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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归乡的序曲与心意的重量 ...

  •   陈岸提出见鲍生生父母的提议,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虽然轻柔,却漾开了层层叠叠的涟漪,预示着生活即将步入一个更具承诺意味的新阶段。鲍生生能感觉到他话语里的认真和那份小心翼翼的期待,这让她心里那份关于未来的构想,变得更加具体和真切。

      她选了一个晚上,给老家父母打视频电话。屏幕那头,父亲鲍振国正戴着老花镜研究新买的钓鱼竿,母亲谷钰则在旁边絮叨着老年大学书法班的作业。背景音里还隐约能听到电视里戏曲节目的咿呀声,一派寻常而温馨的家常景象。

      “爸,妈,跟你们说个事儿。”鲍生生语气尽量轻松,“就我之前跟你们提过的,那个男朋友,陈岸。他想着……等春天他腿伤好利索了,过来看看你们,正式拜访一下。”

      视频那头的画面瞬间定格了。鲍振国的目光从鱼竿上移开,透过镜片看向屏幕;谷钰也停下了絮叨,一下子凑到镜头前,眼睛瞪得溜圆:“真的啊?要来家里?什么时候?哎哟老鲍你听见没!”

      鲍振国咳嗽了一声,放下鱼竿,表情看起来试图维持镇定,但微微扬起的嘴角还是泄露了情绪:“嗯,听见了。来家里好啊,欢迎。什么时候方便,让你妈提前准备一下。”

      谷钰已经兴奋地计划开了:“得把家里好好收拾收拾!生生,他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不吃辣吧?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哎呀,老鲍,你那酒是不是得准备点好的?……”

      看着父母这般反应,鲍生生心里既温暖又想笑。她知道,父母虽然从不给她压力,但内心一直牵挂着她的终身大事。如今她主动提出带男友回家,对他们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妈,您别忙活,就是正常吃个饭,见个面。”鲍生生赶紧安抚,“他什么都吃,不挑,特别好养活。酒也不用特意准备,他酒量一般般。你们就当多了个朋友来家里吃饭,千万别太隆重,不然他该紧张了。”

      “那怎么行!第一次上门,礼数不能缺!”谷钰坚持,“你放心,妈有数,保证不吓着他。”

      又聊了些细节,确定了大概的时间范围(取决于陈岸的康复进度),鲍生生才在母亲兴奋的叮嘱和父亲含蓄的期待中挂了电话。

      她把父母反应告诉陈岸时,陈岸既高兴又明显更紧张了:“阿姨还要特意准备啊?哎哟,我更不好意思了……叔叔喜欢什么?钓鱼?那我得好好研究一下渔具!酒……酒量一般也得陪叔叔喝两杯吧?这是规矩……”

      看着他如临大敌、开始疯狂做“功课”的样子,鲍生生忍不住笑倒在他怀里:“你别自己吓自己!我爸那人话少,但人特别好,你随便聊就行。我妈就是热情,你负责多吃菜、多夸她手艺好,准没错!”

      话虽如此,陈岸还是极其认真地对待起来。他不再满足于口头询问,开始拉着鲍生生逛商场,精心挑选送给二老的礼物。给鲍振国的是一套顶级的钓具配件和一本专业的钓点图册;给谷钰的则是一条质感极好的羊绒披肩和一套高端品牌的护手霜礼盒。他甚至还记得鲍生生有个妹妹,细心准备了一套限量版的艺术颜料套装。

      “会不会……太隆重了?”鲍生生看着那一堆明显价值不菲的礼物,有些迟疑。她不想给父母造成压力,也不想让这次见面变得过于物质化。 “第一次见面,心意要足。”陈岸态度很坚持,眼神认真,“这不是炫耀,是想让叔叔阿姨知道,我对你、对这次见面非常重视。我想给他们留下最好的印象。”

      看着他眼底的郑重,鲍生生不再反对。她明白,这是陈岸表达诚意和尊重的方式。他是在用他的行动,向她、也向她的家人,证明他的认真。

      礼物备好,陈岸又开始“演练”见面场景。他会拉着鲍生生模拟对话: “叔叔,我敬您一杯。祝您身体健康。” “阿姨,您这菜做得太香了!比我妈做的还好吃!”(说完自己先脸红,“啊啊啊这样说会不会太油嘴滑舌了?不行不行,重来……”)

      鲍生生看着他这副笨拙又可爱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那个在山上叱咤风云、在球场上活力四射的男人,此刻因为要见她的父母,变得像个担心考试不及格的小学生。这份重视,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她感动。

      冬日的下午,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斑。陈岸的腿伤恢复得越来越好,已经能脱离护具正常行走。他正对着镜子练习微笑,试图找出一个“最诚恳又不傻气”的角度。

      鲍生生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能感受到他胸腔里传来的、微微加快的心跳。 “别紧张,”她轻声说,“我爸我妈都是特别简单善良的人。他们看到你对我好,看到你人实在,就比什么都高兴。”

      陈岸转过身,将她搂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我知道。但我就是想做到最好……因为是你,因为是你最重要的家人。”

      他的话语简单,却沉沉地落在鲍生生的心尖上。她抬起头,看着他因为紧张而格外清亮的眼睛,主动吻了吻他的下巴:“你已经很好了。”

      窗外的城市在冬日光线下显得安静而缓慢,但室内却涌动着对春天的期待和对未来的憧憬。这次计划中的归乡之旅,仿佛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见面,更是一个郑重的仪式,象征着两个人的世界即将更紧密地融合,走向一个被家人祝福和认可的、共同的未来。

      心意已然备好,只待春风送暖,积雪消融,便是归乡赴约之时。那份沉甸甸的、充满诚意的重量,让等待的过程也变得甜蜜而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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