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无声的默契（平行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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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的伤势在缓慢恢复，已经可以下床进行短时间的活动。我们之间那种诡异的平衡依旧维持着，但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张力，像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我开始允许她接触一些非核心的情报分析工作，地点就在医疗室隔壁临时布置的小书房里。这既是为了让她保持状态，也是我一种扭曲的“陪伴”。
她坐在光屏前，侧脸在冷白的数据流映照下，显得愈发苍白脆弱，却又带着一种专注的、属于智者的魅力，与她执行任务时的凌厉截然不同。我则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处理着我的文件。
我们依旧很少说话。但一种奇异的默契，在沉默中滋生。
比如，当她遇到某个情报节点卡住，无意识地轻轻蹙眉时，我会在不抬眼的情况下，用最简短的词语提示一个可能的方向。比如：“查三个月前，黑市，稀有金属。”
她会顿一下，然后手指飞快地在光屏上操作，很快，眉头舒展。
又比如，当我需要某份不在手边的档案时，我刚抬起眼，她就会准确地报出档案的编码和大致内容，仿佛她的大脑就是一个活的数据库。她的敏锐和高效，在这种非杀戮的领域，展现出了另一种令人心惊的美。
这种无声的配合，比任何言语都更让我感到一种……安心？甚至是……愉悦？
不，不能是愉悦。那是弱点。
我强行压下心头那丝异样，将注意力拉回眼前的文件——一份关于“深红议会”内部近期异常资金流动的报告。几个边缘长老的账户，出现了不符合常规的大额支出，流向模糊。
我的眼神冷了下来。内部的蛀虫，永远比外敌更可恶。
“看来，有人觉得我最近……心慈手软了。”我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凛冽的杀意。
她正在分析数据的手指停了下来，抬起头，金色的眼眸看向我，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等待。等待我的命令，等待我将她再次化作清除障碍的利刃。
那一刻，我看着她清澈（尽管是冰冷的清澈）的眼眸，心中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抗拒——我不想让她再沾染这些肮脏的血腥。至少，不是现在，不是在她伤还未愈的时候。
“这件事，你不用管。”我移开目光，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安心养伤。”
她沉默地看着我，没有质疑，也没有坚持，只是重新低下了头，继续她的分析工作。
但我能感觉到，她周身那种紧绷的、随时准备出击的气息，悄然松懈了一点点。
这细微的变化，让我在凛冽的杀意中，竟然感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仿佛我在守护着什么易碎的东西。
第二节：背叛与围城——绝境中的抉择
我的清理行动尚未展开，风暴却以更猛烈的方式袭来。
那是一个深夜，警报以最高频率疯狂闪烁，刺破了别墅区的宁静！并非外敌入侵，而是——内部叛乱！
以那几位资金异常的长老为首，联合了部分对我铁血统治早已不满的中层骨干，发动了蓄谋已久的突袭！他们显然抓住了我近期“异常”（他们眼中的心软）和茉莉重伤未愈的这个绝佳时机。
“首领！叛军已经突破了外围三道防线！我们被包围了！他们的火力很强，而且……切断了我们与外部‘议会’主力的通讯！”贴身护卫队长冲进来，脸上带着血污和绝望。
书房外，激烈的交火声、爆炸声、惨叫声已经清晰可闻。叛军是有备而来，人数和火力都占据了绝对优势。
我的心沉了下去。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绝杀。
护卫们在我身边构筑起最后的防线，但每个人都清楚，这不过是垂死挣扎。叛军的目的很明确——彻底抹杀我，取而代之。
我站在书房中央，看着窗外不断逼近的火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死亡，我从未惧怕过。只是……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隔壁小书房的方向。
她还在那里。
就在这时，小书房的门被推开。
她走了出来。
没有穿病号服，而是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她惯常的黑色作战服，虽然穿得有些匆忙，但依旧挺括。她的脸色依旧苍白，脚步甚至因为伤势而有些虚浮，但那双金色的猫眼中，已经燃烧起了我熟悉的、属于顶尖杀手的冰冷火焰和决绝。
她手中握着两把手枪，一把扔给了我，另一把自己稳稳握住。动作流畅，没有丝毫犹豫，仿佛之前的重伤从未存在。
“左侧走廊，三点钟方向，有他们的狙击点。右侧通风管道，可以迂回到他们后方指挥点。”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战术图，“正面火力由我吸引。首领，您从通风管道撤离。”
她将生路给了我，将最危险的正面吸引火力的任务，留给了自己。一个重伤未愈的人。
“你……”我看着她在火光映照下显得异常坚定，也异常脆弱的侧脸，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痛得无法呼吸。又是这样！又是这种自以为是的牺牲！
“这是最优解。”她打断我，金色的眼眸直视着我，里面没有任何委屈，也没有祈求，只有纯粹的、属于武器的冷静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坚持，“您的生存，高于一切。”
去他妈的最优解！去他妈的高于一切！
那一刻，所有的理智、规则、权衡，都在她这平静的牺牲姿态面前，被炸得粉碎！
我猛地一步上前，在她错愕的目光中，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枪，然后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听着，”我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和决绝，“我不要最优解！我也不要你他妈的再为我牺牲！”
我环顾四周，看着那些誓死追随的护卫，看着窗外逼近的叛军，最后，目光重新落回她震惊的金色眼眸中。
“要么一起杀出去，”我一字一顿，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要么，就一起死在这里。”
