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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疑虑重重 ...

  •   杨过的毒虽是厉害,但两日既除,可那些受了奇伤者,虽得好转,但不知为何复又恶化起来,如此这般竟反复了有数日之久,仍是见不得完全好转。

      杨过知道张无忌为此苦恼,每当张无忌去找胡青牛时,总听那医仙道:“若这些伤势奇特者那么容易医好,也便不用来找我了。”

      这天夜里,张无忌同杨过挨挤着在一起,张无忌睡不着,杨过也并未合眼。张无忌心里暗想:“若一两人病情反复也便罢了,却为何十多人都一齐这般好转又迅速恶化?”他想了半天依然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听得窗外有人悉悉索索脚踩了树叶的脚步声,一惊,正见杨过也起了身。

      两人默然对视一眼,交换了眼神。

      杨过悄声道:“这深夜里怎还会有人?不若去瞧瞧?”

      张无忌点点头,两人贴着墙根,先小心翼翼探得窗前,用手指捅破了纱窗,向外一探,果见有背影一闪,隐没在槐树阴下,杨过扯了一下张无忌的衣服,道:“看这人衣着,却是那个‘见死不救’无疑”

      张无忌点头,心里又是惊奇又是疑惑,低声道:“胡先生应是患了天花,这几日卧病在床,怎会出现在这里?还这般……”杨过笑着接道:“还这般形迹可疑,鬼鬼祟祟,好像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过了一会,却见胡青牛朝纪晓芙母女两人的茅舍走去,张无忌见他每近一步便越紧张一分,暗道:“他这是要去欺负纪姑姑不成?不行,虽我敌不过他,我也得去阻他一阻。”想罢跃出窗去,杨过一边未及拦他,只眼睁睁看他跳窗而出,心里一急便也跟着跳窗出去,跟上了张无忌。

      那茅舍十分简陋,根本无窗无门,只能聊以避雨,平日里旁人皆可随意进出,是以张无忌越想越急,蹑足小心跟在胡青牛身后,身形一闪,进了茅舍。

      杨过知道拦他不得,加之好奇心起也想瞧个究竟,便也跟上。

      两个少年人挨在一起,绕到那茅舍背后,向内探看,只见胡青牛从怀里掏出个药丸,往那药碗里一丢,这时纪晓芙同杨不悔睡得正熟,根本毫无察觉。做完这事,胡青牛便当即转身出了茅舍,只见他脸上还包着青布,只不知他天花此时是否痊愈。

      张无忌看得心中恍然大悟,但却又冷汗涔涔,道:“原来这十多人伤势不得痊愈,竟是因为胡先生暗中给他们下毒!只不知他青布蒙面天花是否已经好了。”

      杨过冷笑道:“我看他就从未得过什么天花,全是诓骗于你罢了。他脸上蒙着布,将五官一并遮得严严实实,谁人见他布下是否真生着天花痘包?”

      张无忌皱眉道:“若真是如此……为何胡先生要这般做?”

      杨过刚及回答,两人却又见胡青牛又向其他十多人处而去,过了好一会仍未见出,张无忌暗想:“怕是那十多个人要一一对症下毒,因而所费时间便颇多。”思索间,无忌便同杨过一道,钻进茅舍,他拿起药碗一闻,这药碗里本装着一副“八仙汤”只待纪晓芙明日一早起来,当即饮用。可胡青牛投入药丸之后,却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便在此时,张无忌听得有人轻巧小心的脚步声略过,却是胡青牛终于事毕,回去厢房。

      张无忌放下药碗,轻声叫道:“纪姑姑!纪姑姑!”那纪晓芙这等学武之人,本应耳聪目明,尚得一点响动,就会察觉得到,却不知为何这下几番叫唤仍是未醒,无忌着急,只得伸手摇她肩膀,她这才醒来,惊道:“是谁?”脸一转,却见张无忌,才放下心来,道:“无忌?”

