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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姣花照水。
看到那个身影的瞬间，曺圭贤脑中唯一可以想象到的只有这个词汇。
仿佛是从日系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古朴幽静的茶餐厅内，他一袭白衣，落座于靠窗的白色钢琴前，软顺的黑发闲散的垂落于额前鬓边，半低着头，凝神于眼下的钢琴键，纤长浓密的睫毛因此在他细瓷般的肌肤上投下一排细密的阴影，半边身子隐进黄昏柔软的光影里，像是一块薄冰，娴静，雅致，纯净到不似真实。
美丽的事物总能让人刹那便心悸。
委婉悠扬的曲目结束，曺圭贤毫不吝啬的给予了赞美的掌声。
白衣的钢琴师站起身，向他——茶餐厅里唯一的客人，微微欠了欠身，露出一抹感激的微笑，转身离去。
他笑起来时，好像空气也变得温和柔软。
温柔是死穴啊。
曺圭贤心内轻念。
目送钢琴师离开茶餐厅，到马路对面坐上一辆等候多时的哑光黑敞蓬兰博基尼扬长而去后，曺圭贤默默收回目光。
“瞧瞧，我看见谁了这是，今儿吹的什么风，竟然把您这位大明星吹来了。”
沈昌珉揶揄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曺圭贤朝天翻了个白眼：
“不欢迎？好办，江湖再见。”
“呵呵，”沈昌珉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不成，还指望你的签名帮忙刷新收益来着。”
“卖友求荣这种事你倒是得心应手。”
连白眼也懒得给，曺圭贤轻抿一口咖啡：
“说正经的，你从哪儿找来的钢琴师？”
大致猜到这位发小的心思，沈昌珉笑的暧昧：
“怎么样，极品吧？”
“真绝色。”
彼此过于了解，也便懒作掩饰，曺圭贤认证，又接着道：
“不过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在音乐方面必定有极高的造诣，不像是一般打工者的样子。”
“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沈昌珉耸肩，“他说看到店门口的招聘启示所以来应征，我见他技艺纯熟，形象又好气质也佳，顺理成章喽。”
“白痴，那种境界何止纯熟，简直就是炉火纯青，我都自愧不如。”
曺圭贤鄙视。
“我本来就是乐盲。”
沈昌珉无辜。
“有没有他的资料？”
“他叫金钟云。”
“然后呢？”
“没有然后。”
“……”
“他只说他叫金钟云，在这里工作甚至可以不计酬劳，条件是不要去过问他的个人信息，两厢对比之下，我干嘛还要问他。”
不计酬劳？
曺圭贤心生疑惑：
“不会是，带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你觉得呢？”沈昌珉白他，“他图我什么？这个风雨飘摇的小餐厅？”
“但是……”
“我说，”
沈昌珉打断他，
“你还是慎重考虑的好，看到那辆哑光黑的兰博基尼没？月初刚上市的新款来着，美人上工三天，那辆车子也接送了三天，我见过车主，又高又帅——看样子也挺富。”
“有难度的游戏才叫游戏。”
曺圭贤的语气听起来踌躇满志，“何况，从他看那位车主的眼神来看，他们并非恋人。”
“好吧，”知道他一旦决定便不容更改，沈昌珉也收起玩笑的心态，“但愿你这次的新鲜感不要消失的过快。”
遇见那个钢琴师的第二天曺圭贤便不得不投入到新专辑的宣传中去，忙里偷闲再去茶餐厅时却得知那人已失了踪迹。
虽觉遗憾，却也只能抱憾。
结束第一阶段的宣传后，和沈昌珉等一干发小到INPUB相聚，没有想到还会再见。
浓烈的香水味令人作呕，曺圭贤嫌恶的推开靠过来的第三个着装暴露的妖艳女郎，一扫眼便瞥见了距离他几个座位之遥的男子。
