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黟然

34、新春

　　有句话说，我们有时只能看着手间流逝的时光发呆，抓也抓不住。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快一年了，来到京城也已经两个多月了，再过两天就是农历春节了。那日，姑姑留我在宫里住下，多陪她说说话。这次我没有推辞，看着她的样子于心不忍。几日后，摄政王的灵车运回京城。皇上和诸位大臣身着丧服到东直门五里以外迎候。从东直门到玉河桥，凡是灵车经过的地方，都有跪着哭丧的官员。公主福晋以下的命妇则身着丧服聚集在睿王府大门内跪哭。灵车到达东直门外，皇上亲执玉爵为灵车敬酒，奠祭摄政王。夜里，满朝文武又都受命到睿王府中去守灵。接着，皇上又下诏追尊多尔衮为义皇帝，以皇帝葬礼下葬。这不得不说是天大的荣宠，充分体现了皇上的感激之情。外人看来这是皇上感恩图报，陪在姑姑身边，我才了解到这是姑姑为他努力争取到的荣宠，这可能是姑姑唯一能做的吧。
　　在宫里的这几日，越发待的烦闷。姑姑基本上不太讲话，一直是我在给她讲些科尔沁的事，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可姑姑总是发呆，也不知听到我说话没有，偶尔会抬头对我笑笑，我想这就叫强颜欢笑吧。被这浓浓的悲凉气氛压抑地喘不过气来，趁姑姑午睡的时候偷偷溜出去逛逛。我想科尔沁了，好久没有收到莫日根的信了，不知他们都怎么样。我也想阿爸了，在宫里也住了小半个月了，姑姑好像没有放我回去的样子。我想出去，想再去看看陈恒出现了没，想去教堂看看那个题诗的人这次怎么回我的。可是在这高高的红墙中，我什么也不能做。不知不觉迷路了，左拐右绕的竟让我摸到了御花园。看着湖里的小鱼发呆，忍不住拿小石头去打它们。扑通，鱼一哄而散。
　　“你怎么在这里？”回头，看到了冤家。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虽然心里知道他是皇上，但是面对他的时候还是没办法把他当成皇上。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嘛，为什么要怕他。
　　他被我问的一时语塞。“你不去陪皇额娘吗？”分明听出他口气中要赶我走的意味。
　　不知道怎么了，偏就要和他杠上了。“姑姑在午睡”五个字，简短但透出一丝不耐烦。
　　“你这是在和谁讲话？”他显然生气了，或许是从未有人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讲话吧。
　　“皇上”两个字回给他都觉得浪费。
　　“你!”他被我气到了。“还果真是目中无人”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仅仅这样就被气到了，他还真容易生气。恐怕，今天之事，又让本不怎么待见我的福临更加讨厌我了。没关系，我本来就不在乎。

　　找了个太监，带我回了姑姑那。姑姑已经醒了，问我去了哪。我随口说出去逛了逛。姑姑笑笑。“想你阿爸了吧，下午收拾一下回去吧”
　　如蒙大赦，我开心地谢恩。穿的戴的，好吃的好玩的，装了满满一车。姑姑宫里的苏茉儿嬷嬷还在往车上装着。这几日在宫里，不是和姑姑说说话，我就早找苏嬷嬷说话。苏嬷嬷总是笑着听我讲的眉飞色舞。临走的时候，苏嬷嬷很舍不得我的，一直拉着我的手嘱咐这嘱咐那。末了，她来了一句“过不多久，就能日日见了”然后暧昧的一笑。我被弄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上了车。
　　坐在车里颠颠簸簸的，细想了下才明白。她在暗示我年后就要嫁进这宫里来了。说实话，进宫是我的怕我的痛。进了宫，我就要彻底结束我逍遥自由的生活的，我不得不去面对各种各样的事。任我是怎样的好性格，时间久了也会受不了吧。后宫纷争，我那时作为后宫之首又怎么可能孑然一身呢？
　　已经到了，我一进门就径直朝阿爸的屋子去了，看到正坐着喝茶的阿爸，直接扑了上去。阿爸抱住我，稳了稳身子。
　　“宫里住的还习惯吗？”阿爸将我额前的碎发拨了拨。
　　“还行，姑姑对我很好。苏嬷嬷也是。只是太闷了，而且想您了。”又往阿爸怀里蹭了蹭。阿爸听着呵呵的笑，我知道他心里美着呢。
　　“阿爸，回来的时候，苏嬷嬷给我带了好多点心呢。给你尝尝。”我从阿爸怀里起来，坐到一边。
　　“我遣回科尔沁的人回来了，说是有信带给你”说着，阿爸拿起桌上的一封信递给我。
　　我傻笑着接过信，应了阿爸一句就跑回自己的屋子了。我要好好看看，这次莫日根又写了些什么。
　　与上次无异，还是抱怨塔娜天天缠着他，埋怨是我临走时说了那句话。我看着信笑，没觉得他真的烦，倒觉得他倒是越来越乐在其中了。估计，这两个人，不是冤家不聚头，好事近了。迫不及待的往下看，急切地想看到哪怕只是只言片语提到布日固德。但莫日根这个坏小子就是不提，看的我急死了。信的最后，是一行小字，与上面的字体不是出自同一个人。“另有玄机，切记切记”。
　　另有玄机？这一封信能有什么玄机？将信翻了个遍，发现没什么不同，又看了看信封，终于发现了他所谓的玄机。用两个手指轻轻的夹出来，是一朵娜木钟。虽然已经干了，可颜色还如盛开时一样鲜艳。看着这花，突然间觉得眼睛湿润了，仿佛回到了草原上的那个夜晚。他还记得，还记得吗？想着远方，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想什么？还会常去那里吗？心又是一阵阵的刺痛，或许时间还不够久，不够让我将他慢慢淡忘。
　　看着信，忽然又发现了另一个玄机。拿出上次的信，两次的信出自于一个人的手，而第一次看到这字的时候就觉得似曾相识，猛然记起这就是他的字，那日他把着我的手写下的字也是这样的字呀。我竟然没有认出来。原来他一开始就看到了我的信。
　　不知回信写些什么，简单说了一句一切都好。最末，回了他“花，我很喜欢。”我想，他能懂。

