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求生》雨夏之愁

4、绝境

　　一路在树林中穿行，抱着刘丹，朱灵实在是走不快，虽说这女人确实不重，但怎么也有个百多斤，加上她怀里抱的那些东西，少说一百三十来斤了，他时不时就得停下来歇息，丢下她自己跑路吧，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毕竟，从昨天救下这女人后，这女人就对他比较亲近，方才他更是几乎把这女人看光了，这女人也只是本能的害羞，丝毫没有计较。
　　“朱哥，你注意前面就是，后面我看，如果…如果那些东西真的追上来了，你就放下我自己跑吧。”
　　“呼嘶～呼嘶～别乱想！”朱灵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回道，虽说很不愿意承认，可双臂确实已经很酸了，这才走了多远？有五十米吗？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必须得想办法让这女人能自己行动，哪怕只能走都行。
　　林间的一阵风忽然掀起了刘丹抱在怀里的衣服袖子，扬起来糊在朱灵脸上，顿时让他一个趔趄连蹿几步险些摔倒。稳住了重心站在原地缓了一下，朱灵心中灵机一动有了个想法，连忙放下刘丹说：“快，裤子，我拿的长裤给我一条。”
　　刘丹被朱灵放在地上，还以为真要被抛弃了，还没来得及惶恐，闻言愣怔了一下，朱灵已经抢过一条裤子开始折叠比划，而后开始绑扎，三两下捆出个丁字裤问：“呐，你试试这个行吗？”
　　刘丹呆了下，明白朱灵意思后也顾不得答话，这次她不再犹豫，放下东西伸手接过来后拉起裙摆夹在下巴下，另一只手扶着朱灵抬腿便套，可惜，这裤腰太细了些，提到臀下却怎么都提不起来了。
　　“哥你帮我提一下，太紧了，”刘丹抬头说，“提到快兜住下面的时候等下，我得把卫生棉上的粘条粘好，不然包的不好还是会漏的。哎呀，快点儿啊，刚才你就看过了，我又没怪你。”
　　朱灵闻言回过头，也不特意去看，俯身拉了几下却发现的确提不上去，一着急，他便干脆顶住刘丹的腹部，一手用力按着臀肉，一手死命往上拉，反正这裤腿拴成的裤腰是打了个死结，也不怕拉脱了。眼看着快提上来了，刘丹又连连出声叫停：“等等啊，还没粘呢，真会漏的。”
　　一番忙乱，总算是解决了问题，不过就算这样，刘丹也没办法跑，且不说脚踝的疼痛，这裤腰全无弹性的，臀部大些，提不上来，提上来后就很松，才跑两步就感觉裆部要往下掉，她只能提着裤腰一瘸一拐的快步走，连洋铲和矿灯都只能让朱灵拿着，不过朱灵已经大大舒了口气，觉得这样就很可以了。
　　两人前方几百米外，王孟德三人一路小跑，眼看已经跑出了树林，熹微的晨光下，面前是一大片田野，三人略微驻足。
　　“王队，我们就在这等他们吗？”陈康回头望去。
　　“等谁？”王孟德瞥他一眼，“怎么？刚才看人家身子过了眼瘾，对那小姑娘念念不忘了？刚才我就想说了，丢人不？想看女人找个女朋友啥时候不可以？我也是后来才明白你说的休息是啥意思，趁早收起你那些龌龊心思！你真想女人了等彻底安顿下来了不行吗？性命攸关的时候还动这种心思。”
　　“我，不是，现在这状况，那不是人多些更好嘛。”陈康连忙辩解，“而且…朱哥很厉害的，那会儿谁知道那活尸打烂头到底能不能死透，他二话没说就先下去了。”