一身黑色的皮质修身衣裤，衣裤上缠绕着繁复炫目的装饰性银链，浓重的烟熏愈衬的微微上挑的眼尾魅惑妖娆。
他被围在一群男男女女中间，一杯接着一杯将周围的人不间断的递过来的酒一仰而尽，有些来不及吞咽的酒液沿完美的下颌曲线顺流下来，使得他仰头吞咽的动作也仿佛带着诱惑。
向他灌酒的人群里不断爆发出欢呼，围观的人也都带着饶有兴味的表情，好像这只是一个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
等他再次饮下一杯，有人在他伸手接过下一杯时顺势爬上玻璃茶几站到他面前去，一边将酒往自己口中倾倒，一边用炽热的视线在他身上来回逡巡，杯中的酒空了，那人扔掉杯子，揽住男子略显纤瘦的腰身，意欲以口渡酒——
最终没有成功。
等他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时，怀中已空，即将到口的美味成为了别人的猎物。
男子显然也未料到这种状况，起先也是愣，反应过来之后双臂攀上面前人的脖子，在围观群众愈加高涨的欢呼声里，主动回吻回去，只是渐渐便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呼吸开始不顺，而后不得不因快要窒息而推拒。
离开柔软丰润的唇，曺圭贤将怀中单薄的身子又往怀里拉近几分，看着他水雾弥漫的妖娆凤眸里全是迷茫，向他绽出一个笑脸：
“名字？”
怀中的人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一会，茫然道：
“金钟云。”
“很好，”曺圭贤微笑，“以后跟着我吧。”
仍是一脸茫然的看了他良久，男子忽然牵扯出一个妖惑的笑容：
“好。”
顺利的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到不可思议。
倒像极了某些狗血淋漓的八点档。
“Cut！非常好，表情处理的相当到位！”
被这一声拉回现实，曺圭贤放开怀里的女演员，心底长舒一口气。
“辛苦了，休息一会准备下一条。”
没有去看回放的录影，曺圭贤回到自己的躺椅上，脱力般将全身的重量交付于椅背。
“暴风般的演技啊，两条镜头竟然一气呵成，投入到我都以为不是拍戏而是现实。”
给看上去累瘫了的人递去一瓶活力饮料，朴正洙啧啧感叹。
谁说不是现实呢，除了主角由男人换成女人之外。
当初会接这部戏，可不就是为了这段故事开篇。
“戏剧来源于生活，故事也总会有成为现实的一天。”
曺圭贤幽幽道。
朴正洙一愣：
“不要告诉我你和你的新欢就是这么相遇的。”
“什么新欢，各取所需而已，而且，我们认识也有一年之久了。”
说完自己倒怔了一霎：
已经一年这么久了，这一年内竟然除了他再没碰过别人。
“唔，一年了都没厌倦，这不科学。”
朴正洙显得很惊奇。
他的惊奇遭到了曺圭贤的白眼：
“说的我好像很差劲一样，每一个和我有过关系的人我都是以真挚的心去对待的。”
“只是没有交往也不喜欢对方而已。”
朴正洙补充，他转而又问，“说真的，过往包括现在和你有关系的人里，就没有哪个让你真正动过心？”
动心？那是什么？
曺圭贤不屑回答，脑中却瞬间掠过那双带着些些祈求与挣扎的瞳眸。
动心……么？
见他陷入沉思，朴正洙了然般点点头：
“果然。是那个小情人吧？”
白他一眼，曺圭贤没有回话。
“那么你的梦中情人呢？那个人间蒸发了五年的神秘作曲家，你抛弃他了？”
艺声，这个名字忽然浮现时曺圭贤心底猛的一颤。
最近因为苦恼自己是否动心的问题早已把这个名字遗忘到了九霄云外。
那个是他一直以来，以卑微的心情小心翼翼守护着的梦想和仰望，怎么该忘呢。
却似乎，每次遇到金钟云的问题时，都会把这个梦想遗忘。
好像，在梦与现实之间，出现难以取舍的心情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