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他》不是圆

55、第 55 章

　　“不是因为奶奶吧？”顾渝悠悠地说，“奶奶上次还给我寄饺子，她根本不知道我们恋爱的事情。”

　　方叙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开口。

　　顾渝见他这样，决定替他开口：“潘瑞什么时候找上你的？”

　　方叙倏然抬头，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地看向顾渝。

　　顾渝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我倒是很想知道，他说了什么能让你主动放手。”

　　方叙咽了下喉咙，再次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先问的。”顾渝一改刚才和善的模样。

　　如果说方叙可以骗过所有人的话，那他唯独骗不了顾渝。

　　局势发生变化，本来该质问的方叙放下芥蒂后，顾渝变得咄咄逼人的一面。

　　方叙低头，抿着唇不愿开口。

　　说是为了顾渝的前程，在现在听来倒像是一种借口。

　　自私点是为了奶奶的手术费，方叙确实苦中作乐甚至庆幸过自己的爱情至少也值不少钱。

　　可如此不堪的原因，他也说不出口。

　　顾渝死死盯着方叙，不愿意放过方叙的每一个表情，也不愿意再开口帮方叙说话。

　　原因他想听方叙亲口说，他还想听方叙和他说后悔了，他想继续陪在他身边。

　　方叙扣着自己的手指，始终没有再开口。

　　车内的氛围转变，并不像来时和谐，仿佛陷入了一场僵局，让空间停止流动，让时间暂停消逝。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时，顾渝不自觉皱了眉头。

　　拿起放在中岛台的手机，本来想挂掉，拿起来才看到来电人是李原。

　　方叙也抬眸看了手机一样，又收回了视线。

　　顾渝没好气地接起电话：“什么事？”

　　李原的声音有些急：“方老师的手机是不是没电了。”

　　顾渝瞥了方叙一眼，又问：“可能是，怎么了？”

　　“罗阿姨打不通方老师的电话，她知道方叙在和我们录制节目就给我发了信息。”

　　李原那边传来关闭车门的声音：“奶奶被送进急诊了。”

　　顾渝眉头紧锁，看向方叙：“你回来没有？一会送我和方叙去机场。”

　　“回来了。”李原简洁道，“老板，你和方老师先收拾行李，到楼下了我打电话给你。”

　　方叙听到自己的名字已经抬起了头，膝盖处的布料已经被方叙捏得皱巴巴了。

　　“方叙，你行李收拾好了吗？”

　　方叙点点头。

　　“身份证给我，我来买机票。”顾渝向方叙摊开手。

　　“我已经买好了，明天下午的。”方叙说是这么说，手却很听话地从包里把身份证掏出来给顾渝。

　　顾渝接过身份证，算了一下时间选了一个最近的航班班次，才把身份证还给他说：“我们一会就走，我现在上楼简单收拾一下。”

　　方叙一脸疑惑地看着顾渝熄了火，下了车，绕过车头给他开门。

　　他不知道顾渝怎么突然放弃质问他的最佳时期。

　　我们？顾渝说的是我们？

　　“你也去临江？为什么？”

　　顾渝一手提着方叙的书包，方叙并没有醉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可他依旧一手搭在方叙的肩膀上：“我先送你去十二楼，你把手机的电冲上。”

　　时间已经很晚，电梯来得很快。

　　一直到进入电梯，顾渝才说：“你手机没电了，罗阿姨打不通你的电话，给李原打过去了。”

　　方叙一听，看向他，一脸紧张：“奶奶怎么了？”

　　“奶奶进急诊了。”

　　方叙握着手机的手一松，咔哒一声，掉在了地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顾渝，想要从他嘴里知道更多的消息。

　　“我买了最近的机票，我收拾一下，一会李原送我们去机场。”顾渝帮方叙捡起手机。

　　十二楼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顾渝拿着手机，手虚虚搂着方叙的肩膀，带着他走出电梯。

　　方叙全程没有说话，被顾渝呆呆地带着走。

　　一直到快走到房间门口，才挣开顾渝的手，疾步走去刷卡，走进房间才发现找不到手机，又准备冲出去找手机时，顾渝进了门。

　　方叙一把夺过顾渝手里的手机，慌乱地从床头柜里找出充电器。

　　刚插好数据线，他就疯狂开始按开机键。

　　年代久远的手机好半晌才亮起开机界面。

　　顾渝此时已经走到方叙面前，他本来准备趁着这个时间段收拾几件衣服，可看方叙这样的状态，他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方叙已经开机成功，手机重新接受到信号，就收到了十几通未接来电的提醒。

　　“罗阿姨。”方叙忙打回去，一接通他就忙不迭开口，“奶奶怎么样了？”

　　“还在急诊室。”罗阿姨声音带这些疲惫，半宿未睡，声音有些沙哑。

　　“我——”方叙本想说马上就能回去，才想起来顾渝说他买了机票，他又求助般看向半蹲在他面前的顾渝。

　　“我们几点出发？”

