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一念之差（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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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那条项链推广的银行流水查出来了。”
“夫利亚特这个品牌前段时间和受害者的公司曾经有过合作，项目的负责人是刘小蓓。据销售部的员工回忆，做推广是刘小蓓先提出来的。
她是个富二代，家里也是做生意的，有X宝方面的人脉。”
警员捧着一份调查报告，神色匆匆地说道：“这个项目结束以后，也就是赵倩拿到奖金当天，她接到升级调动，调入销售部。晚上，她看到X宝的推广，下单了这条项链。”
“拘留刘小蓓。”
张警官放下泡着浓茶的保温杯，使劲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
“这下这个案件可清晰太多了，应该很快就会结案吧。还好只有两个案子，要是再来一个可真弄不过来了。”一位刚入职不久的警员猛灌了几口水，愁容满面的脸上终于放晴。
……
原本忙碌的办公室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难以置信地扭头望向那位愣头青。
“叮铃铃铃铃～”
电话旁的警员在几双眼睛地注视下，视死如归地接起了电话。
“金山路17号华跃兰亭KTV，一人死亡。”
“涉及两家公司，其中4人包括受害者在内都是一家公司的……是赵倩所在的公司。”他脸色逐渐沉了下去，有些艰难地转述。
最近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个公司能同时和三起案件都有关联。
天啊，请问我们现在开始许愿长三头六臂还来得及吗？！
“不是，老张你没跟他说有些话不能乱说吗！”他们嘴里囔着连忙往外赶。
那警员终于反应过来了，忙不迭地说着“呸呸呸”，抬手就给自己的破嘴来了一巴掌。
让你乱讲，让你乱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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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池羽正襟危坐在审讯室里，一旁的颜清扬在他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松弛，仿佛是来串门儿喝下午茶的老大爷，还不时抬手看看智能屏，屏幕都快翻烂了也没见有人给他发消息。
毕竟是被临时借调，出了门就代表着特联的脸面，乔池羽不禁挺直了腰杆，抬头挺胸，目视前方，仿佛下一秒就要起立回答问题。
“吱呀——”
门外两位警员正带进来一个小姑娘，约莫20岁，一身书卷气，五官清丽，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她身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裙子上沾染了大片的血迹，格外扎眼。
带着一串泛着水光的珍珠项链，脚上还踩着10cm的白色高跟鞋，手一直在无意识地颤抖，面色煞白，配上她这一身白的穿搭，整个人仿佛一个被抽走生气的玩偶。
现在乔池羽一看见项链便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条件反射地多看了那珍珠项链两眼。
“这几位的审讯工作就交给二位了。”警员冲他们点点头，关上了门。
“姓名。”
“孙雯雯。”
……
这姑娘从坐下起就是他们问什么就答什么，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多余的一个字也没法从她嘴里撬出来。
她不停地绞着自己的双手，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线飘忽不定：“今晚我们吃饭，吃完饭来的KTV，和徐志和、任飞宇、唐明德还有……马耀文一起吃饭，是饭局，是……马耀文他们公司的产品要和我们公司合作，我们喝了很多酒，大家都醉了……
唱完歌唐明德去结账，我和任飞宇去厕所，徐志和留下看包，然后他、他躺在地上，胸口插着餐刀……”
“对，我去结账，走之前听到他俩说要去上厕所，让徐志和留下看包。
您查，问、问那个前台的服务员，我那个时间一直在前台，真的。”唐明德一脸焦躁和恐惧，神经质地抖着腿。
也许是知道KTV内部的监控不多，很有可能无法证明他在那个时间段内不在包厢，唐明德嘴上颠三倒四地不停重复着。
这个KTV实际上是一个高级会所，他们订的包厢是最贵的，相应的，也是密闭性最好的包厢。内部没有监控，离他们最近的洗手间也“恰好”位于走廊的监控死角。
不过对于一个会所来说，这种情况十分司空见惯，却也是出事查起来最麻烦的。
唯一能给他们提供些许线索的就是位于大厅的监控，它确实拍到了唐明德在凌晨2:34前去结账的画面。
“是，他确实去上厕所了，当时我就在男厕所打扫卫生，看着他进来的。我还听到他干呕了几声……”保洁员说。
“之后……他走了以后我就进他上的隔间里去拖地，然后就听到一个女的的尖叫声，说是出事了，已经报警了。”
任飞宇顶着喝多了混沌的大脑，大着舌头说：“我们俩一起去的卫生间，但是我没听到她冲水的声音……只有外面拖地的声音。”
