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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被击溃的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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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难得的热闹。
本来只是打算和慕司礼一个人分享的故事,后来不知怎的林玉隐想起那几张从来的这个世界就一直相伴的脸,都在教自己坦率,于是两人的私聊变成了晚间的茶会。
“巫连雅我能理解,他凭什么在这?你们下午不是还在吵架呢。”
慕司礼环抱着胸,靠在沙发边上,长腿交叠,一脸愤慨地看着江淮。
江淮:“你管我们,还有谁准你偷听的?”
巫连雅:“青梅竹马和天降,我投你一票。”
两人转身互相击了个掌,唯一的大人端着水果过来坐下。
“你们先别闹了,让小玉隐先说话吧。”
慕司礼:“陈愈你以为你就该出现吗。”
陈愈微笑转头邀请主讲人开始,毫不搭理旁边的聒噪。
“小林请讲~”
“其实大家也该猜到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一个人坐在茶几对面,被几双眼睛凝视着莫名有些紧张。
“知道知道。”
“继续。”
“什么?!”
这一声尖锐的暴鸣是巫连雅发出来的。
“您有脑否?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剧情了。”
不知是谁的吐槽。
看似曲折离奇的经历,当坐下来总结的时候,寥寥几句就说完了。
“我生活的地方按照你们的说法,算是古代。但我翻过你们留存的古籍,没有看见有关燕都的记载。”
“难道是平行时空?”巫连雅撑着下巴细思。
林玉隐摇摇头,她并不知道平行时空是什么,只能通过现有的线索总结。
“江淮,你还记得医生通知她心脏骤停是什么时候吗?”
“4月23号下午3点52。”
当时说完通知后病房里的死寂里绝望无声的哭喊,江淮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记不清具体时候了,但我死的时候也是那天,恰巧是下午。如果我没猜错,我们大概是在同一刻离世,才会让我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
“所以不同时空同一时刻死去的人能达到穿越的效果吗?那音音会不会穿越到你那个时空?”
“其实,我死了之后并没有直接来到这个世界,我印象中在这之前我呆在一个只有我的世界里走了很久。有谁牵引着我向前,有个声音好像一直在问我想不想忘记过去再活一遍。”
陈愈:“你记得那个人的样子吗?”
“不记得,那段时间对我来说像是静止了,那个世界里只我有在走,我一个人走了很久很久。”
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她不得而知,唯一记得的只有浑噩的片段,看不清的光影问她还想不想再活一次,她选择了无数次死,却在过了不知多久之后选了一次生,结果就结束了那漫长的循环。
她为什么会突然选择活呢,就因为王爷那句话吗?
神经在此时又开始隐约抽搐,她捂着脑袋低下头另一只手撑着地,耳边一阵耳鸣,越来越像是从前她中蛊毒时的症状了。
“今天就到这吧,你做得很棒了。”
熟悉的木质香伴着轻柔的温暖裹斥在周围,她闭着眼睛埋在他怀里,耿耿于怀着未说尽的线索。
“可是关于病房里那个男人。”
病房里的监控她还没有看,关于江淮说的那个男人她还没调查,关于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细节她还没弄清,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会变得这么没用。
她懊恼用头轻轻撞击着面前的人的胸膛,听见他沉闷地笑声。
“好了,我会和江淮好好调查的,你放心。”
巫连雅和陈愈异口同声:“你俩?”
陈愈也指着自己:“我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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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凭他们俩是绝对调查不了任何信息的。
用慕司礼的话来说,为什么有人会只把自己的脑子当成装饰不去思考该如何使用它,因为他根本没有脑子。
病房恰巧就那天的监控被人抹掉了,不要说那一间病房,当天慕司礼去要监控的时候就被告知全天的所有监控都被格式化了。他不想让林玉隐再有负担了所以没告诉她。
可唯一的当事人江淮一回忆起那天的对话,就跟被人下了降头一样,瞬间降智。
“你自己照照镜子,你说话的时候完全像个智障。”
慕司礼慵懒靠在老板椅上,一边刷着手机,抬眸瞥他的时候满脸不屑,已经完全不装地鄙视他。
“你有本事当着她的面骂我呢。”
“我没本事,所以拜托你多去吃点脑白金补一补,想一点有用的信息出来吧。”
“那天的花呢。”
“陈愈已经送过去化验了,等你想到这一步,犯人都快老死了。”
慕司礼放下手机,撑着下巴看他,阴沉的脸色丝毫不掩饰嫌弃。
“我想到什么就告诉你。”江淮沉寂了许久突然发声,脸上是难得的认真,“所以拜托你别让她做危险的事情。”
“不用你说。”
“一大男人让女孩子保护你,挺贱的。”
“少管闲事。”
两人的对话像擦了火石,再聊下去一定冒火星。慕司礼直接摆手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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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初冬的饺子,《春日宴》的拍摄已经到了尾声,考虑到林玉隐的身体,慕司礼安排了新的替身。
于是林玉隐从这天开始,正式全职做他的保镖。
因为特殊情况的发生,她担心慕司礼在剧组那边出问题,即使没有工作也会跟着他一起,像只挂件一样陪他从剧组到公司。
有这样一只警惕的兔子跟在身边,慕司礼已经无心工作了。开会的时候他总牵挂着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拍戏他会忍不住看她。
如此这般,几天下来喜娱高层苦不堪言,以为又要回到被庸君统治的日子,工作进度不增反退。
陈愈终于是忍不了了,把一推文件拍在桌子上,横在他和林玉隐中间。
“慕总,从现在开始您处理完这些文件之前,不要再抬头了。”
“还有你,不许呆在这里了!”他转头去凶林玉隐。
“我吗?”
