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别（第四部）》无望的爱恋

3、琉璃花瓶

　　松了一口气，白玉堂呆呆地坐在车里看着这一幕，突然间用拳头砸向了方向盘。汽车喇叭发出了惨烈的叫声，随后“吱”的一声，他的黑色奥迪猛地窜出了停车位，急急地奔上了大街。
　　二十分钟后，盛怒的白玉堂冲进了江宁集团的豪华总部。推开了企图阻拦他的秘书，直奔了总裁办公室。正在里面与下属分公司老总们开会的白浩看到儿子如此粗鲁的不请自来，不禁皱起了眉头，“玉堂，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不懂规矩了？”
　　“我有话问你，Daddy。”白玉堂打断了他责备的话。
　　“我在开会，你出去等。”白浩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我是说现在。”白玉堂寸步不让。
　　父子两人僵持着。办公室内一阵尴尬，几个总经理已是如坐针毡。看到白玉堂满脸的怒容，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白浩转头向几位属下挥了挥手。众人如释重负，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今天在大街上看到了展昭。”白玉堂暗哑的声音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响起，显得格外的阴冷。
　　白浩挑了挑眉梢，
　　“这么巧？”然后不再说话，等着他继续。
　　“我也看到了你派去杀他的杀手，”冷冷的声音缓慢的继续着，“你要杀他，你要杀人灭口是不是，Daddy？”
　　白浩再次抬眼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儿子，虽然不是血脉相连的亲生子，但是近二十年的养育，让他们有了相似的脾气秉性。半晌，他盯着白玉堂的眼睛说道，“不错，是我派去的。他自己自找的。本来我把公司交给你之后，就已经决定罢手，然后带你妈咪去瑞士养老，不再过问这里的一切。但是那个包黑子，他不肯放过我，他阴魂不散的不停地找我的麻烦。你也看到了，他们昨天夜里的联合行动，分明就是在找茬。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放过他。”
　　“所以你找人杀展昭？！”白玉堂在暴怒中狂喊。
　　“谁让他是包拯的儿子！还有，我希望你要知道，他长得再好，也是个男人。他爸爸是个警察，他干爹是包拯，他要把你，把我都送进监狱，要毁了江宁，毁了我们这个家，你不是要和他当真吧？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白玉堂闻言，脸上一片惨白。
　　“Daddy，你知道，你一直在我心中是怎样的吗？是个英雄，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你知道我现在怎么想？我觉得你根本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你认为是包拯不肯放过你，你错了，你错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联合行动的事！我刚刚派人调查过，联合行动的策划人是赵宇！”
　　白玉堂心里乱成一片，想到和展昭被迫分手时的情景，痛苦难当，
　　“Daddy，你知道当我把芯片给你的时候我在想什么？我知道我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但是我提醒我自己，我不可以背叛那个从小养我疼我的Daddy。我选择了亲情，放弃了爱情，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错了。”
