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保卫战》常山渐青

104、拉布兰琪下水

　　一周之后，邱美玉就把布兰琪叫到了自己的官邸。
　　“知道了外星人的秘密之后，你有什么想法吗？”邱美玉开门见山地问道，然后就给她倒了一杯香浓的咖啡。
　　“心情一直无法平复。”布兰琪极为谨慎地微笑道。
　　“上周造访NASA总部的时候，我就问威廉局长了，克拉尔先生有没有参与到和外星人有关的项目中来——”邱美玉说。
　　“是的，邱先生，”布兰琪有些莫名其妙地回答说，“我记得威廉局长当时就说了，克拉尔先生并没有参与到其中，尽管他也是NASA的诸多雇员之一，而且他在外太空探索方面也取得了很多成果。”
　　“这就好了——”邱美玉颇为深沉的说道。
　　“什么意思？”布兰琪直接问道。
　　她异常敏锐地预感到，此次谈话肯定意义非同寻常，因为对方闪烁不定的眼光已经出卖了主人的灵魂。
　　“直说了吧，我想拉你入伙！”邱美玉直接说道。
　　“什么意思？”布兰琪依然如此问道。
　　其实，她心里已经弄明白，对方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实话告诉你吧，布兰琪女士，我想脱离统帅，单干！”邱美玉直言不讳地说道，很快就向布兰琪彻底摊牌了。
　　“我的老天爷呐，邱先生，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吗？”布兰琪听后高声惊疑道，立即就变得花容失色和不知所以了。
　　“女士，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他神情严肃地问道。
　　“嗯，确实不像——”她犹豫着说道。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又逼问道。
　　“哦，大概明白一些吧。”她较为惊恐地回道。
　　“现在，我已经在事实上掌握了最为关键的核心秘密，而且我已经是美国的副总统了，我认为独立的时机已经成熟了。”他目露凶光地说道，同时又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和自然一些。
　　“这恐怕是一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吧？”她试探着说道。
　　“要知道，你在背叛自己的母亲！”她进一步提醒道。
　　“你认为这是背叛吗？”他咄咄逼人地问道。
　　“就算不是背叛，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她说。
　　“难道，它就不能叫成长吗？”他又追问道。
　　“好吧，邱先生，随你怎么理解去吧——”她听后不禁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反正我还是觉得，嗯，此事似乎——甚为不妥！”
　　“毕竟，这种行为影响太大了。”她小心地补充道。
　　“而且，说不定还会招来杀身之祸！”她老实地说道。
　　“您怕死吗？”他直勾勾地盯着她，有力地问道。
　　“当然不怕，”她沉着冷静地回答道，“怕死不是CIA。”
　　“布兰琪女士，你要知道，你身为美国CIA的一名正式成员，既然都私自敢加入我们BSO——那么，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和我谈论什么影响不影响的事情吗？”他继续虎视眈眈地盯着她问道。
　　“邱先生，你是在责怪我吗？”她十分勇敢地问道，颇有不畏强权的意思，“责怪我不该加入以CIA成员的身份加入BSO吗？”
　　“不，我只是在提醒你，提醒你注意到既有的事实。”
　　“你认为我背叛了CIA？”她异常冷静地问道。
　　“你以为呢？”他意味深长地回道。
　　“邱先生，你是在断然否定我对BSO做出的贡献吗？”她语气十分坚定地说道，眼神里已经放射出轻视对方的异样光芒了。
　　“恰恰相反，”他冷酷地辩解说，“我非常欣赏你的能力。”
　　“那就是看得起我了？”她随即冷笑道。
　　“诚如你所言，”他刻意强调道，“我甚至特别钦佩你！”
　　“看来，我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对吗？”冰雪聪明的她说道。
　　“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他说。
　　“事到如今，请问邱先生，我还有得选吗？”她冷笑道。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因为她是对的，而且非常对！
　　“从我踏进NASA总部大门的那一刻起，我就没得选了。”她继续颇为骄傲地说道，既是在陈述一种较为悲凉的事实，也是在谈话情形许可的范围内，被迫向对方施加某种心理压力。
　　“祝我们的事业蒸蒸日上，辉煌无比！”邱美玉嘿嘿笑道，然后举起了桌子上的玻璃酒杯，里面装满了正宗的黄酒。
　　“好吧，尊敬的邱先生，”布兰琪见状，马上流露出些许玩世不恭的神情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布兰琪，你是明智的。”邱美玉非常儒雅地赞赏道。
　　“邱先生，请恕我直言，你真的以为凭借我们目前所掌握的十分有限的资源，可以和整个BSO相抗衡吗？”她接着又问道。
　　“可爱的布兰琪女士，你要知道，自古以来，打仗靠的都是智慧和勇气，而不是人有多多，武器有多先进——”邱美玉开始侃侃而谈起来了，睿智聪明的他在美女面前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发飘了。
　　“在中国历史上，蒙元战胜赵宋，满清战胜朱明，都是靠的智慧和勇气，并不是单纯依靠人多和弓箭强取胜的——”他接着说道。
　　“我感觉，这种比喻，好像不太恰当吧？”布兰琪呵呵笑道。
　　“只要你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就行。”邱美玉说。
　　“邱先生，您现在能不能亲口告诉我一下，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您下定了这样的决心？”布兰琪非常真诚地问道。
　　“因为，因为她生了我，却没有养我！”他哭丧着脸说道，看得出来内心的波澜起伏不定，整个阵势极为强大。
　　“这么说，您非常恨统帅了？”她幽幽地问道。
　　“这种特殊的感情——其实，也算不上是恨。”他低头回道。
　　“嗯，我能理解，理解其中一部分。”她违心地附和道。
　　“布兰琪女士，知乎上有个叫‘敞开心扉’的人，曾经一键邀请我回答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莫言说一个作家从事实出发，写赞美社会的文学作品叫粉饰现实？并且说这个作品的质量很值得怀疑？”他忽然又说起了一桩闲情逸事，搞得布兰琪一头雾水。
　　“然后我就回答说：”他接着不紧不慢地讲述道，并不在意对方疑惑不解的目光，“主流媒体天天都干的事，就不劳驾作家了吧，毕竟社会分工不同嘛，各人有各人的使命！”
　　“然后呢？”她十分好奇地问道。
　　“然后那个人就反问我：主流媒体说的都是真话，它为什么不能赞美社会？”他继续讲道，“你觉得赞美社会就是在说假话？”
　　“我的天呐，这都是哪跟哪呀？”她忍不住如此评论道。
　　“然后我就回复他说：看到你这样回复我对你的回复，我真想扇自己几巴掌。”他冷笑着讲述道，整个精神定力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