顾玦并没有看到他们彼此有过多的交流。
白小念坐在第三桌,而白墨杉坐在隔了她一组的第五桌,当然值得一提的是,她和赫云是他的前桌。
就在大家都为军训时白墨杉对她表现出“特别”的一面,而揣测他们会不会有进一步发展的时候,被称为雪世界里走出来的王子来找顾玦了。
“玦玦……” 赫云推了推午休时枕在胳膊上睡觉的顾玦。
顾玦睁开眼,一脸迷离地环视了一眼教室。那神情仿佛再问,“上课了?” 没见到看老师的奏折和御用扇子,顾玦手托着腮,看向窗外。
为什么说是奏折和御用扇子呢?这之间有一个小小的插曲。
她们今天下午上的第一堂课是历史课,这个历史老师适是学校个出了名的风趣老头儿。
昨天当他抱着一堆材料从办公室走来,身轻如燕,轻功水上飘一般,飘过后门,穿过走道,抵达讲台桌。165海拔的他“嘭”地一声放下手中复印了百来份的材料,“同学们,上课了!醒醒。”
班长左右推了推在睡觉的学生,立刻带头喊老师好。历史老师用他有些走音的普通话,卷着舌头“我叫黄金途……”
同学们瞬间爆发出各种笑声,睡意立刻消失的一干二净。他也不恼。摸摸有些秃顶了的脑袋瓜子,颇为滑稽。“很有趣是不是,据说我出生时,天有祥云,看似飞龙在天。我爸爸本想给我取名黄飞龙。后来爷爷找人算命说是皇帝命,前途无限量。”
“可是总不能叫做黄皇帝吧?老师我很低调的。爷爷大概有未卜先知能力,预测到多年后的我行事如此低调,于是就有了黄金途这个名字。” 台下又是一阵狂笑。
“你看孙中山先生推翻了清王朝,袁世凯的复辟帝王制又被阻止了。小生我只能感叹一身——生不逢时哎!”黄金途看似摇着他的羽扇一面惋惜。
再抬头时,他已经换上热情似火的笑容,“这么一晃,白驹过隙,小生我成了老生……不过也正是因此,老生才在此遇到可爱你们。我想应该是诸葛亮的八卦阵起了作用,把我送到了你们身边。跟你们说哦,老师最欣赏的就是诸葛孔明兄了。这扇子有没有很特别?”
就在大家笑得前俯后仰时,另一个老师带着眼睛有些严肃的女老师进来了,“老黄,您被卧虎兄的东风送来这儿做什么?这些孩子们到了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时候了。”
这时全班的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才知道—— “哦,我的天!这难道不是6班?” 黑线,黑线……大家都被黄金途老师搞得乌鸦满天飞。
赫云当时笑得前春村不找后店的,伏在顾玦耳边,“我就在想,政治老师怎么会这么幽默风趣!搞了半天原来是明天下午第一节要给我们上课的历史老师。”
……
“顾玦。”焉雪看着窗子里她,温和一笑。
顾玦好奇这个时候,焉雪怎么会过来找她。他曾经说过他午休时间要么在图书馆里看书,要么在音乐楼里练琴。
她坐在第一组靠窗,只好抱歉的看着赫云。赫云微笑着起身给她让了位置。
侧身时不下心碰到后桌的桌子,她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去,好在沉溺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的白墨杉仍然低头写着什么,看过去似乎是在画五线谱?
赫云总是很喜欢看到他们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看来,焉雪生活得很自我。她听同校上一届的女生在学校贴吧里聊他时,总是提到他的独来独往。她们说他是一个自成一景的美男子,却有一种不可逾越的感觉。
不可逾越么?你看玦玦不是和他相处的很融洽。这么想着,焉雪忽而转头看向赫云,对她抿嘴笑了,宛如陌上花开,清新自然。赫云受宠若惊之余,竟然就这么呆呆地盯着人家,连人家转了头继续和顾玦低语着什么,都没回过神来。
“巫赫云?”
“什……什么?”感到有人叫她,她方才呼了一口长气,唏嘘不已。怎么自己也有定力这么差的时候呢?
“他们很好?”白墨杉微皱着眉停下手中涂鸦书写的铅笔,在手中转着。
“谁?”
“外面的人。”
赫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指的是顾玦和焉雪。她想答案是肯定的,这么契合的两个人怎能用任何否定的词呢?
“嗯。”
赫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墨衫已经低下头看着书桌上的五线谱,她觉得比起焉雪,后桌似乎更难逾越,今天是接触以来第三天,说话不超过十句。只有当玦玦和她有需要丢垃圾的时候,墨衫会以他准确无误的精确定位,将垃圾抛进垃圾桶。而这个时候,总能让班级女孩子一阵狂热。但是他的回应总是不置一词。
顾玦回来了,手中拿着一本贝多芬的传记。赫云好奇地接过来翻阅,“咦,我以为会是什么有趣的书呢?”