　　“得了吧你，你那会儿干了什么？当我眼瞎啊？！你是年轻人，受了刺激忍不住胡思乱想正常，只要你能克制就行。不过现在，我可跟你说哈，那小姑娘就是个祸患，昨晚在水塔上我就闻到她身上一直都有血腥味儿，那么明显你干坏事儿时没闻到？”王孟德说着，哦了一声又说，“也是，你还是个处娃子，你问杨勇，他肯定知道。”
　　“什么？”陈康愣了一下，“她不是有受伤吗？右小臂还…包扎着呢，有血腥味儿很正常啊。”
　　杨勇轻咳一声说：“有些血腥味儿不一样的，等你将来有了老婆就知道了，那女娃娃也是倒霉，偏偏这几天来姨妈了。连我们都能闻到的味儿，那些东西会闻不到？”
　　陈康这才明白，回头望了望：“那…丢下他们？我们往哪边走？”
　　“往右边，我们慢慢回公路，他们不蠢，肯定能想到的，等他们赶上来再跑快些，金桥镇应该最多再一公里就到了。”王孟德说着便扭头往右走。
　　“啊？”陈康连声说，“矿区就有不少活尸了，镇上只会更多吧？咱们去镇上不是找死吗？”
　　王孟德不吭声，倒是杨勇好心的给陈康解释道：“刚才我们去的那个村子，有差不多大半的房子都没塌，说明昨天的地震震级应该并不是很大，当然也可能是山区受的影响更大，或者是你们矿区那些楼房都是豆腐渣工程，不管是哪种，昨晚我们一直都是在下山的，金桥镇地势较平，人也比较多，就算有人变了活尸，你也杀过了，并不难对付是吧，那么大个镇，总不可能就全变了吧。”
　　陈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王孟德一边带路一边补充说：“还是要小心一些，咱们先远远的观望一下，若是也跟那村子一般静悄悄的，咱就绕开不进镇。”
　　林中，朱灵右肩扛着两把洋铲加一把二锤，右手搭在把儿上的同时提着两个矿灯，左手抓着刘丹大臂快步走着，眼看着树林渐渐稀疏，显然快走出去了，直到眼前豁然开朗。朱灵长出了口气，左右观望了一下，心里默默又叹息了一声，果然还是被那几个抛弃了啊，自己这人生地不熟的，刘丹也是城里人，恐怕很少来这边，这后面可咋整？
　　他略一思索看向右边，那三人应该是往这边去了，只要那大路没有往右拐，迟早能回到马路上的，小路荒野天晓得会遇到啥，马路上赶路更安全，也要轻松许多，至少遮挡视线的就少了。
　　“咱们往右走，”朱灵说着回过头，却见刘丹蹲在那，左手捂着肚子，忙问：“又怎么了？肚子又痛了？”
　　看见刘丹皱眉点头，朱灵顿时急得直挠头，早听说女人生理期各种毛病，如今算是见识了，也难怪那几个等都不等了，现在咋办？不管她？那自己这一路都在想办法带着她算什么事？
　　“还能坚持不？既然这里有这么大片的田，想来人户不可能全在刚才那个村子的，咱们穿过这片田，去背坡那边看看，若是那边有人家…”朱灵抬头看看天边的红云，故作轻松地说，“今天有朝霞，太阳肯定很大，躲一躲也免得中暑气。走吧，需要我背你吗？”
　　刘丹只觉心中暖暖的，强撑着起身，当先迈下田埂踩在了田里。走了几步听朱灵没跟过来，回过头笑笑说：“我感觉好些了，快走吧。”
　　朱灵愣了一下，这会儿看得清楚，刚洗过澡，头发虽然依旧有些散乱，可那秀气的五官，白皙的皮肤，毫无疑问，这女人是挺漂亮的，这一笑很养眼。
　　朱灵回过神来连忙跟上，两人跨过几片刚刚收割过，满是油菜秸秆的田，朱灵担心会有蛇虫，看这女人虽然一瘸一拐，却没有要他搀扶的意思，他便紧赶几步走在前面，拿了把洋铲不时轻拍秸秆。
