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沙华》轩辕冥歌

10、往事如烟，午膳相见

　　秦世仇的病源于他特殊的体质，他自小体温极高异于常人，时不时就会被体内一股奇怪的沸腾之气折磨，为此，他的父母不得不让他修习阴寒的武功来与之抗衡，多年来皆是如此，所以他的体温平时都比正常人低。后来有幸遇到了神医陌尘公子，才把他的病控制在每年发作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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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远兮静静地望着疗伤中的秦世仇，喃喃道，“若是照这样下去，下次我便无力助你返本归元，你真的只是太过劳累吗？”­

　　怀着满腹的忧心，他退出密室，向无忧草堂的方向走去，打算再去为秦世仇取药。­

　　他走后，秦世仇蓦地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幽暗深沉，好似一潭死水。­

　　“远兮，若我先你一步离开，你该怎么办。”难以想象，一个在所有人心中都是那样冷酷无情的男人，竟然也会这样在意别人，只不过易远兮，不是别人罢了……­

　　若是两个人没有经历那样残酷的过去，或者他们两个也不会相信男人之间会有那样深的友情。­

　　秦世仇出生于景云成王室，却因为帝江城的残酷征讨而在民间流亡十几年。­

　　回想起在流落民间的那段日子，秦世仇的双眸更加晦暗，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有余，可是那段东躲西藏，食不果腹，受尽欺凌唯恐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岁月他至今记忆犹新。为了保命和换来一口饭吃，他和一群年纪相仿的孩子一起加入了杀手组织，可是仍然避免不了被别人欺负，可是那时的他沉浸在悲痛中，软弱无能。直到易远兮的出现，他才有所改变。­

　　当时的易远兮只是个七岁的孩子，苍白失血的脸上挂满了泪珠，不知为什么，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秦世仇心里就涌起了要保护他的念头。于是，他把他带入杀手营账，从那时起，他变了一个人似的，疯狂的与别人争抢，勤奋的修习武功，就是为了保护那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

　　除了他们两个，恐怕没人能知道，他一个落魄的帝王之后，是如何一点一点积蓄力量，如何杀入被敌人夺走的景云城，如何夺回王位报仇雪恨的。­

　　若非易远兮那样鼓励着他，若非他觉得易远兮需要他的照顾，他很有可能走不到今天。­

　　那段出生共死患难与共的日子，让他和易远兮建立了非常深厚的情义，和特殊的信任关系，很多时候都不需要说话，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战场上也可以放心的将被后交给对方，因为他们相互信任着。这十年来，他们一直都在履行着结义时的誓言，生死与共，生要一起轰轰烈烈的生，死，也要一起轰轰烈烈的死，这就是男人的友情。­

　　他永远无法忘记，在一次与敌人的交战中，易远兮为了救他，挡下致命的毒箭，几乎毙命，最终在易远兮的胸口留下无法磨灭的伤疤。­

　　从那时起，秦世仇就已经暗暗发誓，只要是易远兮想要的，无论是金钱，地位，还是女人，他都会给他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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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忧草堂，青衣男子悠闲地坐在竹椅上，摇着手上的纸扇。­

　　“陌尘公子，易远兮求见。”门外穿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进来吧。”青衣男子放下手中的扇子，拿起一个纸包，扔给推门而入的易远兮，疲惫地伸了伸懒腰，“冰泉水拿来了吧，交给你了。”­

　　“好。”易远兮点点头。­

　　打开药包看了看，这个药的剂量，分明不对啊。原本重要的药引寒玉却只下了一半，难道……他皱眉摸了摸身上的铠甲，他的病越来越重，难道是因为把三分之一的寒玉分给了自己吗…心中一阵酸楚，自己是多么不懂事，那是他用来疗伤的啊……­

　　待冰完全化了以后，易远兮一件一件把药材加进去。破冰蓝樱，天山并蒂莲，雪翼蝉，极地血蛛，血月寒石，极冰断魂草……件件都是极少见的药材，件件都是极阴极寒之物，都是秦世仇和大家冒着生命危险寻回的，这是当世神医陌尘公子柳无痕查遍典集才找到的稳定秦世仇病情的药方，可惜，也只能在发病后压制他体内的炽毒，达不到治愈的效果。

　　难得如此安逸，紫萱终于有了欣赏满园春.色的心情，虽然身上的伤已经有了起色，可是却留下了难看的疤痕，爱美，毕竟是女孩的天性。­

　　“姑娘。”淡漠不失礼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紫萱回过头，原来是晚秋，那个有些人情味的女子。她对她虽然并没有好感，但是也并不反感。于是她欠身道，“你好。”­

