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求生》雨夏之愁

5、全灭

　　费了好一番功夫，朱灵无奈看看手中的卫生巾，啧啧，居然就只有这么一小块儿，这能有用吗？他闻了闻，皱了皱鼻子，味儿倒是挺冲的。
　　瞥了一眼依旧睡的人事不省的刘丹，朱灵摸摸鼻子，她应该不会生气吧？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这笨妞可真是，清理那么干净干嘛？他回忆了下那盆水，那么多，简直是浪费啊，他走到后窗看了眼，嗯，数量倒是没变多，那就更有把握了。
　　用毛线绳将那块卫生巾绑好，朱灵想了想又找了个玻璃杯套在上面一点，看了看两把洋铲一把二锤，朱灵又看看身上穿了三层的长衫长裤，抬脚轻轻踏了踏，长筒雨靴带来最厚实的安全感，这下差不多了吧？
　　看着下面察觉到人味儿涌动的活尸，朱灵一咬牙，爬上窗台，是死是活，就看这办法管不管用了，他将卫生巾放下去，愕然发现，很好使，哪怕那上面的血迹并不多，摆动几次后，眼看着活尸在窗下聚成了一堆，争先恐后的伸手来抓，甚至好几个活尸都被挤踩到脚下。
　　将毛线绑在窗户下缘的插销上，朱灵小心的挪去另一角。还是不太好跳啊，这太高了，朱灵心里直打鼓，几番犹豫将洋铲和二锤抛出去，而后便想学着电视中的高楼速降抓着布带下滑，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才第一步就险些直接坠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蹲在墙面上，朱灵紧紧的攥着布带，耳听得床都被拉动了，他顾不得还很高，奋力一蹬，展身前扑，越过去了！看着面前的空地，他心里一喜，而后就只来得及下意识闭眼将双臂缩在身前，“嘭！”，操！来不及多想，朱灵更顾不着疼，手脚并用爬蹿出去。
　　跑出去四五米远，朱灵回头看，计划成功，安全脱离，他放慢了速度。转过身，朱灵一边后退一边观察，昨晚就隐有察觉，活尸并不灵活，动作僵硬偏慢，如今果然如此。脚下踩到硬东西，朱灵捡起洋铲，看向追过来的这群活尸。
　　“现在，主动在我！接下来就看我能杀掉多少了。”朱灵自我鼓励着，看了眼二楼，发现活尸对那垂下的布带毫无兴趣，这才彻底放心。
　　一公里外的金桥镇附近，王孟德靠坐在离镇口差不多三百米的加油站立柱后，尝试失败了，没能发动那辆大货车，哪怕杨勇这个货车司机也没招，他看了看超市，见陈康歪躺在放倒的货架上，四仰八叉，看样子是已经睡着了，他摇了摇头。
　　杨勇顺着他目光看了眼，而后撇了撇嘴说：“这小子总算消停了，之前让他警戒我们休息的时候我可真没睡踏实。”
　　“毛头小子，办事不牢。”王孟德摆摆手看看四周，“年轻人嘛，要学的还挺多。”
　　“嘿，”杨勇轻笑一声，“那倒是，我中间有次醒过来，听到他和那女人说话，声音比较大，可笑死我了。”
　　王孟德瞥了他一眼，忽而莫名有些好奇内容，起身递去一根烟：“有啥好笑的？说来听听，我也乐呵乐呵。”
　　杨勇忍着笑说：“那小子跟那女人表白，你说好笑不好笑？”
　　“表白？这才刚见面几个小时，那女人的名字他都不知道吧？”王孟德咂咂舌，“啧啧，厉害了，明明早上他跑远去那边方便的时候，被活尸堵住了吓得腿软还是那女人拎着刀跑过去把他救回来的，那女人眼里的鄙夷他看不见吗？”