　　走不过十几米，耳听得水响，朱灵心中一喜，前面是河沟吗？赶前几步努力远望却没发现，一低头才看见两条田埂间夹着一条尺余宽的水渠。虽说有些失望，但等刘丹跨过去后，朱灵便用洋铲扬起水花往来路洒，他也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不过反正也不费事，万一有用呢？
　　“朱哥快来，那边有个院子，还有两层的小楼，这楼居然还没垮啊，甚至连院墙都没垮。”刘丹小声的呼喊传来。
　　朱灵回头快步跑过去，田埂下是大片梯田，最底下平坦处有水泥淌过的院子，虽说院子和围墙在地震下有许多裂缝了，但那栋两层的独栋小楼看着倒还完好，至少从这面看，也就贴瓷砖的外墙有几大片脱落，没看到外墙上有缝隙。
　　两人蹑手蹑脚的靠近过去，可惜这般乡间田埂上，哪怕他们已经很小心，依然踩出了些声响，很快便惊动了院子里的东西，熟悉的活尸咆哮。
　　朱灵心中早有准备，放下东西拿着洋铲戒备，岂料几分钟过去，始终只是听到咆哮和哗啦响，不见活尸跑出来。忧心身后活尸追上来，朱灵大着胆子走到正门前才愕然发现，那用钢管钢筋焊做的院门里，一个老婆婆变的活尸正努力的从空隙往外挤，挤的院门哗哗响着却出不来，那院门是朝里开的。
　　朱灵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抡起二锤照着那活尸摇晃的头便砸，或许是老年人骨质太脆？他这一锤下去，竟然直接把活尸的头给砸掉了，眼看院里那掉了的头还开合着嘴，他推开门走过去又补了一锤，这才算是彻底解决了。
　　再三确定院子和小楼内没动静后，两人回身串了院门，这才略略放松，察看左右，左边是鸡舍，里面没有鸡，鸡舍门前满地鸡毛和血迹。右边有个狗笼，不过，看那链子末段仅剩的项圈和一地血腥残碎，显然都是刚才那活尸干出来的事，也不知道活尸哪来那么大力气，连那狗脑袋的骨头都被啃了一半。
　　朱灵看看小楼虚开的门，想了想拿着洋铲走在前面，忽而看见门前长阶边的五齿钢叉，感觉这玩意儿或许更好使，便左手拿着钢叉平端着，右手提着二锤推门进屋。刘丹提着矿灯跟在他身后。
　　两人搜的很仔细，确定了楼内两层都没人，也没别的危险，朱灵便快速回到院子，先将那无头尸拖出去丢在田里，又将那砸烂的脑袋也用铲了扔的远远的，回到院内角落看那口大缸，还有大半缸水，忙拿了旁边的胶盆就舀水冲洗鸡舍外与狗链处的血迹和残碎，而后将院门关上，串上门栓。
　　朱灵松了口气的同时，担忧的望向侧面的坡顶，再闻着哪怕冲了半缸水依然明显的血腥味儿，他叹了口气，自己似乎做了错误的决定啊，眼下最正确的是赶紧跑路，跑的越远越好，可……罢了罢了，或许有机会做个风流鬼也不错？
　　等他回屋，反手锁了门才走没几步，耳听得一阵压抑的啜泣和痛哼，连忙快步跑上楼去看，果然，刘丹蜷在二楼厅房沙发上，身体直哆嗦。
　　“这么严重？”朱灵坐在一旁，他从未有过照顾生理期女性的经验，眼下当真是全无半点办法，只能学着昨晚那般轻轻给刘丹揉肚子。这法子还是有些效果的，过了不过五分钟，似乎是疼痛缓解了一点，刘丹捂着肚子起身，目光四下探寻。
　　“你找啥呢？”
　　“看看有没有热水。”
　　朱灵看了看电视旁的插座，那里放着个电热水壶，这会儿肯定是派不上用场的，早就已经断电了。
　　“你在这上面待会儿，”朱灵犹豫了下说道，“下面长阶角落好像有个煤炉。”
　　刘丹摇了摇头：“我跟着你，刚才疼得厉害的时候，你下去了，我一个人待着心里慌的很，我…我害怕。”
　　朱灵扶额叹气，得嘞，一起就一起吧，扶起刘丹，两人到了楼下，朱灵随手拿了个方凳，让刘丹坐在门边靠着，自己便扭头去角落生火。这家人应该经常烧这煤炉的，准备的很齐全，角落有小堆劈好的木柴，几个空的烟盒纸箱，还有几大块煤。朱灵摸摸裤袋，恍然想起之前穿的衣服早已经扔在河沟了，这可咋整？
