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一场》十全时美

27、第27章

　　妈妈似乎在发呆。
　　苏以歌很少见到妈妈这个样子，开了门，连鞋子都放好了。可是自己的妈妈还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苏以歌绕到她面前去，又一连叫了好几声，“妈妈。”
　　“啊，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妈妈恍然回过神来。
　　“回来都好一会了，妈，你刚在想些什么呢。”
　　“没，没什么。”苏以歌的妈妈支支吾吾，“对了，你们还没有吃饭吧？妈妈现在就给你们去做。”吃饭的时候，苏以歌的妈妈好几次是欲言又止，米饭几乎是一粒一粒的送进嘴里的。苏以歌极少见到妈妈这个样子，印象里，大约也就是夏安阳的爸爸刚去世的那段时间见过。
　　下午瞒着妈妈去百货商店应聘，一间衣服专卖店的店长当场就拿了一套售货员的制服给她穿。
　　苏以歌接过，换好衣服，点完货，没想到自己接待的第一位客人居然会是高中时期的到处散播她谣言的。
　　“穆菲菲”。
　　苏以歌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把名字给念了出来。高中毕业一晃都三年了，穆菲菲也不知道是擦了什么护肤品，看上去是越活越年轻了，越来越光彩照人了。反观她夏安阳，头发越掉越多不说，就连肤色都比以前差了不少。
　　苏以歌站在柜台处，走过去不是，不走过去也不是。加上店长大人又拿眼使劲瞪她，为了这一份待遇好点的工作，苏以歌只好硬着头皮上。
　　穆菲菲捏着鼻子，又用另一只手“扫荡”了一下自己周遭的空气。
　　“哪里来的这穷酸气！真扫兴。”
　　看她的这个样子，完全没有当年遇了“意外”之后的心理后遗症啊。家里有钱果然是不一样，她的父母应该给她请了一个很好的心理医生吧。
　　问了好几件衣服的价格之后，穆菲菲总算挑了一件喜欢的衣服穿上。在试衣镜前转了几个圈，左看右看又不满意。穆菲菲又去试衣间把衣服换了回来。
　　“衣服的款式还可以，不过我不喜欢这颜色，太老气了一点。”穆菲菲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袋里，“哎呀！我的手机怎么不见了。”店长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您是不是忘在自己的包里了？”左翻右翻翻不到，穆菲菲对店长下了一个简单而明确的命令，“打我的电话。”
　　“主人，主人，快点接电话。主人，主人，快点接电话啦！”蜡笔小新式可爱的铃声在苏以歌的衣袋里响起。苏以歌看着大家，一脸茫然。
　　穆菲菲霸道地把手伸进苏以歌的衣袋里，当自己的手机从苏以歌的袋子里找出，穆菲菲二话没说就给了对方一个响亮的耳光。
　　服装专卖店的店长大感意外。
　　见苏以歌忍了下来，穆菲菲愈发得寸进尺地跟这家店的店长说：“我可是好心地提醒你们一句，她以前可是我们学校的惯偷。”
　　百尺朱楼临大道，楼外轻雷，不间昏和晓。独倚阑干人窈窕，闲中数尽行人小。
　　一霎车尘生树杪，陌上楼头，都向尘中老。薄晚西风吹雨到，明朝又是伤流潦。
　　这应该不是真的爱情吧。
　　很晚的时候，左家齐鬼使神差地把车开到了苏以歌家的楼下。“我不是因为想见她而来这里的。”左家齐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来这里，只是为了来白年最喜欢的地方散散心。
　　他把手肘搁在车门上，喝了一口啤酒。
　　苏以歌家的灯灭了，应该是睡了吧。左家齐正准备开车走人，没想到黑暗里，却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
　　口中的啤酒有点苦，苦得左家齐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将手中的啤酒罐慢慢捏成一团。
　　许君宁看着他，冷冷地问道：“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想，我没有义务去向你解释。”左家齐的声线沙哑，亦是冰冷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有时候，一个人知道的太多未必就是好事。”
　　“可是你怎么可以跟她在一起，你明明知道她对我来说••••••”剩下的话，许君宁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他只好换另一种口气跟左家齐说：“在我出国前，你不是曾经答应过我，会帮我好好照顾她的，看住她，想尽办法不让其他的男孩子追求他吗？”许君宁一点一点地提醒他。
　　“这一些，我已经帮你做到了。”顿了一顿，左家齐又说，“可是，就算没做到又怎么样呢？她有她自己的选择，这是我们所不能控制的。”
　　三年不见，左家齐真的变了好多。深沉，内敛，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样，又把白年放在了什么位置？”
　　左家齐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抽痛了一下。他僵硬着笑脸问，“没想到，你还记得她？”许君宁只听说过白年出了车祸的事情，却不是非常清楚其中的具体情况。他正想借此机会，向左家齐问个明白。没想到左家齐只扔下一句，“这事，你还是去问你以前的旧情人比较好吧！”就把车开走了。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夏天。左家齐遇见了很多人，也遇见过很多的事情。高中毕业以后，同学们四散纷飞，没有考上国内名牌大学的，便在父母的“金援外交”下选择了出国深造，而那些家境不好或是不想读书的同学，则选择了南下打工。
　　作为左家的独生子，左家齐的爸爸自然不同意儿子去外面吃苦。儿子以前就很喜欢去酒吧那种地方玩，他就索性花钱买下了家酒吧给他经营。“亏了钱没有关系，只要你不干些违法乱纪的勾当就行。”在开业之初，左爸爸就给儿子打了这样的一剂心理预防针。