　　“我咋知道这小子咋想的？”杨勇摊手叹气，“真是勇啊，那女人戒备心那么重的，连名字都不说，他真敢想。我醒那会儿就看见那小子被刀架脖子上还在说喜欢那女人，想跟她处对象，那女人估计懵逼了，发呆了好一会儿才收刀走开，这小子还以为那女人是害羞，喋喋不休地追上去纠缠。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杀了几十只活尸，一个人躲在这加油站的女人会害羞？至少，怎么可能在他这毛头小子面前露怯？那女人倒没再拿刀吓他，呵斥了他几句，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离了视线，我也懒得出来看。”
　　“呵，是够好笑的。”王孟德看了看天色说，“天光暗了些，这车弄不走，咱们后面怎么办？总不能走路逃去安县吧？九十多公里啊，时间太长，天知道会遇到什么状况。”
　　“唉，”杨勇叹了口气，“本来再有几天我就能回家了，真是，也不知道我老婆怎么样了，今年打算要孩子的。”
　　“你还没孩子呢？多大了？我看着你像三十多岁了吧？”王孟德瞅了瞅杨勇说，“老家是哪儿的？如果不算远，等到了安县安顿下来，可以回去看看。”
　　“我今年二九了，结婚第五年，家里双方老人多，亲戚也多，亲戚家小孩儿也多，每年过年都出去一大坨钱。这好不容易还完了房贷，这不今年打算跟她要孩子呢，已经在家将养了两个月，没来得及回去。”杨勇丧气，“雅市到这边三百多公里，没出如今这状况前几个小时就回去了，现在，天晓得高速路是什么情况，哎对了，这边再往前就是高速路口，要不然你守着，我过去看看？”杨勇忽而振奋的指着左边。
　　“我不建议你单独行动，我一个人警戒都还好，”王孟德劝说，“到高速路口还有整整四公里，你一来一回再快起码三四个小时，这顶多两个小时后就要天黑，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看的过来吗？旷野可不像这里有遮挡啊。再说了，你过去看看有什么用？你有车吗？啊不对，你有车，可那不是开不过来嘛，倒不如先安心自保，有条件再回去，不是我话不好听，这状况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玛德搞得跟世界末日了一样，国家那么多紧急通讯设施，这都快二十七个小时了，哪怕只是天上飞过直升机战斗机啥的我看到也心安啊。”
　　王孟德看他依旧犹豫，再劝道：“你老婆那边不用太担心，听你说的，她健康状况肯定没问题，只要躲在家里别出门，坚持个十天半个月问题不大，怕就怕她地震时跑出来了…呃…唉，我不劝你了，搁我我也担心。”
　　杨勇叹气摆摆手，爬上货车车厢说：“我在这儿守，你去顶上吧，太阳斜边儿了，不是很晒。”
　　两人各自警戒，加油站外前后的田野一片空旷，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早上陈康就被从棚屋区出来的活尸堵了。
　　天色渐渐昏暗，直至最终，黑暗遮蔽了一切。
　　茫然睁开眼睛，刘丹晕晕乎乎的懵逼了几秒，头有点疼，身体也没多少力气。她喘息了几声，努力睁大了眼睛，好黑啊，啥也看不见。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活尸咆哮，刘丹松了口气，还活着啊，真好，朱哥呢？身体怎么这么重？几次尝试后，刘丹坐起身来，而后呆了一下，下意识摸了下下面，朱哥对我做坏事了？她慌了神，摸索片刻后才轻嘘一口气，大概朱哥只是有些好奇？提起的心渐渐落下，刘丹小声开始呼唤：“朱哥？朱哥？”