　　“朱哥，窗台那儿有个打火机。”刘丹显然知道知道他在找什么，抬手指了指旁边窗台，柔声提醒。
　　很快火便引起来了，朱灵进屋找了个铝锅打上水坐在煤炉上，这才算是忙完，看看歪靠着墙的刘丹，犹豫了下他才走过去靠着墙坐在旁边地上。
　　“朱哥？”
　　“嗯？”
　　“那些活尸会追过来吗？”
　　“不知道，最好不要追过来，好歹过了条河，应该不至于那么容易跨过来吧，路上还有那么大片林子，我最后看的时候，那些活尸还都在对岸，没趟河的。”朱灵哄着，实际上，以他的估计，活尸大部队一到，拥挤着恐怕就过来了，搞不好这会儿活尸大部队就已经到了林子了。
　　“那就好。”刘丹松了口气，低头看见仰靠着闭目养神的朱灵，回想起一路逃来的状况，脸便羞红了，犹豫片刻，她忽而俯下身去，在那脑门上亲了一下。
　　被盯着看，朱灵哪里没感觉到，睁开眼看时，正看见刘丹闭着眼睛啄下来，他愣怔了下抬手摸了摸脑门：“你，你亲我做什么？不，不是，干嘛亲脑门，要亲，来，这里。”
　　刘丹轻呸一声，却没生气，也不真去送吻，只是静静的打量朱灵，眼波流转，带着一抹笑意。
　　朱灵心中悸动，他毕竟年轻，单身二十四年，难得眼前的女人对他这么亲近，加上生路渺茫，牡丹花下死？脑子一热他起身一把将这女人拉起来，再快速坐在凳子上将女人搂进怀里。朱灵紧张的一颗心狂跳，生怕这女人生气的挣扎抗拒，可想象中的推拒并没发生，这女人任由他抱着。片刻后，他渐渐安下心来，偏头去看刘丹的脸，后者白了他一眼，在他怀里缩了缩身子，一头将他下巴顶的生疼：“吓我一跳。”
　　朱灵嘿嘿傻笑了下，手臂放松了些，刘丹察觉到了，犹豫了下没有起身，他想抱就抱吧，反正早就抱过了。一时间气氛居然安静了下来，一个是不知道说什么，另一个是本能的害羞，好在就这般就够了，亲昵中，那两颗心里，爱情正在萌芽。
　　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实在很有道理，开水烧好了，刘丹感觉生理期的疼痛好像都好了许多，只隐隐还有一丢丢，轻轻拍打那双偷偷作怪的手，她小声说：“朱哥，水开了，我们去楼上躲着吧。”朱灵嗯了一声，起身去闭了火端了铝锅跟着她进屋，却见她又回头拿了盆子，朱灵没多问，上楼后，放下铝锅按她要求倒了些水在盆里后，见她心情已经安定了许多，靠坐在沙发上闭目休息，想了想便凑近过去：“丹丹，我要下去加固一下，你别怕哈。”刘丹睁开眼看看他，轻轻点了点头嘱咐道：“嗯，朱哥你小心些哈。”
　　“放心吧，我就在楼下。”朱灵回答着，快步下楼，他费力的将楼下四个房间的床、桌子、柜子、凳子、冰箱什么的家具电器堆在门后，一直到抵在对墙上。最后看了看窗子，外部有7分钢筋烧制的防护栏，问题应该不大，不过为了更保险一点，他还是费力的将一个衣柜拖过来挡住。
　　客厅解决了，他又将另三个房间的门锁上，这样一来，除非那些活尸真的能把窗户防护栏咬断，否则别想进来，他这才安心的上楼，结果一上去就发现刘丹蹲在那，盆子就接在双脚间，埋着头不知在做什么，他退后几步轻轻咳嗽。
　　“过来就是了，”刘丹出声道，“你还有啥没看见的？哪里还有必要背你的视线。”
　　朱灵摸摸鼻子，走过去后强忍着好奇心自顾自脱了湿衣服丢掉，惬意的歪躺在沙发上休息，反正这天气也不冷。