　　泪水随着白玉堂哽咽的声音悄然落下，一脸震惊的白浩哑然无声的站在那里。很快恢复冷面的白玉堂走向门口，开门的瞬间，他停在那里，背对着白浩心痛地说：“如果你还疼我，求你不要再伤害他，因为这个世界上值得我爱的人不多了。我求求你，Daddy！！”说完，他疾步走出了办公室。

　　下午
　　白家老宅里人影绰绰，佣人们忙忙碌碌的在客厅和餐厅里穿梭，白浩的夫人江宁坐在客厅里给儿子打电话。
　　“玉堂，你在回家的路上了吗？我知道，我知道。是这样的，刚刚珠儿打电话来，她还在琉璃工坊那里，你可不可以顺道接她回来。嗯，好的，我会跟你爸爸讲的。路上注意安全！好的，妈咪也爱你！”
　　江宁挂上电话，看到一个女佣正走过来，截住她说道，
　　“桂姐，你帮我把卧室里珠儿去年送给我的那只盘龙琉璃花瓶拿出来，摆在客厅里。老爷总说那个花瓶很大气，摆出来有气势。”
　　“好的，夫人，我这就去搬过来。”
　　“嗯，千万小心。”
　　说完，江宁转身去了厨房，白浩上午通知她今天晚上有贵客要来，儿女也都回家，她心里很高兴，一下午都在准备晚上的晚宴。
　　白玉堂自从早上和白浩大吵一架，本来暂时不想回家，中午，白浩打电话过来，通知他赵爵晚上要来家里吃饭，还要求白玉堂作陪。没办法，白玉堂只好硬着头皮答应。这会儿，他开着车转到了位于市中心的‘江宁琉璃工坊’，去接时常住在他家，却很少跟他见面的路珠儿。
　　停好了车子，白玉堂下车，从地库进入商场一层，果然看到琉璃工坊前人头攒动，白玉堂皱了皱眉，他讨厌逛商场，更讨厌这么多人的地方，唯一的一次逛商场，还是那年圣诞节在加拿大和展昭去买游戏机。他还记得那时自己初次拥有展昭，烛光摇曳的平安夜，他们互换礼物时的温馨，给展昭戴上戒指时的激动，和他初次水乳交融缠绵时的情难自已，第二天两人一起逛商场时的惬意。没有了，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他已经失去了他的猫儿，他一生的爱恋！
　　“喂，你是白玉堂吗？喂。。。”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把他拽回了现实。
　　“啊？哦。。。”白玉堂回神。
　　“你是在等我吗？白夫人刚刚打过电话，说你会顺路来接我。”个子小小的路珠儿说话却很有底气，清脆悦耳。
　　白玉堂笑了笑，
　　“是，我妈咪让我来接你。怎么样，你好了吗？我们可以出发了。你这里人很多啊！”
　　“嗯，今天的客人很多，可能是要过节了，所以来买东西的人格外多。我看你皱着眉站在那半天不动，以为你不舒服，所以过来问问。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一会儿可能会堵车，我不想让大家等着。听说今天家里来的是个大人物，夫人说话的口气都很严肃呢！”
　　白玉堂听她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不知道该怎么接茬，索性拿出车钥匙，指指电梯，说道，
　　“咱们走吧！”
　　一路上果然碰到了堵车，白玉堂心情有些烦躁，不停地按喇叭，路珠儿看出了他的坏情绪，想着是不是跟他说会儿话，舒缓一下，
　　“白玉堂，你好像不怎么经常回家的，我几次回夫人那里都没有看到你。”
　　“嗯，我很忙，有时候一忙起来就没空回来了。我回家的时候也没见过你，倒还是几年前的那次过节回家才见了一次。”
　　路珠儿点头说，
　　“嗯，那时候我倒是常住在夫人那儿，她那几年心情不是很好，一有空就会想念锦。。。想你哥哥，所以我就想也许让她学学怎么制作琉璃，可以帮她分分心，她就不会那么忧郁了。”
　　白玉堂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说的诚恳，心里很感动，
　　“珠儿，谢谢你啊，我这个做儿子的做的很不好，多亏了你照顾她。对了，我记得你是台湾人？你多大了？”
　　“嗯，我是台湾人，我可能和你同岁。”
　　“那你父母呢？他们在台湾？”
