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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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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撒加．．．”听着那段惊心动魄的往事，哈迪斯的心紧紧揪作一团难以呼吸，他早已知道撒加背后，定有段不为人知的痛苦故事，可他从没想到他一直承受的，竟是这么残忍的身心摧残，他终于明白，为何他的双眼总充满悲伤，为何他的身影总那么沉重，他背负的实在太多太重，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默默背负着，就算多坚强的他也身心俱疲了，他怎忍心继续让他忍受这种折磨？纵然明知兵行险着，他已暗地下定决心，必要带他离开这危险之地！
“这段日子他都在修练魔功没有出现，可是月圆之夜将至，他也快要回来了，他从不放过跟他作对的人，他一定会杀了你的．”撒加的眼神坚定不移．“趁他回来前快点离开，永远再不要回来！”
“不！正是因为这样，我更不能抛下你在这里自己逃命！”哈迪斯铿然答道：“撒加，我们立即一起离开这里！”
“你快点走吧！”撒加开始着急了，哀求似的喊道：“你再不走便太迟了！快点走吧！”
“撒加，你难道不想跟我一起走吗？”
不想？他怎会不想？任何人都想跟自己深爱的人永远厮守在一起，可是万一被魔王发现，他自己被捉回去不打紧，但宙斯又怎会放过哈迪斯和加隆？他们都是他最重要的人，他绝不会让他们因自己受到伤害！
“如果你坚决不跟我离开，那么我也留在这里陪你．”哈迪斯缓缓说道：“是生是死，我也和你一起．”
“哈迪斯．．．”撒加无言了，心里当然感动他肯为了自己不顾一切，可是他怎忍心眼巴巴看着他送死？
“不要放弃希望，撒加，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为了我们的将来，我愿意赌一次，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好吗？”哈迪斯继续说道：“我不想一个人抱憾终生，不想一个人孤独终老，若然真的命中注定我们逃不过，那至少我们也能死在一起．”
“撒加，他也说得对．”一直沉默的加隆也开了口：“你不用担心我的，反正我也不想孤伶伶一个活着，有你们和我在一起，我什么也不会怕，如果那妖怪真的要来取我们性命，大不了大家一起相拥而死，那也是一种解脱，总比一辈子活在他的魔爪下好得多，再说，我们也未必会失败，为何不肯试试？”
“撒加，相信我，跟我一起走吧！”
看着哈迪斯诚恳真挚的目光，听着加隆那一番分析，撒加犹疑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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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必须争取每一分一秒与时间竞赛，这一逃不单关系自己与手下的生命，若逃不掉撒加和加隆也会跟着遭殃，哈迪斯绝不敢怠慢，回去命拉达曼迪斯和米诺斯准备好一切，带着兄弟俩在夜里出逃．
为怕惊动魔王手下，众人都不敢骑马，只能徒步逃走，哈迪斯深怕天一亮撒加和加隆会变成天鹅事情败露，于是命手下加快前行，幸好其手下向来训练有数，虽然夜路难行，但有熟悉地形的撒加加隆带路，很快便穿过了森林，直向出口进发．
一路上都平静得吓人，事情出奇的顺利，众人也暗地高兴，然而撒加和加隆却一直不能宽心，总觉得当中定有不妥，于是着哈迪斯多加小心，千万不可松懈．
眼看森林的出口就在不远处，众人都为之一振时，走在前面护驾的士兵却突然停了下来，脸上充满了惶恐．
“我早说过叫你别妄想逃跑，你想更多人为你而死吗？撒加！”
那低沉熟悉的声音令撒加全身一颤，脸如土色．
月圆之夜还没到，他怎会这么快便回来？
“看来始终是逃不掉，只有拼死一搏了．”哈迪斯见状立即把撒加护了在身后．
宙斯一双怒目扫视眼前瑟瑟发抖的士兵，一脸无惧的拉达与米诺，最后目光落了在一直保护着撒加的哈迪斯身上，双目闪过一丝冰冷残酷的杀意．
一个小小的人类竟敢跟他对抗抢走属于他的人？
见宙斯不怀好意，双眼像是喷出了火的凝视着哈迪斯，忠心护主的拉达和米诺斯深知不妙．“殿下，这里就交给我们！”
哈迪斯深知两名爱将武功过人，此刻情势危急必须当机立断，当下点了点头，趁着拉达和米诺斯正与宙斯的手下奋战，立即带着撒加和加隆离开．
“哼！你们以为这样就逃得掉了吗？太天真了！”宙斯冷冷一笑，手上已多了一把既大且重的弓箭，拉紧了弦，张开血盆大口的魔箭，立即疾速向哈迪斯射去．
那一箭来势汹汹，誓要取去哈迪斯性命，哈迪斯本想闪避，奈何那箭来得太快太急，眼看快要中箭而亡，千钧一发一个蓝色身影一闪，极其敏捷的挡了在他身前，用身体紧紧护着了他，哈迪斯还没来得及反应，急促且狠的箭已插进那人的背部，贯穿他的身体从前胸而出，鲜血立即于泉水汹涌出来，溅满哈迪斯一身．
“撒加！！！”哈迪斯瞪大了眼睛，完全不能相信眼前所见，紧紧把他抱在怀里，双眼已充满了男儿泪水．
鲜血不能抑止的从胸口和背上的创口倾泻，不消一会整个身体已像被血水泡浸着一样，那种锥心的剧痛令撒加的脸一下子惨白下来，他却紧咬着唇忍受着，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坚守着快要失去的意识，微微喘息着虚弱的说道：“快点．．．走．．．不要．．．理我．．．快点走．．．”
