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六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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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
第N次NG。
谢秦有点搞不懂了，明明很专业的两人怎么会合作出这种状况？
“正熙，十非，过来。”
谢秦手一招，领子一松，活象个□□。被点名的两人也很无语，乖乖过来听训。
“两位，专心点OK？”谢秦的眼睛在两人脸上来回打转，“虽然这场戏比较难把握，这两个角色的关系也有点复杂，我都了。但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那么困难吧？”
云正熙闻言，微微叹气。旁边的甘罗看他一眼，回头朝谢秦道：“抱歉秦哥，我今天不在状态。”
谢秦一笑：“行了，别跟我装乖。非非，我还不知道你？那你和别人配戏怎么没不在状态？特别是和阿雪那场对手戏，演得勘称经典啊。”
说罢话锋一转指向云正熙：“正熙你也是。我看你们俩从开拍以来都很好啊，没出什么状况，让我省心不少。怎么今天一到你们两个台柱对戏，就给我当机？”
那是因为这是开戏以来第一次和甘罗配戏啊，要是一早就演对手，你就不会这么省心了。
云正熙暗想。
谢秦瞅瞅他们，一人给一掌：“我明白，你们都是男人，演这戏难免有抵抗情绪。而且阿雪的确很不错，你们相互看不对眼也正常。但公私分明OK？不要带到戏上。”
恩？谢秦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云正熙有点晕，余光瞟见甘罗勾唇浅笑，似讽非讽。
“阿力！”谢秦冲那头的周力问，“这都有三十次NG了吧？”
“没，二十九。”
“靠！”
三人同时咒骂。
周力走过来，道：“秦哥，马上开饭了，让他们调整下吧。”
“也好，那你们休息。”谢秦挥挥手，“阿力，赶一场阿雪的。”
谢周二人于是开工去，留下云正熙和甘罗大眼瞪小眼，一阵尴尬。
云正熙率先迈步往片场外走，甘罗落后几步跟着。
那天，在甘罗家里，两人发生了关系。
云正熙很后悔，认为自己当时完全是昏了头，神智不清。
甘罗那时回答他的话，是电影里多重人格医生的一句台词。Dr.Dew，同时又是杀手Kiler。而Moon，是自己扮演的角色的一个代号。
Dr.Dew曾是Moon的心理医生，在治疗过程中，两人产生了感情。这是一份凶险而不安定的爱情，一方面温暖治愈Moon的心灵，一方面又隐约刺激着他。
“I’m Kiler.I’m Dr.Dew too.Now,my dear Moon,do you remember me?”
这一句，是Dr.Dew越狱出来找到Moon后，对他说的话，太蛊惑。以至于当甘罗说出这句话，当甘罗用他美丽的眼睛以着Dr.Dew的疯魔眼神看向自己的时候，云正熙沦陷了，彻底代入Moon的角色——爱上眼前的Dew，和他接吻、拥抱、上床。
抵死缠绵。
一时迷惑，后悔自然来得迅猛又深刻。
没等到第二天，云正熙在床上、甘罗身边醒过来，就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花花归花花，再花也要讲原则，否则岂不是成了滥交？
云正熙立刻起身穿衣，也顾不得浑身上下那种酸涩粘腻的不适。
他知道甘罗醒了，一直盯着自己，但只是不理，穿好衣服就冲出房间。到了街上他才感到眩晕和恶心，虚脱得几乎摔倒，实在狼狈。这一次的性让他格外反感。
自那之后二人不再联络。直到电影开拍，所有剧组人员和演员都飞到现在这个地方来进行“封闭式拍摄”，两人不得不见面，也始终保持微妙的气氛和距离。