　　“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死了，有个父亲，不知道去了哪里，后来是亲戚把我送到了孤儿院，一呆就是十几年，后来在一个小作坊里跟着师傅学琉璃制作，自己喜欢，就开始花心思学设计，然后有些成就了，就开了自己的琉璃制作室。再后来，就认识了白夫人，她待我很好，有时候像妈妈一样。”珠儿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觉得她很不快乐，虽然脸上有笑容，但是让人看了更难过。她没事的时候总是看着你们的照片，我知道她很想念你们，你，毓仪小姐，还有。。。你哥哥！”
　　“我知道。”
　　此后，白玉堂没有再说话，路珠儿也识趣地闭上了嘴，两个人在一路沉默中到了家。
　　白家老宅这天晚上再一次灯火辉煌，江宁仍在前厅忙忙碌碌着，路珠儿则在餐厅里帮忙，只有江毓仪一个人在花园里生闷气，因为陪同赵爵一起来访的涂善竟然都没有理睬她，就随着赵爵父子进了书房，她觉得自己被轻视怠慢了，心里想着，明天还是去找赵祯玩儿去，尽管赵祯也已经没有原先那么热情了。晚上，白浩和白玉堂父子见面后，没有再提起上午的事情，但是两个人心照不宣，心里都不怎么痛快，只不过大敌当前，上阵还得是父子兵。阿炎也在门边上站着，因为早年就见过赵爵，所以也算是熟人。赵爵带着养子赵宇，亲信涂善坐在白浩父子对面，赵爵的贵气优雅，白浩的霸道凌厉，白玉堂的冷峻帅气，赵宇的沉稳大气，相比较而言，涂善在各个方面都不在一个档次上。阿炎在旁边站着，看着，心里立时有了比较，他知道这次赵爵突然来访，定是为了缅甸察哈将军那条新的毒品运输线而来的。
　　果然，寒暄过后，白浩开口了，
　　“爵爷这次突然登门，让我们都没时间好好准备，如果有什么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赵爵摇摇头，
　　“阿浩，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都没来你家看望过，要说还是我做的不够。不过，既然是老朋友了，我们也就不用那么客气了，显得生分，那我也就坦白说了。赵恒现在心乱了，他老婆的丑事让他暴跳如雷，才会想得出在宴会上安排爆炸案这么愚蠢的主意，他以为他可以一箭三雕的既打击了庞吉，教训了庞飞燕，又可以栽赃陷害我，呵呵呵，他可真是天真幼稚的可以。做了这么多年那个高位，竟然还这么不长进。”
　　白玉堂听着，终于将心中的疑团尽数解开。原来，赵恒终于知道了自己老婆和大舅子之间的丑事，所以竟然想借刀杀人，只是这个小计谋有点儿太过显眼了，即使事件发生后，有人曾经猜测过是不是赵爵想篡位而挑起事端，但是很快大家就发现赵爵不可能做如此愚蠢之事，所以赵爵反而是第一个被排除在嫌犯之外的人。但是，白玉堂相信，赵爵也不是没有动作的，因为据阿元提供的消息，在赵恒汽车里的那枚炸弹是第三次爆炸的原因，也就是说确实有人要杀赵恒。
　　白浩也笑了笑，
　　“所以才说江山需要易主了嘛！我看赵公子这些年在你身边一直挺能干的，有个明主的样子，只是再需要爵爷的一些提点，他日必定是永载史册的人物。”
　　赵宇坐在一边，仿佛对这种恭维之词听得太多了，竟是毫无欢喜之色，只是礼貌的向白浩点了点头，以示感谢。赵爵也笑了，
　　“好了，我们不谈赵恒了，先说说玉堂的事儿吧！阿浩，小宇和涂善都是第一次到府上来，你是不是带他们四处看看啊，听说白夫人的花园和琉璃工坊都是相当有观赏价值的。”
　　白浩抬抬手，阿炎立刻弯腰躬身说道，
　　“好的，那就请两位少爷跟我来吧！”
　　说着，赵宇和涂善站起身，跟在炎叔身后出去了。白浩也站了起来，他客气地说道，
　　“你们慢慢谈！”然后转身也出了门。
　　赵爵向白玉堂招手，示意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来，白玉堂没动，只是看着赵爵，
　　“说吧，时间地点！”
　　赵爵的脸本就冷然，此刻更冷。
　　“展昭为什么受伤？白浩要干什么？”
　　白玉堂挑起了眉毛，眼神显得极为凌厉，
　　“你监视他？”
　　赵爵不自然地笑了笑，
　　“监视？谈不上！我只是替他爸爸看着他。”