      张无忌道:“是我,纪姑姑,那药被下了毒,断不可再喝了。你悄悄拿去倒进溪中,不要声张,明日我们再与你细谈。”

      张无忌看了杨过一眼,心怕这边动静引的人来,拿手肘去捅了捅他的肋下,想叫他一道速离,却见杨过捂着肋下像是极为痛苦不堪,他却知自己全无用力,还以为杨过毒患发作,心里担忧惊怕,忙伸手搀他问:“是毒患又发作?我并未用力……”

      杨过见他担心惊怕的神色,心道:“他却是真的为我害怕忧心。”便觉得欢喜,道:“我方才和你闹着玩的,毒早被你医好了。”

      张无忌不依不饶,扯了他悄悄溜回厢房内,一番诊断,的确全无问题,一时气恼,道:“你为何要拿自己的性命来骗我?”

      杨过听他责问,倔脾气又上来,笑道:“我只当是肋骨被你撞得疼了,是你自己要一厢情愿以为我毒患发作。”他话说完却不见张无忌接话,哪怕一句气恼反驳也无,心里奇怪,却见张无忌背过身没理他,只抬手做拭泪似的动作。

      杨过有些慌神又有些觉得无奈,伸手去掰张无忌肩膀,强把人转得面对他来,他俯身低头凑近,却见张无忌红了眼圈,抿着下唇。

      杨过笑道:“怎么又哭了,有什么好哭的?我自见你日起无一日见你不哭过,真是爱哭的小姑娘!”他说得夸张,只想好歹让张无忌气上一气,也总比这般流泪强,不然好似他欺负了他一般。

      张无忌道:“我好好当你做朋友,你却骗我。”

      杨过挠了挠头,道:“好罢,张姑娘,我不该骗你,明日还有要紧事没做,快去歇息。”

      张无忌看他一眼,翻了个身背朝着他,喃喃了一句:“谁是张姑娘。”便也不再搭理他,静静睡去。杨过撇了撇嘴,翻了身脸朝了门的方向,眼睛一闭,也寻周公去。

      翌日,用过早饭,无忌携了杨过同杨不悔一道追逐谷中蝴蝶,三人追着蝴蝶又跳又扑,离胡青牛住处越来越远,纪晓芙看出他用意,随后跟来。这几日里杨不悔时常这般追蝶嬉戏,无忌同杨过也时常同她这般玩耍,也自然无人注意,待到走出了里许,在一山坡处停下,张无忌拉了杨过坐下。

      纪晓芙道:“不儿,别追蝴蝶啦,去摘点野花编四个花冠来,给我们四人一人一个戴在头上,可好?”杨不悔觉得也挺有趣,自然同意,便去摘野花。

      无忌道:“纪姑姑,那胡青牛是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般害你?”

      杨过道:“那胡青牛不是称‘见死不救’?非明教人而不救?他对你不也打着先救再杀的主意?他同你又有和仇怨?”

      无忌被问得语塞,又道:“可这次却并非他亲自施救……按之前来看胡先生其实并不太坏。”

      纪晓芙道:“我和胡医仙素不相识,怎能谈得上‘仇怨’二字?我也只听得平日里爹爹与师父提起这见死不救的名头,只道他是医术通神,乃当世第一的高人。他们同他也全不相识,又为何要害我?”

      张无忌将昨夜与杨过所见一并同纪晓芙说了,说完却听杨过道:“这几日来遇到的事,忒也奇怪,看来并不单纯,只道是各人皆有各人难以度测的目的。其余那十多人也被逐一下了药,若真是有仇有怨,又怎会如此巧合恰好这仇人一股脑的受伤又一股脑的在这里碰面求医?”