　　回府没有几日就要迎来农历新年了。一年之计在于春，人们总是最重视春节这个节日的。街上府里都是一片喜气洋洋，好像也能冲散前些日子一直笼罩在京城的阴霾。
　　“阿爸，我们除夕夜怎么过呀？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吗？”这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春节，从未在古代过过春节，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情景，心中满是期待。
　　“你呀！就知道吃和玩儿！”阿爸宠溺的刮了刮我的鼻子。“今年除夕，皇太后特别恩准我们进宫过年。
　　“哦？是吗？好呀好呀”宫廷里过年的活动也一定很多吧，虽然与民间的不同，但也应该是别有一番风景吧，不知道书上记载的和实际的会不会一样。我有机会见证一下了。

　　后天就要过年了，找个机会在年前出趟门。想给陈恒拜年来着，可是又是扑了一个空，他是彻底宣告失踪了。挂心的另一件事也是没了回信，连原本我夹在书里的那幅画也没了，不知道对方看了没？为什么不会我呢？显然是看懂了不想回我吧。算了，回不回本来就是人家的自由，我也是有一搭无一搭地画着玩，本来也没想着有人看到，现在倒成了一种念想了。不过还是放不下地又画了第三幅画，是幅喜庆的过年图，爆竹声声中一个女娃拱手作揖，恭祝人们新年快乐。画好了就放回书里，离开教堂。
　　两件事都没着落，心里难免有些落寞。一进屋，其木格就大呼小叫地迎上来。
　　“不是叫你不要大呼小叫的吗？怎么就是改不了呢？”心情不好，难免口气就不似平常。
　　其木格见我拉长个脸，笑容立时凝在了脸上，低着头站在一边。我颓废地往床上一躺，闭着眼睛休息。
　　“公主，公主”其木格试探性地轻轻唤我。
　　“说吧？”两个字干干脆脆，实在懒得说话。
　　“今儿宫里来人送了两身新做的旗装，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衣服”她形容时特别加重了漂亮两个字的。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她，她很希望我起来看看的样子。其木格向来以科尔沁为傲的，什么东西在她口里都是科尔沁的最好，好像就连科尔沁的月亮都是最圆的一样。
　　“恩，拿来我看看”她屁颠屁颠地跑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件崭新的旗装。
　　轻轻地抚着这套旗装，质地不错，好像是上好的丝绸织造的，摸在手里滑滑的凉凉的很舒服。这做工也精细，大红的底料上都是手工刺绣的牡丹，一朵朵栩栩如生，透着股子贵气。这套旗装价值不凡呀，恐怕也不是一般达官贵人穿的起的，一看就是皇家的气派。
　　“还有一身呢。”其木格朝我努努嘴，示意我下面还有一身。我翻开上面的，露出下面的另外一身。做工和料子是一样的，出自一个地方吧，可能是江南的什么御用织造处。下面的一件是件天蓝色的配深蓝的兰花绣样，看着就让人想到草原蓝蓝的天，蓝蓝的湖。
　　“我喜欢这件，像怎么科尔沁的蓝天一样清澈”我拿起下面一件摆在上面。
　　“我就知道公主一定喜欢这件，呵呵”其木格说完转身收拾好，边收拾边说。“公主，进宫的时候再穿上摄政王爷送的那件白狐披风，配上莫日根台吉送的白狐围领，您就是最美的公主了”
　　“不用穿我也是最美的”习惯了不谦虚，其实有时候，自我感觉良好一下也是蛮好的，给自己增加些信心。