　　没人回应，她略微提高了声音呼唤，除了外面的活尸咆哮，没有回应。
　　刘丹顿时一个激灵，翻身就爬起来，不顾脚踝的疼痛快步颠进了左侧房间，走近些一眼便看见窗子开着，借着微光能看到窗台上有一条黑影，顿时整个人就僵住了。
　　好一会儿，刘丹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泛起苦涩，抓着那布带，越攥越紧。这是上午发现活尸追踪过来，朱哥又睡的喊不醒，她把被单剪成布条连成绳子，那会儿，她在这里犹豫了很久。刘丹默默叹了口气，果然已经跑掉了吗？什么时候走的？
　　刘丹叹着气，忽而由心而发一股怨恨，这男人怎么就忍心丢下自己的？我都没丢下你跑呢，人家都已经那么顺从了啊，让你抱让你亲还不够吗？刘丹觉得有些委屈，你想做风流鬼，可我才十六岁啊，就算确实感激你救命之恩，就算有好感，可我实在觉得别扭，恍惚回忆着睡前的对话，她心里怨恨更是浓烈了。
　　极目远望，刘丹看了看外面，没看到希冀中的光点，外面是一片昏暗。她终于彻底伤心了，哭丧着脸，口中嘀咕着：“坏蛋，大坏蛋，占了便宜就跑，呜～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大坏蛋，呜呜呜～朱哥你在哪儿啊？我愿意了啊，快回来救救我啊～”
　　总算刘丹还有些理智，没敢出大声，蹲下身捂着嘴压抑着。可哭了一会儿，她忽而抬起头，不对，后窗这里为什么没有活尸的声音了？那渣男跑路的时候引走了？她缓缓起身，凑到窗边探头去看，可惜今晚月亮不显，天光实在太暗，楼下看不清，不过，应该是没活尸的，没听到任何动静。这个是什么？刘丹看向窗下半空中一抹白色，待她摸到毛线拉上来，摸到熟悉的手感，饶是周围一片漆黑，也没人看见，她也觉得脸颊烧的滚烫，连耳朵都烧起来了。
　　“坏蛋，大坏蛋，渣男，不要脸。我说咋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刘丹摸摸小腹，想象着朱灵给她换卫生巾的样子，只觉得一阵阵头晕目眩。
　　情绪剧烈波动下，刘丹竟感觉小腹又隐隐作痛了，还愈来愈烈，让她感觉站都站不住了，顿时让她暗暗叫苦，迫不得已捂着小腹蹲下身去，咬牙切齿的嘀咕：“大坏蛋你跑哪里去了，我不怪你，我不生气了，回来救救我吧，你拿人家的东西逃跑怎么也不带上人家啊。大笨蛋，大坏蛋，不让你趁人家睡觉干坏事，可你带人家跑人家难道会怪你？想到办法就自己跑了，怎么能这样啊，我不想死……”她又是怨恨又是后悔，要是那会儿他醒着时候，自己乖乖依了他，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好一会儿阵痛总算轻微了些，她吐了口气缓缓靠过去坐在床边慢慢整理自己，那坏蛋换的太别扭了。
　　直到这会儿，刘丹才算是完全静了心，开始考虑现在面临的问题，收拾好后，她忍着疼回到客厅。
　　刘丹摸索着，外面都很暗，里面就更加看不清了，真亏的她刚才急慌慌的居然没撞到哪儿。腿侧碰到什么东西，咦？钢叉？茶几在这。她俯下身凑近去看，茶几上自己的包还在，甚至东西好像都没少。刘丹抿了抿嘴，这个坏蛋还算有点儿良心，武器，食物和水都有给她留下。罢了，吃饱喝足就赶紧逃走吧，能逃多远算多远。