　　“嗯。”晚秋点点头，将手中的药膏递给她，“姑娘临睡前擦一次，身上的疤会渐渐去掉的。”­

　　紫萱惊讶了片刻，随即接过。­

　　晚秋刚刚打算离开，却听到紫萱的声音，“等一下。”­

　　“有什么事吗？”她转身看着紫萱­

　　“为什么给我这个？”紫萱疑惑地问。­

　　晚秋如实答道，“晚秋只是不想给城主增添不必要的烦恼。”­

　　“愿来，如此。”紫萱垂下头，城主，又是城主，他明明是那么残暴的人，竟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让别人对他忠心耿耿？­

　　“姑娘没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晚秋礼貌地告辞面对对着晚秋正欲离去的背影，紫萱鼓起勇气说，“我听说，你是暗卫，我很疑惑，你为什么要成为见不得光的暗卫呢？”­

　　晚秋一愣，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随即她的眼光变的哀伤，低低地说“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

　　“嗯？”紫萱的眼神仍然困惑，她不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悲伤的往事回旋在脑海中，晚秋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声音嘶哑哀痛，“我小时候，有个叫做艳秋的妹妹，我很疼爱她，在她身上倾注了我全部的爱，可是有一天，我亲眼看着她在我面前被杀，我永远也忘不掉从她身体喷涌而出的鲜血有多刺眼，可是，造成她死去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的无能。所以，从那一刻起，我就成了暗杀者，为了提高能力，我可以不择手段，我不想有一天，我在乎的人再次因为我的无能而倒在我面前。”­

　　“对不起。”紫萱没想到晚秋有那样悲痛的回忆，看到她伤怀的样子，不禁过意不去地道歉­

　　晚秋无声地摇摇头，都已经过去了，除了心底的某个部位仍然隐隐做痛，其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片刻后，紫萱又问，“那你这样为什么这样忠心于秦城主，他值得你保护？”­

　　晚秋垂下头，思考了一会，她从来没有考虑过为什么要忠于秦世仇，只是那样一种情分在她心中扎根，给她在高的地位她也不会去背叛秦世仇，当初她在他面前发下生死与共的誓言后，她效忠于他，雨水从不会考虑它为什么要滋润大地一样。没有一丝犹豫的道，“城主其实，是极好的。”

　　晚秋离开了好一会，紫萱还是没有从震惊中脱出，秦世仇，是极好的？他那样的人，在他的属下心中，居然是极好的人么？

　　夜凉如水，紫萱对着镜子将头饰卸下来，一头乌黑顺直的长发散落开来，华美的披在她的背后，像是一条黑色的小瀑布，她顾影自怜的握起一缕长发，今生，还会有谁为她绾起着一头青丝，青丝，即是情丝，是女人一生的感情所在，一头三千烦恼丝，存在的意义只是找到一个愿意一生为她绾发的人……

　　她自嘲一笑，怎么可能还有人愿意为她做那种事呢，秦世仇？他才不会管自己，易远兮？她不敢奢望。

　　“嘭”的一声，门应声而开，紫萱猛地一抖连忙侧头去看，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紫雨见过城主。”虽然有些恐惧，但是她不得不向他见礼。从自己变成宫女的时候，她就已经学会了低声下气，学会了忍气吞声，学会了低眉顺眼。唯有这样，才能有活路，只有活着，才能救想救的人。

　　她散下头发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妩媚，秦世仇讥诮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紫萱，乌黑柔顺的青丝，直垂到腰间以下，为她平添了几分慵懒娇美。脸上怯懦却努力掩饰的表情似乎可以博得任何人的帮助与同情，当然，除了他……

　　秦世仇抬起她的下颌，让她以仰视的视角看着他，他总是喜欢别人仰视他，这样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他嘴角勾起戏谑的笑容，“想不想见你姐姐？”

　　紫萱抬起头，眼里虽然有疑惑，但是更多的是惊喜。她真的很想见叶素雨，很想，救她。

　　看着那双美目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秦世仇嘴角的笑越发挪揄深邃，她果然很在乎她的亲人，那么折磨她的亲人，会比折磨她更让她痛苦吧。“想见她可以，但是，得先让我开心。”