　　好一会儿，刘丹清理好了，端着变色的水去卫生间倒掉，回来后便去了其中一间屋子，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后，没找到想找的东西，出来便又去另一间，忙碌中还不忘丢下一句话：“那个房间柜子里的衣服全是男式的，你去找一套换上，内衣别穿别人的，我找找有没有新的。”
　　朱灵很听话，他感觉自己仿佛又拥有了一个家，原本还充斥着危机感的心一下子就缓和了好多。起身去挑了一套还算过眼的长袖长裤穿好了回到客厅，听见另一个房间里还在穿衣服的声音，惬意的再次躺去沙发上休息。
　　或许是心底隐约的信任？朱灵放松下来后，很快就迷迷糊糊快睡着了。朦胧中仿佛看见个谪仙子走到面前，而后便钻来了他怀里，他嘟囔着：“真好……风流鬼。”
　　“嗯？”刘丹没听清，正想再出声，听着朱灵匀称的呼吸，忙又轻轻的起身，而后俯身盯着朱灵嘀咕道：“真睡着了啊，真是大坏蛋，我也好困哦。”
　　也不知睡了多久，朱灵饿醒了，醒来的时候肚子都还在叫，刘丹正侧坐着，脑袋一点一点的，朱灵看的有趣，正想逗逗她，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连忙坐起身，惊醒了刘丹也顾不上，他拿起茶几上的钢叉就准备去阳台看看情况。
　　刘丹一把拽住他说：“大坏蛋，不用去看了，活尸进不来，不过数量也确实很多。刚才我偷偷观察过了，大都是在院子里和大门前围着，两侧和后面虽然少一些，但，这小楼确实是被围住了哦。你啊，睡着了怎么都喊不醒的，就会呜噜呜噜说梦话。朱哥，为了救我到了这般绝境，你…你后悔不？”
　　朱灵看她虽一脸倦容，但明明是这般绝境了，却没有半分害怕担忧的神色，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是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时内心的无畏啊，为什么？这女人的胆子有多小他是知道的，一轮红月就被吓得腿软。
　　朱灵坦诚道：“啊，后悔过，不过那已经过去了，至少现在，我没觉得后悔。”说着他轻轻拥着刘丹躺下去，想了想问：“丹丹，我们要不要留下什么遗言？”
　　刘丹摇摇头：“我困得脑子都糊涂了，留什么遗言？哈～啊～我得睡了，桌子上吃的喝的放好了，朱哥你吃饱了免得做饿死鬼，我已经吃过了。哈～啊～受不了了，不过朱哥你要做风流鬼也等我醒来哈，我不想睡的稀里糊涂啥也不知道就被你祸祸了，跟恋人的第一次，也是人生的最后一次，我得哈～啊～清醒的去感受才行。”
　　朱灵：“？”
　　眼见刘丹眼睛渐渐合拢，朱灵忙又开口问：“丹丹，你说啥风流鬼？”刘丹闭着眼嘟囔着说：“大坏蛋，你睡着了…说梦话呢，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想当…风流鬼，我答应你，啊不对，得等我睡醒，那些活尸进来了我要是还没醒，朱哥你就从后窗把我丢下去吧，后窗的少，趁他们吃我，朱哥可以试试能不能逃掉。应该可以的吧？总不能让朱哥做不成风流鬼也要死，困死了…就这样吧，遗言就这了。……”
　　朱灵继续在她嘴边听了会儿，见没声了才起身，看看那微皱着的眉头，他轻轻伸手抚开，叹气说：“嗨，该说你这女人伟大呢？还是说太过较真？我因为救了你陷入绝境，你反过来就打算不要这条命为我争取机会逃命？这可真是……”
　　默然片刻，朱灵轻轻去那红唇上亲了一下说：“放心睡吧，我就守在旁边，保证你醒之前不…不乱来。况且，那些活尸，除非它们能咬烂那钢筋护栏，推门肯定进不来。”