　　心里着急，毕竟刘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活尸什么时候又会堵住后窗那边，甚至她感觉下一刻活尸就会从黑暗中冒出来。极度紧张之下她第一口就噎住了，连忙摸过饮料想就点水冲下去时，天知道咋回事，居然连噎带呛，喉头翻滚几下后忽而一僵，顿时咳不出来咽不下去，连气都出不出来了，憋得刘丹翻倒在沙发上蠕动着直翻白眼。
　　总算是她慌乱中本能的抬手插喉咙，终于奏效，干呕一声缓了过来。“呃呵～呃呵～”，大汗淋漓的刘丹口中下意识的出声，抬手抹了下嘴角，只觉一阵阵后怕，差一点她就真死了，她甚至都仿佛看到了小时候被爸爸妈妈轮番举高高的样子。
　　莫名的委屈再次充满了心房，刘丹静静的歪在沙发边，妈妈爸爸，你们在哪儿啊？我…我真的想你们了，我好怕。良久，鬼门关转了一圈儿的刘丹感觉恢复了些，她惊讶的发现，居然连一直隐痛的肚子都好了，她疑惑的按了按小腹，真的好了，不痛了。她将吐在了沙发上的脏东西抹到地上，又擦了擦手重新拿起东西吃，这次很小心很小心，仿佛拿在手里的不是吃的，是什么很可怕的东西，没被活尸咬死，吃饭噎死，刘丹觉得那才是真的叫她死不瞑目。
　　也不知多久，两袋饼干就着一瓶奶茶下肚，刘丹心虚的摸了摸肚子，第一次觉得好好的吃饱肚子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再不耽误，背了背包，将刚才意外摸到的矿灯提在手里。那坏蛋连照明的工具都留了，刘丹心里添了些暖意，觉得这段短暂的感情总算是没喂狗。起身走了一步，她抱着肚子错愕了一下，坏了，怎么这么撑，她费力的咽了口口水，心里就慌了，我怎么会吃了两袋啊，平时吃一袋都饱了的，一阵自己吓自己的惊惶后，刘丹只觉得无力感袭上心头，完了完了全完了，自己这是被厄运BUFF贴满了吗？脚扭了，肚子又这么撑，这个样子自己要怎么逃啊，能跑出五十米吗？她忽而有点万念俱灰的感觉，呆呆的坐在地上，那还不如就死在这儿好了。她挪动了几下，找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歪扭着靠坐着沙发等死。
　　只是，片刻后，刘丹眨了眨眼，刚才那是…光晃了一下？下一刻，光亮再现，她呆愣愣的看着，命运似乎给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或者说，命运觉得逗她玩很有意思？还没玩够，不想这么早让她领盒饭？她木然的起身一瘸一拐去窗边看，是有灯光在，从他们早上过来的那个高坡下来，大摇大摆的走得挺快。仔细辨认后，她看出灯是扎在头顶的，下意识看看手中的矿灯，那好像是朱哥吧？他那个矿灯，昨晚就是将灯线挽了个圈儿戴在头上的。是朱哥吗？对！那一定是朱哥！他没有抛弃我！莫名涌起的狂喜和感动充满了心房，刘丹觉得心里麻木消退，变得又苦又酸又甜，古怪极了。
　　虽然不明白朱哥为什么明明已经跑掉了又回来，刘丹也懒得再想，哪怕他是被别的危险逼回来了呢？她只当这个她有一点点喜欢的男人是回来救她的就好了，这般想着，她举起矿灯朝那边晃了晃，发现没光，忙又去摁开关。
　　“别下来…活尸不多…我快杀完啦。”声音似乎有些小，刘丹看着照着她的光亮，用不着开灯了，朱哥已经看到她了，她努力忍住想哭的冲动，一时没回过神朱哥在说什么，不让自己下去吗？可不下去怎么跑？活尸不多？啊？刘丹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白天的时候自己看过，单单翻过围墙堵在了院子里的活尸少说也有几百个吧？朱哥居然说快杀完了？
