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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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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昨晚睡过去的时候精神过于恍惚,Jensen忘记调早上起床的闹钟。赖床是他最糟糕的习惯之一,如果没有三个以上的闹钟轮番轰炸,他绝不可能自己爬起来。因此,当病房里充斥着哭泣声和叫喊声时,Jensen脑袋里的睡虫也还在拖着他继续美梦,和狗狗在一起的美梦。
“Sandy,这些事情之后再说,先不要吵到Jensen睡觉,好吗?”Jared竭力压低音量,但因为他就挡在移动床前,所以已经醒来的Jensen清楚地听到了他的话,并且立刻坐起身来,翻身下床。
Jensen还穿着宽大的睡衣,大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脸,朝Sandy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Sandy,你好。”他同时悄悄地瞄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过了上班时间,立刻胡乱抓起外套,嘱咐道:“我会让护士来撤掉这张床的,Jared你一会儿跟Danneel确认检查前的准备。”
看见Jensen要走,Jared省去思考的时间,直接从身后抱住他的腰,下巴无比自然地往他的肩膀上一搁,控诉道:“Jen,刚刚Danneel已经去帮你请假了,你的同事们都知道你最近状态很差,应该好好休息!”
“Jared,我没事。”工作狂的状态很可怕,这个Jensen自己也知道。但站在一边的Sandy正啪啪地往下掉眼泪,本来Jared所有的温柔都应该给这个女孩,现在的情况却完全反转,换作谁都会无法接受。
Jensen扳开Jared的手,坚定地朝门口走去。在回头时,他发现Jared还在依依不舍地看过来,忙指了指Sandy,示意他照顾好自己的女朋友。
属于Jensen的气息逐渐消散,Jared的脑袋也像从毒品里脱离出来一样重回正常。愧疚爬上他的心头,即便妈妈跟他说过再多“Sandy不是真的爱你”,他也没办法否认曾经付出过的情感。
不过Sandy今天的表现在他的意料之外,即便Jared的灵魂已经走过了十年,他还是清楚地记得Sandy当时对自己的拒绝。
他把纸巾递给Sandy,扶她坐下,“Sandy,谢谢你来看我,我还以为你不想再见我?”他的语气是纯然的疑惑,而这种不带任何伤感意味的语气也让Sandy再度警觉。她刚才一走进来就目睹了Jared偷偷亲吻熟睡中的Jensen的脸颊,这和她认识的Jared差别太大,也让她心里泛起一股酸味。
Sandy可以理解Padalecki家的人不通知她Jared醒过来的事,可就连看上去已经恢复健康的Jared都好像完全当她不存在一样,这几乎要突破她的底线。要知道,Jared在动手术以前对她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于是眼泪成串地往下掉,任凭Jared再怎么轻声安慰都没用。
门口响起清脆的敲门声,Danneel撇撇嘴,看见病房里这暧昧的一幕,终于明白Jensen对Jared不算热络的态度是从何而来。她旁若无人地跟Jared说明做核磁共振的注意事项,衷心希望后者能快点出院。
Jared感受到不太友好的气息,不过什么都不能阻止他厚着脸皮求问Jensen什么时候能过来。Danneel很想把病历本拍在这个渣男的脑袋上,她没有回答Jared的问题,而是别有意味地看了Sandy一眼,轻飘飘地说:“等到该分析检查结果的时候,他会来的。”
事情并没有按照Jared的想象发展,Jensen轻易离他而去,Sandy也哭着跑出去了,Danneel对他的恶意快要具象化成黑气……这一切都糟透了,但Jared不会放弃的,永远不会。
Jensen没想到会这么尴尬地和Sandy在办公室里见面,对方开门见山地问他,Jared的的记忆是不是因为手术受到了损伤,“他不可能不记得我们以前有多么相爱,他曾经那么在乎我。”
Sandy抓住Jensen的手,眼里全是恳求。Jensen强迫自己直面她的视线,安慰道:“开颅手术的风险很高,的确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我相信只要你们多相处一段时间,他总能恢复正常的。”
心底里有个声音在告诉Jensen这很不正常,他可以作为Jared的主治医生对Sandy说这些,但绝不能作为他的丈夫。Jay的死亡让Jensen清晰地意识到他不能再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他必须得走出去,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
在Sandy带着希望离去后,Jensen坐在办公室里沉思了很久,直到call机响起。他确诊了一个疑难病例,再去安排了明天的手术,接着便前往住院部。
检查已经做完的Jared兴致勃勃地收拾东西,对于自己出院的事情似乎很有信心。
奇怪的是,Jensen还没走到他的视线范围内,Jared就忽然冲出门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好吧,看来他的性格还没恢复。一想到Jared可能一生都会陷进这样虚幻的依恋感里,Jensen就感觉很对不起他。他轻咳一声,拉开一点距离,说:“Jared,我们得谈谈。”
Jared本能地感觉很不妙,他抓了抓头发,走回到病床前坐下,“我不接受分手,不接受离婚,不接受你要和别人在一起。”
这么说很不要脸,何况他才是那个说要互不干涉的人。
Jensen愣了愣,挪开视线,低声说:“这不公平,Jared。”
Jared想说我爱你,从灵魂里爱着你。但他同样也怕Jensen因为被吓到或者不信任他而逃开。所以Jared紧抿嘴唇,像受伤的幼犬一样低头退让道:“最多,我们像之前一样。我不要求其他的,只是别从我身边离开,Jen。”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Jared的心就难以抑制地抽痛起来。可他不敢吓到Jensen,所以只能捏住床沿,手臂上的肌肉可怕地耸动着。让Jared退让到这一步已经足够困难,Jensen点点头,“你可以出院了,Jared,你的情况……”
这也就是说Jensen暂时不会搬出去。Jared顿时感到一阵轻松,就连Jensen分析的话都幻化成一朵朵烟花爆炸的声音。他把收拾好的包往床边一放,给Cliff打了个电话,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那我等你下班!”