哈迪斯又怎肯依他？他只对身边的加隆说道：“他伤得很重，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求你．．．快点走．．．”一直高傲的撒加第一次这样哀求别人，眼看他们已不能全身而退了，重伤的自己只会成为他们的负累，万一被宙斯捉到，他们肯定会没命的！
“我不会抛下你！”哈迪斯摇了摇头，目光坚决．“我不是说过吗？就算是死，我们也死在一起！”
“加隆．．．带他走．．．快点．．．”见哈迪斯执意不肯，撒加只好转向加隆说道，然而，追兵已杀来了，已不能让他们半刻迟疑，也不容撒加抗拒，哈迪斯已紧抱着他拼命飞奔．
带着受伤的撒加，两人逃得十分狼狈，不消一会已被追上，哈迪斯咬了咬牙，把撒加放了在地上，拔出了剑护了在他身前．
魔王的手下绝非等闲之辈，他们的利害加隆以前亦亲身体会过，见哈迪斯视死如归的目光，他的心猛然一惊，也不顾自己安危，立即上前加入战阵．
哈迪斯自小练武，尤其擅于用剑，亦曾有过在战场上实战的经验，魔王的手下虽强，却一时伤不了他，加隆虽手无寸铁，但心中只有着救哈迪斯的念头，连命也不顾豁出去了，双方谁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深知哈迪斯的剑术高强，亦看到虽然身陷险境，他仍不时看向撒加，确保他的安全，掌握了对方弱点便更容易对付了，先前指向哈迪斯的攻击，现在都纷纷落在已昏倒的撒加身上．
“卑鄙！”每次见本已受伤的撒加都险些受袭，哈迪斯的心都快要停顿，夺不顾身的拼命为他挡格，身上多处都已受伤鲜血迸流，大量失血下已头昏眼花，可他仍是顽强的抵抗下去．
被血水模糊了的双眼，就只凝视着地上的少年，他最爱的撒加．
为了保护他，他可以不顾一切，甚至牺牲自己的性命！
看到哈迪斯摇摇欲坠的身躯，加隆的心一痛也分了神，渐渐处于下风．
可是哈迪斯却始终于一棵顽强的大树不肯倒下．
他要作战下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都不会让他们伤害撒加！
意识已渐渐流走，在他的身体已支持不住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的双眼，始终还是注视着那个他深爱着的人．
“哈迪斯！”眼见哈迪斯已倒了下来，加隆的心冷了一截，魔王的手下趁机制服了他．
一切都结束了吗？
“跟我对抗？实在太天真了！”
加隆抬起了头，望向那个高居临下审视着他们的恶魔，拳头在剧烈颤抖．
宙斯却没有理会他，只一步步走向倒在地上的哈迪斯，脸上深沉而冰冷．
“不要杀他！”一阵寒意袭遍全身，加隆力竭声嘶的喊了出来．
“杀不杀他，不由你做决定．”宙斯一手抓起了哈迪斯，脸上是阴晴不定的笑．“本来我跟他无仇无怨，也用不着杀他，可是这个大胆愚蠢的人类，竟敢抢去属于我的人!”
“求你．．．不要杀他．．．”加隆低声哀求起来．“求你．．．”
“加隆，看来不只撒加，就连你也爱上了这个男人呢！”宙斯冷冷说道：“看在你这份痴情份上，我可以不杀他，但是撒加将永远属于我．”
“你根本不爱我哥！为什么你就不肯放过他？”
“我不爱他？小子，你看错了，若不爱他，我根本不会在意这个男人把他带走．”宙斯凌厉的杀气稍为缓和下来．“你爱着哈迪斯，我爱着撒加，我们各取所须，两全其美不是很好吗？”
加隆没有回答，然而内心已有了起伏．
“你难道不爱他吗？你不想和他幸福的活下去吗？你舍得把他让给你哥哥吗？”宙斯的声音就如魔鬼的诱惑．“我不会伤害他，我会成全你们，先解掉你身上的天鹅之咒，再在他的身上下咒，从此他便会忘了撒加，心里只得你一个，怎么样？爱情是自私的，你这样自我牺牲受益的又会是谁？你哥哥得到了爱人后，他有在乎过你的感受吗？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他？为了一个夺去自己所爱的哥哥值得吗？”
加隆依然沉默，心里却不断回荡着宙斯的话．
爱情是自私的，你这样自我牺牲受益的又会是谁？
他们从此快乐的在一起，难道还会记得我吗．．．
你哥哥得到了爱人后，他有在乎过你的感受吗？
不，他从来没有．．．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他？为了一个夺去自己所爱的哥哥值得吗？
那不值得．．．不值得．．．不值得．．．不值得．．．
没错，爱根本就是自私的．
他做不到，他只是个自私的人类，他不是神，他真的做不到！
他怎可眼巴巴把本已属于自己的爱人拱手让给哥哥？
“你．．．得答应我．．．不会伤害撒加．”良久，经过一番剧烈挣扎的加隆，最后还是敌不过诱惑开口．“你一定要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宙斯正色说道：“我会好好对他，就如哈迪斯会好好对你．”
“那么，我把他交给你．”加隆说罢扶起了哈迪斯准备离开，临行前不忘再在宙斯耳边叮嘱：“记着你的承诺．”
“我会记着的，我一定好好记着．”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宙斯一步步走向地上的撒加俯下了身，猛力把他身上的箭头拔了出来，一阵剧痛令已昏迷的撒加全身剧烈颤抖起来．
“撒加，你该记得我曾说过的话．”宙斯狰狞一笑．“背叛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