因为剧情需要，一直没有二人的合戏，这无疑减轻了云正熙的负担。当然，表面看来，两人只是不太熟络，其他一切正常。
今天，第一次对手戏，演的正是那场“越狱重逢”。
不知该不该夸甘罗演技出众，总之他很入戏，能带动观者情绪，很有感染力。
云正熙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尽管事先做了很多准备，也自认为应该能很好地完成任务，但一对上甘罗的眼睛，云正熙就想起那天的事。心里满是空虚的、摸不着根由的恐惧和厌憎。
自然，表演失常，频频NG。
当云正熙终于让自己脱离恍惚，振作起来好好演戏，甘罗又开始出问题。不是忘台词就是做些莫名其妙的动作。
也难怪谢秦发火，换了别人，恐怕早抓狂了。
“云正熙前辈。”甘罗在身后叫道。
云正熙止步回头：“什么事？”
“前辈很介意吗？”甘罗面无表情，眼神闪烁，“我以为，那对我们来说都不算什么。”
是啊。
云正熙同甘罗视线相交，确实不算什么。
两个都是玩惯了的人。虽然更喜欢女性，但云正熙也不是没有过和男性的经历。大概是对那天，自己被诱导着处于被动感到厌恶和不甘心吧。或者是对甘罗潜意识有种敌对心理，所以才特别排斥他。
云正熙一笑：“不错，那么我们都别放在心上，好好拍戏。就这样吧。”
“真的不介意吗，云正熙？”甘罗赶上来拦住他，“那你为什么总躲着我？”
云正熙转身，挥开甘罗的手，直视对方，笑得玩味：“我躲着你？”
第一次，甘罗在云正熙的目光和笑容下，退缩了：“……好，我承认，我也在躲你。”
“那不就结了。”云正熙拍拍他的肩，“放心，我现在已不大在意了。下午我们好好合作，别再当拖油瓶。”
云正熙想给他一个释然加鼓励的笑，却在他脸上看到一瞬间的冰寒阴鸷，和一刹那的泫然欲泣，再笑不出来。
那神情，仿佛想要杀死某个人，在下手时，又发现自己深爱着他，由此感到矛盾的绝望，快要崩溃。
云正熙不由得伸手去抚他的眼角。
甘罗捉住云正熙的手，露出翩翩的笑容和风度，说的话却很诡异：“我不喜欢看到你和费雪在一起。每次看到你们亲密无间，我就觉得眼睛痛，这就是眼红吗？”
云正熙沉默，半晌才说：“甘罗，你说你是放得开的人，何必计较这些。”
但费雪是有那种价值和魅力的吧，可以让自己和甘罗这样游戏花丛的人心生倾慕。
“我也以为是费雪。”甘罗笑着，怎么看在眼里，竟像在哭？
“就像一开始看剧本，我也以为费雪的角色就是真正的凶犯。我没想到后面还会出现一个Moon。”
甘罗的声音越发平静，眼睛暗下去，不再是漂亮的琥珀色：“我没想到我爱上的角色竟然是Moon，我也没想到——”
“甘罗。”云正熙阻断他，以一个前辈的姿态，“戏总归是戏，别太当真。”
“我知道，你看我，像是不懂逢场作戏的人吗？”
甘罗讽刺地笑，面上浮出僵冷死气：“我应该和你保持距离，只作为前辈和后辈，对手与对手，搭档与搭档的关系就行了。但这样，是不是已经太亲密？”
“会吗，我并不觉得。”云正熙有些无法理解，他们认识才一个多月，发生关系已经很超过，甘罗现在又想说明什么？
“我想要离你远远的，我不知道会遇到你。”
甘罗十非靠过来，眼睛漆黑而潮湿：“我不明白为什么越想隔开一些，就越被你吸引。看到你对费雪笑，我就难过得要死。我明明才认识你不过一个月，为什么会这样喜欢你呢？我一定是疯了吧？”
甘罗小心翼翼地扶住云正熙的肩膀，嘴唇凑过去亲吻他。
“前辈，你帮帮我。”甘罗说，似乎想云正熙严厉拒绝自己，又似乎央求他允许。
云正熙伸出手去推拒，然而看着甘罗的脸，听着甘罗的声音，他恍恍惚惚看到一片草绿。
他感到一股不可抗力在阻止他、怂恿他、压抑他、诱惑他，让他最终只是把手搭在了甘罗的颈项，而没有把甘罗推开。
云正熙半掩着眼睛，凝视与他几乎零距离的甘罗十非，接受了这个湿润而温柔的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六章(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