　　“哼，”白玉堂冷哼一声，
　　“看着他？那你问过他了吗？他是个温和的性子，但绝不是任人摆布的人。”
　　“那是我跟他的事儿。你不是很爱他吗，为什么看着他受伤？”
　　“我爱他？哈哈哈，你也知道我爱他！”白玉堂哈哈大笑，“那你也应该知道他有多爱我！但是，这份爱快把他逼死了。如果有一天，展昭真的为我舍命的话，那你也是凶手之一。”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我会帮他忘了你，让他重新来过！”
　　白玉堂轻瞥了他一眼，
　　“赵爵，你清醒吧！你应该了解展成宇的为人，他要真的可以忘了对你的爱，他最后就不会慷慨赴死。他本来也想离开你，重新来过，但爱就是爱了，怎么能再来过？！赵爵，咱们别兜圈子了，展昭不是我们合作的条件，你要记得这一点！说吧，时间地点！”
　　“好！下个月初三，香港宏兴码头出发，有船在那儿等你，你可以有三个人跟着。第一批货，三千万，美金现金交易。察哈是个谨慎的人，也是个多疑的人，你应该也知道他是怎么上位的，所以中间可能会有路线的变化。接头的人是他自己的亲信，具体接头的形式，我也不知道！”
　　白玉堂站起身来，说道，
　　“察哈这条线一旦开通，以后大陆市场就完全依赖这条线了，是吗？”
　　赵爵摇头，
　　“让你开通这条线，只是一个姿态，让其他董事看到白家的诚意。我相信，如果察哈跟你们合作的话，泰国方面很快也会重新打开局面，到时候，大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了。”
　　“还有，赵宇为什么对我爸的药厂下手，为什么会有联合行动？我爸之所以找展昭的麻烦，是因为他以为这是包拯做的！”
　　“哼，我那是救了你爸一命！否则，等包黑子真的开始动手的时候，你爸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么说我们还得感谢你了？！”白玉堂走到门口，想开门，
　　“我们就谈到这儿吧，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赵爵也走到了门口，却把门关上了，
　　“白玉堂，你真的决定放弃展昭？”
　　白玉堂没有说话，他看着赵爵，一会儿，他说道，
　　“你真的放开过展成宇吗？”
　　两个人都再度沉默，然后门被打开了，白玉堂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就向客厅走去，赵爵还在刚才的问题中不能自拔，只是无言地跟着他。
　　走到客厅里，白浩正坐在沙发里和赵宇，涂善聊天，见白玉堂带着赵爵走进来，赶忙站起来，指指自己身边，
　　“爵爷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下，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赵爵终于恢复了平静，笑着说，
　　“你们在谈什么，这么热闹！”
　　涂善指了指客厅背景墙处的一个镶龙的紫青相间的琉璃花瓶，说道，
　　“我们正在说那个花瓶很大气，摆在客厅里挺气派的！”
　　赵爵闻言看过去，只见一个仿古的脱蜡琉璃蟠龙花瓶立在墙内的多宝格中。那条龙栩栩如生，淡紫色衬得整个瓶体高贵华丽，色彩也是流云漓彩、美伦美焕，在灯光下，从另一个角度看过去，显得格外的晶莹剔透、光彩夺目。
　　赵爵也点点头，略有惊讶道，
　　“果然是好东西，阿浩你从哪儿弄来的？我没在拍卖会的单子上看到过！”
　　白浩哈哈一笑，说道，
　　“这是我养女自己设计，自己做的，我当初也是看着格外喜欢，所以她就送到了家里。嗯，她现在在厨房帮忙呢，一会儿可以跟她聊聊，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
　　赵爵看着那个花瓶，不再说话，眼睛盯着那条龙，看的格外仔细。
　　白浩轻咳了一声，说道，
　　“爵爷要是喜欢，我就把这个花瓶送您了！”
　　赵爵笑着摇摇手，