　　在现代的时候，每到大年三十，都会大早的起来，洗澡再换上新买的衣服，这好像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来到这里，也不例外，我一大早就叫其木格备水沐浴了。一年的最后一天，洗的干干净净的迎接新的一年，来年会有新气象的。这是我一直以来相信的。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把身上弄得香喷喷的。换了前儿选的那身天蓝的旗装，再简单地装点些姑姑送的珍珠耳坠，东珠发簪，玉镯什么的，就好了。梳洗完毕的我在镜子前转了个圈，对镜中的自己着实满意。恬静素雅又不失皇亲国戚的贵气。
　　收拾停当，接我们进宫的车也已经到了。骄傲的挽着阿爸进宫过年啦！阿爸见到没有太大的惊讶，不过还是在他眼中看到一抹惊艳。他的女儿还是很美的，接替了姑姑的位置成为了科尔沁最美的花儿嘛。
　　我跟着上次的张公公到了姑姑那儿，一进门又见到一屋子的人，不过不是那些熟悉的福晋们了，倒是换了一批人。
　　“娜木钟呀，快过来。见过贵太妃。”姑姑的声音响起
　　“娜木钟给贵太妃请安”一双富贵的手扶起了我。“快来坐吧”她牵着我的手，让我坐到她和姑姑中间。
　　“瞧着丫头真有妹妹你当年的样子。真是给我们科尔沁争脸。”刚刚扶我的贵太妃轻笑着说。
　　“贵太妃也是咱们科尔沁的人”姑姑的解释消除了我心头的疑惑。因该是博穆博果尔的母亲，原来麟趾宫的那位贵妃博尔吉吉特氏吧，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也是叫娜木钟的。
　　“我看这性情都随你，温温婉婉的”她接着说。
　　“他阿爸还说他刁蛮任性呢”姑姑看着我笑，很为我自豪的样子。
　　“我看这模样，这性情都挺好的”这贵太妃嘴还真甜。
　　“您要是觉得样样都好，怎么不讨了给博果尔做福晋呢。我记得这博果尔也到了该娶亲的岁数了吧”另外一位一身华贵的夫人说，不知道又是哪位太妃的。
　　“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福气。这模样和性情是百里挑一，皇太后肯定是疼得不行，要留给皇上的。哈哈哈哈”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姑姑看着我笑得意味深长。我只能做娇羞状低头不语。谁稀罕那个冷面福临呀。而且因为他，娜木钟最后还很惨。
　　“我记得这博果尔也是到了娶福晋的时候了吧，有没有什么中意的？”姑姑淡淡的问。
　　“不怕您笑话，我那个博果尔倒是真有一个看上的。”如果没记错，就是董鄂凝馨吧。我轻轻的一笑。
　　“是哪家的姑娘，有这个福气。”姑姑继续问。
　　“就是鄂硕的女儿，董鄂凝馨。人听说还是不错，知书达理的。就是母亲是个汉人。罢了，博果尔看上了就行。说是有过一面之缘。”哈哈，原来这个博果尔是早就见过凝馨姐姐啦。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行，过了年我就去跟皇上说，让他赐婚”“那就替博果尔谢谢您了。”一团和气，大家又是嘻嘻笑笑的唠了一些家常，无非是宫里那些旧事，或是那个福晋的儿子娶亲了。真是无聊，我在一边都快闷死了。
　　“太后娘娘，那边的戏要开了，皇上和诸位王爷贝勒们已经到了，等着您过去呢”一个太监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好了，回皇上，我们这就过去”姑姑牵起我的手往外走。总算可以离开这里了，而且还可以看戏，不知道演的是哪出，有没有意思。别又那么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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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写停停，写到凌晨才完成，这一章先就和着看吧。许诺了这章大婚又没实现，不好意思。慢慢写吧，先铺垫好了再进宫好了。

　　凌晨凉快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