Jensen一时无语。这个男人把得寸进尺诠释得很完美,作为合法的丈夫,他当然有权利等自己下班。而脱掉病号服换上西装的Jared在外科区域很容易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他虽然有乖乖在办公室待着,但当Jensen脱下白大褂叫上他回家时,那贴过来的身体简直是在迫不及待地表现他的独占欲。
在走出医院的路上,一点一点往反方向挪动的Jensen差点快被Jared挤到墙壁上,最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地用手掌抵住对方粗壮的手臂,抬头带着怒气说:“Jared,我快要窒息了。”
可是Jared也很委屈,他不能搂着Jensen,不能蹭Jensen的脚踝,也不能被Jensen抱在双臂里。这本来就已经够让人崩溃的了,可是现在居然连挨都不让挨。
看着Jensen透绿的眼睛里迸出愤怒的亮光,Jared居然觉得非常性感。他想自己大概是彻底没救了,挫败地抓了抓头发,退后一步侧过身去,掩饰裤子里的凸起。小Jared大半年没释放过,被Jensen的眼神一挑逗就精神起来。
忽然抽离的气息让Jensen松了口气,他也没去注意别的,在吸引来更多好奇的目光以前,快步带着Jared往车库走。奇怪的是,Jared居然认出了他的车,当先跑到驾驶座的车门旁。Jensen不记得他们有共同坐过这辆车,这么平常普通的型号,只在别墅车库里看过两眼的Jared竟然能准确地认出来。
“我来开车吧,你可能还没习惯这个。”
Jared求之不得,坐在副驾上才能更好地欣赏Jensen侧脸、手臂和微微罗圈的腿。数数医院疯狂的排班,他在家里和Jensen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必须珍惜每分每秒。
穿过曼哈顿繁忙的街道,进入人迹寥寥的联排别墅区,虽然上班地点离家里非常近,Jensen还是产生了一种度日如年的错觉。Jared的视线在他的全身上下逡巡,Jensen甚至能感受到实质化的温度,让他热得情不自禁地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然后又尴尬地放下手来。
Jared吞咽一下,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右腿稍微抬起来一些,遮住不太妙的部位。
这种微妙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两人开门进屋,Jensen把东西一放,习惯性地喊:“Jay,我回——”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Jensen懊恼地咬了下嘴唇,抬腿想要迅速跨过地毯,回到自己的房间反省一下丢脸的行为。但Jared却先他一步绕到前面,凭借可恶的身高优势,低头轻轻在他额头上吻了吻,“欢迎回家,Jen。”
这是Jensen在心里对自己说过千万遍的话,每次Jay朝他冲过来,喜悦地摇尾巴的时候,Jensen都会无声地帮它补一句。所以一时之间,呆住的Jensen甚至忘记要计较Jared不经同意的举动,只是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Jared被站在原地不说也不动的Jensen萌得不要不要的,他拉起Jensen的手带他往厨房走,念叨着:“我要吃Jensen做的牛排,原汁原味的德州牛排!饭后甜点要芒果慕斯,我让Cliff刚买的芒果!”
这叽叽喳喳求食的画面和记忆中的滚蹭抓挠有一种神奇的相似性,在Jared的摆弄下,Jensen竟然被围上一条一看就是钟点工阿姨用的粉红蕾丝围裙,拿上锅铲,接着才如梦初醒地怒视某人。
“我是不会穿这个的,Jared。而且我很累,没心情做饭。我以为你说的像以前一样,是指我们各过各的,然后找个合适的时候离婚?”因为刚才一系列失常的表现,Jensen的自制力超乎寻常的薄弱。他不想再被一个手术做坏脑子的Jared牵制,这个时候能清醒地做出选择的人就是他自己,没有人会帮他们的。
Jared心底一沉,手忙脚乱地帮Jensen把围裙摘下来,推他出厨房,“Jensen,你去坐着好不好,我来做晚餐。”
Jensen想要狠下心来拒绝,但Jared过于小心翼翼的讨好语气再次戳中了他的软肋。或许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提着行李箱直接离开这里,但最近的相处让Jensen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以Jared现在的心理状态,绝不会放过自己。
Jensen发现自己正陷入一张偌大的网中,找不到脱离的方法,越挣扎便陷得越深。他抬起头来茫然地看向厨房的方向,隐约听见了Jared轻快的哼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