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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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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筑基初期的毛头小子,竟敢越级单挑金丹后期。”一个黑色劲装的身影持剑杀来。
“师父教诲,知其不可而为之!”少年掷地有声道。
柳应水一睁眼,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脖颈间血液喷溅的场景仍历历在目,他以为这是临死前的走马灯,但渐渐发现走马灯的视角有点奇怪。他怎么能看到自己的脸?
他想活动一下,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是的,天佑我柳应水,我重生了,柳无渡这么想着,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骂人,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重生之后附身在剑上。
柳应水尝试运转了一下灵力,但他发现他现在没有实体,无法调动灵力。
正在此时,黑衣魔修挥了一剑,磅礴的剑意直冲那少年,少年躲避不及,被击中左肩。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眉间稚气还未褪去。比起对面成年男子身量的金丹期魔修,他一人一剑就想与之抗衡,无疑是以卵击石。
柳无渡斟酌了一下语言,适时开口道:“注意躲避他的剑气,你身上有伤,容易被魔气侵染。跟他打近身,他用的是重剑,不如你灵活。”
那少年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有了高人指点,对战确实轻松不少,不过少年身上的伤口还是不可避免地增多。
柳无渡惊疑了一句:“你这么弱的吗?”
少年回他:“你筑基越级单挑金丹魔修试试。别废话,接下来怎么做?”
“这魔修看似实力强劲,其实出剑毫无章法,光凭着一身蛮力挥剑,真是有愧于金丹期的实力。我看他体力快耗尽了,你继续消耗他,找准机会挑了他的手筋。”
“跟没说一样。”少年听出柳无渡确实有几分实力,便专注于对抗敌人。
很快,那魔修挥剑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少年找准机会,挑了他的手筋,而后一剑刺入他的左胸。
那魔修临死前还非要很惊诧的说一句:“你…怎么会…”话没说完就咽了气。
柳无渡鼓励年轻人:“不错,有天赋,只是缺少近战经验。”
少年没搭理他。
剿灭了魔修,躲藏起来的村民纷纷冒了头,跪下来磕头。须发花白的老村长道:“多谢道君出手相助,这魔头为祸村子久矣,若无道君,恐怕……”村长瞟了眼少年还在汩汩流血的左肩,“看道君您辛苦,不如留下来……”
少年没有听他说完,提着剑扭头就走。
柳无渡深受触动:“你不听他说的什么吗?”
少年道:“没必要。无非就是些无关痛痒的感激之词。若是真心关心我,就不会在我身受重伤之时只知道躲在我身后惺惺作态。我舍命保护他们,为的是道义,又不是为几句虚言。”
柳无渡心道“你比我更像个魔头”,口上还是附和:“有道理,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少年接着道:“讲讲你吧。”
柳无渡:“我啊,照理说你该喊我一声前辈。”
少年面无表情:“嗯,好的前辈。”
柳无渡故弄玄虚:“吾复姓微生,单名渡。吾上承天命,下引地灵,是这把剑的……”
少年打断他:“你最好别告诉我你是这把破铁剑的剑灵。据我所知,唯一蕴含剑灵的剑是创世时遗留下的神器醒世剑。”
刚想拿剑灵做幌子的微生渡闭了嘴,暗暗反驳“只是你没见过世面”,心里还在吐槽十五岁的自己果真是生人勿近。
少年接着道:“我十岁时引气入体,五年筑基,别人都说我天赋异禀,你却说我弱,看来你很强?”
微生渡答:“过奖,也就天下第一吧。”
少年冷笑了一声,回他:“你是哪来的天下第一,天下从未有过复姓微生的剑道强者。”
微生渡说:“我为人低调,旁人不知是正常的。”他确实也没说谎,上辈子他的名号都是外人传出来的,他可从没主动说过,尽管传的是“天下第一魔道”罢了。
“你是什么时候附身在剑上的?”
微生渡心知少年的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如果我是鬼,你在意这个吗?”
少年答道:“天下没什么我在意的。”
微生渡:“你看,你也开始说‘天下’了。”
少年接着道:“我听说,人死后执念未消,灵魂就不会转世,而是附身在某个物件上,直到执念完成了才消散。那您这位‘天下第一‘是被什么样的强者杀死,又是有什么执念要去完成呢?”