林玉隐用手指着自己,抿了抿嘴,圆润的杏眸眨巴几下,一下子让对面改了口。
“我是说,要不要和我去喝点下午茶,等会再进来~”
“陈愈你滚。”
堆叠成山的文件被抽了一层出来之后,轰然倒塌。慕司礼撑着下巴看着欣然答应邀约出去喝下午茶的两人,眉头紧皱。
把他开除算了吧。
为了防止慕司礼的随时传唤,两人并未走远,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坐下。
点餐完之后,林玉隐去了趟厕所,回座位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一个男人身上,单肩包滑落在地。她蹲下来去捡,包却已经被这个男人捡起来交还给她。
鲜少的,左撇子。
她微微敛着眉眼抬头望去,男人一身黑,黑帽子黑口罩,就差把可疑二字写在脸上。
左撇子,身高也一致。
“我们是不是见过。”
几乎是当机立断,林玉隐伸手使了狠劲握住他的手腕,掀起眼眸看他,像是在提问语气却是陈述句。
“我们当然见过。”
黑色鸭舌帽挡住他的眼睛,刻意压低的声音沙哑。
身后,陈愈观察到这边的动静往这走来,旁边偶有客人谈笑着路过,见他们气氛不对,想吃瓜的人频频回头看。
“为什么害他?谁指使你的?”
面前的人的回答已经摆在明面了,林屿音不敢轻举妄动,只期盼着他能先动手,给她抓住他的机会。
“玉隐啊玉隐,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单纯。”
像是被砂纸磨过的声音陌生又熟悉,林玉隐绝没听过类似的声音,却立马瞪大眼睛收紧了手上的力气。
会用如此哀怜的口吻对她说话的只有一个,被她唤做师傅,赐予她名字的男人。
“看样子你给自己找了个替身?已经开始自己骗自己了吗?真可怜啊,玉隐。”
玉隐二字被他辗转在唇齿之间,听的林玉隐很实嫌恶。
她摆不脱这二字,因为这是跟随她的名,也承载着千百次王爷呼唤她的时候的记忆。
可现在除了这名,她还有了姓。
“你休想对他动手。”
抬眸间,她已然恢复了冷静,眸中全是狠戾。
“你真是到哪里都是条好狗,除了对我不够忠诚。”
男人轻声低笑,用另外一只手狠狠掐住她的脸,露出来的凶恶眼神里全是审视的玩味。
“玉隐,很久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从你踏进那间屋子开始,我们就不会是敌人,你永远摆脱不了我。”
“既然你在这,就说明王爷赢了。他能杀你,我便也能杀你。”
她瞥眼看到陈愈站在他们身后,举着手机一边偷偷录制一边慢慢靠近,她赶忙摆摆另外一只手示意他退后。
“看样子,你在这里倒是交了不少朋友。”
男人反手一推,轻松挣脱出她的桎梏,压了压帽檐往后退。
“好好想想吧,你最后看到的是他的脸还是我的脸,倒下的人究竟是谁呢?
他慢慢踱步到了店门口,林玉隐看着逐渐聚拢的人群,捏紧拳头迟疑地靠近。
在这里打斗只会给陈愈带来麻烦,而且她没自信赢他。面前的人完全变了样貌,如果不是他自曝,林玉隐大概是认不出他的。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玉隐,冷静点,周围都有监控,我们能抓住他。”
身后,陈愈扯住她的衣袖,在她身后耳语。
“别急,会给你机会杀了我的。”
男人抬起头,露出帽檐下狰狞的眼,笑的猖狂。
眼睁睁看着人走远之后,她捂着头忍不住地冒着冷汗缓缓蹲下,从刚才见到他之后就隐约泛起的阵痛直到现在终于让她彻底虚脱。
“又疼了吗?我们先回去,公司有止疼药。”
陈愈立马把她的包挂在脖子上,站到她身前蹲下。
“你不怪我放走了他吗?我没有尽到责任。”
“当下属的太负责会把自己累死的,偶尔把工作赖到同事身上,那个同事不会说什么的。”
陈愈把人背到背上颠了颠,推推眼镜,昂着头耍帅的劲头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