　　紫萱诧异地看着他，开心？他不是笑的很开心么？还要怎么开心？

　　“不懂？”秦世仇看着那双清澈的瞳仁，惊讶了一会，帝江城城主的脑子也真是不太灵光，居然送个未经调教的女人给他？想想也对，新婚那天，她被动的承欢，那般痛苦的表情还有床单上留下的印记都证明，她是个处子，而且是个懵懂无知的处子。晚秋说过，她只有十七岁吧，若是不遇到自己，想必她的人生还是一张白纸，等待恋人来为她画上绚丽的色彩。但是，那只是假如而已，现在她遇到了他，她的人生是悲是喜，只能有自己能主宰。

　　看着秦世仇阴晴不定的脸色，单纯的紫萱并不知道他心里早已经转了九曲十八弯，怯怯地小声说，“城主，我……”

　　“先服侍我沐浴。”秦世仇的长指抚着紫萱白皙的脸颊，不知道她的内心是不是和外表一样单纯，若是那样，好好调.教她，想必可以让她成为一个很称心的宠物。

　　紫萱咬着嘴唇应道，“是。”

　　今天时间太晚，秦世仇没有去平时浸泡的温泉，而是去了殇离苑的浴房。

　　轻纱曼妙的随风舞动，仿佛女子裙袂。轻软模糊的轻纱后，隐隐的看到浴池中注满热水，飘满花瓣，袅袅的热气升腾着，带着若有若无的馨香。

　　秦世仇饶有兴趣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的女子，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有多久了？总之时间不短，让他等的身子都僵硬了。

　　一丝薄怒出现在眼中，真是不听话。“还想让我等多久？”

　　紫萱惊觉，手都已经举的酸麻，听出他话中含着的隐隐怒意，她不敢再拖下去，将他宽大漆黑的外衣除去，伸手去解开他中衣的束腰，露出淡蓝色的内衣，紫萱颤抖的将双手伸过去，却怎么也下不了决心解开那根薄弱的衣带……

　　“宽衣都不会，那你这双手留着也没用了，不如砍了吧。”秦世仇猛地捏住她纤细洁白的双手，轻描淡写地说

　　“不……”紫萱吃痛，用力想拉回自己的手，无奈力气相差太过悬殊

　　蓦地一用力，将那个拼命挣扎的娇小身体拉住自己怀中，收紧手臂，道，“你是我的女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没权利说不。”

　　紫萱整个人靠在他胸前，只感觉一阵面红耳赤，听到他说那番话，本来推他的手也变得无力，他的女人……是啊，她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心头那一种不甘的感觉，也该烟消云散了吧。

　　看着怀中的人，那样委屈的样子，秦世仇没有言语，只是自己扯落一切衣物，走到浴池旁边，躺进一池温热的水里，

　　“过来。”秦世仇看着她，唇角残留的笑容让紫萱无缘无故地发毛。

　　紫萱胆怯地挪动脚步走向他，从头到尾，她都没敢正眼看他一下。刚想开口，却被一股大力扯住手腕，整个人被他拉进水中，紧紧被他抱住

　　“我，我还没服侍你沐浴……”紫萱无力地为自己找借口，推着那个男人冰冷的手臂，也不知为何，泡在这么温暖的水里，他的身体还是那么冰冷。

　　“不用了，”秦世仇冷笑着，露出一个充满欲望的笑容，“我已经等不及了。”

　　蔽体的衣衫滑落，紫萱看着那双大手恣意的在她曼妙的身体上游走，就算再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秦世仇看着那个女孩繁星一般的眸子里闪现的尽是悲哀和绝望，透露出一种脆弱到极点的美丽，她本就是一个绝色美女，加上这种脆弱悲哀的笼罩，更是让男人心动。他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微笑，这样的绝代美人，属于自己……

　　她的身体，还略显稚嫩，虽然他的任何一个妃子都比她妩媚，都比她诱惑人心，可是，他就是喜欢她的清纯，她的青涩。

　　他把她抱上浴池的石台，将自己伟岸的身体覆在她身上，不去管她充满恐惧的表情，自顾自的在她娇嫩的身体上寻找着那股淡雅的味道，品尝着她甘美的味道

　　熟悉的撕裂感如期而至，紫萱口中发出一声闷哼，点点的泪水，渗出眼角，滚落在石台上，再也看不到

　　看到身下的人因痛苦而瞬间失血的小脸，秦世仇眼里闪过一丝怜惜，随即被浓浓的仇恨与欲望冲散。叶紫雨，你痛吗？我就是要让你尝尽这世间最痛的苦，这就是，欺骗我的下场，我所有的恨，都要记在你一个人身上，我所有的痛，你都要十倍百倍的偿还。