　　朱灵忽然嘿笑一声，伸出手又顿住了，揉揉肚子，确实好饿。扭身坐在边上拿起绿豆糕，看旁边的背包只瘪了一点点下去，吃食还很多，显然刘丹并没吃多少，哪怕她在这绝境中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也仍保有一丝希冀。
　　一边吃喝一边欣赏睡美人儿，朱灵忽而出声：“人生若能常如此……那就完美了。”
　　朱灵自嘲一笑，胸无点墨，想来一句打油诗都不行，他胡思乱想着，吃饱喝足正打算躺下抱着刘丹休息会儿消食，看见沙发内角叠着的一堆衣服，甚至还有几袋新的男女内衣。
　　突如其来的沉重感压在心头，让朱灵赧然呆住，而后起身悄悄下楼查看了下，还好还好，虽说活尸涌满了整个院子，堆堆叠叠的涌动着，但真正对门作用的力并不大，门后的东西都没怎么动，除非它们能把这栋小楼推倒，否则从这下面，活尸肯定是突破不了的。
　　退回楼上，去看过后面的活尸后，朱灵轻手轻脚坐回沙发边，这会儿他倒真没花花心思了，开始冥思苦想。后面窗边地上，扔着一卷儿用剪开的被单条结成的布带，布带一头穿过床下，把那床头柜整个捆了个结结实实，朱灵仿佛看到了他睡着后都发生了什么，原来，刘丹也已经为了他放弃了一次逃生的机会，他心头的压力更重了。
　　朱灵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办法，仿佛眼前真的就是个十死无生的绝境，后面的活尸的确不如前面多，但四五十个还是有的，这些活尸速度或许僵硬偏慢，但他敢肯定，自己从窗台下去的瞬间，绝对会被活尸群淹没，朱灵皱了皱眉，感觉脑子都有些昏沉了，真的没办法了？
　　是哪个医药公司搞出来的事？真是吃饱了撑的，诅咒你们全都去死吧。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着，朱灵下意识的看着桌上的钢叉，再看看地上的洋铲和二锤，没用没用，他有些头疼。
　　一转眼看见了刘丹的背包，他随手拿过来，将吃的都拿出来后，好奇的翻看里面都有什么，唔，还有个笔记本啊，写的日记吗？翻开几页，却是什么也没写，估计是刚买的？一支笔，一支凡士林润唇膏，扭开看了看闻了闻，还挺香。手机，摁了一下，没亮，犹豫了一下他没开机。这什么？朱灵摸到一张硬硬的卡，银行卡吗？他拉开那个小包的拉链一看，才发现居然是身份证。
　　朱灵看完身份证，诧异的扭头看了看沙发上躺着的女人，啊不对，应该说是女孩才对，那出生年月分明是2009年3月16日，现在是2025年5月25日，这女孩居然才十六岁啊，看□□日期，这女孩顶多才拿到身份证一个月。
　　朱灵呆愣半晌，扭头看着沉睡的刘丹，目光在她胸部流连片刻。不是，现在的女孩子发育都这么好的吗？十六岁，回想一下自己学生时代的那些女同学，不不不，别说那些了，就算矿上科室里那些成熟女人，有这规模的也没几个吧？将身份证放回去，朱灵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这算不算猥亵未成年少女？算吗？不算吗？她没拒绝的吧？他又翻了翻，就剩两包卫生巾了，一包苏菲一包洁尔雅，这是浪费了几条怕不够用，把这家人户女主人的储备拿来了？他脑中突然过电般的闪了一下，卫生巾…卫生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