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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第 1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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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房间里的人都看着沈诗宜,她扶着永修权回到桌前,假装咳咳两声,一旁看着她的众人连忙看向别处。
沈诗宜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看永修权看她,“你要喝吗?”
男人抬手,沈诗宜刚抿了一小口,将茶水递了过去,男人接过,并没有喝,仿佛和她逗笑。
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在,沈诗宜挑起眉毛,张着嘴无声问他,“你干嘛?”
永修权好像在憋着笑意,冲她瘪了瘪嘴。
男人没在继续逗弄她,抬起头看了眼屋内的陆逍和宋序,“你们俩去军营里看看,这么一闹,大家难免会多想。”
两人退了出去,永修权拍了拍身旁的凳子,沈诗宜就着坐了下来,“什么时候这般厉害的?”
“哪有~”
沈诗宜并不想参与朝政,但是听着这些什么都不懂的百姓这么说永修权,实在气愤,争辩的时候可是一点不在怕的,可是这会大家都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沈诗宜猜不准永修权是什么意思,会不会嫌她今日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沈诗宜支支吾吾的小声问道。
永修权一愣,沈诗宜哪里这般小心翼翼过,平日里说了就说了。
“怎么,害怕了?”
沈诗宜摇了摇头,“不怕,大不了一…”没等她说完,永修权捂住了她的嘴巴,“莫要胡说!”
“你是指…?”
“现下说的!”
“他们敢怂恿百姓前来闹,你今日这么一说,说不定倒真起了作用。”
……
城内百姓围困军营的事情,不时便传到永靖渊耳朵里,男人侧躺在软榻上,听着前来禀报之人说着昨日的事情。
“御亲王说了什么?”卫朝林站在一旁心不在焉的扇着蒲扇。
“御亲王什么都没说,倒是他那福晋嘴皮子厉害的,将那些百姓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哦?”永靖渊来了兴致,从软榻上坐起身来,卫朝林连忙将一个软枕垫在他的身后。
“那沈芷清怎么说的?”
“御亲王福敬说城中百姓只管说自己的苦衷,不去体恤这些御敌的将士,还说了若是圣上下旨,御亲王定当奉旨行事。”
听到沈诗宜说的这番话,永靖渊竟然颇感舒心。
“卫朝林,你去传旨,让御亲王来养心殿一趟。”
卫朝林一来军营,全军上下立即打起精神,永修权站到营门口,看到卫朝林走了进来。
“将军,皇上传旨召您去养心殿一趟。”
永修权走到他身边,“说是为了和谈之事。”卫朝林侧身说道。
直到男人快速离去,卫朝林愣了愣,便紧跟在身后上了马车。
……
养心殿内,永修权面容冷峻,不发一言。
永靖渊将人叫来了,一时间,到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琢磨了半天,开口道:“今日早朝,奉国公等人又说起和谈一事,朕是觉得他们说的在理,想再听听你的真实想法,所以将你召来。”
“你有什么不能说的,现下但说无妨。”
“皇上真想听臣的意见?”
“当然!”
“臣若是不同意和谈呢?”
这句反问问的永靖渊脸上浮起不悦,强压着心间的不悦,“为何不同意和谈?”
“这场仗打到现在,就是看谁先沉不住气。”
“可若是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你有几成把握?”
永靖渊这一问可谓是一针见血,永修权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一直僵持下去,能够取胜驱敌。
见永修权不说话,永靖渊立即追问:“要是最终东夷败了,再要和谈恐怕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了。”
“皇上就算不知道北狄的意图,难道还不知道靖琰的意图吗?”
“他行不仁不义之事,罔顾父母养养之恩,难道老天还会帮他不成。”说到永璟琰,永靖渊怒火中烧,气愤不已。
听到永靖渊这么说,永修权深深地叹了口气,“皇上到现在对那孩子还没有一点愧疚吗?”
“愧疚?我养大他,他不知道感恩?我还要对他愧疚?”
