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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删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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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东边的天幕逐渐的翻起了鱼肚白,弥漫起的朦胧的亮光,将黑暗慢慢驱逐。洛凉跟在小七身后一路上,两人不说一句话。气氛很是僵硬。
洛凉回到住处,和小七分开。自己和林唯同住在东院,小五小七住在西院。但最近不知为什么都没见到小五的影子,不过不见也好,那家伙可不待见自己,没必要想着它,拿它折磨自己。
穿过栽种的盆景,踏过铺的整齐的鹅卵石的小径。那人的房间还等待似的亮着淡黄的灯光。洛凉的心猛地一突,情不自禁地挪动步子朝他靠近,走到了门前却又开始犹豫。也许他早就睡了,只是忘记关灯了,谁会到凌晨3点半还不睡的。就算他没睡,见了面又要说什么呢?算了,还是走了吧。
洛凉抬起脚正要走,房门“咿呀”,开了。
林唯慵懒地斜靠在门板边,伸手打着呵欠,瞟了他一眼,“怎么到这个时候才回来?”
洛凉原本没有料到他会开门,现在人站在身边,他措手不及,果真是说不出一句话,半天才“嗯”了一声,又觉得太过敷衍,解释道,“我没有杀死司马源。”
林唯似早料到一般,伸手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发,脸上的笑容让洛凉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我知道。不由你去,你定是不罢休的。大叔可受不了耳边的呱噪,反正到最后还是拗不过你。罢了。放手由你去吧。只是你要懂得分寸,别玩的过火了。”
洛凉有些吃惊,还以为会给他训斥一顿,没想到他竟如此宽容,有些受宠若惊。
“回去吧。早点休息。”林唯温和地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催促道。
洛凉一愣一愣地僵硬的点头,朝着自己的房门慢慢走去。
直到爬上床,仰躺在床上,脑子又开始浮想联翩。尽是大叔温和的笑脸,洛凉洛凉,一声一声的唤着自己,好像又回到在阴界的时光。自己靠在他温暖的怀抱当中,洛凉有些晕眩,抱住头苦恼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老是想起他。跟中邪有什么区别!烦躁地拉过被单,罩在头顶,躲在被当低下,仿佛这样自己便可以获得平静。
第二天一早,洛凉进来时看见的便是林唯一个人喝着闷茶。
林唯亲自在对面的位置摆了茶盏,沏满茶水。幽幽地开口道,“这个是明前茶,难得你今天早起,一起吧。”
洛凉乖顺的坐在对面,看着细白的瓷杯中盛着一抹匀亮的淡黄。端起轻抿一口,果真是茶味纯真淡雅,口齿生香。
“果然是好。”洛凉由衷赞美。
林唯单手托腮,微眯着眼,一副慵懒的姿态。手里把玩着空茶盏,挑了下眼角,轻描淡写道,“我再教你一些法术吧。你也许用得上。”
入夜,又是一场惊心动魄的阴谋算计。洛凉同小七如期而至。两人站在司马源家的窗台上,凉冽的夜风吹着衣服簌簌的抖动不停。洛凉优哉游哉地穿过那透明地玻璃,欣赏着司马源那憔悴的身影,心里无比的畅快。
经过那一场残酷血腥洗礼的司马源蜷缩在沙发上,身子簌簌的发抖。他刚吃过心里医生开得巴比妥类,只等待体内的药发挥药效,能够给他制造使心情平静的复合胺,他便能好过一点。本要留下来陪他的施方,也受不了他的神神经经,找了借口溜之大吉。他一个人擦亮了公寓里所有的灯,抱紧双臂,可还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被腐尸吃掉的那场噩梦已经都过去一个月了,原以为只是一个梦而已,就没放在心上,照样的生活。而且第二天晚上他也一夜好眠。接连几天也不再做类是的噩梦,一面嘲笑自己的敏感多虑,一面也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心里慢慢的放松下来,和狐朋狗友约好了一起去PUB里庆祝,喝了个烂醉。就在那天晚上他又开始做噩梦了。与其说是噩梦不如说是一场可怕的诅咒。每一次被利刃刺穿,每一次撕心裂肺的疼痛,每一滴涌出伤口的血滴,都是那样的真实。难道这真的只是单纯的噩梦?
那一晚的梦是怎么开始的他已经不记得了,印象里最深刻就是自己被倒吊在悬崖上,那拴在脚踝的绳子不断的猛烈地左右摆动,自己便一次又一次被砸在粗糙尖锐的崖壁上,直到血肉模糊……
从那天以后起,他每隔一天必定是再做一个噩梦。一次比一次恐怖,一次比一次血腥。醒来的早晨他好几次精神崩溃的大吼大叫,没少把警察招来,控告他扰民。他也觉得自己的确是应该去看医生,但这世上好像还没有能够治他的噩梦症的药物。他该怎么办?!