      张无忌道:“纪姑姑,我有事想要问你,不知你能否告知。这蝴蝶谷甚为隐蔽,知道的人不多,你怎会寻来?那打伤你的金花主人又是何人?这些事本与我无关,我本不该多事问你,只是现下事情太过蹊跷,若不将这些梳理整齐,怕是寻不得头绪,找不到缘由。”

      纪晓芙脸上一红,知晓他这般问话,却是怕这些事同她未婚有女有关,是以问得这般小心翼翼,怕她尴尬难堪,是以这些日子以来,他绝口不提,便道:“这些日来,你对我和不儿却是极好,你又救得我性命,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现下我满腹的苦楚,除了与你说,怕是没人可诉了吧。”

      她便将这几日遭遇与不悔一事一一道出,无忌并不知晓这世俗礼教,只将这男女一事看得十分简单,只道要回去同殷梨亭说要请殷梨亭不要逼她。她只想这孩子心性着实同一张白纸一样单纯,这些男女情爱之事还是莫要说与他听好,况且眼前此事,却也同这些并无干系。

      纪晓芙也就转开话题,往下将怎样遇到金花主人的事说了。

      说那金花主人却是一个老婆婆,用记号引了众人前去,就将一众人都给制服,武功十分高强,这十多人还不及反抗,便被点了穴道,一一拿住。

      那金花婆婆手法实是匪夷所思,那些客栈里的厨子按单子上那金花婆婆所写,将这些人分别按着各种恶毒的法子折磨整治,又道要指给他们一条生路,这便是去寻蝶谷中医仙胡青牛。

      张无忌道“这些客栈之人怕是早已串通好的。”

      纪晓芙点头道:“依那恶婆婆的武功,我却想不通为何她要这般大费周章做这酷刑,她若是要杀了我们,却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得很。”

      杨过道:“她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瞧她特意指点我们这些人来这蝶谷求医,难不成是同那胡青牛胡恶医有关?”他说的十分轻巧,直让人以为他不过孩童玩笑之言,但张无忌却知他所说皆是真实想法,便点头道:“事出确是蹊跷,但这刻意将人酷刑相待又特意指点人寻蝶谷一事……我前日里听常大哥说,胡先生有一对头,不日便要找上门来,莫不是就同这件事有关?如此可想,那金花婆婆就是那胡先生的对头了吧?”

      杨过笑道:“若如此,就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你看我们这些人一道来这蝶谷,那胡恶医知道他对头要来,何不治了咱们,好让咱们帮他御敌?何以是要这般在药碗里下毒,害得人反复不愈?”

      纪晓芙接过杨不悔编好花冠戴在头上,道:“无忌,杨过,这姓胡的看来如此居心叵测,不如你们都同我走了吧。”

      张无忌应道:“嗯,他虽称医仙,却医不好我体内阴毒,说我活不过明年今日,十有八九是不安好心。”

      杨过听得心里一震,看向张无忌,却见他面色如常,又听纪晓芙道:“你太师父曾言,你若能习得九阳神功中所记载的武功,当可自行化解体内阴毒,我师父本意要传我衣钵,如此自会授我峨眉九阳神功,当可教你,可我却做下如此不肖之事,也没脸再回去见师父,更遑论掌门衣钵真传了。”

      张无忌道:“纪姑姑不必难过,胡先生说我活不过一年,我自个儿按脉运气,知他所说非虚,即便是尊师授纪姑姑你九阳神功,到时我怕也来不及救我自个儿了。”

      杨过见他说起自身活不了一年时轻描淡写神色如常,却又知他所说皆是事实,不禁觉得大为震动,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只觉有些难受。

      之前他就觉张无忌待他好,又十分真诚,这些日来朝夕相处,更觉得如此,却没想到张无忌再过得一年便要死去。一时有些恍惚,道:“你说你活不到明年今日?”

      张无忌见杨过神色有异,有些担心,道:“当日玄冥二老打我一掌,我便中了阴毒,那阴毒难缠难愈,我确是活不过一年。但生死富贵由命,我能活到如今也是生生造化,不然那日我在被玄冥二老捉去时便死了,因此我并不想怨得谁。”

      杨过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却见张无忌朝他笑道:“时候不早,该回去了,你也同纪姑姑一道走吧?”

      杨过道:“我同你一道走,你去哪,我便去哪。”

      说罢四人头上各戴上了一顶杨不悔编的花冠,往茅舍走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疑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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