　　天明，紫萱清醒过来，时间应该不早了，她勉强撑起酸疼的身体，费力地用那早已冷透了的水清理干净自己的身体，一件一件的穿回自己的衣服，秦世仇也真没良心，居然把她放在那里一晚上，坚硬的石台硌的她骨头生疼。

　　“姑娘，城主吩咐，请你去用午膳。”门外传来一个宫女的声音

　　秦世仇有那么好心？紫萱愣了一下，随即应道，“是，我马上就去。”

　　殇离苑的正厅，的确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从前身为下人的紫萱，只在公主王子们的膳食里见过。

　　看着紫萱过来，秦世仇玩味的勾起嘴角，眼眸里尽是她读不懂的光芒

　　“带叶素雨上来。”他吩咐着旁边的暗卫晚秋，声音不大不小。

　　在紫萱惊讶的眼神中，他揽过她瘦弱的身躯，“既然你昨天让我那么开心，我当然要实践我的诺言，让你见你姐姐。”

　　“真的？”紫萱疑惑地望着他，虽然她涉世不深，但是只觉告诉她，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他眼里的玩味让她心中没来由的一颤。

　　叶素雨被晚秋架上来，一双水瞳，凝重如冰，竟没有一点屈服的样子。

　　“素雨公主。”紫萱刚要过去，就被秦世仇拉住，被迫继续坐在他怀里

　　秦世仇抚摸着紫萱的长发，嘴角的笑容却冰冷的让人发抖，“叶素雨，跪下！”

　　“妄想！”这个男人以为他是谁？想让自己向杀父仇人下跪，做梦！

　　紫萱怔怔地望着秦世仇，他叫自己来是干什么？看他羞辱叶素雨？

　　“晚秋，宫规。”秦世仇不动声色的命令着，拉起紫萱的一缕长发，这个女人的头发还真是柔软，和她的个性一样。

　　被火油浸过的藤条，异常柔韧，每一次挥动，都会带着撕裂空气的声音。

　　叶素雨被迫跪在地上，纤细的藤条抽在身上，却比鞭子都要疼痛，但是她不会屈服，不会向那个人求饶。充满恨意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秦世仇，你不杀我，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紫萱惊恐万分地看着晚秋手中的藤条，每一下都会在叶素雨身上留下血痕，那血淋淋的伤疤，直教她心底撕裂，回眸看着秦世仇，难道这就是他好心叫自己来用午膳的用意？

　　看着紫萱那双凄楚的眸子，与她脸上痛苦甚至自责的表情，秦世仇勾唇冷笑，打蛇打七寸，她的弱点，他掌握的很好，想要她痛苦，光靠折磨她自己是不够的。

　　紫萱知道，即使自己求他也无用，因为他绝对不会帮自己。她又看看受罚的叶素雨，心一横，猛地从他怀中脱出，一缕头发因为被他死死拉住而从头上脱落，连皮肤都被扯下，丝丝的血迹蔓延下来，痛，虽不是极致，却也钻心。

　　秦世仇看到，瘦弱的紫萱，不顾一切地扑到叶素雨身上，替她挡住晚秋重重一下抽打。手中的落发，带着艳红的血迹，似乎慢慢变得坚硬起来。他眸子一眯，有意思的女人。

　　晚秋愣了愣，随即停手看着秦世仇，询问着他的意思。

　　“叶素雨，你还要让你妹妹为你承受多少痛苦？”秦世仇不屑地看着她，他最看不起的，便是推卸责任，拼命找替死鬼的人，而叶素雨，在他眼里，恰恰是这种人。

　　叶素雨眸间泛起深深的痛苦，不由得低下头，去推紫萱，歉意地说，“紫萱，你起来吧，我没事。”

　　“不，”紫萱说什么也不要离开叶素雨身边，紧紧的抱住她，用瘦弱的脊背挡住晚秋手中的藤条，在她心中，善良的叶素雨是她永远要保护的人，美丽的帝江城是她永远要守护的家园，这是她的天命，是她的责任。她虽然无能，可也要尽全力去做，就算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紫萱……”叶素雨的泪终于滑落下来，这个傻丫头，她太傻太傻，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呢。她反手抱住紫萱瘦弱的身躯，将她护在怀中，泪眼怒视秦世仇，“恶魔，你早晚会下地狱的。”

　　又是这句话，秦世仇不怒反笑，冷酷而阴沉，“你们也都得下来陪我。”眼神示意晚秋继续动手，这两姐妹要表现情义，那么随她们表现好了。

　　“是。”晚秋轻声应道。藤条带着撕裂空气的力量毫不犹豫地落在两个瘦弱的身躯上，那种皮开肉绽的声音让晚秋不忍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