　　“君子岂能夺人之美！”
　　“唉，这么说，您就太见外了。玉堂刚刚接手厂子里的事儿，还需要爵爷你多多包涵，多多提点呢！别说区区一个花瓶了，爵爷喜欢的东西，只需要告诉我们一声。。。”
　　“咣当”
　　白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连接餐厅和客厅的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打碎瓷器的声音，白浩皱着眉，起身走过去看，只见路珠儿正抖着手捡起瓷器碎片。他看到是路珠儿，马上怒气全消，说道，
　　“珠儿，你别管那个了，过来，让你见见大人物！”
　　他招了招手，珠儿抬起头，脸色煞白，看见他示意自己过去，有些为难。白浩以为她在为摔碎了瓷盘子而害怕，立刻笑着说，
　　“没事儿，不就是一个盘子吗！来，到客厅来！”
　　他笑着回到了客厅，冲着赵爵说道，
　　“爵爷，这位姑娘就是我夫人收的那位养女，很有才华的琉璃设计师。珠儿，过来，见见爵爷和他的公子，赵公子，以及涂善，涂部长。”
　　珠儿低着头，小声地叫着，
　　“爵爷好，赵公子好，涂部长好！”
　　白玉堂在一旁看着，觉得眼前这个有点儿低三下四的姑娘，哪里是刚刚在自己车上侃侃而谈的路珠儿，看不清她的脸色，但是听得出来，声音里明显的带着颤抖。她在害怕，怕什么？或者说是，怕谁？
　　赵爵特别放柔了语调，说道，
　　“路姑娘这个花瓶既别致又大气，很具有艺术和观赏价值啊！不知道姑娘是怎么做的？”
　　路珠儿还是没敢正面看他，略低着头说道，
　　“是采用一种古朴的脱蜡铸造技术，然后纯手工加工的，我找了几个工人帮我，经过十几道工艺的精磨，再用高温1000℃以上的火炉，将水晶琉璃母石熔化后而自然凝聚成的。这个我大概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同时做了十个，只有这一个是成功的。”
　　“噢？那也就是说这个是独一无二的了？”
　　路珠儿点头，白浩脸上都是光彩。
　　赵爵伸手摸了摸那个瓶子，手指按住那条龙的眼睛，说道，
　　“这条龙的眼睛做的很逼真，像活的一样。听路姑娘你说，我还真是心动了，阿浩，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啊，爵爷跟我还客气什么！玉堂，一会儿把书房里的那个盒子拿过来，把这个瓶子放在里面装好，然后叫人放在车里，明天你亲自送过去。”
　　“唉，干嘛那么繁琐，还要麻烦玉堂一趟，一会儿让阿宇先放在车里就好了。”
　　“好！我看餐厅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爵爷，里面请吧！”
　　几个人纷纷往餐厅里面走，白玉堂刻意走在了后面，经过路珠儿身边，看到她身体直抖，问道，
　　“珠儿，你还好吧？”
　　珠儿终于抬起了头，却是满眼泪水，她强笑了一下，
　　“没事，我没事！”
　　白玉堂不解珠儿突然的难过和眼里流露出的恐惧，关心道，
　　“你要是不愿意和陌生人一起吃饭，就去小餐厅吃饭吧，我回头跟妈咪说一声。”
　　路珠儿感激地看着他，然后点点头，又深深看了一眼那个花瓶，惶恐地小声问道，
　　“那个花瓶能不送别人吗？我是特意。。。特意送给夫人的。”
　　白玉堂知道了她难过的原因，心里想着，真是个小女孩，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没关系，妈咪不会计较的，你有空再给她烧制一个就好了。我回头。。。”
　　“二少爷，老爷叫你赶紧过去。”炎叔过来叫他，他给了路珠儿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转身走了。珠儿此时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地落下，嘴里喃喃地说道，
　　“锦堂，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