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拉克海上的涟漪》容疏狂

2、第 2 章

　　元续和老罗一队走访淮山县的小学，这是公安的要求，凡是抓捕或者搜查，基本都是两名以上的警力协同，13年以后开始严格要求的规章，除了紧急响应，基本都是如此。
　　只是这怎么两人一组，也是大有学问的，有些人常年搭档，也有些人是互补型搭档，但他们这一组，纯粹是老罗手气不佳，在行前组队时抽中了元续。尽管再不愿意和楞头青一组，老罗还是认命了。
　　元续长着一副老中青妇女通吃的长相，和女老师占比极高的淮山中学适配率极高，他也不负众望地获得了众多女老师的欢迎，眼见着两人桌子前的瓜果都要摆成盘了。
　　只是老师们了解的情况基本都和派出所汇报过了，毕莹莹确实是个乖巧的小孩，坐在教室的第一排，各科老师对她的印象都很好，得知她去世了，学校还组织过捐款。
　　眼见问不出太多，老罗提出想再和那几个女同学聊聊。
　　班主任周老师是位年轻女性，她看了眼元续，见他点头，这才去喊人了。
　　这把老罗气的，到底谁是谁的领导？
　　毕莹莹的小伙伴都还没成年，周老师也就陪着接受了问话。老罗很懂怎么和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聊天，他把他闺女那些喜欢的男女演员都溜了一遍，借用八卦和大家唠了会儿嗑，眼见着她们都放松下来，这才随意问道，知不知道毕莹莹最后去的是哪儿。
　　这个问题一出，欢快的气氛一下就停了下来。
　　周老师不知所以，还看了看几人，“知道就告诉警察叔叔，你们不想帮莹莹抓到凶手吗？”
　　“想啊，周老师。”其中一个领头的女孩先开了口，她打扮的最好，校服下面穿着阿迪达斯的鞋子，在淮山县已经是极其时髦的了。“可是我们也不知道啊。”
　　元续拿出了监控的照片，指着上面的几个路口“你们再看看，这条路是福庆路，往这边是下松路，这边有个家家乐超市。你们游泳完会去这边买东西吗？”
　　老罗注意到，有个扎马尾的小姑娘，听到“下松路”时抖了一下，周老师显然也注意到了。
　　领头的小女孩继续回答道，“我们平时游泳完会去逛街，也有时候去书店，但不一般都不往北走，那边不好玩，所以也不知道莹莹为什么去那儿。是吧，笑笑。”
　　扎马尾的女孩叫做尤笑，猛然被点到名字，赶忙跟着点头。
　　周老师赶忙安抚几个女孩，“好了，警察哥哥就是和你们聊聊，又没说你们不该去哪玩。”
　　说着又看向了老罗，“警官，还要问吗？”
　　“嗯？哦，差不多了，让孩子们会去上课吧。”
　　老罗想着这个周老师还挺精的，这会儿知道自己是做主的人了。
　　等把女孩们送走后，周老师又折了回来，向两人解释道，“罗警官，我真的希望能帮助到你们，但也不能逼孩子，有时候小孩就是这样，你越着急，他们越要对着干。而且我也不想你们吓到孩子。”
　　“理解理解。”老罗赶忙点头，面对老师时，他总有点要开家长会的感觉，不自觉就有一种被教育的感觉。
　　“最近因为莹莹的案子，学校要求家长尽量来接孩子们放学，你们可以等等，要是笑笑她爸妈愿意和你们聊聊，你们就继续问问，要是不愿意，我在帮你们想办法。”
　　老罗真下真是对周老师刮目相看。
　　两人也没在学校里等着，又把周围都走了一遍，等放学再回来了，学校门口的人家长果然非常多，为了防止自己孩子遭遇危险，家长们都很上心，还有很多人在聊着毕莹莹的案子。
　　在淮山县这么大的地方，基本没出过什么大案，平常被偷个电瓶车都够街坊们讨论的了，何况是个女孩被杀的大事。
　　警局没说毕莹莹案的具体情况，但身为街坊，还是很多人知道她们家的情况，孩子走丢两个月才被发现尸体，怎么想都知道死前也不得安宁。
　　所以当老罗找上尤笑的时候，尤笑她妈，眼圈红着，答应了老罗的问话请求。
　　她甚至还推了一把笑笑，“笑笑，你赶紧和警察说，要是因为你漏说了什么，警察抓不到人，我告诉你，你以后都不会舒服的，今天你说啥，妈都原谅你，就算你欺负了莹莹，妈带着你上她们家赎罪忏悔去！“
　　尤笑她妈越说越激动，甚至马上就要去负荆请罪了。
　　老罗第一次见到这么支持工作的群众，眼见着小姑娘都要被说哭了，赶忙劝道，“嫂子！嫂子！没那么严重，我们没说笑笑伤害了毕莹莹，只是问问她，毕竟她们平时挺亲近的。”
　　尤笑带着哭腔回答道，“我真的没伤害莹莹，我们平时很好的，我就是想起来，我们洗澡的时候，聘婷给大家讲了个鬼故事，里面提到城隍庙能许愿，我就怕她去城隍庙了。”
　　尤笑妈长舒一口气，“这你有啥不能说的，你害怕啥啊！”
　　“聘婷讲的鬼故事特别吓人，我是想到了害怕。”
　　“她说什么了？”
　　“她说，城隍庙的晚上的时候，会出现式神。心诚的女子，会引来式神，式神会给你签纸，如果写下的愿望能变成红色，式神就会完成你的愿望。”
　　老罗和元续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是条思路。
　　等他们站在城隍庙的门口时，天刚好已经黑了，趁天黑等了半天，什么也没等到。
　　老罗点着一根烟，之前在学校里不好抽烟，他一直控制着，这会儿烟瘾都犯了，一根接一根抽个没完，“咱都快把这庙翻个底朝天了，哪有什么神啊鬼啊的。”
　　元续戴着手套的手，翻看着角落里的签筒，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在内蒙时，我们那里有个老警察说过，只有你蹲下来，才能知道这小孩眼里的世界。”
　　“啥意思？”
　　“有时候大人不知道的事，不代表小孩子不知道。”
　　老罗反应也很快，直接一个箭步蹲到了条案前，模拟小孩的身高，仔细检查上面的痕迹，眼见着没什么特别，又跪倒到蒲团上，眼睛四处打量着，模仿祈祷的样子。
　　元续赶忙拉他起来，“我的意思是，笑笑说，这个鬼故事讲的是女孩子，心诚，引来。你说咱们两个大男人，上哪里引。”
　　“咱们赶紧回去找支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