“这么些年,他是你养大的吗?你可曾关心过他?他虽贵为太子,这么多年,却如同杂草一般成长的萎靡不振,偌大的皇宫,有他容身的地方吗?”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别忘了你是东夷的将军,他现在是东夷的敌人。”永靖渊指着他吼道。
永修权知道自己御前失言,遂埋头不再说话。
半晌,永靖渊叹了口气,“罢了,我们为了一个外人,在这里争执。”
“朕的意思,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还是现在这般,那就别怪朕下旨和谈了。”
“可是……”永修权还想再说些什么,永靖渊显然已经不耐烦,起身朝里侧走去。
一个月的时间,永靖渊只给一个月时间,回程的路上,永修权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想着对策。
这么短的时间,要是还这么被动的打下去,时间显然是不够的,永修权直接回了军营,命人送出书信,让在外的江流和赵荀等人速速归来。
五日后,计都营全员集合完毕,永修权重新调整了作战计划,改为直接强攻,将全军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直抵南越,一部分直抵北狄。
东夷突然改为强攻,让北狄和南越顿时都慌乱不堪,原以为到了这时候,他们就等着东夷主动求和,谁知没等来求和,反倒突然大军压境,炮火攻打之势十分猛烈,裴翊备的那么多火弹总算派上了用场。
全军出发前,永修权将皇上的下的命令告诉了大家,输了这场仗,东夷就会同南越和北狄谈和。
有血性的将士根本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这最后一仗,他们是铆足了劲,势要将这些敌寇驱除出境。
烈日当空,将士们一个个杀红了眼,永修权一杆银枪,双眼充血,飞身而起,银枪穿胸而过,被喷了一脸的热血。
随着死伤的士兵越来越多,周身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整个旷野黑压压一片,刀剑相击,一支支利箭从耳边呼啸而过,惨叫声四起,满地的血肉模糊。
烈日下,流淌着的死尸鲜血格外扎眼,宛如一条红绸不断向远处延伸。
将士们一个个满脸血污,眼神中是一种视死如归的壮烈,前兵倒地,后兵又扑上来,又倒地,再扑上来……
搏斗声中,充满着野兽般的嘶吼,永修权一眼看过去,尸横遍野,触目皆是断臂残肢,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不愿强攻的原因,他爱他的兵,他心疼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现在他们在不断的死去,他们的呐喊声一直回响在他的耳边。
可能老天爷也开始心疼这些英勇厮杀的将士了吧,刚才还是烈日,仅仅一瞬,愁云突现,遮挡了阳光,天空开始显阴。
丛林里的大风顺着黄土呼啸而来,瞬间遮蔽了眼前的厮杀场面。
“将军,将军,淮浅不见了。”
“什么?”
永修权大惊,他的这些副将,他就是拼死都要将他们护住的。
“去找,给我立即去找!”永修权朝着看不清的人群嘶吼。
“是!”
永修权一时慌神,被敌军逮到机会,一刀砍过来,躲闪不及,背上生生挨了一刀。
赵荀眼看着永修权受伤,立即扑过来,一杆枪直接刺穿了那人的咽喉。
“将军,将军……”
赵荀连忙赶过来,“将军,你怎么样?”
永修权吐了一嘴血沫,恶狠狠的看向身边正在厮杀的血士,“无碍!”
“快去找淮浅。”
“淮浅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赵荀安慰着说道。
“务必将她给我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是!”
傍晚休战的时候,赵荀带着的人寻到这会,愣是没有找到芥淮浅。
永修权的脸色差的可怕,江流看了眼,随即走了出去,对着营外的将士们说道:“你们今天有谁看到了芥副将?”
人群中有人冲出来喊道:“芥副将看到了什么东西,忽然就冲着敌军的将领段绍追了上去。”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江流快速走进营帐。
“将军,有将士说看到芥淮浅追段贼去了。”
“段绍?”
永修权忽然想到什么,“你速去找赵荀,和他汇合后给我活捉段绍。”
……
芥淮浅突然被人踢了一脚,头上蒙上的黑纱上喷出一抹鲜血。
“段绍,你敢拿我父亲的东西,你有胆放开我?”黑暗中,芥淮浅根据气息知道段绍就在她面前。
刚想起身,又被一人直接踢中腿腕,芥淮浅整个人瞬间扑倒在地,眼前的男人扯了扯嘴角,邪恶一笑,双脚不经意的踩上芥淮浅的双手,然后用足了力气,狠狠的踩着,芥淮浅觉得自己的指骨就要裂了。
突然一支利箭顺着窗户射了进来,段绍的脸被划了一道血痕,立即警惕的开门查看,谁知刚一出门,就被人将一把尖刀架在了脖子上,来人蒙着面,段绍并不能看清楚。
“好汉有话好说,好说!”
江流给了他一脚,“进去!”
赵荀上前,将芥淮浅头上的蒙着黑布拿了下来,看到芥淮浅脸颊青紫,嘴角留着血水,赵荀眸色一紧,直接将段绍蒙上,扶着芥淮浅,将段绍掳了回去。
一进营帐,赵荀再也控制不住,一个飞腿过去,直接将段绍踢趴在地。仿佛不解恨的又踩上他的脊背,芥淮浅趁机一把扯下了段绍腰间的玉佩。
这枚芥仕德生前一直带着的玉佩,芥淮浅不知自己爹爹的玉佩怎么会到了段绍手里,抬手扣住他的下颌,“说,从哪里得来的这枚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