　　顾渝说了一个时间。

　　方叙皱眉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顾渝解释：“更近时间段的没有了。”

　　方叙抿了下唇，冲着手机和罗阿姨说了他登机和降落的预估时间。

　　罗阿姨安慰道：“好，方叙你慢慢回来，别担心，奶奶会没事的。”

　　“为什么会突然进医院？”

　　方叙并没有责怪之意，可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罗阿姨默默抽泣的声音，有些许茫然。

　　方叙心很乱，这下已经没有了安慰别人的心思。

　　顾渝看出了方叙的慌乱，握着他的手腕，把手机从耳边拿下，等到手机亮起点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依稀还有小声哭泣的声音传来，顾渝半跪在地上，轻轻抚了一下方叙的脸颊，对着手机说：“罗阿姨是吧，方叙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他就是正常的询问。”

　　罗阿姨再次说话带着哭腔：“我知道。是我没有照顾好方奶奶。”

　　“下午，我准备出去买菜的时候，方叙叔叔来了，我本来想留着招呼客人，奶奶和我说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我就出门了。回来的时候，方叙叔叔已经离开了，等我整理好菜，进房间一看，才发现方奶奶躺在地上。”

　　方叙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手越握越紧，一直到被顾渝轻轻捏了一下手腕，才回过神松开了手掌。

　　顾渝顺势接过方叙手中地手机，开口安慰说：“罗阿姨你先别自责，方叙凌晨就能回去，如果方叙叔叔再来你就把他赶走，一切等我们到了再说，至于是不是方叙叔叔闹得，等我们回去找他问清楚。”

　　罗阿姨吸了吸鼻子郑重答应了。

　　顾渝又叮嘱了几句，给了她一个号码：“如果方叙叔叔赖着不走，你就打这个电话，是我在临江的朋友，他会来赶人的。”

　　顾渝擅自先挂了电话，方叙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要上去收拾几件衣服，不然一会来不及走。”

　　顾渝的声音敲醒了方叙，方叙看着他，消化了一下顾渝的话，听话地点点头。

　　没等方叙开口，顾渝又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待着，你和我上楼。”

　　说罢，起身，看了眼手机电量，拔掉充电器，拉着方叙上了十六楼。

　　顾渝把方叙安置在距离插座不远的沙发上，才拿起一个小行李开始收拾。

　　历时五个小时，顾渝带着方叙顺利落地临江机场。

　　为了不浪费等行李箱的时间，方叙把剩余的行李放在了顾渝的房间，带着一个随身的小行李箱就登机了。

　　出了机场，顾渝已经安排的车辆载着两人开去了医院。

　　刚下飞机时罗阿姨已经发来信息说奶奶现在依旧在重症室昏迷着。

　　顾渝始终牵着方叙的手，明明是夏末闷热的天气，方叙的手心竟然又丝丝微凉。

　　“对，在临江附二医，你帮着找找好点的脑科专家。”顾渝正在给宁虹打电话，“奶奶什么时候脱离危险不清楚，路演我不能去了。反正我也只是配角，你让吕一舟多卖点力。”

　　“对，律师你也帮我咨询一下，如果真的是方叙叔叔的问题，我会建议方叙走法律途径。”

　　“好，我先挂了，不一定能随时回信息，公司的事情麻烦你多上心了。”

　　顾渝又交代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方叙的手在顾渝掌心挣扎了片刻，没有挣脱：“你忙的话，不用——”

　　顾渝打断道：“你一路上都没喝水，喝点水，声音都哑了。”

　　顾渝短暂地放开方叙的手，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方叙。

　　方叙看了他一眼，垂眸接过矿泉水喝了几口。

　　“谢谢你。”方叙从顾渝手中拿过瓶盖，重新盖回去。

　　顾渝见方叙喝好了，又重新牵回了方叙的手：“不用谢。”

　　“不用担心，已经出了急诊室了。”顾渝安慰。

　　方叙轻轻地“嗯”了一声，撇过头看向窗外。

　　医院这条路方叙带着奶奶走过很多遍，无论是哪个方向驶来他都清晰地记得。

　　车子刚在医院门口停下，方叙一手推开顾渝牵着他的手，开了车门就往唯一还亮着灯的急诊室疾步走。

　　顾渝和司机简单说了两句，就快步追上去。

　　穿过急诊室，又走了几个过道才走到重症监护室。

　　罗阿姨捏着手机，穿着拖鞋靠坐在护士台面前的排椅上。

　　听到脚步声，她转头看过来就看到了方叙。

　　她站起身，走进了几步，看着方叙疲惫的神情以及风吹乱的头发，愧疚地说：“方叙，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奶奶。”

　　她四年前受雇照顾方奶奶，这几年早就已经生出了家人般的感情。

　　方叙搭着她的双手，压着嗓子说：“罗阿姨，我知道你也难过，不怪你，你要打起精神，奶奶还需要你帮忙照顾。”

　　罗阿姨抬起手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泪，看到身后疾步而来的顾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