微生渡被戳中了脊梁,反驳道:“天下没有人能杀我,我自杀的。”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被套路了。少年没再刁难他,徒留微生渡暗自懊悔:都怪蠢货剑灵太过于直来直去,他都忘了自己曾经那么会套话。
微生渡虽说不想再被套,可实在是久未与人说话,闲不住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拐过一座山,迎面是忠廉村。
忠廉村绿水绕郭,两山排闼,一派田园风光。传言道此处曾出过一位年轻有为的城主,因功德圆满,羽化登仙了。不过村子并未因此而扬名,依旧过着男耕女织、怡然自得的农家生活。
忠廉村向来受凌霄门的庇佑,一直不受妖魔侵犯,只是近年蝗灾接着旱灾,村子勉强维持生计。
少年走进村,莫名感受到一股幽幽寒意。
不时传来远处几声狗吠,村里静悄悄的,能听到微风扫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树后有个人。”微生渡提醒道。
“感受到了。”
树后藏了个中年妇女,身穿麻衣,面色憔悴,躲在树后观察着贸然进村的不速之客。
她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蹒跚着冲出来,跪下抱着少年的腿哭喊道:“道君,求您救救阿毛,求您救救阿毛,他快不行了!”
少年略带嫌弃地看着妇女满脸涕泪往自己身上扑,轻轻推开了对方,捏了个除尘诀。他温声开口道:“大娘,您先别急,能否跟我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微生渡小声道“原来您是会好好说话的啊”,一想自己就这么个德行,又闭上了嘴。 少年仿佛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只是道“不知您是否愿意带我前去看看具体情况?”
大娘闻言,转身领路。
在村里走一遭,渐渐就明白了为何感觉不对劲。
村里空荡荡的,虽说是灾年,但也不至于无人劳作。感觉到的那股寒意,不如说到更像是裹挟着尸气的怨气。
少年问道:“大娘,这村里怎么这么安静啊?”
大娘叹了口气,道:“今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庄稼收成不好,到了现在,村里人又一个接一个病倒,一病就是几个月。先前我们村也很热闹的,往来商旅多,只是听说村子近来出了疫病,渐渐就不敢来了。刚才在树后不敢近前,因为普通人不会来一个疫病流行的村子的。只是看到您的白玉腰牌,认出来您是凌霄门的道君,这才敢求助。”
大娘絮絮叨叨一路,终于到了屋子。
破败的木屋里随意搭了个草堆,那就是床。草堆里躺了个不大的身影,身上盖了条破棉絮。
少年走进察看,只见草堆中的幼童呼吸微弱,紧闭双眼,身上脸上布满了青黑的斑点,眉间萦绕着淡淡怨气。
大娘抽泣着道:“阿毛也被传染了,从半个月前开始就高烧不退,我上山采了好多药,都不管用啊。”
“方便问一下阿毛他爹在哪?”少年道。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那大娘又止不住眼泪了:“他爹得了病,死了,就剩我一人了。”
尽管发展到这里,一切都很正常,但微生渡还是感到隐隐不安,他发现自己没有这段记忆。
上一世,他击杀那个金丹期魔修耗费了太多精力,回山的路上脑子一直昏昏沉沉的。
“到忠义村了,还有十几里路就回山了,我得赶紧回去,疗伤,不然师父知道了又得训我好一阵。”微生渡心想。
微生渡的记忆只到大娘抹着鼻涕冲向他的那一幕。
再次清醒,只见十几个村民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自己手里提着一把带血的剑。身后还伴随着小儿刺耳的哭叫和其余村民尖厉的控诉:“道君杀人了!”“我要告诉你们凌霄的掌门!”“你会得到报应的!”
微生渡道心不稳,本身被魔气侵染了的灵脉开始蠢蠢欲动,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出来“把他们都杀了,就没人知道这件事了。”
微生渡木木地提着剑向余下的人走去。 村民见状四处逃窜,但凡人怎么跑得过修者。微生渡每挥一剑,就多了一个倒下的人。
一个,两个,三个,随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微生渡身上的魔气越来越盛。魔气渐渐灌满了他的灵脉,他几近入魔。
“孽徒!快停下!”这声音让微生渡获得了短暂的清明。
微生渡抬头,只见两个白衣修士御剑飞来。
为首的那个眉头紧皱,一言不发,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他的罪行;随后的那个虽然口上斥责着“孽徒”,眼中却全是担忧。
微生渡放下了剑,跪地道:“见过掌门、师父,弟子自知罪孽深重,甘愿接受掌门责罚。”
被称作掌门的男子抬手打晕微生渡,祭出缚魂索绑住他,压制住了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