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保卫战》常山渐青

19、决战到天明

　　“奈何山人无有妙计啊。”瓦西里忽然摇着脑袋叹息道。
　　“得了吧，你要是没有妙计，那么这个问题就是彻底无解了，哪怕是牛顿爵士重生，估计也办不了这个事了。”亚历山大油嘴滑舌地奉承道，这个老小子又开始使用激将法了。
　　“办法不够酒来凑嘛。”王小明跟着掺和道。
　　“哎呀，还是老王言之有理啊，弟兄们，喝，接着喝，一直喝到瓦西里和李乐把办法想出来为止！”亚历山大吼道。
　　“反正又不要你出力，是吧？”瓦西里随即嘲讽道。
　　“把你们两位数学大神伺候好，让你们能够心无旁骛地研究关于电磁信号分析的数学模型，就是我和老王今晚最大的责任。”亚历山大继续卖嘴道，看来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没喝尽兴。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喝吧！”性格一向较为孤单和抑郁的瓦西里猛然举杯说道，一下子变得豪爽无比了。
　　“能陪瓦西里大哥在贵府豪饮，也是在下的莫大荣幸，所以我就不客气了，虽然我这个人一向都不胜酒力。”李乐随后笑道。
　　于是乎，这几个没人管没人问的家伙，又欢呼雀跃地掀起了新一轮的饮酒高潮，把瓦西里的狗窝搞得更加凌乱不堪了。
　　其实，喝来喝去，主要还是瓦西里和李乐在进行深度交流和沟通，毕竟他们两个家伙才是今天这次聚会的主角。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走进了瓦西里的书房里继续聊，大有挑灯夜战并且决战到天明的意味。
　　对于此情此景，王小明和亚历山大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们两个人都高兴得不得了。
　　“有希望，大有希望！”小明拍着大腿说道。
　　“天才碰到超级天才，绝对能碰撞出火花。”老亚说道。
　　“让这两个家伙好好地交流去吧，但愿他们今晚能够孵化出一只漂亮的小天鹅出来。”小明呵呵笑道。
　　“好，那咱继续喝咱们的？”亚历山大嘿嘿笑道。
　　“是的，反正现在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小明道。
　　瓦西里的书房里，已然喝到巅峰状态的瓦西里和李乐一会激烈地争吵着什么，一会又都埋下头在一张张草稿纸上写着什么，既忙得不亦乐乎，也忙得满头是汗，让人看着好不心疼。
　　“可怜的娃呀，工作起来多认真，多辛苦啊。”马上就要进入不惑之年的小明端着晶莹的酒杯感慨道。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在科学技术方面实现自由自在的境地，具有无穷无尽的魅力，我愿意为此奉献一切，甚至包括生命。”亚历山大忽然满含悲情地吟诵道，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意味。
　　“老亚，算我一个。”小明说道，眼中含着盈盈的热泪。
　　“志同方能道合，共勉，共勉。”亚历山大温热地回道。
　　“正是，正是。”小明赶紧说道。
　　“深深地愤怒于众人习以为常的潜规则，重重地厌恶于大家司空见惯的琐碎事，猛烈地惊心于街头车水马龙的滥风光，没来由地欢喜于看似无动于衷的小日常，这大概就是我的宿命吧。”老亚忽然怀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意缓缓地说道，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大诗人。
　　“呀，我们的老亚挺有才的呀！”小明夸奖道。
　　“哪里，哪里，我也就是随便感慨两句罢了，有道是李白斗酒诗百篇，老亚喝酒胡乱侃嘛。”亚历山大嬉笑道。
　　“哎呀，这真是高台藏鼠辈，乡野卧麒麟啊。”小明又道。
　　“老弟又要批评我了，是吧？”老亚呵呵笑道。
　　“岂敢，岂敢，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小明道。
　　两个人又东扯葫芦西扯瓢地胡乱聊了老半天，渐渐地都进入了一种困得要命的疲弱状态，于是就先后找个地方睡去了，也不再过问瓦西里和李乐的事情了——
　　反正瓦西里家里有好几张床，随便他们睡。
　　书房里，瓦西里和李乐两个年轻人果然就着堆积如山的烧烤和琳琅满目的白酒，美美地聊了一整夜，光扔在地上的草稿纸就有接近一百多张，可见他们一晚上究竟消耗了多少脑细胞。
　　直到次日中午，太阳都开始往西偏了，亚历山大和王小明的脑袋里才开始有了一点想要起床看看的念头。
　　两人又在床上赖了好半天，才懒洋洋地爬起来。
　　他们到瓦西里的书房拿眼一看，好家伙，瓦西里和李乐还躺在沙发上甜甜地酣睡着呢，估计一时半会是不会醒来了。
　　“这两个家伙，应该是一夜没睡。”小明猜测道。
　　“嗯，很有可能，”稍微年长一些的亚历山大点点头说道，“你看看满地的辣酒瓶子，还有那些演算稿纸，就知道了。”
　　“哎呀，知识分子真不容易啊，脑力劳动有时候比到地里掰玉米还累呢，反正我现在是熬不了这种大夜了。”小明感慨道。
　　“你还没到属驴的年纪呢，就如此感慨了？”
　　“心力交瘁啊，有时候。”
　　“那趁此机会，你和李乐就好好地放松一下，毕竟俄罗斯的秋天还是非常富有诗情画意的，不是吗？”老亚微笑道。
　　“确实，昨天的打猎，昨晚的烧烤和小酒，还有这大半天的赖床，都让我记忆深刻，永难忘记——真的，老亚，这个神仙般的小日子过得简直太美了，我都想留在这里不走了。”
　　“有机会经常过来玩就是。”老亚温情脉脉地回道。
　　“走，咱俩先出去吃点什么，然后再给这两个家伙带点回来，现在就让他们好好地接着睡吧。”小明提议道。
　　“没问题，老王，听你的。”亚历山大伸了个懒腰后说道。
　　“回头我再用剩下的那些野鸡肉，给大家炒个正宗的山东枣庄辣子鸡，让你们好好地过过嘴瘾。”小明愉快地说道。
　　接下来，他们就出去吃饭了，吃完饭又给瓦西里和李乐带回来很多好吃的，然后小明就开始做他最拿手的辣子鸡了。
　　到了下午4点钟的时候，瓦西里和李乐几乎同时醒来了，醒了之后的瓦西里看着满地的草稿纸，直接晕了。
　　“哦，别人的上帝呀，完了，完了，坏了，坏了——”他拍着自己的脑袋不住地叫道，一脸的懊悔和烦恼之意。
　　“怎么了，伙计？”正在做菜的小明最先赶过来，张口问道。
　　“老王，我竟然看不懂我昨晚写的东西了！”瓦西里像个闯了弥天大祸的小孩子一样大声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