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念之差（二） ...
-
与此同时，受害者公司里。
一位警员刚刚询问完赵倩生前和刘小蓓的关系如何，被问的汪傅菁则表示两人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平时看起来挺融洽的，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他们有过什么大的争吵。
这厢没找到丝毫有用的线索，但是他又不想就这么和同事无功而返，无奈之下他又问：
“你们都是销售部的，那最近你们的工作进展怎么样？他们俩在工作上有没有什么你印象比较深刻的地方？”
她思索片刻，回答道：“最近刘姐手上有个大客户，我们销售部的为了做方案，几乎天天加班。”
另一位警员心中一动，仍然面不改色地继续问：“你们加班一般都几点走？哦还有，加班大概持续多长时间了？”
“都不太一样……有的人晚上七、八点就走了，晚一点的……可能要到九、十点，这个具体还是要看当天任务的完成情况。嗯……一周左右吧。”
话音刚落，她神情一凛，又想起什么似的补上一句： “赵倩她工作真的很努力，经常是我们部门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我在实习期的时候她曾经帮过我的忙，她也是我在公司里交的第一个朋友……
虽然我之前就说过了，但是……我还是想请你们……一定要查清楚她是为什么死的……一定要查清楚，拜托了。”
警员看着面前的女孩，她的精神状态比第一次来公安局的时候要好上一些，但还是肉眼可见的憔悴，黑眼圈比眼睛还大，面无血色。
刚开始询问的时候，她的语气还算镇定，说到最后话音又哽咽起来，嘴唇也不住地颤抖。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的。”
**
这边的信息立刻同步到公安局，而这番对话无疑又加深了刘小蓓身上的嫌疑。
本来大家作为打工人，也都经常性的不分白天黑夜的加班，所以虽然赵倩回家的时间比较晚，但是这并没有特别引起警方的注意。
如果说，昏暗的夜晚使凶手更加肆无忌惮地对她进行尾随，甚至于行凶，那么刘小蓓在其中，又是否扮演着某种角色呢？
“叮铃铃铃～”
颜清扬的智能机在大家沉思的时候突兀地响了起来，几人的视线一下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只听电话那头陈笙说：“4月那个一直没结果的医疗案有新情况，上级已经移交给我们处理了，你们那边结束了吗，结束了就回来吧。”
一旁的张警官听到了陈笙的话，说：“既然现场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那你们就可以回去了，如果再有需要我们会联系你们。
当然，如果你们有找到与本案相关的线索，也请尽快通知我们。”
车里，乔池羽挠了挠头，一头雾水地问道：“是我知道的那个医疗案吗？那当时网上的那些信息是真的还是都是传言啊？”
“4月，有人报警称自己是本地一名医药代理商，他有一批从外地运往本市的、价值100万元左右的医疗器械在运输过程中不翼而飞。
经过物流公司的确认，这批货物在转运进本市货运中心时还在，不见的地点只可能是在本市市内，这么一笔大额货物，大概率是被偷了。
但是因为货箱内并没有安装监控，路上的监控也没有录下与被盗相关的任何画面，所以这则案件一直不了了之。”
乔池羽点点头，满脑子装的还是刚才那个案子，再加上受害者和自己同龄，心里不免有些难受，十分罕见的一路上一声不吭。
路上不免有些颠簸，他的脸压在窗上，头像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撞在车窗玻璃上，发出“咚咚”的声响，颜清扬看了他好几眼，欲言又止地想提醒提醒他，但是最后也没提醒，就这么让他撞了一路。
而他本人就跟没感觉到疼似的，呆呆地望着窗外。
一下车，陈笙的快嘴又开始了：“有个年轻人说他的智能机上接到了广告推送，说什么10块全身体检，不到3000元就能动手术，一般的手术都能做，觉得这铁定是个骗子在搞诈骗，又因为前不久他刚被人给骗了1000多块钱，对骗钱这事儿可以说是PTSD了，就义愤填膺地举报给了公安局。
那广告是一个专门做广告营销的公司做的，通过这个公司继续往下查，查到了这个推广购买者的IP，确定了这是一家位于本市郊区，一栋地下建筑里的黑诊所，没有医疗许可等资格证，诊所里的部分医疗器械与之前被盗的那一批型号完全吻合。
诊所内有员工共14名，其中9名是Health Care- I级，1名是Health Care- II级，因此那名II级的审理移交特联处理。”
说完，她十分痛心地瞧了乔池羽一眼，见他本人毫不知情地顶着额头上的红印昂首挺胸地走着，便一脸谴责地转身对落后半步的颜清扬压低声音说：“你打他干嘛啊？”
这人怎么净不干人事呢。
