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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t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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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兰枢是一个怎样的人?”零之前在火车上睡着了,现在该睡觉的时间反而没有困意。他面无表情的问一条。
一条面色突然深沉了。然后有一瞬间的犹豫,他开口了,确实令人震惊的话。
“枢大人的事情……你最好去问他。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枢大人真的很可怜。蓝堂见过小时候的枢大人……”一条突然又带了点微笑,然后语速缓慢的娓娓道来,“枢大人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据说当时的玖兰家濒临灭亡。后面的,就算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
“这些是看在枢大人还算信任你的份上,我才说的。”
“在他身边,要学会分寸,该做的都要做好,不该做的什么都不能做,或者说,不该做的做了他也会知道。”
“他从来不会刻意的去惩罚谁,不像元老院的人那么轻浮。”
“枢大人看起来很高傲对不对?其实……锥生你可以自己去问他的。”一条想,枢应该会告诉锥生的。
一条说到点到为止便没再谈下去。一条担心的看了看天花板。
一翁给枢大人施压,同时对一条这个孙子有威胁,如今集体度假跟‘那个人’关系最密切的支葵回家去了。
就像无形中张开的一张网,是个人都知道有阴谋来了。
零知道一条没有睡着。
零有些疑惑,不管是那一次,蓝堂对零的态度都不算是很好。明明其他人都没有对零产生那么大的排斥。
“蓝堂为什么这么恨我呢?”零转过头有些疑问亦或是自嘲的问一条。
一条真不知道是该怎么感叹零的永远一根筋。用说的方式或许太轻松,所以只能用另一种方法,血液的传递。(※:血液传递可以根据传输者的意识传输记忆。)一条咬破手指,然后把渗血的手指抵在零的唇上。
接着一条就笑了,是那种让人觉得很亲切的笑容,带着几分阴柔。
零了解到了蓝堂还很小的时候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玖兰,也还小吧。
具体的故事,在琐碎的记忆中像画卷一样铺展开来。
“我身边没有同龄的朋友,你好,我是玖兰枢……可以和你做朋友么?”还是少年的玖兰枢一脸贵族式的微笑向蓝堂问道。
蓝堂无礼的拒绝了。在一条的记忆里,蓝堂在玖兰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一直很讨家族里的喜欢。但是“玖兰”这个姓氏,就代表了玖兰枢身份的高贵,是一般贵族永远也比不上的,也遥不可及的。
后来蓝堂被家里的长者给狠狠的训斥了一番。然后蓝堂就特别嫉恨玖兰枢。
后来玖兰枢再一次的去蓝堂的家中拜访。
“英……我可以占用你的一点时间么?我,好像做了一些得罪你的事情吧……我想跟你道歉,所以才任性的再来拜访。”
玖兰枢还是一脸不变不惊的微笑,还带着点孩子式的调皮。他甚至很亲切的称呼蓝堂为英。还有那个像监视一样在旁边看着玖兰的人。
在一条的理解里,蓝堂一直是固执而且傲慢的,在玖兰枢出现以前。
他再一次任性的拒绝了他。但是玖兰却只是惊讶了一下,然后笑笑便走了。
那个像监视器一样的人也消失了。一条不知道蓝堂后来的事,因为他也是从小被派来,监视玖兰的人之一。
再一次遇见是玖兰家父母的丧礼。
蓝堂也得到的准入许可。
一条和枢站在一起,蓝堂却在一旁看着。仿佛这边是一个众星捧月的世界,而那边却是冷清无比的寂寥。
蓝堂有些微微震惊。
蓝堂在天台发现枢一个人的时候,只是在一旁看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当枢转过头来发现蓝堂的时候,蓝堂才不好意思的冒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有畏惧,明明玖兰枢的旁边已经没有了那个监视的人。
“请……节哀顺变。”——这是蓝堂的原话。因为本就是玖兰夫妇的丧礼,也会触及到玖兰夫妇之类对于枢来说十分敏感的话题。