　　左家齐低头哈腰，连连称“是”。待自己的老爸一走，他仰天大笑三声，给在班级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爷现在是大款了，你们都快来傍我吧！哈哈。
　　于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苏以歌鄙视，他的兄弟求包养。唯独白年对他不闻不问，不理不睬。
　　左家齐心中郁闷，打了电话过去。结果，又在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
　　没过一会儿，白年又回了短信过来，“生气了？”
　　“没有。”
　　“瞧你这态度，和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
　　“谁受气了！谁是小媳妇！”左家齐不满，白年迅速编辑短信回他，脸上先前的阴霾也一扫而空。“下来吧，我现在在你家楼下。”
　　左家齐探出头去看，白年冲他挥手。等到他出现在白年面前的时候，衬衣最下面还有一粒扣子没有扣好。“不好意思，刚出门急了点。”听到白年善意地提醒，左家齐慌忙转过身去整理自己的衣服。等到他把衣服的扣子全部都扣好，再重新转过身来，白年还在笑个不停。
　　“喂！你这个蠢女人，笑够了没？不就是几粒扣子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爷就是喜欢在家不穿衣服的，怎么了？再笑再笑，爷就脱光给你看！”左家齐出其不意地把自己的衣领扒下一点，白年一拳挥过去，左家齐那原本高挺的鼻梁好半天都直立不起来。
　　“你这个蠢女人，下手这么重，还要不要人活啊！”左家齐粗着嗓子，在“潜伏”之前最后冒了这么一个泡。白年伸出手去探了一探，闭着眼睛坐在墙边装受伤的左家齐默不作声地屏住呼吸。左推右推见对方不肯醒来，白年拉过身边的一个小男孩，在他的身边耳语了一番之后，那个小男孩拿着一块钱欢喜地答应了。收买了小男孩之后，白年教对方做了几次深呼吸，这其中，左家齐的眼睛虽有睁开过，但一会儿又闭上了。他也很好奇，白年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那小男孩幸不辱命，“酝酿”了没一会儿，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噗”出一个威力惊人的气体。左家齐这次是真的要晕厥了。
　　小男孩“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姐姐，我刚刚只想好好地放一个屁，没想到现在大便和小便一齐飚了出来，妈妈知道肯定会骂我的。”
　　白年欲哭无泪。好不容易买了套童装回来，那个小男孩又让她帮忙换衣服。白年心中虽不大乐意，可是看着小男孩泪眼汪汪地样子，又不忍心拒绝。
　　“你，把手举起来。”白年捏着鼻子向小男孩发号施令。可惜先前忘了买口罩和墨镜，所以她才因为闭着眼睛摸了半天摸不到准确的位置，而自己的脸也因为太久没有换气而涨成了青紫色。
　　管他呢，反正现在还没有帮他脱裤子，白年偷偷睁开一只眼，然后迅速闭上。心中不停地默念着，“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好像是摸到头发了，白年一点点地往下摸，摸到对方粉粉嫩嫩的小脸蛋的时候，左家齐终于忍不住发了飙，“你这个蠢女人，摸哪哪，让你换衣服就快点换！”
　　白年实在憋不住了，跑到左家齐的身边换气。“我靠！你知道那里有多臭吗？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居然没有一点绅士风度，还好意思在这里指手画脚！”白年双手叉腰，拿眼瞪他。可是左家齐却傻傻地问对方，“你刚刚说什么？”
　　“那里很臭。”
　　“不对，不是这一句。”
　　“你没有绅士风度。”
　　“不对，是上一句，你说，我‘身为一个男人’了，对吗？”
　　“呃••••••”白年看着左家齐，看着他的眼睛，心跳的越来越快，最后只得求饶。“好啦，好啦，我刚刚是这么说过。”
　　“说话算话，以后，就不准再对其他人说，把我当弟弟看了。”左家齐高兴地用手指对白年的额头弹了一下。白年吃痛。“臭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
　　“这次的事，爷就帮你搞定。谁叫爷是你的男人呢？哈哈。”
　　“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
　　“遵命，老婆大人。”转身，左家齐就换了一副口气，“喂！臭小子，还不把衣服给我扒了。”
　　最后，还是左家齐有办法，连吓带骗的，总算让那个小男孩自己把衣服裤子给换了过来，并乖乖把不要的裤子给扔到了垃圾桶里。
　　白年一个箭步从后面冲上去，钩住了左家齐的脖子。“臭小子，不错嘛。”
　　左家齐仰天大笑，“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你家老公是何许人也！”
　　白年一把扯开左家齐的嘴，“臭小子，你要再占你姐便宜，你姐我一定宰了你！”
　　左家齐的哈喇子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口齿不清地说着，“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再说，你再说••••••”
　　玩够了，闹够了之后，白年总算肯安静下来，陪着左家齐一起去吃烧烤。
　　烧烤的味道那么美，可是左家齐一次都没有把食物夹进自己的碗里。他说，“能像现在这样在你身边，感觉真好。”
　　白年装作没有听见，“你再不快点吃，就要被我吃完了。”
　　“没事。”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想看着我长膘吧。”
　　“嗯。这样你就没人要了。”
　　“切。”白年鄙视他，“你姐我可是‘抢手货’。”
　　“哪个瞎了狗眼的，一个胖妞也要跟爷抢？爷一巴掌扇死他。”左家齐热血沸腾。白年乐了，但这种快乐的情绪也只维持了短短几秒的时间。“喂！”白年用一种前所未有地认真的眼神看着身边的男孩子，“你就那么地喜欢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