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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春风里的归乡宴 ...

  •   初春的气息悄然而至,枝头萌发出嫩绿的新芽,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清新和隐约的花香。陈岸的腿伤已基本痊愈,经过最后几次康复评估,医生终于给出了“可以正常活动,但仍需避免剧烈冲击”的许可。归乡的行程,也随之正式提上日程。

      出发前一晚,陈岸罕见地有些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鲍生生被他吵醒,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还在紧张?” 陈岸转过身,在黑暗中看着她,声音有点闷:“生生,万一……万一叔叔阿姨觉得我不够稳重,配不上你怎么办?” 鲍生生失笑,往他怀里靠了靠,拍了拍他的背:“傻瓜,你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放心吧,我爸我妈看人很准的,他们会看到你的好。”她的声音带着睡意的慵懒,却有种抚慰人心的力量。陈岸深吸一口气,将她搂紧,那颗悬着的心似乎落回去了一点。

      第二天,两人开着鲍生生那辆依旧可靠的小米SU7,踏上了回家的路。车里塞满了精心准备的礼物。陈岸一路上话不多,时不时深呼吸,像是在做心理建设。鲍生生也不打扰他,只是偶尔递给他一瓶水,或者放些轻松的音乐。

      车子驶入熟悉的县城,街道两旁的变化不大,透着一种令人安心的陈旧感。越是靠近家,陈岸似乎反而慢慢冷静下来,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

      车子在自家楼下停稳。听到动静,单元门立刻被推开,谷钰系着围裙,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身后跟着表情略显严肃但目光温和的鲍振国。 “爸,妈,我们回来了。”鲍生生下车,笑着打招呼。陈岸也赶紧下车,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语气恭敬又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叔叔阿姨好!我是陈岸,打扰你们了!”他微微躬身,态度诚恳。

      “哎哟,好好好!快进来快进来!路上累了吧?”谷钰热情地招呼着,眼神飞快地打量了一下陈岸,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小伙子个子高高大大,长相周正,眼神清亮,第一印象分很高。鲍振国也点了点头,声音平和:“欢迎,路上辛苦了。”

      陈岸连忙打开后备箱,开始往外搬礼物。大包小盒,一会儿就堆了满地。谷钰一看就嗔怪道:“哎呀!来就来,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太破费了!快快快,老鲍,帮忙拿一下!生生你也真是的,也不拦着点!” 鲍生生笑着耸耸肩:“我可拦不住。” 陈岸有点不好意思:“阿姨,都是一点心意,不值什么钱。听说叔叔喜欢钓鱼,就随便买了点小配件……”

      鲍振国的目光扫过那套顶级钓具配件,眼神微微亮了一下,虽然没说什么,但嘴角的弧度柔和了许多。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上了楼。家里果然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茶几上摆满了水果、零食和茶杯,透着十足的重视。妹妹鲍玉婷今天也特意回来了,看到陈岸,笑嘻嘻地喊了声“岸哥”,换来陈岸一个略显拘谨又努力显得熟络的点头。

      气氛最初略带一丝客套的拘谨,但谷钰的热情和鲍玉婷的活泼很快打破了僵局。谷钰拉着陈岸问长问短,从家里几口人问到工作忙不忙,再夸他恢复得好看起来真精神。陈岸一一认真回答,态度恭谨,偶尔被夸得不好意思,耳朵尖微微发红,那副样子倒是显得格外老实可靠。

      鲍振国话不多, mostly 是听着,偶尔插问一两个关于陈岸工作领域或户外运动的问题,问题都很实在,能看出是在考察他的为人和责任心。陈岸收敛起平时的跳脱,回答得谨慎而实在,不懂的绝不瞎吹,知道的便说得清晰有条理,倒是让鲍振国眼中多了几分认可。

      鲍生生在一旁看着,偶尔帮忙递个水果,圆个场,心里其实也有点小小的紧张,但看到陈岸虽然紧张却努力表现良好的样子,以及父母眼中逐渐增加的满意神色,便慢慢放松下来。

      午饭极其丰盛,满满一桌子菜,显然是谷钰拿出了看家本领。陈岸牢记鲍生生的“教导”,埋头苦吃,每道菜都真诚地夸赞好吃,并且确实吃了很多,把谷钰高兴得合不拢嘴,不停给他夹菜。

      饭桌上,鲍振国拿出准备好的酒,给陈岸倒了一杯。陈岸立刻站起身,双手捧杯,态度郑重:“叔叔,我敬您。谢谢您和阿姨准备这么丰盛的饭菜,招待我。我……我酒量一般,但这杯我一定干了。”说完,真的一口气喝了下去,脸瞬间就有点泛红。

      鲍振国看着他实诚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自己也喝了一杯,摆摆手:“坐下吃菜,随意就好,不用干。”

      一杯酒下肚,气氛似乎更加融洽了些。话题也从最初的“查户口”转向更轻松的内容。陈岸讲了些户外遇到的趣事和惊险经历(略去了太危险的部分),听得谷钰一惊一乍,鲍玉婷满眼崇拜。他也适时地把话题引向鲍生生,夸她体力好、胆子大、在新西兰徒步时多厉害,言语间的自豪和爱意藏都藏不住。

      鲍生生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下,让他别吹太过,脸上却忍不住带着笑。

      吃完饭,陈岸又抢着要帮忙洗碗,被谷钰坚决轰出了厨房。他便陪着鲍振国在客厅喝茶,聊起了钓鱼。这下可算找到了共同语言,陈岸虽然钓技可能不如鲍振国,但理论知识丰富,对各种钓具、鱼饵、钓点如数家珍,两人居然聊得颇为投机。鲍振国的话也明显多了起来。

      鲍生生和妹妹收拾着桌子,看着客厅里那一老一少相谈甚欢的背影,相视一笑。 “姐,你这男朋友找得可以啊!”鲍玉婷小声调侃,“爸好像挺满意的。” 鲍生生笑了笑,心里那块最后的石头也落了地。

      下午时光就在喝茶、闲聊、看看老照片中悠闲度过。夕阳西下时,鲍生生和陈岸起身告辞。谷钰又打包了一大堆自己做的吃食,塞满了一个大袋子,再三叮嘱常回来吃饭。鲍振国也送到了门口,对陈岸点了点头:“路上开车小心。有空常来。”

      “一定!叔叔阿姨你们保重身体!”陈岸恭敬地道别。

      车子驶出县城,陈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卸下千斤重担,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如释重负又充满喜悦的笑容。 “怎么样?我没吓晕过去吧?表现还行吗?”他迫不及待地问,像个等待评分的小学生。鲍生生笑着看他:“表现得特别好!没看我妈都快把你当亲儿子了吗?我爸居然跟你聊了那么久钓鱼,绝对是最高级别的认可了。” “真的吗?太好了!”陈岸兴奋地几乎要手舞足蹈,又赶紧控制住,“叔叔阿姨人真是太好了!特别温暖!生生,谢谢你。”

      最后一句,他说得格外认真。谢谢她带他进入她的世界,谢谢她给他这个机会,得到她最重要家人的认可。

      夕阳的金辉洒满归途,车窗外是不断后退的田野和村庄,充满着宁静的生机。车内的两人,手牵着手,心中都充满了圆满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这场春风里的归乡宴,圆满落幕,也为他们的感情谱写了更加稳定、更加光明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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