“是的，我真的没听到冲厕所的声音。”
——“两声冲水的声音，真的是两声，我听得清清楚楚，女厕所那边先冲的，然后是男厕所这边。”保洁员非常肯定地说。
——“呃……也可能是我喝得太多了，记不太清了……可能是我记错了，是两声吧……”任飞宇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努力地回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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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清扬头枕在门框上，和乔池羽挤在一起浏览着张容与发来的消息，因为两人的身高差，看上去就像乔池羽倚在颜清扬怀里似的。
那姑娘刚进门，他就注意到了乔池羽停留在珍珠项链上的目光，特意让李沅芷和张容与查了一下，消费记录上显示那条珍珠27999元，购买人是公司的一把手，崔帆思。
颜清扬一开口便让办公室里的人都皱紧了眉头：“保洁员在说谎。”
“其他人说的都是真的，但也不排除他们故意漏掉了某些重要的信息没说。只能说，他们说出来的部分都是真实的。”乔池羽跟在颜清扬话后面补充道，试图让颜清扬说出来的话听上去没那么咯噔。
面前的屏幕上正显示着检查报告，5人的血液酒精含量均超过了120毫克，按照标准，大于等于80毫克便属于醉酒状态。
而法医鉴定徐志和的死亡时间在凌晨2:35左右，系他杀。
张警官清了清嗓子，试图理清楚事情的具体经过：“从包厢到前台正常走路需要43秒，奔跑27秒，喝醉的情况下唐明德最快也需要1分钟才能到达前台。
监控显示，他2:34到达前台，因此他们几人离开包厢的时间大约是2:32至2:33之间。
付款记录上2:35他支付完毕，2:37左右再次到达包厢，随后报警。”
唐明德的嫌疑被很快排除，而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凶手有5分钟的作案时间。
这段时间过于短促，大概率是早有预谋。
“如果孙雯雯在到达洗手间的时候立即折返，那她在包厢里停留的时间大约有2-3分钟。”
这个看上去十分柔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会是参与谋杀的凶手吗？
“这好像不是关键，朋友们。”颜清扬由于老是要低头看乔池羽，被眼前不停滑落的碎发弄烦了，几下把他的头发扎成了一个小揪，边扎边说：“有人收买了那个保洁员。当有证人提供了毋庸置疑的证言，其他人就会变得非常谨慎，再加上醉酒，他会根本弄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本万利哦。”乔池羽小声嘟囔着。
颜清扬和乔池羽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沉重。
“但是动动脑子就知道一旦特联参与调查，很快就会知道她在说谎。”
“他们一开始可能没想弄出人命来。”乔池羽迅速反应。
“上面的人有参与，不是你们的，就是我们的。”颜清扬一锤定音，说罢还特意抬头冲头顶的监控笑了一下。
“什、什么？”一旁的警员明显没有跟上他们颇为跳跃的思路。
“如果他们本来没想杀人，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想要干什么，但是他们提前有所规划，再加上大家都喝醉了，今晚就不会有人报警。
即使后来事情败露调查起来，因为不涉及命案，公安局人手勉强够用，不会借调他们来这里，就没有人会直接确定她在说谎。如果处理得好，什么也不会被查出来。”张警官的声音有些哑。
警员抿了抿嘴唇，十分紧张地说：“所以……普通人不会对‘什么情况下不会借调’这件事如此确定，这样的人……”
“一定是我们的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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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他就是个公子哥，都不管正事的。虽然渣，但是人家出手也阔绰，这也没得说啊。”
“对，整天游手好闲的，玩的很花。最近和孙雯雯，嗨，这事儿大家都知道。”
“哎呦，崔总不搞强制那一套，跟他的人都是你情我愿的。”
“公司对这位总裁的评价还挺一致的。询问过程很顺利，他们原本以为职员会不敢说，但没想到这位在员工眼里是个不管实事的玩咖。”颜清扬饶有兴致地念着公司职员的走访笔录，思维天马行空地发散着，眼神却很冷。
乔池羽撇了撇嘴，及时把他的想法拉了回来：“都这么说可不一定代表他就是这样的人。绝大多数人无论接触什么事物，都通常会认为，他们知道并重复着真相。
更别说，我现在对他可是印象坏到了极点。”
正说着，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了，这位孙雯雯的绯闻男友——或者说是情人，坐到了他们的对面。
那人30岁出头，打扮得油头粉面的，眼睛珠子从一进来就死死粘在了颜清扬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一念之差（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