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保卫战》常山渐青

103、惊闻蒲公英舰队

　　邱美玉刚才的一句话，就把威廉给惹烦了。
　　“也是啊。”他见威廉的脸色不太好看，便尴尬地笑道。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专业的事还得看专业人员的脸。
　　“就是。”威廉随即说道，也没给邱美玉留什么面子。
　　“那么，作为美国的副总统，我能粗浅地了解一下解读小组目前所取得的丰硕成果吗？”邱美玉故意有些冷冰冰地说道。
　　无形当中，他就开始操练以权压人那一套小把戏了。
　　其实，他也不是有意要这么做的，他只是感觉有些生气。
　　正因为如此，才更能凸显出他在政治上的不成熟。
　　“当然可以了！”威廉马上非常爽快地回道。
　　“不过，咱们还是回到刚才的小会议室再说吧。”他又说。
　　“好的，局长先生。”邱美玉有意尊敬地说道。
　　“这完全属于副总统的职权范围之内——”威廉接着又道，同时引领着邱美玉和布兰琪再次回到一楼的那间小会议室。
　　他话里的意思其实已经表露得非常明显了，那就是，要不是因为邱美玉是新任的副总统，他威廉都懒得搭理对方。
　　“汤姆先生，你给副总统先生简单汇报一下吧。”他说。
　　“好的，局长。”汤姆麻利地答应道。
　　“目前来讲，我们所知道的情况大概是这样的——”汤姆开始一五一十地汇报起来了，用词选句还是比较严谨的，“留下小金字塔和那批金属片资料的智慧生命，应该是从地球出发的——”
　　“什么，从地球出发？”邱美玉立即惊讶道。
　　“是的，副总统先生，”汤姆接着又说道，“呃，他们现在的位置大概在沃尔夫359恒星附近——众所周知，那颗恒星附近有两颗行星，或许可以存在某种形式的智慧生命。”
　　“他们有名字吗？”邱美玉问。
　　“或者，你们给他们取名字了吗？”布兰琪跟着问道。
　　“当然了，”威廉插话道，“他们叫蒲公英舰队！”
　　“蒲公英舰队？”邱美玉不由自主地重复道。
　　“对，蒲公英舰队，这是他们自己留下的名称。”汤姆如实地说道，根本就没想着要对邱美玉保留什么东西。
　　“一支舰队，武装力量？”邱美玉问，态度倒也谦虚。
　　“应该是一支无比庞大的舰队，从地球离开的。”汤姆说。
　　“那么，他们又是来自哪里？”邱美玉问。
　　这简直就是哲学终极三问啊，可谓是一针见血，直指要害！
　　“据分析，可能是来自地球。”汤姆有些犹豫地回道。
　　“目前破译出来的资料显示，他们来自地球。”威廉补充道。
　　邱美玉虽然是一名优秀的法律专家，但是他也知道沃尔夫359距离太阳系和地球大约7.8光年，是距离人类第五近的恒星。
　　“什么情况？”震惊之余，他异常简短地问道。
　　“据分析，当然也据推测，”威廉微笑着回道，他显然已经忘记刚才对邱美玉产生的那点不愉快情绪了，“大约是在几万年前，地球上的人类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逃离地球，他们在乘坐蒲公英舰队离开时，在月球背面放置了那个小金字塔和那些金属资料片——”
　　“他们在等待后人来开启？”邱美玉问。
　　“泛泛地来讲，差不多，呃，应该是这样的。”威廉道。
　　“到底是几万年？”邱美玉又问，眉头皱得更紧了。
　　“非常难以确定——”汤姆老老实实地说道。
　　“就好比你给打了一针长效麻药，然后你美美地睡了一觉，如果身边没有钟表的话——那么，邱先生，请问你在醒来之后，能准确地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吗？”威廉十分风趣地说道。
　　“不知道。”邱美玉如实说道。
　　他打心眼里觉得，威廉提出的这个比喻，效果很好！
　　如果他是那支逃离地球的庞大舰队的头领的话，他也想不出如何给后世的人类，精确地标记出自己出发的时间。
　　这，其实是一个相当古老的难题！
　　“为什么不把外星文明留下来的这份异常宝贵的资料，分享给别的国家和政府一起破译呢？”邱美玉忽然又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以至于威廉都高度怀疑，他这家伙究竟是怎么选上副总统的。
　　“看来世界真是一个草台班子！”威廉忍不住想道。
　　“邱先生，您能想象得出，当年如果德国和日本掌握了核弹生产技术，那么世界格局又会如何发展变化吗？”随后他又略显轻蔑地径直问道，又一次没给新任副总统先生留什么面子。
　　“嗯，局长所言甚是！”邱美玉拍了拍威廉的肩膀，说道。
　　“有些东西是不能和人分享的，比如老婆。”威廉又道。
　　“好，有原则，有底线，有骨气！”邱美玉胡乱地夸奖道。
　　汤姆刚才的简要汇报，已经把他的心神彻底打乱了，他实在是没有精力和心思应付来自威廉的蔑视和嘲弄了。
　　“另外，我的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了。”他随后又较为耿直地说道，也算是对威廉和汤姆一番热情汇报的感谢。
　　“反正，差不多，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作为一名日理万机的副总统，其实您也不需要知道得太详细，对不对？”威廉呵呵笑道。
　　“嗯，有道理。”邱美玉胡乱地应付道。
　　“不过，有个问题我还是想知道一下——”他又道。
　　“副总统先生，有话请讲。”威廉笑嘻嘻地说道。
　　“你们究竟是如何分析出，或者推测出，那支庞大无比的蒲公英舰队，现在就位于沃尔夫359附近的？”邱美玉问道。
　　“因为他们在其中一张金属片资料里，给我们留下了一张简明方位图，我们在上面非常明确地看到，在太阳系和沃尔夫359之间有一道直直的箭头——”性情温和的汤姆非常及时地回道。
　　“箭头？”邱美玉重复道，整个神经都有点不太正常了。
　　“是啊，副总统先生，”威廉充满自信地说道，“我想，这应该是全宇宙最为通用的符号语言了——”
　　“嗯，嗯——”邱美玉和布兰琪不停地点头回应道。
　　“其中也包括圆形、正方形和立方体等等——”威廉又道。
　　“的确，数学应该是全宇宙最为通俗易懂的交流语言了，除了某些符号可能不太一样之外——”邱美玉说。
　　“呃，我想应该是这样的。”他随后又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