　　眼看朱灵离了视野，只有光亮还从墙后散过来，刘丹压抑不住心绪，摁亮了矿灯一瘸一拐跑向了客厅阳台，她想看到他，看不到就心里慌慌的。
　　到了阳台，刘丹才发现，活尸真的不多了，光亮下，似乎顶多二三十个？那么多活尸呢？朱哥怎么杀的啊？
　　很快，朱灵就在刘丹面前表演了什么叫卡地形。他绕到院子正面，先用洋铲敲了敲院门，而后往旁边几步，敲打院墙。听到声音，围堵在下面门外的活尸顿时就有十几个转身靠去了院门，又拥挤着追着声音堵在院墙那里左右挤动着，敲击声不停，很快将所有的活尸都引在了院墙边，而后如白天活尸翻墙一般，随着一只活尸被挤倒，连着好几只活尸都倒下去，而后便叠罗汉般直至活尸能爬过院墙。
　　朱灵已经在第一只活尸翻过院墙摔下来时退后了几步，而后快速退去了田埂边，敲打着洋铲和二锤。看看翻过来四只后，便没了后续，朱灵撇了撇嘴，越来越少了，回想起下午的光景，他莫名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在后面尝试“引怪”的时候，他不得不去和那一小块血比试一下谁更“香”，一次又一次在后窗下活尸群外勾引，一次比一次近。最后三只时，他不得不承认，他输了。那三只活尸对近在咫尺的朱灵视而不见，一直高抬着头挥舞着手去够那抹白色，让朱灵满心都是挫败感，我那么大一个人，还不比那一块儿血香是吧？
　　还是后来吸引前面的活尸好，在院墙外的活尸，他只要略一靠近，一呼啦子就追来好几十只，绝对称得上刺激，哪怕是明知道自己不会有事，也会紧张的心脏狂跳，那感觉很美妙，让人兴奋，让人着迷。可惜，到了后面，他也就只有砸烂那一颗颗脑袋的时候还会有些愉悦，毕竟太多了，一开始他还大声数出来，过了一百后，他就没了兴致。
　　朱灵看着四只活尸靠近，随手将二锤放在田埂边，拎着洋铲过去，熟练的靠着速度优势几次洋铲扫腿攻击就击倒了三只，将剩下那只引到田埂后，他不慌不忙丢了洋铲，拿起二锤，活尸到了田埂边果然被绊倒，照后脑抡下去，搞定。依样画葫芦，两分钟，四只活尸倒在田埂边彻底死掉。
　　朱灵回到院墙前继续引诱，只是这次，好半天也只听得墙内活尸咆哮，却不见有活尸爬出来了，正纳闷间就听见刘丹喊道：“朱哥，它们堆不了那么高了，爬不过去。”
　　“还有多少？”朱灵仰头问。
　　“二十来只吧？墙边乱堆挤着。”
　　朱灵去田埂边捡回二锤，走到院门前看了看，敲打着大门喊：“这边这边！一群二百五！过来排队挨锤！”
　　此后十多分钟，在刘丹惊讶、崇拜的眼神中，朱灵轻松的隔着院门一两锤一个，将这最后的二十来只活尸统统砸烂了脑袋。
　　安静了，没有咆哮声，朱灵抹了把汗重重的舒了口气，呸了一声，甩动着手臂，他这几个小时说的轻松，还是很累的，尤其双臂，酸痛中都有些麻木了。
　　将洋铲和二锤靠在墙边，朱灵伸手进去拉开门栓，推门，晃了一下。
　　朱灵：“？”
　　不信邪再推，还是推不开，他瞥一眼堆在门前的尸体，转身离开，真是服了，还得从后面爬上去。
　　朱灵爬上二楼，眼见刘丹激动的要投怀送抱，朱灵连忙制止：“别，我浑身都是活尸的脑浆啥的，你没闻到腥臭气吗？”刘丹不嫌臭，只是也没再靠近，一瘸一拐跟着朱灵下楼，看着他慢慢连踹带顶的移开门后的东西，开了个窄缝挤出去。