“焉雪说,单单只是会弹一首曲子而不明白作者的背景故事,不能体会他创作的曲子背后的含义。”
“也对,你们的世界太难懂了哎。”赫云瞬间觉得自己太没有内涵了。她除了体育神经发达了点,这些比较文艺类的东西似乎都与她绝缘。
“其实……”顾玦想了想觉得这些是可以与赫云说的,“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钢琴,比起钢琴我更喜欢小提琴。”
“为什么?”
“为了一个人。”顾玦说完就埋头看书去了。留下赫云一个人在心中暗暗揣测,难道是为了焉雪?听说他钢琴过八级了呢。
薄琅晚间很晚回来,临近十一半点。这个时候顾玦已经洗漱好,正躺在床上,借着床边灯的光线看着焉雪给她的书。
薄琅敲门进来,她应了声后依然躺在被窝里,继续趴着看书。薄琅走到床边坐下,收了她的书,合上后放在书桌上。
“玦玦,不要这么晚还看书,对眼睛不好。”
顾玦翻了身,正面朝他,“焉雪说下周我就可以去考级了呢。所以我要用功点。”
“一二级都非常简单,以你目前的水平,根本不是问题。”
“可是焉雪说只有懂得作曲家的故事才能更好地体会曲子的内在思想感情。”
薄琅看着躺在被窝里的顾玦,一瞬间有些迷惑了。他总觉得玦玦学钢琴不过是三分钟热度,没想到她如此认真。脑海里闪过一个女人的身影,她也曾如此用功过,只可惜最后她选着放弃梦想,选择良禽择木而栖去了。
顾玦看着薄琅失去焦距的眼睛,一瞬间湿润了眼眶。他在回忆那个女人么?她已经很努力学钢琴了,难道这样还不够让薄琅欣赏她么?她背过身子让长长的发掩盖住自己。
好一会儿,薄琅发现顾玦不对劲,以为她困了,于是伸手按下床边的灯,就要离去。
“……”顾玦抓住他温暖的大手掌,不让他离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坐起的玦玦,她的眼睛在朦胧的月色下,波光粼粼,里面有太多让他不懂的东西。他叹了口气,继续坐下。
“怎么了?”
顾玦往穿里边挪了挪,示意他坐上来。看到薄琅的犹豫后,她执着地看着他,直到薄琅拖了拖鞋,爬上床铺靠在床头后,她才露出了浅浅的满足的微笑。顾玦将小小的脑袋瓜靠在他的胸膛上,左手抓着他的右手掌,右手在上面轻轻划着字。
“陪陪玦玦。”
“好。”
顾玦放下他的手掌,左手穿过他的腰,抱着他,靠在他右胸膛上开心地笑了。薄琅看不到她的笑意,但是能让顾玦安心休息,他觉得很放心了。于是拦着她的腰,固定她,让她舒适地在自己怀里睡。
次日阳光落了一地的明媚,顾玦从浑身有些酸痛,睁开眼睛。一抬头就看到有些青色小须下巴的男人,昨天她迷迷糊糊中睡去了,现在的自己正枕在他的大腿上,曲卷着身子。她手向上抬起去摸他的下巴。
“……啊茵……”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梦到芙茵,梦里她依然坐在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钢琴前,白色的裙裾在微风中摇摆,淡紫色的发箍,长长的秀发在风中轻舞飞扬,她饱满而光洁的额头微微低着,认真地看着琴谱,指尖在钢琴上如行云流水地舞动着。
梦里的他,抱着一叠笔记从学校放学回来,才停好单车,就进了她为他开着的门,他总是轻轻地站在一旁听她弹奏一曲。曲终,总是见到她明眸皓齿地一笑,她总是向钢琴座里一挪,等着他坐过来。然后她会让他陪她一起弹琴。是了,从小青梅竹马的他们都会弹钢琴。芙茵的母亲是中学的钢琴老师,她很喜欢薄琅,认为他很有音乐天赋总是在教自己女儿钢琴的时候,一起免费教他。他们两个之间在高中的元旦晚会上还一起四手连弹过。
“……”
“……”薄琅感到脸上的温度突然消失,清醒过来。低头就看到顾玦转瞬即逝的哀愁,虽然太短暂,却浓郁的让他心疼。
他原本打算等玦玦睡了,就回房间的。可能因为处理公司的事情太累,可能因为他也眷恋怀里人儿的温度,他竟然就这样沉沉睡去。
“玦玦怎么了?”
从来都是他在问她怎么了,对呢,他如何知道她小小的心思呢顾玦摇摇头,“我很好。”
“对了。昨晚你焉叔叔提议让焉雪和你一起上下学,这样可以让他还可以辅导你功课。听说焉雪年年拿年段的第一名。”
你就这么放心把我交托给焉雪么?顾玦很想问他,可是反映在手语上,却成了,“我想像赫云一样,独立自主。我想坐汽车。”
“为什么?”
“我长大了。”顾玦掀开被子,郁郁地下了床。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她心里烦躁得很,关上浴室的门,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让她瞬间感到沉浮的心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