“但是，”我凑近她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嘶哑地、却无比清晰地宣告，“这一次，你休想再推开我。也休想……再独自承担任何东西。”
“你的命，是我的。但我的命，”我顿了顿，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说出了那个早已在心中盘旋了无数遍的、沉重如山的字眼，“……也是你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
窗外的爆炸声，交火声，似乎都在这一刻远去。
她怔怔地看着我，金色的猫眼睁得极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以及……一种如同冰层碎裂般，汹涌而出的、复杂到极致的情绪。震惊、茫然、无措，还有一丝……被强行从孤独深渊中拉扯出来的、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悸动？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紧紧地、反手握住了我抓着她手腕的手。
冰冷的手指，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用力。
那一刻，无需任何言语。
我们之间那根紧绷了太久的弦，终于在血与火的绝境中，轰然断裂！
而断裂之后，露出的不是毁灭，而是……一种超越了主宰与武器、超越了生存与死亡的、全新的连接。
我猛地转身，将其中一把枪塞回她手里，另一只手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仿佛要将彼此的生命线彻底缠绕在一起。
“跟紧我。”我对她说，也是对周围所有残存的护卫下令，声音里重新充满了属于黑暗帝王的冷酷与杀伐，“让我们，给这些叛徒……送上一份‘惊喜’。”
杀戮，即将开始。
但这一次，不再是为了权力，不是为了生存。
而是为了……彼此。
为了这片冰封之海上，刚刚诞生的、微弱却顽强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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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血色星火——并肩
战斗，在狭窄的走廊与房间内爆发，比任何一次任务都更加惨烈和绝望。
叛军如同潮水般涌来，能量光束交织成死亡之网。护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鲜血染红了昂贵的地毯和墙壁。
我和她，背靠着背，如同共生的双星，在枪林弹雨中旋转、移动、射击。
她的动作因为伤势而比平时慢了一丝，但精准度却丝毫不减。每一次扣动扳机，都必然伴随着一个敌人的倒下。她甚至能在我换弹夹的瞬间，用不可思议的角度补上火力空缺，替我挡开致命的袭击。
我们没有任何交流，却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我们的大脑和身体在那一刻真正连接在了一起。我能感受到她因为疼痛而偶尔的凝滞，她能感知到我下一个移动的意图。
这是一种超越了语言、超越了训练的……本能般的默契。
“右边！”她突然低喝一声，同时身体猛地向左侧倾斜，替我挡住了从右后方死角射来的一道能量束！光束擦着她的肋下而过，留下了一道焦黑的痕迹！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怒火与心疼瞬间吞噬了理智！我几乎是以同归于尽的架势，将那个方向的叛军连同掩体一起轰成了碎片！
“你怎么样？！”我一边射击，一边嘶哑地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
“……没事。”她的回答依旧简短，但喘息声明显粗重了许多。
我们不能停下。叛军的火力越来越猛，我们活动的空间被不断压缩。按照这个趋势，被彻底困死只是时间问题。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最后定格在通往地下紧急避难所的通道入口。那里已经被叛军重兵把守。
“通道。”她言简意赅。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强攻通道，进入地下结构复杂如迷宫般的避难所，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我开路！”我低吼一声，将剩余的能量弹匣全部装上，如同暴怒的雄狮，向着通道口发起了疯狂的冲锋！能量枪喷射出愤怒的火舌，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她紧跟在我身后，如同最忠诚的影子，精准地点杀着从我火力间隙中试图偷袭的敌人。
我们就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硬生生地在叛军的包围圈上撕开了一道血口！
终于，我们冲到了通道口。厚重的合金门已经被叛军从内部锁死。
“让开！”我将她拉到身后，将枪口对准门锁连接处，扣死了扳机！灼热的能量束持续灼烧着金属，发出刺耳的噪音和浓烟。
门锁在高温下开始变形。
就在门锁即将被熔穿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侧后方一个叛军举起了火箭筒类的重武器，瞄准了我们这个方向！
躲不开了！
几乎是本能，我猛地转身，想将她完全护在身后。
然而，在同一时刻，她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她用力将我向旁边一推，同时自己迎向了那可能的致命攻击！
我们两人，在生死关头，都选择了保护对方！
“不——！”我发出了绝望的咆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通道的合金门，终于被熔穿，向内炸开！巨大的冲击波将我们两人，连同门口的几个叛军，一起掀飞了出去！
混乱中，我感觉到一具温软的身体撞进我怀里，我下意识地紧紧抱住，用后背承受了大部分撞击和飞溅的碎片。
我们滚落进黑暗的通道入口，顺着向下的阶梯一路翻滚。
不知道滚了多久，终于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世界天旋地转。
我顾不上自己的疼痛，第一时间摸索着怀里的她。
“茉莉！茉莉！”我焦急地低唤，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没有回应。
我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无声的默契（平行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