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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长门其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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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股股的燥热简直折磨得李胤梧要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耐受不行还是以前吃了太多这种东西,总之没一阵他意识就渐渐模糊彻底昏头了。
而这不是唯一让他担心的问题,更糟糕的是他和慕暄还有情契。从情契的效应来看,他身上的药这么发作,慕暄也是会有感觉的。
是,这情契就是这么离谱。
不仅能给他俩通感,还变相地把他俩的命强行连在了一处,若是有一日李胤梧死了,慕暄那也是要丢了半条命的。
在李胤梧留在魔渊的这段时间,其实也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与慕暄结契。
慕暄与苏眠彼此喜欢是一方面,慕暄为救苏眠的性命又是一方面,李胤梧知道的,苏眠为了慕暄剔骨的时候就应该死了。
可他至今还活着,不仅是因着慕暄几年便杀一人给他换骨,还因为他们性命相合的这一道情契。
只要慕暄不死,李胤梧也是不会死的。
但生情契,他们此生的命缘就连在了一处,再也分不开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血液里的药已经发挥作用,李胤梧从全然瘫痪的状态里渐渐脱身,可他痛苦地挣扎也没法大幅度动弹。庆喜也不知道到底给他下了什么东西,叫他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不然他现在肯定先给自己两耳刮子,再找一盆冷水让自己冷静一点。
这钝刀割肉一般的欢愉不啻折磨,他被隔绝了视觉,现在就连听觉也渐渐变得模糊,天生五感互补,没了两感,那些□□上的知觉就更为敏感。
太过了。
这比与慕暄接吻还要愉悦上百倍。
李胤梧闭着眼装死,想要忽略这些拨挠的痛苦,可他又没法忍受。意识朦胧间,李胤梧忽然感觉有人的手摸上自己的侧腰。
那只手带着点凉意,摸上他腰的时候没什么勾引的意味,倒有点像在检查。有种确认猪肉是否合格的例行公事感。而且这手还怪管用的,碰哪儿哪儿就不烫了。
李胤梧茫然间被人翻过来,他在这空档终于把自己眼睛睁开。他趴在床上,视线朦胧地回了头,看见慕暄正红着脸坐在他床边。慕暄一手拿着他的腰带,一手扯着他的衣襟,脸色居然是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李胤梧高热不退的脑子一时间有点转不过来。他抓住了慕暄的手腕,板着脸说:“你要干什么?”
以前的小打小闹李胤梧无所谓,可找人来给他下药这事做的实在龌龊。李胤梧是想让慕暄滚蛋的。
可他现在满眼都是欲念,上挑的眼尾泛红,含着一股要退不退的风流,看不出丝毫威慑,只是平白惹人怜。
慕暄盯着他看了一阵,慌乱地偏开头,竟然还有两分恼火:“你……你头转过去……”
你到底在恼个什么劲儿啊!?
“……”李胤梧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想踹他,“转你妈,你先滚下去吧。”
慕暄一把握住他的脚踝。
那是只爬满了蛇鳞的龙爪,狰狞的青筋与绷紧的肌肉犹如铁钳,只一下就把他的脚腕捏得发红。
李胤梧现在实在瘦了太多,连脚踝都能被人一只手握住,好像一折就会断裂。因为药物的催化,他浑身都烫,被慕暄碰了就要发颤。
那药还是太烈了。
他揉着枕头,含糊着吞了一口呻吟,哑声说:“你先松开我。”
慕暄却直接顺着他的脚踝抓住他的腿肚子,把人往自己跟前拽了一大截,李胤梧乏力地惊叫一声:“你干嘛!”