在一条的眼里玖兰枢十分的冷漠,当时除了他父母的事情几乎在他眼里看不到同龄人的柔弱。甚至他还不及祖父一翁的胸口,但却有可以和祖父比拟的气势。
一条不知道蓝堂怎么想的。但是后来也听蓝堂说过。小时候的枢大人,真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幻之类的话题。
蓝堂说他看到过枢大人眼里透露出的柔弱,枢大人以前会和颜悦色的说很长一段话,现在却全是冷漠的短句。以前的枢大人不会随便提打啊杀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但是从那以后的枢大人却是不是会威胁周围的人,“…………我就杀了你。”蓝堂知道就算是之前的玖兰枢,也有随意杀践的能力。
当时一条也在后面,偷偷的看着。
一条听见蓝堂说——“玖兰枢!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伤心事。”
然后一条看见玖兰枢的神情突然一下锋利起来,像磨的很锋利的刀子,划过指尖都会留下深深的刀痕。当初的一条不懂,但是现在的一条明白。
以前的蓝堂足够猜透玖兰枢的心思。
玖兰枢当时,是想杀掉蓝堂,以防后患。
但是当时玖兰枢没有。他只是笑了笑,有些疯癫的笑了笑,来了句“开玩笑的。”
然后一条冲了上去对着玖兰枢说,“枢大人……有人过来吊唁了。”一条一脸笑容,却换来的是玖兰枢的不理不睬。
一条的思维到这里就停止了,最终定格的是一个玖兰枢残酷的笑容。像肃杀的修罗一般从地狱走来的笑容。
零的眼神很深沉,突然一下的深沉。
夜也变得很深。
零下楼去拿水缓和情绪的时候,看到了在沙发上静卧的玖兰。随意的把腿蜷在沙发上,一本名字很长的英文书在他的脸上搭着,手则随意而散漫的自然垂下。
看不见玖兰的表情,但零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零感觉到在玖兰的身体的僵持。
——原来连睡觉都睡不安稳么。
纯血种的报应。
玖兰,你真的有很多伤心事吧。
零突然想问这么一句,但是又觉得彼此的身份用这么亲切的语气有些唐突。双亲被弑杀,玖兰也有那种深埋的仇恨?零抿了几口水,接着便上楼了。
零或许懂了,所以才会缓和表情走上楼去。
亦或是没懂,要不然不会偷偷的从玖兰的房里拿走血蔷薇之枪。
“我回来了。”行李箱拖动的声音在门外一阵阵响起,接着便传来支葵的声音。他推开了那扇繁琐沉重的门,屋里一片阴暗和散发出的木头的霉味。
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楼梯上掩面的女人,满头蓬发,唯一能看见的只是一双眼睛。她的声音带着点陈旧的腐味,但不乏空灵之气。支葵走到她面前,低下头任她抚摸。她不断呢喃着支葵的名字——“千里,千里。”
支葵的母亲是模特,支葵正是因此也成为了模特。
“把头发梳一梳吧。”支葵擅自拿着梳子一点点的整理她的头发。女人的微笑在镜子里反映出来,但是她却皱了皱眉头。
“我觉得……你好像越来越像那个混蛋了。”支葵仍然一下一下的梳着,没有停下来的准备,他微微垂下了眼睛,不愿看女人镜子里的脸,“我…还没见过父亲大人的脸,我认为我比较像您呢。”
“我以前真的很喜欢那双深的看不出来情绪的眼睛,跟您一样……”
女人微微叹了口气。
她的语速突然变得很快。
“元老院寄来的信,说是你大伯没有孩子,让你去继承他的衣钵。千里……”女人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还留有回音。
女人回头看了支葵一眼,还带着残留的一点妩媚。
支葵不想去。
但从女人的神情里就可以看出她想让自己回去。
元老院对于支葵来说是不可违抗的,母亲也是自己所珍惜的。
所以还是要去吧。
女人用尖锐的牙齿刺穿支葵的脖颈,酥麻的快感和残酷的现实。她喜欢的只不过是自己血液里残留的一点父亲的味道。
仅此而已吧。
“我会尽快回来的,母亲。”支葵随手挥了挥残留的血液,染红了被雪铺盖的地。
零回去之后玖兰也跟着零回到他的房里,惊动了一条,但是一条却笑笑然后便走出去还对着玖兰做了个鬼脸。
玖兰看着零后颈露出的咬痕和干涸的血液,露出带着孩子气的微笑。
留下点痕迹在他身上,那种不可磨灭的痕迹……真是有让人愉悦的感觉。
——在脖子上的咬痕,假如咬的人不想让它复原,那么就会一直存在,除非有第二个人愿意帮你愈合,但是无疑是和第一个人为敌的行为,基本上没有血族会这样做。但是还有第二种方法,同一个身体里拥有第二个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