好几次他连梦与现实都不能分清,脑子里还记得最近的一场梦里,居然出现了施方和陈晨东,真是头痛欲裂。三个人在一艘豪华的游轮上,自己和几个不认识的人打着小牌,喝着小酒。中途接了个电话,便匆匆和牌友告别,到船舱下找陈晨东,一直喊都没有人应答,后脑勺一阵闷痛。清醒时,自己已经被赤.裸的吊在海面上空,眼底是碧蓝的海水拍着船面溅起白花花的浪花。绑着身体的绳子不断的放低,脚丫子都快触到海水了,那绳子才停止动作。他努力看船上甲板上的围观的男人,个个脸上全都挂着玩味的笑容,欣赏着自己挣扎的窘态。定睛一看围观的居然还有陈晨东和施方,那两人仿佛不认识自己般,混迹在人群不断的起哄呐喊、吹口哨,脸上洋溢着无限的欢乐。炙热的怒气在胸膛里迅速的膨胀,他放声大叫。却只换来群众的更加兴奋的叫嚷声。
“晨东,我们来比试下玩飞镖吧。”
不知道是谁提的恶劣的建议,人群拍手叫好。他眼睁睁的看着,七个男人在甲板上一字排开,有身着制服的侍者端着托盘,上头摆放着系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彩绸的小飞镖。每个男人用的飞镖都是不一样的颜色,手里拿着的飞镖,迎着阳光的耀目的刺眼。靓丽的彩绸迎风招展。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寒冷。
“不不不!”他恐慌的不断挣扎,扭动身体。上头传来施方调侃的声音,“哟,还迫不及待啦。大家准备啊,不要让他久等啊。”
“不!”声嘶力竭的大叫。
上空簌簌地飞来的飞镖却不会为此而稍作停息。
“唔……”他眼睁睁的看着身上被刀子划破的伤痕,万幸的是并没有刀子扎进自己的皮肉,不死心的大声叫唤。“陈晨东,施方,是我啊!我是司马源啊!我是司马源啊!”
又一轮好不停息的飞镖,狂风骤雨的向自己射来。
“啊!”系着大红彩绸的飞刀狠狠地扎进自己的肩膀,顿时鲜血从裂开的伤口上不断地涌出来,染红了半个身体,小腹上也插了一把系着蓝色彩绸的飞刀,身体随着前进的游轮不断的摩擦,每次碰到伤口,便又是一阵死去活来的折磨。鲜红的血液滴入海里,绚丽的红色被碧蓝的海水稀释。伤口的血液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气,不多时,游轮上传来爆炸般惊喜的尖叫。
“鲨鱼,你看是鲨鱼啊!”
昏昏沉沉的自己瞪着惊恐的眼睛,前方,那浮在海面上快速前进的鱼脊。浑身的汗毛瞬间炸开,恐惧如无边的黑暗,将自己无情吞噬。
上头的绳子还是不断的往上收缩,自己还在庆幸,他们终于要放过自己了吗?冰封的心脏居然开始慢慢回暖。但是到达了一定的高度以后那些人绳子便停止了动作,自己吊在半空,身体左右摇晃。
眼看着,那群嗜血残暴的鲨鱼追踪着血腥味不断的朝自己逼近,他惊恐急迫地尖叫,不安地扭动身体,“快拉我上去,快拉我上去!”
大声呼救的声音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跳跃而起的黑色鲨鱼,掀起的一阵巨浪重重地打在身上,尖锐的牙齿似万把锋利的锯子,轻轻一扯,他的两条腿瞬间葬送。
“啊!啊!啊!”那是如何的疼痛,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垂死地低着头,看着空荡荡的下身,生生撕裂的断口上依稀还看的见那森白的骨骼,腥红的血液不断的落入海里,刺激着嗜血而贪婪的鲨鱼,在自己的身下盘旋流连,蠢蠢欲动……
千万不能睡,千万不能睡!司马源打碎手中的玻璃杯,死死地盯着几桌上的时钟,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恐惧一秒一秒的接近。
午夜12点!不!眼皮开始慢慢下沉,不!我不要睡去,不!不要睡去!奋力的挣扎,毫不犹豫的拿起手中的玻璃碎片,狠狠地扎进大腿。尖锐的疼痛,刺激着脑子的疲倦。怒睁的大眼,大张着嘴,脸上的表情像是极度的痛苦又像嫉妒的兴奋。
血液像被禁锢已久的生灵,奋力冲刺着不断的涌出裂口,濡湿了布裤,耀目的红艳。
“哈哈哈……”司马源举起双手,活得胜利般,放声发狂似的大笑,“我不会睡去!哈哈!哈哈!我不会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