　　着实是费了些功夫，朱灵将尸体统统清理出去，这才叉着腰喘着气去院角落，愕然发现一只活尸倒栽在大水缸里面，虽然腿已经不知是别的活尸踩的还是本就是断的，但从那依旧微微动弹的样子看，这玩意没死，他心里后怕的同时，去院门边拿回二锤，扭头冲刘丹说：“躲屋里去，溅你一身就不好了。”
　　刘丹依言退到门边，却没往里挤，门缝太窄了，不太方便。看着朱灵胆大包天的将那活尸拖出来，而后一脚踢在活尸侧腰的同时放开活尸的脚，蹲身捡起了二锤就迎头砸在活尸刚转过来的脸上。那感觉，轻松写意如同玩耍，她心里顿时就涌起满满的安全感，这就是自己喜欢的男人吗？自己的感情果然没白费，他为了让我睡得安心，一个人打死了这么多活尸，我真是太开心了。
　　啧，只能说女人不论年龄大小，都太善于给自己编织白日梦了。且不提陷入自己的幻想世界想入非非的刘丹，朱灵拎着二锤又仔细看了看院中，甚至趴下身脑袋拱进鸡舍里面看了看，忽而发现旁边那面铁皮就是个门，他嘴角抽了抽退出去，瞥了眼站在正屋门前的刘丹，她没看见的吧？
　　刘丹看见了，只是她现在都快溺死在自己的脑补幸福感中了，哪里意识到自己的男朋友在犯蠢。
　　朱灵走过去，细细观察着刘丹的面色，发现后者被他头上的矿灯晃的睁不开眼，依旧眯紧了眼睛微抬头看着自己，没有憋笑的神色，嗯，朱灵放心了，开口说：“附近基本安全了，你上去给我找一套衣服，我去那上面水渠洗洗去。”
　　刘丹连忙应着声，费力的挤过去，似乎听到“嘣嘣”两声，刘丹进去了。朱灵狐疑的看她停也没停一瘸一拐的上楼，他挠了挠头低头看地上，那应该是扣子挤掉了吧？地上没看见，他试着挤了下门，挤不动，罢了，就这样吧。
　　刘丹努力的快步上楼，白天的时候她就已经整理了不少衣物，都是这家人的，不过这家主人就剩了那个老婆婆变的活尸，另外那对夫妻不知道在哪，如今只便宜了鸠占鹊巢的他们了。拿好衣服，很快刘丹就下来了，伸手递出来门缝。朱灵抬手正要接，瞥了一眼刘丹，又看到光亮下自己满手的血浆，他收手快步跑去角落拿了块大些的纸壳过来接过说：“把门关了，等我回来再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说完转身拎了手斧就走。
　　朱灵洗的也不快，没办法，他浑身都是活尸的脑浆血浆，哪怕衣服遮蔽了大半，可头上手上是没办法的，他洗过了依旧觉得恶臭难当。忽而停了搓洗，皱皱眉朱灵打算先将就着穿上衣服时，听见身后又有响动，吓了一大跳回头看去，才发现是刘丹一瘸一拐的过来了。
　　他正打算呵斥这笨妞几句，却听刘丹大声说：“朱哥你先别穿衣服！”
　　朱灵：“？”
　　直到刘丹近前来递给他洗发露和香皂，他才赧然回神，一边暗暗唾弃自己一边开口笑说：“哈哈，我正愁一身味儿洗不掉呢，还是丹丹考虑周到，谢啦。”
　　刘丹红着脸没回话，用灯照着朱灵上下打量着，见他忽而蹲下去，气恼说：“起来起来，你干嘛？我还没怕羞呢，你怕什么？让我看看你受伤没。……还好，朱哥真厉害，杀那么多活尸连破皮的地方都没有，呐，用香皂和洗发露再好好洗洗吧，既然活尸都打死了，今晚咱们就在这儿住一晚，活尸再笨，你杀了那么多也挺累的吧？你这都洗过了身上还全是腥臭气，你这大坏蛋，心思我不问都知道了，我可不想晚上做梦梦见被活尸抱在怀里。”朱灵尴尬笑笑，如蒙大赦般接过来香皂和洗发露重新蹲下去，玛德这能怪我吗？你自己中门大开没发现吗？这笨妞这么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