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无声》变化无常

101、归来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宋代·苏轼《定风波》

　　母亲在高考前一个周回来，她是一个人回来的，莫小新没有多问父亲的事，母亲也不多说一句父亲什么情况。

　　肯定是临近高考，父母放心不下莫小新，担心害怕影响他高考，母亲这才从山西回来。

　　其实在莫小新看来，父亲出事对自己影响真不大，母亲不在身边，自己没啥不适应，一切都很正常的运转，一切的不适应，都是旁人觉得莫小新不适应、有影响罢了。

　　高考前几天，老师基本也不上课了，都把时间归还给学生，大家都在教室看自己的书，似乎没有感觉到有多么紧张，反而比前几轮复习要轻松许多。

　　高考的脚步越来越近，师生们都能感觉到高考这个怪物，在一步步的逼近。激动、紧张、从容、兴奋各种复杂的情绪混合在一起，大家都有各自复杂的心情。

　　物理老师东哥，为了减轻大家的压力，他拿相机到教室给大家拍照，东哥依旧幽默风趣，口吐莲花，每一句话似乎都有生命，逗拨的大家哈哈大笑，整个教室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教室里学生们疯狂的把课本抛向天空，大家几乎都开口大笑，青春、活泼、快乐的情绪充满了整个教室，东哥用他高超的照相技术，给记录下精彩瞬间，记录下高考临近时大家的狂欢时刻。

　　英语侯老师平时是争分夺秒的给大家上课，最后一两天，她也不讲了，进教室她就站在讲台上注视着大家，让大家自己看课本。

　　到了上课时间，大家都安静的坐在座位上，似乎专门在等老师进教室，老师走进教室那一刻，感觉大家飘着的心都瞬时落了下来，大家安静一言不发的看课本，侯老师也安静的不多说话。有时高兴的看着大家，有时忧虑中又有些许期盼的看着大家，大家都知道是到了最后检验结果的时候了，很多话、很多感情都在不言中。

　　而班主任毛老师，他依旧是一副严肃、不苟言笑的冷脸，但是对大家要求，似乎不再那么严格严厉，反而给大家多了一些自由时间，这让人有点意外。

　　平时恨不得学生每分每秒都看书学习，还要操别的任课老师上课的心，最后时刻竟给大家半天时间，去操场拍照留念。

　　同学们兴奋，浩浩荡荡的往操场走去，出教室莫小新看了一眼隔壁徐老师的班级，全班学生都整整齐齐、安安静静的坐在教室里认真的看书。

　　整个教室安静、认真刻苦的学习气氛，令人折服、羡慕，但又感觉到压力巨大、压抑的人喘不过气。

　　隔壁11班同学发现10班全体出动，他们抬起头好奇的张望着，眼里满是羡慕、好奇、渴望，内心估计也是蠢蠢欲动，可他们的班主任是徐老师，没有接受到徐老师的授意，他们是不敢擅自行动，只能看着10班同学，面带笑容，高兴、兴奋的去操场。

　　来到二中的操场，10班学生和老师就在操场上合影留念，班级里的同学当然都在，老师只有化学贤老师和数学徐老师没来。

　　物理老师东哥，在最后快结束时到来，全班同学在操场排列成一个LOVE图像，东哥在站台高出，用相机给大家记录下那欢愉宝贵的瞬间。

　　同学间互相拍照留念，彼此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好不开心，似乎忘记了即将来临的高考。

　　老师来到操场，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跑去围着老师，要和老师一块合影留念，老师很高兴开心和大家合影留念。

　　柴老师和侯老师挽着手来操场，满脸都是笑意，而柴老师眼睛似乎有点湿润，但并不是哭。

　　她脸上带着微笑，不过微笑里带有那么一丝忧伤，不像侯老师、毛老师、李老师那样微笑开心的纯粹，毕竟他（她）们三个是老教师，已经送走了不知多少批学生，心里已经被磨出了老茧，对于最后这狂欢时刻，早已见怪不怪。

　　而柴老师和他们就不一样，莫小新猜，柴老师看到一群十七八岁的学生兴高采烈的样子，她似乎是看到、想起、怀念起她曾经的样子吧！

　　当年的她，应该和此刻的学生一样天真、灿烂、活泼、有朝气，这些学生应该是她当老师，带的第一届毕业生，她不也是刚走出大学校门不久的大学生么，她应该也没有长大，却已经长大。

　　那一刻柴老师应该是在为大家高兴，也在为她逝去的青葱岁月而感伤，大家是她从业送走的第一批学生。

　　她以后还会经历更多，经历过几次，或许她心里也就磨起了和他（她）一样的老茧了吧，柔软明亮的心也就慢慢硬了起来，眼睛也不会再轻易湿润了吧！