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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们是一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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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地上不断乞求母亲,嗓音哭得沙哑,“妈…对不起…对不起…”,她怒目圆睁着将手再次扬起,我紧闭双眼等待着火辣辣的疼。
几秒的风平浪静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我微微抬头,眼里是散不尽的恐惧。我以为她终于要放过我了,允许明早还要去读书的还是小屁孩的我上床休息会儿。
突然一只大手死死抓住我的头发,把我不断往阳台拖拽,母亲眼里冒着血红的凶光,不顾我的挣扎向前费力地走。
她眉眼中闪过厌恶,嘴里还念念有词——
阳栖,你想死么就去死,你这么想死就跳下去嘛……
头发连接着神经,母亲拉着我的头发,头一阵阵发晕,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跪得久了而双腿发软
她扒拉着我往阳台上去,却因为栏杆太高了而没有办法,母亲暴怒着尖叫走开了
脚步声一点点变小,然后混着“轰隆隆”的响变得清晰——她从地下室上来了。听着这噩梦般的声音,我一时竟忘了逃跑。
又是电锯吧,我想。把栏杆锯掉,我就消失,然后不能碍着她眼,她就会过得好。
我开始四处逃窜着尖叫,母亲愈发凶狠非吃了我不可,眼神里满是疯狂大骂着“你还敢叫!翅膀硬了哈?!”
这时终于有邻居无法忍受才开始大力锤门大吼,“你们家在搞喃?!开门!我报警了哈!?”
我闪身去开了门,母亲就在我身后,我快跑,我跑快一点儿,我就逃出去了。
这一切,好像梦一样,从来没做过的梦一样。可我从没这样清醒过。
我就这么一身狼狈地跌倒在邻居怀里,快要抓住我的母亲定在门口,手里还攥着我一把头发。四肢脱力,温热的液体流到眼眶里打转。身后母亲右手拿着转动的电锯仍在轰隆隆地响。
再睁眼已经在医院了,邻居阿姨敲门进来慌乱地作了一番自我介绍后就忙不迭说她被带走问话了。阿姨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病床上人红肿的眼睛兀地睁大,恐慌、紧张、着急:我完了。她回来我一定会死的!“唔……”我想开口嗓子却一阵刺痛。
邻居阿姨阳蓉见状按了按床铃,医生匆匆忙忙赶来,拿着小电筒检查我的喉咙。
阿姨被叫走了。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等待的时间漫长而无趣。
阿姨回来了,没有说伤情怎么样,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说着让我暂住她家,多喝热水。
我张口吱吱呀呀,于是阿姨将牛皮本递给我。我在本子上写写擦擦,最后只剩下两个大字:谢谢。阿姨笑了笑道,“谢什么,医药费等你长大还我。”好。
我想她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不重要。我好喜欢她,尽管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在医院的漫长时光被原如安填满,她是阳阿姨疼爱至极的女儿,可爱的脑袋总是毛茸茸的仰着,圆圆的眼睛亮晶晶闪,白皙的脸庞边棕色的头发柔顺地搭在肩上。说笑时大大咧咧——和她的母亲一样。和我的母亲不一样。
听说父亲联系不到。没过几天,在我快要平安无事出院的时候,父亲来了。他是个医生,听如安说这几天南路发生了特大车祸,他变得很忙,于是才少有时间关心我。
他一进门就紧紧抱住正在吃葡萄的我,他的眼底有一层厚厚的黑眼圈,看起来疲惫不堪。
厚实的双手勒着我的脖子使我喘不过气来。我开始奋力挣脱他的怀抱,并咿咿呀呀着眼神示意站在一边看的阳阿姨。
阳阿姨没看见似的微笑着,一会儿才拍了拍他的肩说着让他先别激动。
父亲松开了手,我的脖子上有一圈明显的红痕,还有掩饰不住的触目惊心的刀痕。
父亲和阿姨聊了很多,是关于我的病情。“病得越来越严重了”……不知怎的,我就睡着了。似乎在住院之后我就很嗜睡。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记忆混沌着。
迷迷糊糊间一句“她睡了吗?”传入大脑。阳阿姨回了一句睡了。大脑彻底宕机,我沉沉地睡去。
阳阿姨……他们……是一伙的……吗?
陌生的记忆不知为何如同潮水涌入大脑——“姐姐……救我……”“姐姐!?我最喜欢姐姐了”“姐姐走了。为什么不救我?!”……
我还有一个妹妹吗?……
一定是药物起了作用。不过往常没有今日那么强烈。父亲,也是向我和妹妹实施犯罪行为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