颜清扬瞪大了眼睛，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默默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谁打他了？”
“我啊？”
呵呵，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你看他那脑门都红了，不是你打的还能是他自己撞的啊？再说了，你们俩一起出去的，就算不是你打的你也要负责任。”
他转念又想到，刚才在车上自己确实因为好玩，有在欣赏乔池羽撞个不停的样子，被陈笙这么一说，一时间有点心虚，又偷偷用余光上下打量了一下乔池羽，不小心对上了对方清澈又疑惑的目光，心里难得的升起一丝愧疚，捋了捋头发不说话了。
审讯室内，宋鸣和彭天畅正在进行询问。
“我们是正规做手术的，是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卫生问题的，真的，这一点您可以去问我们的患者。
而且，现在的就医费用有多高，您也是知道的，有多少人因为拿不出钱，没法去医院里动手术，就……我们虽然这么做是违法的，但是……
我们诊所里很多的人的父母，或者自己，都或多或少有过交不起医院费用的经历，我们的初衷也只是想帮助更多的人而已。”
那人搓着手，忙不迭地解释道。
由于这个案子之前并不是特联负责，颜清扬和乔池羽又才回来，所以就只剩他们还没看过现在所搜查到的全部信息，两人随即便在办公室里浏览起来。
面前的屏幕上正显示着那个公司近期所进行的广告推广的交易细节，这一页的信息并不全，乔池羽随手往下一滑，屏幕立即跳到了下一页，为首的一条便是：
下单日期：6月15日
夫利亚特首饰人鱼之泪送女朋友送同学小众高级轻奢过生日礼物
目标平台：X宝app
推广日期：6月19日
颜清扬点了一下自己的智能屏，调出了之前搜索过的页面。
这个品牌并且叫这个名字的首饰有且只有一款，正是赵倩于6月19日晚，在X宝app所购买的那条项链。
这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赵倩会购买一个她大概率并不熟知的品牌的项链。
而这次推广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
两人对视一眼，马上拨打了张警官的电话，告知对方他们的这个意外发现。
他得知这一重大线索，立马说会过来一趟，来取这份资料，然后说自己会立刻提交相关申请，并再次拜托他们以及他们的同事帮忙留意有没有其他相关的线索。
张警官离开特联时恰好到了他们的下班时间，两人收拾东西一前一后离开了办公室。
乔池羽犹豫再三，看一眼他，又飞快地收回视线，再看一眼他，又飞快地收回视线，都快把颜清扬脸上盯出花来了，抿了抿嘴，开口问道：“你觉得……赵倩的事，会是意外，还是背后有人有预谋地策划的？”
“目前来看，我不觉得这是一场意外。但是这个案子不是我们负责，如果我们没有其他线索，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颜清扬平静地回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有时候做我们这一行，共情能力太强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他有些沮丧，眼皮耷拉下来，盯着自己的鞋，声音也小了下来，“你说的对，可能，我不太适合这个工作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抬头望向颜清扬，不禁有些酸溜溜地想：这家伙不仅品相极佳，身高还比我高出一截，工作能力也强……
这人身上的优点实在是太多了，我的眼睛要被闪瞎了喂！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却嫉妒不起来，想着能有这么一个朋友也是自己的运气，便举着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你长得可真牛逼。”
随即想到自己还没回对方刚才的话，他又磕磕绊绊地补充说：“啊还有，我、我会尽快调整状态的。”
虽然他自己从不吝啬对他人的赞扬，但是为什么莫名感到有些脸红啊！
“呃，谢谢？你也是？”
颜清扬习惯性地想以沉默回应，但是又怕自己不说话对方又开始像上次那样胡思乱想，便试探地回道，边说还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看到对方冲自己笑了一下，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应该没说错话。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一念之差（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