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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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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绿洲阳光充足,但是白展堂不是因为日光自然醒的,他是被痛醒的。任谁,睡的再熟再香,被针扎着脸,也总要醒的。
白展堂捂着脸,他有一种自己是东郭先生的心情,好心好意出借温暖怀抱一晚上,结果竟然惨遭针扎,这太过分了!
“你干嘛!”
律香川在他的质问里扯开自己已经松开的襟口,白展堂立刻吞着口水大喊,“自重……律香川你自重……”
偏过头手里扯着衣襟,露出脖子到肩膀的皮肤,“应该是我来问你到底在干嘛?”
“啥?”白展堂一愣,调回视线,看见律香川脖子到锁骨一片滑腻的肌肤上,点点片片或轻或重的紫红和淡粉,好似花瓣一样。
“扎你之前……”律香川挑起眼角对着白展堂笑,手指划过自己肩窝,“你正舔这儿呢。”
脑子里轰一声,白展堂看看他肩窝里淡淡的粉红色,然后回望那双因为初醒转不久而水润润的眸子,没头没脑的说,“那个……对不起,梦见鸭脖子。”
律香川眼一眯,白展堂觉得一阵劲风朝自己面门直直而来,堪堪偏身一避。“铛铛铛铛”一阵响,银针砸在后头桌子上放着的银水壶上。白展堂回过头,缩了一下脖子,好嘛,好大力道,一根根都扎进去了。
“好,那今晚让你去啃真鸟脖子。”
白展堂又不蠢,一下子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你不是说不管闲事么?”
“本来只知道个大概,自然什么都不能做,但我来这里是因为老伯给了我任务,如果能做好,为什么不动手?”
“不是沙暴要三天么?动手了,我们还留这儿?出去了,没地儿躲啊。”
“这沙暴,现在看来也不是自然所成,不动手,说不定我们永远都出不去。”
白展堂露出点不可思议的表情,连沙暴都是为了故意困住往来的旅人么?这地方太诡异了,也太过祸害了。
“那现在是知道怎么对付了?”
“是。”律香川下床去梳洗,从打湿的白绢里抬起脸,几许鬓发粘在脸上。他眼里一片流光,看向仍躺在床上撑起脑袋看自己的白展堂,“不过要有劳展堂了。”
“我?”白展堂想到他那句啃真鸟脖子,没来由的打个冷战,“说笑可以啊,别来真的啊,我这人实诚,特不会演戏,装成被勾引了什么的……我可不行,绝对不行!要坏事的!”
律香川将发丝都拨到一边,用犀角梳子梳顺,然后走回床边坐下,替白展堂解开发带放下睡的乱糟糟的头发。轻轻的执在掌间,替他缓缓的梳理。
“展堂不用妄自菲薄,这一次,你的作用很大。”重新给他束上发,却是一方白纱绢新制的,用金银丝编结的丝线绣了祥云纹样的发带,“非常大。”
白展堂摸了下新发带,神色间颇有些呆愣愣的傻样子,“这是?”
“一路走来,看你发带旧了,就给你重做了一条。”指间顺过白展堂鬓角垂落的两束发丝,细细的为他理在肩头,“展堂觉得……如何啊?”
“好……很好。”
两人唇间咫尺之遥,鼻息间尽是对方吐息,温柔灼热。
也许是气氛太过暧昧温软,白展堂无意识到就脑袋往前一凑,律香川却一掌轻拍在他肩头借力从床上起身,脚跟一转旋出数步外。发丝扬起略乱了些落在一边,律香川抬手轻轻的抚顺,随后手按在襟口,轻轻的扯平外袍上的褶皱。
放低视线,略带一丝戏谑的瞥向床沿边坐着有些呆愣的白展堂,“看来,你真的不能去啃真鸟脖子。”
“啊?”
律香川看着他傻傻的脸色,低头露出极温情的笑容,软软的说,“展堂啊……去了只怕反叫鸟儿啄穿了喉咙。”
……
夜色里,白展堂躲在矮树丛的阴影里,看着不远处绿洲里最华贵的那顶大帐,部落族长孔雀的帐篷。
柔和的月光下,泛着碎银一样湖水涟漪波动,一波荡开一波越来越激烈。最后“哗——”的一声水声,一道身影从湖水里跃出落在岸边。
白色长袍浸透了湖水粘在躯体上勾勒出健美有力的线条,青色的腰带象征性的随意系着,露出的大片胸膛,肌理鲜明。发丝滴着水,黏在背上,遮住湿透了的丝绢下透出的肌肤颜色。
律香川赤着脚踩在软软的草地上,眼神里是一片雾气笼罩一样的涣散,他在朝孔雀的大帐走,随着他的步伐,修长的双腿在松垮垮的长袍下若隐若现。
他走过白展堂躲避的地方时,涣散的眼里仿佛恢复了一抹狡黠,朝阴影里的人抛过一个眼色,然后转瞬间再回头,眼里仍是一片迷蒙的水色氤氲。
白展堂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帐的门帘之后,抚了下疾速跳动的心口。
要命哦,这是去假装叫妖精勾了魂呢么?这明明是准备去勾妖精的魂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