慕暄没说话,他只是小心地把软成一滩的李胤梧抱到了自己怀里,臂膀与胸膛变成牢笼,连呼吸都成了拴住他的锁链。其实慕暄的动作是温柔的,可就是透着一股压抑的疯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口淤积,随时就会决堤而出。
李胤梧被他摁在怀中的时候简直惊慌失措,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慕暄的眼睛——那双如蔼蔼沉雾一般的眼睛。李胤梧一个激灵,撑手就想往前爬去。
可慕暄轻而易举地卡住了他的腰。
甚至因为身体的孱弱,他腰上没二两肉,慕暄一只爪子就能把它一把握住,李胤梧哑声求饶:“你别、别摸我腰。”
“腰……怎么了?”慕暄似乎也低头纳闷,他看向那一把掩在衣衫之下的瘦腰,龙的爪节又硬又冷,他一只爪子就能卡住李胤梧。
这是个逃不开的囚笼。
李胤梧靠在慕暄怀里喘息,这两下挣扎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
这个姿势亲昵又危险,慕暄只要愿意,一低头就能咬断他孱弱的脖颈。李胤梧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无力反抗的滋味。
在现代社会,一个一米八五的男人,只要不是细狗,都不太会有人招惹,更何况他平时又修道,把八卦太极拳当日常锻炼,到后来基本上一拳能打翻比自己壮一倍的人。
至于在魔渊,在天道,李胤梧本就是天纵奇才,做一方大能的人,几百岁能移山填海,全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乃是万人敬仰的天之骄子。
除了慕暄,他从未被旁人如此摆弄过,如同一个稚童一般被人搂在怀中。
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点落差感在平时真的算不了什么,李胤梧一贯乐天知命,可这样近乎羞辱的疼爱几乎是在往李胤梧脸上扇巴掌。他忍无可忍,伸手推了慕暄两下,完全地……完全地推不动呐。
你妈妈滴吻——
接连不断的挣扎好像隔靴搔痒,李胤梧体力告急,他这样绵软又毫无杀伤力的反抗惹怒了慕暄,于是慕暄摸着李胤梧单薄的胸膛,把人狠狠揉进了自己的怀抱中。
然后。
李胤梧就这样被压制着咬住了后颈。
李胤梧一句“卧槽”差点脱口而出。
他心里那个后悔,娘的,早知道甩慕暄俩大巴掌让他清醒清醒了。
在这下口之机,慕暄的犬齿刺进他皮肉,有点凉有点痛,像被什么冷血动物咬住了。濒死的恐惧让李胤梧把下意识挣动,他想逃离,却被掐住了脖颈,慕暄说:“别乱动。”
这一声警告里带着野兽的狠厉,他沙哑的声音透过李胤梧的耳朵往里钻,李胤梧愣住了,连头也不敢回。
慕暄仿佛感觉到了他的心惊胆战,咬在他脖颈上的犬齿骤然一松。冰凉的舌尖好像安抚,把他渗出的血液一点点舔去。
在慕暄这松口的一瞬,李胤梧感觉自己眼前炸开了一片连续不断的星星,他太奶好像在对他招手。李胤梧被咬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循着本能反手就是一肘。
慕暄眼疾手快,一把卡住他的手臂,说:“你做什么?”
“我还想问你做什么?”李胤梧闭了闭眼,想骂人但没力气。
要不是你手底下的人心心念念给我下药,我今天能大白天的变成这样吗?
白日宣淫啊哥!不知廉耻啊哥!
你不尴尬吗?你不痛心吗?你不怕你祖宗从棺材板里爬出来,扇你大耳刮子吗?我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李胤梧这么一想更羞耻了,整个人都有点激动。他现在不能激动,他跟慕暄连着,这么激动很容易两个人一起擦枪走火。
但李胤梧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慕暄已经一点点变成大四脚蛇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大爬虫爪子在李胤梧身上上下摸了几下,青筋猛然绷得更紧了,李胤梧背后抵着的胸膛如山石般隆起,坚硬的鳞甲硌得他好痛。
这就是……这就是化龙不成留下的后遗症吗?还是说身负龙骨的人情动时都会变成这样……
可惜他从前是修无情道的,从未与人在床榻上坦诚相见过。
而今这情形,不论如何,今日都是不能善了的了药效越烧越狠,李胤梧忍耐了一阵,直到自己浑身都在发颤,他贴着慕暄冰凉的胸膛磨蹭,好像想说什么,但张了嘴还是沉默。
慕暄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惊,在他耳边低声说:“阿无,你别怕。”
都要被你日了怎么可能不怕?
特么说什么废话。
这么一直烧也不是办法。
李胤梧心理建设了半天,终于还是放弃挣扎了,他说:“二哥,你要来就来吧,我真不在意的。”
他也不在意现在慕暄到底想对他做什么。
既然他在这大乾明宫里已经是阶下囚,那还是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住比较好。其他的一切,都不是什么要紧事。
“不,”慕暄蹭在他耳畔,说,“我是不会动你的。”
李胤梧闭了闭眼,意识又渐渐模糊了:“什么?”
“阿无,我不会动你,”慕暄与他皮肉紧紧地贴在一起,“至少今日我什么也不会做的。”
可是他不做,李胤梧要撑不住了。在肌肤之亲的引诱下,李胤梧凸起的喉结疯狂滑动,他在慕暄的目光里绷紧了自己的脖颈,太难受了。
李胤梧探出指尖勾了勾慕暄的衣袖,他勉强凑出点神智,问:“为什么?”
慕暄没说话,他把李胤梧翻过来,低头抵住他的眉心,说:“因为你……”
他话说到一半,凑到李胤梧耳边低语了一句。
李胤梧瞬间睁大了眼睛。
卧槽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长时间的高热让他两耳嗡鸣,慕暄的低语听进耳朵就是一连串的乱码。李胤梧绞尽脑汁尝试解码,但太模糊了,他什么也听不清。
李胤梧两眼迷离地靠在他肩上,艰难地喘息着呢喃:“你说什么呢?大点声我听不清……”
慕暄一愣,捏住了李胤梧的下巴。
他刚想再说一遍。
李胤梧就彻底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